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神算子
太子真的能未卜先知,知道簡旭會去土地廟?非也。【全文字閱讀】
一直以來,都是簡旭在明,太子在暗,兩下里配合,上演一出出好戲。自青魚一別,太子本打算去尋高馳的行蹤,此時(shí)他卻現(xiàn)一件奇怪的事情,安慶班在青魚滯留,說的是為了演出,一開始卻也依依呀呀的唱了幾天,后來便是斷斷續(xù)續(xù)的,等簡旭他們離開青魚之時(shí),安慶班也拔鍋起灶,不遠(yuǎn)不近的跟著簡旭一行,太子覺得事有蹊蹺,便尾隨而來。
簡旭當(dāng)街舌辯,鬧的人盡皆知,怎能逃過太子的眼睛。然后簡旭逃離驛館,曲無由往土地廟抓人等等等等,太子盡已皆知。這一日,他想去查查洪安慶的底細(xì),跟蹤之時(shí)又遇簡旭,只是他躲在暗處。當(dāng)簡旭往土地廟去時(shí),太子又現(xiàn)簡旭后邊有兩人鬼鬼祟祟的,想是簡旭被跟蹤,過一會兒,那兩個跟蹤之人,其中一人離去,太子知道這是去稟報(bào)上邊,另一人繼續(xù)跟蹤。他明白大概,也不拆破,朱可道把與簡旭的很多往事都對太子袒露無遺,有關(guān)那海島之事,她說的尤為詳盡,因?yàn)椋鞘莾蓚€人感情的轉(zhuǎn)折與遞進(jìn)。是以太子也想懲罰一下武威侯的人,為可道報(bào)仇。因見簡旭是乞丐裝扮,太子看看自己一身錦袍,尋了半條街,也沒找到一個身材與自己相似的乞丐,后來隨便抓著一個,要與人家換衣服,對方先是傻愣,繼而高興的三兩下就脫下自己的破衣服,心里還笑話:“這人定是誰家走失的傻少爺。”
到了土地廟,簡旭未現(xiàn)什么,轉(zhuǎn)而離開,可是跟蹤他們的人已去通報(bào)曲無由孫福興。一開始曲無由并不十分相信,別又弄個什么乞丐來邀功請賞,后一琢磨,寧可錯抓錯殺,也不能失去機(jī)會,于是帶人趕到,一直跟蹤簡旭的探子就想高喊“太子在此”,卻被簡旭一個劈風(fēng)掌打昏。太子怕簡旭暴露,為了救簡旭,才故意在土地廟露面,把曲無由等人引去。只是沒想到簡旭不逃,反而去土地廟和他上演了一出“土地公公顯靈”。太子做事相當(dāng)謹(jǐn)慎,因有麻六在,他沒有露面,而是悄悄離開。
當(dāng)然這一切簡旭并不知情,還以為他與太子又一次心意相通。
初戰(zhàn)告捷,簡旭快慰,想那曲無由應(yīng)該能老實(shí)幾天,便帶著麻六直接回去客棧。到了門口,卻被店家擋住門外,“你等著,我給你們拿兩個饅頭,大過年的,再給你拿兩塊肉,不過我就不明白了,看你長的人高馬大的,做點(diǎn)什么不能賺幾兩銀子,做這等乞食的生活。”店家嘆著氣,回身去里面拿東西。
簡旭無奈的聳聳肩,看準(zhǔn)時(shí)機(jī),溜到里面,奔向自己的房間,剛要推門進(jìn)去,門在里面被人推開,是紅姑,她打掃完房間就要出來,一推開門,被門口蓬頭垢面的簡旭和麻六嚇了一跳,就想喊人,簡旭急忙道:“紅姑,是我,簡旭。”
紅姑聽出聲音,又認(rèn)真的看了看,不禁吃驚的捂住嘴巴,然后道:“是殿……公子。”
簡旭把她推回屋里,又叫她去喊來眾人,然后敘述了大概。其實(shí)薛三好稟報(bào)說簡旭隨同那孫福興去了驛館之后,淳于鳳也很擔(dān)心,賽諸葛卻感覺這或許是簡旭的又一策略,所以大家不要輕舉妄動,別旁生枝節(jié)。是以大家一直等在驛館,直到劉紫絮回來,才知簡旭已逃離驛館,只是不知所蹤,眾人以為簡旭又被抓獲。淳于鳳和伊風(fēng)曾去驛館看過,沒有現(xiàn)簡旭,回來和賽諸葛商量,猜測簡旭大概另有事情。
說了半天,簡旭才現(xiàn)這些人里獨(dú)少劉紫絮,急忙詢問。
淳于鳳道:“劉小姐這兩天一直都出去,不知作何。”
麻六無限感慨的說道:“一定是去找簡旭了唄,這么簡單的事情。”
簡旭有事著急,沒有工夫去想這兒女之情,他對賽諸葛道:“二先生,把你的衣服借我。”
眾人不明所以,看簡旭身上破破爛爛,紅姑道:“公子,我去給你買件新的。”
賽諸葛搖搖頭,“我的這件才合適。”然后與簡旭兩個相對一笑。
第二天下午,簡旭換了賽諸葛的一身青色布衣,幾天不刮胡子,嘴唇上青須一片,一個人,搖搖晃晃的往市集走去,后邊追上來麻六,“簡旭簡旭,帶著我。”
簡旭往回趕他,“這不是去玩,你我都是熟面孔,一旦遇到曲無由等人,會很危險(xiǎn)。”
麻六不依,“跟著你冒險(xiǎn),就是玩。”
簡旭略一琢磨,也好,這個世界,在哪里安全呢,夢想天上掉餡餅,怕是掉下一個大餡餅?zāi)馨涯阍宜馈:冒桑眰€跟班的。剛要轉(zhuǎn)身,后邊又有腳步聲,回頭再看,是劉紫絮,她一身男裝,急匆匆的趕來。
簡旭道:“你又想干什么,是不是也想跟著?”
劉紫絮點(diǎn)點(diǎn)頭,也不說話。
簡旭柔聲說道:“乖,你回去,我辦完事就回來,太危險(xiǎn)。”
劉紫絮抿著嘴巴,站著不動,簡旭再哄,她說道:“記得那個禮物嗎,你把那個人送給我了,他已經(jīng)不是你的,我不允許他有危險(xiǎn),所以我要看著他。”
簡旭認(rèn)識劉紫絮以來,這恐怕是她說的最長的,最感情豐富的一句話,簡旭心里就像被小貓的抓子輕輕的撓了一下,略感疼,又癢癢的。他舉起大手,摸了摸劉紫絮的腦袋,深情的看了一眼,點(diǎn)點(diǎn)頭,然后一手牽著劉紫絮,一手牽著麻六,大步朝前走去。
麻六步子小,顛著小跑跟著簡旭,邊側(cè)目看簡旭,然后呵呵的傻笑。
三個人來到市集,那里有一個茶樓,名為“雅茗軒”,是一些名流顯貴喝茶聊天不二場所,簡旭打聽到,杜員外每天下午會去茶樓。
雅茗軒真是氣派,三層小樓,一樓為大廳,專門賣茶葉茶具和一些字畫。二樓和三樓均是飲茶的地方,只是有所不同,三樓全部都是“會員”,就是包月包年的客人,也是名流聚集地。裝潢格外考究,四面墻上飾以名家書畫墨寶,茶桌全部都是翠竹拼接而成,椅子是竹椅,茶具是青白瓷。地上鋪著木地板,在桌子的四周,也就是椅子前面,客人的腳伸到的地方,又各鋪著一小塊地毯。在各個茶桌中間,留有一處空地,那里經(jīng)常會有一個粉紅紗裙的妙齡女子,輕撥慢挑,古琴琵琶,弦音悅耳,茶香如鼻,享受至極。
簡旭三個人要上三樓,被一個伙計(jì)攔住,“客官,眼生,請問您是這層的客嗎?”
簡旭對雅茗樓不是了解很多,他問道:“怎么還分哪層?”他只知道杜員外愛上三樓,并不知道為何要上三樓。
伙計(jì)道:“三樓都是包客,就是包月或是包年的。”
簡旭道:“哦,是這樣啊,那我包月。”
伙計(jì)道:“可以,請寫上您的名字,另交包月銀子是二十兩。”
簡旭啊了一聲:“二十兩,你打劫呢。”卻現(xiàn)自己有失禮儀,急忙改口道:“能不能打個折?”
伙計(jì)不明所以。
麻六在一邊解釋道:“就是能不能便宜一點(diǎn)。”
伙計(jì)搖搖頭,“這是店里的規(guī)矩。”
簡旭無奈,自己哪里有那么多銀子,喊麻六,“六兒,給銀子。”
麻六往后一退,嘴上不說,那意思就是,還讓我出錢。
劉紫絮從身上摸出兩大錠銀子,一錠就有二十兩,遞給伙計(jì)道:“剩下的是打賞你的。”
伙計(jì)樂得就差給他們磕頭了,不停的作揖,往樓上請他們。簡旭心里暗想,幸好帶這丫頭來了,不然連樓都上不去。
樓上已經(jīng)聚集很多人,三三兩兩的在喝茶聊天,天南海北的胡侃,這幫有錢人,所說無非是你的生意怎么樣,去年田里收了多少租子,兒子又會讀一詩了,小妾的哄人功夫了得,等等等等,和家庭婦女站在門口嘮家常差不多。
簡旭四處搜,他在找杜員外,杜員外沒有,心里合計(jì),會不會今日不來了,管他,錢都花了,先去享受一番。三個人找了桌子,落座,伙計(jì)見他們是生客,把店里所有的名茶挨個沏了小壺,請他們品嘗,哪個滿意,點(diǎn)哪個,這是店規(guī)。
簡旭是品茶之意不在茶,管他什么茶,讓麻六點(diǎn),麻六逐個看看,指指那綠意盈盈的道:“就要這個,這個好看。”
簡旭回頭看看旁邊的茶客,突然大喊一聲:“哎呀老兄,你有事情生!”
那茶客是個四十出頭的中年人,聽簡旭一言,嚇了一跳,然后咔吧咔吧眼睛想想,過來問道:“閣下如何知道我有事情生?”
簡旭道:“在下賽諸葛,平時(shí)喜歡易經(jīng)之類的東西,略懂占卜,反正經(jīng)我看過的人,十有十準(zhǔn),還未曾出過錯。”
那人一聽,有些吃驚有些高興有些急切,在簡旭對面坐了,抱拳施禮,“還請先生為我看看,我的事能解否?”
簡旭裝模作樣的微閉雙目,把手指捏來捏去,昨晚向賽諸葛討教的,如今現(xiàn)學(xué)現(xiàn)賣,然后睜開眼睛,想學(xué)著二先生去捋胡須,怎奈他的胡子剛長出,唯有摸了摸,道:“據(jù)我掐算,你的事不要緊,能解。”
那人哎呀一聲叫,“太好了,我正為此事愁呢,若是真能解,改天我請先生喝茶。”
簡旭微笑著擺擺手,“不妨事不妨事。”
可惜的是,杜員外這天真就沒來,第二天,簡旭三個照去。伙計(jì)認(rèn)識,二十兩的小費(fèi),是他一年的薪水都掙不到的,急忙引著簡旭三人上樓,撿了好的位置坐下,茶沏上。簡旭剛端起茶杯想喝口,忽然一人來到他面前,深深一揖,道:“謝謝先生,我的事解了。”
簡旭抬頭一看,是昨日那茶客,只見他眉眼含笑,喜事上心的樣子,急忙揮手道:“不妨事不妨事。”
那人去找伙計(jì),茶是包月或包年,但茶點(diǎn)除外,他要請簡旭。
麻六奇怪,簡旭何時(shí)能掐會算了,不禁問道:“你怎么知道他有事?你又怎么知道能解?你真成了半仙了。”
簡旭呵呵一笑,“簡單,來這里的人都是三五成群,喝茶聊天,唯獨(dú)他,悶頭在那里,擺弄茶杯,一看就是有心事,但若是大事,他也沒有心情來喝茶了,還不得想辦法去解決,所以我料到不是什么大事,既然不是什么大事,總有解決的一天,就隨口一說,不過沒想到這么快就解決了,真是老天助我。”
麻六抱拳放在簡旭眼前,“佩服佩服,所以我跟你混沒錯。”
劉紫絮嘴上不說,心里也是暗自佩服簡旭的聰明。
這時(shí)伙計(jì)高喊:“杜員外,您來了,您樓上請。”
簡旭心里一顫,總算把你等來了。
此時(shí)那要請簡旭的茶客過來,他身邊的伙計(jì)端著幾盤點(diǎn)心放在簡旭的茶桌上,然后又一番感謝。簡旭站起身來,故意放大聲音,“客氣客氣,你的這事是小事,若以后有事,盡管來找我賽諸葛,無論是生意、家庭、兒女、鄰里、朋友、伙伴,甚至是男女之事,我保證一推即準(zhǔn),一言即解。”
那人更加感謝。
杜員外來到自己的位置,簡旭他們這樣大聲說話,當(dāng)然被他聽到,他正有些鬧心事,聽簡旭一言,告訴管家,“去把那個賽諸葛給我叫過來。”
管家領(lǐng)命過來,沒敢說叫,雖然自家老爺富貴,但來此樓上喝茶的也絕非一般人,他用了個“請”字,簡旭裝著考慮一下,然后隨管家來到杜員外的桌旁,還沒等杜員外張開說話,他就用手一指:“哎呀老兄,你大事不妙啊!”
杜員外一驚,卻也沒有十分相信,平靜的說道:“我有何事?”
簡旭道:“你印堂暗,煞氣滿面,有大財(cái)失,你眉心污黃,嘴角干燥,你家庭不睦啊。”
這時(shí)的杜員外再也坐不住,起身抱拳,面上驚慌的說道:“請先生明示。”</dd></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