第二十二章 撲朔迷離
高馳真的信了簡旭的話嗎?一半而已。【全文字閱讀】
他奉李皇后之命,緝殺流落民間的太子,幾次狹路相逢,幾次又被太子逃脫。李皇后對他這樣不斷失手已然不滿,是以高馳遍灑人馬,務(wù)必要盡快解決此事。
高馳一直奇怪,那日在廖公鎮(zhèn),與淳于鳳對峙之時,不知是哪路人馬從天而將,既和自己打斗,又反身追淳于鳳一伙,兩方面都不幫。后來高馳猜想,大概是江湖上的人,為了搶功,萬兩黃金的籌碼,誰都眼紅。
太子尊李皇后為母,太子日后登基,那李皇后便是太后,她因何要如此的對待太子?很簡單,人心不足蛇吞象,她要讓自己的親生兒子當(dāng)太子,將來當(dāng)天子。百姓有言,羊肉貼不到狗肉身上,若是太子日后不認(rèn)自己這個娘怎么辦,為了萬無一失,還是自己的兒子當(dāng)皇上好,剛好江湖上出了個賞殺令,李皇后就想借此渾水摸魚,到時殺了太子,往江湖人身上一推,皇上也歸罪不到自己頭上。
有消息稱太子來到登州,高馳一路追來。就在剛剛,高馳的手下現(xiàn)了太子的行蹤,兩方面廝殺了一陣。
那太子正是朱夫人前幾日在廟門口看見的乞丐,給了他一些錢,這太子便去在地?cái)偵腺I了一件廉價的袍子裹體。
今日,朱夫人因?yàn)橹祜@真要離開朱家莊前往滄州,心里擔(dān)心相公的安全,在自家的佛堂禱告之后,又吩咐貼身婆子張媽來到廟里替夫人添香油錢。張媽做完夫人吩咐的事情,又去附近的市集采購物品,幾個賊人躲在她身后竊竊私語。
“喂,這婆子是朱家莊的,我們跟上,然后問出太子是否真的在那里。”
“好!不過,等到了僻靜處再下手。”
“那是,別為了萬兩賞金而丟了性命,那五虎不好惹。”
他們的言語恰好被躲在一邊的太子聽到,這張媽因?yàn)槟侨战o過他錢,是以認(rèn)得,聽說幾個賊人要加害于張媽,太子有心幫她,另一方面這幾個人抓張媽是為了那賞殺令,想一想都不是好東西。
幾個人商量好了,悄悄尾隨張媽,出了市集,又尾隨到黑松林,覺得差不多了,怕被人認(rèn)出,拿出布巾蒙上面,剛要追上去抓住張媽,卻被跟上來的太子三兩下收拾了,誰知這時高馳的手下來這里查訪,巧遇太子,便動起手來。
張媽只聽到后邊有聲音,并不知道是何人何事,嚇的趕緊跑向莊里,過橋的時候,對守橋的莊丁講,黑松林里有人。
莊丁便尋過來查看,剛好太子與這些人打斗,莊丁商量,其中一個去通報(bào)莊主,留下三個繼續(xù)監(jiān)視。
高馳有事落在后邊,等他趕到之時,看到的只是太子逃走的背影。
當(dāng)高馳聽了簡旭的話,覺得衣服的顏色是不一樣,但也沒有完全相信,他想的是另外一件事,所以片刻不停的趕回宮里。
夜,幽凰宮,李皇后寢宮,羅帳低垂,燈火閃爍,幾個宮女侍立于李皇后身邊,另有幾個跪在地上,一個拿著裝著熱水的金盆,跪在皇后腳前,還有一個跪在那里等著給皇后洗腳,還有一個跪在那兒手里捧著布巾等著給皇后擦拭。
李皇后慢慢把她那雙玉足伸到水里,剛沾到水皮,立即抬起,大聲罵道:“哎呀好燙,想謀害本宮不成,來人,把她們推出去,全部斬了。”
幾個宮女嚇的連忙叩頭求饒,李皇后眼都不眨一下,門口守衛(wèi)的班直進(jìn)來拉起那幾個宮女就往外走,剛好被進(jìn)來的高馳撞見,他尖聲尖氣的叫道:“這是怎么了,等等。”守衛(wèi)的知道他是皇后的紅人,說話如同皇后懿旨,忙停下來,那幾個宮女噗通跪在高馳面前。
“公公救命!公公救命!”叩頭如搗蒜。
高崎道:“好了,停了吧,怎么這樣不懂事,又惹皇后生氣,皇后是何等尊貴的身子,哎,我去看看。”他說著來到里間,皇后正在那生氣。看見高馳進(jìn)來,表情緩和了一些。
高馳就想跪下請安,皇后急忙道:“公公快些過來,你是何時回來的?”
高馳道:“回娘娘,奴才剛剛回,這就趕了過來,看幽凰宮燈火通明,想娘娘沒有安寢,進(jìn)來給您請安了。”
李皇后嘆口氣:“哎!還是你貼心,一路勞累,有話明天再說不遲,何必急著過來。”
高馳心里知道李皇后這是虛情假意,她心里比誰都著急呢,道:“娘娘,遲不得。”他的眼神里有故事。
李皇后屏退了眾人,高馳道:“娘娘,還有門口那三個,也叫退了吧,大半夜的,奴才也怕見血。”
李皇后微微一笑:“你呀,總是一副菩薩心腸,好了,放了吧,只是,以后本宮不想再看見她們。”
高馳道:“娘娘放心,以后到內(nèi)宮來侍候您的,奴才一定親自挑選。”
眾人退去,皇后問道:“說吧,是不是把太子已經(jīng)……”
高馳搖搖頭:“不,娘娘,奴才沒有殺了太子。”
李皇后忽地站起,冷下臉來,眼里滿是不悅,她就是那種情緒化的人,脾氣變化無常,出名的難伺候。
高馳料到她會有這樣的反應(yīng)。
“娘娘息怒,聽奴才把話說完。”
李皇后知道自己失了儀態(tài),整整衣衫,重又坐好。
高馳道:“娘娘,奴才現(xiàn)那太子是假的。”
李皇后又忽地站起,“什么?假的,本宮不明白。”
高馳道:“娘娘別著急,聽奴才把話說完,我和那太子面對面的站著,本來可以立即取了他性命,可是,我現(xiàn)他只是容貌像極了太子,而言行舉止卻判若兩人,太子曾隨皇上爭戰(zhàn)沙場,自有一股威武之氣,但是那人卻是油腔滑調(diào),一看就是市井小民,全無半點(diǎn)皇家威儀,所以奴才斷定,他一定是假的。”
李皇后道:“這卻是為何?哪里又出來個假太子?”
高馳道:“娘娘,奴才想,有幾點(diǎn)緣由,一是,那秦王的余黨搞的陰謀,把真的太子藏起來,弄個替身出來。二是,太子自己的主意,弄個假的明修棧道,他在背后暗度陳倉。”
李皇后怒道:“無論真假,殺了便是,都是那些奸人的詭計(jì)。”
高馳道:“娘娘,為何咱們不將計(jì)就計(jì),假作真,假假真真,真假難辨,娘娘就可以一勞永逸了。”
李皇后顯然是沒有聽明白,瞪著眼睛看著高馳,思索的樣子。
高馳道:“娘娘,那真太子本就瘋癲,流落民間已久,生死未卜,皇上遲遲不下詔改立太子,顯然是心里尚且以為那太子還在人世,如果我們能夠把真太子殺了最好,可是,如果我們殺的是個假的,等真太子一露面,我們豈不是徒勞無功,而茫茫人海,想一時半會的找到真太子并非易事,這樣儲位久缺,群起而爭,到時鹿死誰手,還未可知悉,不如就把假的當(dāng)成真的,請進(jìn)宮來,太子原本就養(yǎng)在您的宮里,尊您為母,這假太子一市井小人,還不成了傀儡,皇帝已是年老體衰,一旦新皇即位,您就可以垂簾聽政,咱們瞅準(zhǔn)時機(jī)把這個假的除了,再把齊王扶上皇位,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事情,豈不是好。”
李皇后離了座位,輕移蓮步,思忖良久,才道:“好!就依你之見。”
高馳又道:“娘娘,還有一事。”
李皇后有些困倦,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何事?”
高馳道:“江湖上有個賞殺令,娘娘知道的。”
李皇后不耐煩的說道:“這個還用講。”
高馳道:“可是,人人都在傳,這個賞殺太子的令,是皇后娘娘下達(dá)的。”
“什么?”李皇后驚駭非常,困意全無。
……
簡旭擺脫了高馳,廖申和五虎心生疑竇,高馳的言語分明是另有其人,朱顯真叫過那個報(bào)信的莊丁問道:“適才他們與何人打斗?”
莊丁想想,用手指指簡旭,“就是他。”
大家更糊涂了,簡旭一直隨在眾人身邊,何時出了莊子?何時與人打斗了?
簡旭想解釋,拍拍自己的腦袋道:“有點(diǎn)亂,不知怎么講了。”
這時只聽“嗖”的一聲響,簡旭就覺腦袋一顫,嚇的縮頭彎腰。
眾人看他,髻之上插了一個東西,麻六過去拿下來,是一個尖尖的樹枝,上面插著一塊碎布,布上有幾個字:“太子,保重。”
朱顯真不禁夸贊道:“好俊的功夫。”
賽諸葛拿過碎布看看,驚訝道:“字分明是用血書寫。”
簡旭一聽,打了個冷戰(zhàn),是誰寫給自己的,而且是血書,對方這樣做是何意?他拿過碎布,看那血字還未干透。
廖申道:“咱們還是抓緊啟程,這件事紛亂,我們暫時不要管它,日后再做計(jì)較。”
簡旭把那碎布揣進(jìn)懷里,隨眾人繼續(xù)趕路。沿著官道往南,一路急行,往廖公鎮(zhèn)而去。
接近廖公鎮(zhèn)之時,簡旭的心不覺咚咚狂跳,那場大火他雖未親見,但是小半條街的慘狀,經(jīng)過麻六等人的敘述,在他腦海里一直是揮之不去。
進(jìn)了鎮(zhèn)里,黑黢黢的焚燒之后的模樣仍然在,廖公鎮(zhèn)的居民卻依舊像以往一樣的過日子,叫賣聲,問候聲,吵嚷聲,簡旭不禁長吁一下,“滾滾紅塵不逝!”理不清自己是何種心情
大家繞開市集,悄悄從鎮(zhèn)北潛入,當(dāng)回到廖府之時,眼前的情景讓他們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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