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是我?不是我?(上)
梁茜見我久不說話,終是慢慢的推開了我的身體,她抹去了自己的淚水,長長的吐出一口氣,道:“我們回去吧,不論明天如何,但是今晚,我希望你能陪我開開心心的過一個生日。”
我欲言又止,心中愁腸百轉(zhuǎn),可是想到今后充滿血腥慘酷的生活,我終究還是將沖到嘴邊的話硬生生的壓了下去。
回到家的時候,小區(qū)已經(jīng)恢復(fù)了供電,梁茜的酒意似乎還沒有完全散去,走路還是有些搖晃,好幾次我上去扶著她,但都被她給推開了。
回到家里后,梁茜始終繃著一張臉,不肯跟我說一句話,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今天畢竟是她的生日,可今天我卻將我要走的消息告訴了她,因此而影響到了她過生日的心情,這的確是我的錯。
我主動開口道:“梁茜,今天是你的生日,但因?yàn)槲业氖虑椋悄悴桓吲d了,你說吧,我怎麼做你才會高興。”
“有恩哥,我要如何才能高興,你心里難道真的不知道嗎?只要你答應(yīng)我,你不離開我,我就會高興了。”
“梁茜,這個不行,除了這個,我別的都會答應(yīng)你。”
梁茜聽到我這句話,突然湊到了我的身前,直直的看著我,道:“可是對我來說,除了這個,別的任何事情都不會讓我高興起來。”
我無奈的攤了攤手,道:“梁茜,我究竟有什么好的,你究竟喜歡我什么啊,我一無事業(yè),二無長相,三無錢財(cái),我到底哪一點(diǎn)值得你這樣對我好呢?”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如果哪天沒有看到你,我的心里就會很難受,我總會不由自主的就想你。我?guī)缀趺繒r每刻都會想你。在學(xué)校給學(xué)生點(diǎn)名的時候,我總是莫名其妙的叫到你的名字,惹得學(xué)生們笑話,在辦公室備課的時候,我也會因?yàn)橄肽愣L時間的發(fā)呆,甚至連上課的時間都忘了,我喜歡看你笑。看你皺眉的樣子,看你在小區(qū)門口站崗時的每一個動作,我以前很喜歡和朋友們?nèi)ス浣郑乾F(xiàn)在我卻討厭去逛街,因?yàn)闆]有你陪著我,我不知道我為什么會變成這樣。我常常會因?yàn)闊o法猜測你對我的心意而焦慮煩惱,但是我卻又格外的喜歡這種煩惱的感覺,當(dāng)你那晚從那幫壞人手中把我救出來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感覺到,我的心已經(jīng)不屬于我了。”
我不得不承認(rèn),梁茜的這番話讓我很感動,甚至有一種異樣的滿足和幸福,但同時。我又為梁茜對我的這種感情而感到憂心。因?yàn)樗龑ξ疫@種感情來的實(shí)在是太突然了,我與她相識不過一個多月。平時我忙工作,她也忙工作,真正相處的時間并沒有多少,我真的無法理解她為何會如此迷戀我,這實(shí)在是有些說不過去,這樣的感情也實(shí)在是顯得有些過份突兀了。
我正自為梁茜對我的這種感情感到躊躇的時候,她接下來的一番話,幾乎要讓我的心從嗓子眼里面蹦出來了。
“有恩哥,難道你不喜歡我么,如果你不喜歡我,那為什么這一個多月來,你幾乎每天晚上都會到我的房間與我說話,雖然你很少跟我講起你以前的故事,但是你總是會耐心的聽我給你講我自己的故事,你忘了么,一個星期前的那一夜,你在我的房間里面幾乎跟我說了一夜的話,我們都沒有睡,天亮的時候,你才回到你自己的房間,那一晚你告訴了我你童年時候的經(jīng)歷,告訴了我你小時侯在老家度過的那段艱難的歲月,我還因?yàn)槟阍?jīng)在縣城流浪乞討的生活而哭了呢,難道這一切你都忘了么?我有時侯總會想,如果你不喜歡我,那你為什么幾乎每天晚上都與我談心到深夜,為什么每次我在遇到心煩的事情的時候,你都會充滿耐心的安慰我、哄我,為我唱歌,為我表演手指燃火的魔術(shù),有恩哥,難道你把這一切都忘了么?難道你真的對我不曾有過那怕一點(diǎn)點(diǎn)的心動么?”
我徹底的震驚了,幾乎連呼吸都難以自續(xù),我感覺自己的身體已經(jīng)開始不自覺的發(fā)抖,渾身發(fā)冷,甚至連周遭的空氣都已經(jīng)結(jié)冰,梁茜剛才所說的每一個字我都聽得清清楚楚,但是我可以向去世的老爺子發(fā)誓,她所說的這一切,我根本就沒有做過,或者說,在我的記憶當(dāng)中,梁茜所描述的一切,都是空白的。
可是從梁茜的表情來看,她絕不是說假話,更何況,她所說的那些事情也的確是發(fā)生在我身上的事情,要不然她怎麼會知道我童年時候的那些事情,她又怎麼可能知道我曾經(jīng)在縣城流浪的那段經(jīng)歷,她又怎麼會知道我可以利用內(nèi)氣在手指上燃火呢?
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所有的這一切,全部都是我告訴她的。
可是我敢向天發(fā)誓,我真的沒有一點(diǎn)點(diǎn)的印象,一丁點(diǎn)都沒有。
那這一切究竟是誰告訴她的,是誰?到底是誰?
是我嗎?
我突然意識到,梁茜之所以會對我產(chǎn)生如此深刻的感情,絕不是什么自作多情,更不是什么空穴來風(fēng),所有的一切,應(yīng)該都與我有關(guān)。
“有恩哥,你怎么啦?”梁茜搖了搖我的胳膊,將我從震驚中拉回到現(xiàn)實(shí)中來。
我覺得自己想到了些什么,雖然不是很肯定,但我可以大致估計(jì),這一切,一定與我身上的不死血咒有關(guān),一定與我移魂重生有關(guān)。
我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道:“梁茜,你有沒有照像機(jī)?”
“有啊,可是有恩哥,你怎麼會突然說起這個呢?”
“梁茜,你聽我說,我從小到大,幾乎沒怎麼照過相,更沒有跟人合照過,所以我想跟你合影幾張相片。”
梁茜卻沉下了臉,道:“有恩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打定主意要走了,所以你想跟我合影一張照片來給我留做記念是不是,我不答應(yīng),我不要照片,我只要你這個人。”
“不是的。梁茜。我答應(yīng)你,我不走了,真的不走了,就算我要走,我也會帶上你一起走,好不好,除非。你舍不得你現(xiàn)在這份工作。”
梁茜突然蹦了起來,一把抱住了我的脖子,笑道;“有恩哥,你不是騙我的吧,你真的不走了?好吧,我才不會在乎這個工作呢。我只要跟著你,到哪兒都能找到工作,更何況,就算我沒有工作,有恩哥你也一定能養(yǎng)的起我的,對不對。”
我點(diǎn)頭道:“對,你對我這么好,如果我還這么狠心不要你。拋下你一個人。我還算男人嗎?”
梁茜大喜,在我的臉上使勁的親了一口。滿面幸福。
“梁茜”,我話未說完,梁茜突然捂住了我的嘴。
“有恩哥,我喜歡聽你叫我小茜,前些日子,你在我房間與我談心的時候,不是已經(jīng)開始叫我小茜了么?怎麼一到白天,你就改回來了呢?”
我壓住心中驚異的情緒,笑道:“好,那從此以后,我便正式叫你小茜好了。”
我又與梁茜說了會兒話,這妮子自從得到了我的承諾,便如同變了一個人似的,總是看著我傻笑,我?guī)状蜗胱屗胤块g休息,她都不肯,恨不得整個人都貼在我的身上。
她越是這樣,我心里便越不是滋味,現(xiàn)在的我,這一切都是裝出來的,我真的很想知道,我究竟是“如何”在每天晚上跑到她房間去與她談心的。
又過了一會兒,看看時間已是夜里十一點(diǎn)多,我硬是將梁茜從我身上扳了下來,將她送到了她的房間。
臨出來時,我告訴梁茜:“小茜,如果今天晚上我再過來找你,你記得一定要用自動照相機(jī)給我們合張影啊。”
“有恩哥,你晚上還會來找我么,那干脆我們今晚不睡覺好了,就跟以前一樣,就在我這里好好說會兒話,好不好?”
“不行,今天你跟我都喝了不少酒,一定要好好休息,你先睡吧,也許等半夜醒來,我睡不著的話,就過來找你談心來了。”
梁茜的臉上突然浮起了一片暈紅,細(xì)聲道;“有恩哥,你是不是覺得喝了酒,就會嗚.會把持不住呢,沒關(guān)系的,如果你想,我我會答應(yīng)你的,而且我也相信有恩哥你,以前你來我這里,一直都很尊重我呢。”
我有些尷尬,不過多少也有些慶幸,看來那另一個我,并沒有對梁茜做出什么事來。
我借口有些頭疼,又叮囑了梁茜記得照相,便離開了她的房間。
回到自己的房間,我禁不住冒出了一身冷汗,現(xiàn)在我?guī)缀蹩梢詳喽ǎ郧巴砩系搅很绶块g的那個我,絕不是現(xiàn)在的我,那很可能是因?yàn)椴凰姥涠l(fā)的一種怪異現(xiàn)象,但究竟為什么會發(fā)生這種事情,我現(xiàn)在卻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我唯一確定的一點(diǎn)是,這一切很可能是在我睡著了以后發(fā)生的,而且當(dāng)我醒過來的時候,我并沒有保留那些記憶,我之所以讓梁茜照相,就是為了確定一件事,但這件事到底是不是與我預(yù)料的一樣,就只能等到明天醒來之后,才能揭曉答案了。
我在床上展轉(zhuǎn)反側(cè)了很久,才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醒來之后,當(dāng)我看清自己周遭的情景之后,我真的是難以抑制的驚叫了出來,現(xiàn)在的我,根本就不在自己的房間,而是在梁茜的床上,梁茜就躺在我的身邊,兀自沉睡未醒。
我捂住自己的嘴,撩起被子看了一眼,謝天謝地,除了外套脫掉了之外,我的衣服還算齊整,而梁茜,也穿著她的貼身睡袍。
可是即便如此,我仍然有些難安,昨晚我究竟干了些什么,又怎麼會留在了梁茜的床上,最重要的是,我到底和梁茜有沒有發(fā)生什么事。(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