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回決戰(zhàn)前夕
上回說到,邢天燕問老叫化有沒有殺過人。老叫化嚷道:“你這妖狐別信口開河,我?guī)讜r殺害過人了?他們追殺我老叫化,我盡是東躲西閃,不敢與他們交手,往往都是他們自己殺了自己人,與我老叫化無關(guān)。”聶十八想起在衡陽岣嶁峰下的情景,的確是這樣。那幾個追殺老叫化的人,都是自己人殺傷了自己人,老叫化真的沒有出手殺人。老叫化又說:“萬不得已,我老叫化頂多出手廢了他們的武功,令他們今后.不能胡亂殺人而已。”邢天燕說:“那你比殺了他們更難受。”“妖狐,你怎么這般說的?他們的難受,是他們今后不能再殺。能改過自新有人,活著不比死去的好?”吳三說:“不錯,他們感到難受,除了心痛幾十年的苦練毀于一旦外,就是今后再不能憑武功去欺負(fù)人和胡作非為了。要是沒有這樣的念頭,今后安分守己,又有何難受?”吳老叫化笑道:“對了,還是本家老弟知道我老叫化的用意。”邢天燕說:“他呀,跟你這個老叫化是同一類人,還有聶十八,也是這樣。我呀,認(rèn)為十惡不赦的兇徒,不殺不足以平民憤,就算廢了他的武功,他仍然還可以動心思去害人,指使別人去殺人。這樣的人,還是殺了的好,以免為害人間。”婷婷說:“是呀,我跟邢姐姐是一樣的想法。有些魔鬼似的人,就是全身癱瘓不能動了,仍然坐在椅子上,指揮別人去害人,甚至其報復(fù)心更兇殘可怕。這些人真的不殺不行。”“好了!老叫化斗不過你們這兩個牙尖嘴利的丫頭,我還得往少林走走。”聶十八奇怪問:“老前輩,你還去少林干嗎?”“將你們的計劃跟各大派掌門人說清楚,大家互相有個照應(yīng)。到時不會亂了套。同時,你們也該準(zhǔn)備動身去大洪山才是。”老叫化說完,身形一晃,突然間消失了。眾人都以為老叫化趕去了少林,正打點(diǎn)行裝,動身前去大洪山,誰知老叫化跑了回來,說:“不好,不好!你們找個地方讓我老叫化躲起來。”聶十八驚愕地問:“老前輩,發(fā)生什么事了?”</br></br>眾人更是愕異,以吳老叫化這般武功深奧莫測的人,只有人怕他,他怎么這般的慌張了?難道來了一個比他武功更可怕的人么?連他也嚇得躲起來,這個人是誰?婷婷首先問:“老叫化,是什么人嚇得你要躲起來?”吳老叫化連忙說:“別問,別問,來了一個小怪物和小醋壇子。”“小怪物和小醋壇子?”“對對,就是他們,我老叫化不想與他們見面。”“他們是什么人?”驀然間,兩條人影從外面飛了進(jìn)來,一男一女,年紀(jì)都是在三四十歲之間。男的一手揪住了老叫化,笑嘻嘻地說:“老怪物,跑呀!你怎么不跑了?”女的叫嚷起來:“你快將我們的東西交出來,不然,我們跟你沒完沒了。”聶十八他們都不認(rèn)識這突然而來的兩個人,只有吳三、邢天燕和張鐵嘴認(rèn)識。這一男一女不是別人,正是目前點(diǎn)蒼派的掌門萬里飛和小芹。萬里飛是武林中有名的小怪物,而小芹是青衣狐莫紋的女伴,江湖上人稱小狐貍,她醋意特別大,不容許小怪物看別的女子,只能看她,所以吳老叫化稱她為小醋壇子(詳情請看拙作《黑鷹傳奇》)。穆家姐妹見來人闖進(jìn)來,一下就揪住了老叫化,出手快若電閃,連老叫化也閃不了,既驚震也訝異。娉娉問:“你們是什么人?竟敢闖到我們這里來抓人?”婷婷也說:“快給我將人放了!不然,我們也跟你們沒完沒了!”邢天燕慌忙說:“妹妹,他們是點(diǎn)蒼派掌門夫婦萬里飛大俠和芹女俠,你們不可得罪了。看來老叫化一定有什么對不住他們的地方,才追了來。”吳三笑問老叫化:“老前輩,你一定偷了他們的什么東西了吧?”“不不!本家老弟,你怎么這樣說的?我老叫化幾時偷他們的東西了?他們的東西,我老叫化敢偷嗎?”聶十八上前一揖說:“在下聶十八,拜見兩位前輩。”小怪物松了手,十分驚訝地望著聶十八,問:“你就是聶十八,當(dāng)今的新黑豹?”“不敢,在下正是。”小怪物又左看看,右看看,問自己的妻子:“你看像不像?”小芹瞪了他一眼:“什么像不像,你什么不學(xué),盡學(xué)老叫化的不正經(jīng)。”“不不!”小怪物慌忙解釋說,“我是問你,他像不像黑豹?”“我怎么知道像不像了?”“你看看他,目無神蘊(yùn),貌不驚人,渾身上下,沒半點(diǎn)英雄氣概,會是那個令江湖風(fēng)云變色的黑豹?別不是他來捉弄我們吧?”“別的我不知道,但我看出他是個忠厚老實(shí)人,不像你這么不正經(jīng),裝神弄鬼。他干嗎要捉弄我們?他也不像一個愛捉弄人的人。”小芹與小怪物的性格正好相反。小芹是一切正經(jīng),辦什么都頂認(rèn)真。小怪物說:“那他是真正的新黑豹了?”“當(dāng)然是啦!你難道忘了慕容智大哥也是一個身懷絕技之人,在外表上半點(diǎn)也看不出來,才將武林的所有人都蒙騙了么?”“既然你說他是,他就是了!”聶十八說:“在下真的是,不敢欺騙兩位前輩。”聶十八又一一介紹穆家姐弟、黑羅剎夫婦和山鳳給他們認(rèn)識。老叫化對小怪物說:“你千萬別去看他們,看我老叫化行了。”小怪物說:“我老看你干嗎?對你難道我還沒看夠么?”“嗨!我老叫化是為你好。我擔(dān)心你多看穆家姐妹和山鳳姑娘一眼,你身邊的醋壇就會打翻了!”小芹一聽,頓時圓睜鳳眼,“老叫化,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老叫化慌忙說:“我沒說什么!我老叫化剛才說什么了?”“老叫化,你別給我裝神弄鬼,我們的事還沒有了。你快將我們的東西交出來。”婷婷問:“老叫化,你到底拿了人家的什么東西了?快交給芹女俠吧?”聶十八也問,“老前輩,是什么東西了?”老叫化支支吾吾地說;“這,這……”小怪物說:“其實(shí)也沒有什么,他老人家好奇,將我們的一套鐵甲鱗蟒皮做的寶衣偷去了!”吳三和邢天燕一怔。吳三說:“什么,鐵甲鱗蟒皮寶衣?這寶衣可是刀槍不入,就是無堅不摧的寶刀寶劍,也難以刺穿砍破。那可是點(diǎn)蒼派的鎮(zhèn)山之寶。老叫化,你怎么連人家的鎮(zhèn)山之寶也偷了?不怕萬里、慕容兩家找你算帳么?”邢天燕說:“你這個老叫化,比我還膽大包天,我都不敢去偷,你怎么去偷了?”“喂!喂!你們別說得那么難聽好不好?我老叫化是偷東西的人嗎?”眾人聽說是這么一件武林至寶,一時間全都呆住了(鐵甲鱗蟒皮寶衣一事,請看拙作《奇?zhèn)b傳奇》),知道這事可不得玩笑,一旦不見了,那又將引起武林中的一場血?dú)ⅰ1娙藳]什么擔(dān)心,就是擔(dān)心這寶衣不是老叫化偷了去,是其他心懷叵測的人偷了去。尤其是叫天魔教的人偷了去,那更會為害武林。老叫化又說,“我老叫化不是偷,只是好奇借來用用罷了。”眾人一聽,才放下心來。小芹沖著老叫化嚷起來:“你這是借嗎?不問自取,不是偷又是什么了?”“小醋壇,你不會是這么小氣吧?”小芹一聽老叫化叫自己是“醋壇子”,心中已是一把火,偷了自己的東西,還說自己小氣,世上哪有這個理的?她“嗖”的一聲,寶劍突然出鞘,劍尖便貼在老叫化心口上了:“好呀!你偷了我的東西,還說我小氣。我不小氣,我這把寶劍也一并送給你了!”老叫化驚愕得睜大了眼:“你,你,你別嚇我,我老叫化可經(jīng)不起嚇的,一嚇就會嚇破了膽,以后就變成無膽匪類了!不,不對,我不是匪,是,是無膽老叫化。”小芹忍不法笑起來,收了劍:“你別給我扮豬吃老虎。你膽大包天,連皇宮也敢闖,能嚇破了你的膽嗎?說!你偷了我們的寶衣到底去干什么?”小怪物也說,“是呀!以你老的武功,這世上誰也傷害不了你,你偷寶衣有何用?”“不蹣你們說,我老叫化初時是好奇偷偷去看了一下,后來又用利劍試了一下,果然是堅韌極了。全無損傷,所以我老叫化……”“所以你就起了貪心了!”</br></br>“不!我想到兩個人。”小怪物說:“我不管兩個人也好,四個人也好,你快將寶衣交出來。”老叫化苦著臉說:“寶衣現(xiàn)在不在我手里。”小芹問;“在什么地方了?”“在穆家姐妹倆的房間里。”穆家姐妹一下跳了起來。婷婷說:“你別胡說八道,寶衣幾時在我們房間了?”娉娉說:“老人家,你不會栽贓嫁禍給我們姐妹倆吧?”“我老叫化這般黑心的么?”小芹說:“我才不相信你放在她們兩人的房間里了。”“小醋壇,不不,小狐貍。這也不對,是小掌門夫人。”眾人一聽,又忍不住笑了。小芹說:“你還有個完的沒有?你別給我耍花樣,到底寶衣在什么地方了?”“不不!我老叫化是說真的。我剛才說想到的兩個人,就是想到穆家姐妹兩人。”婷婷問:“你想我們干嗎?”“我想到你們姐妹兩人在這次白龍池畔會受傷或者會死。”娉娉一下明白過來,問“老人家,你偷寶衣是為我們姐妹倆著想?”“天魔神劍的劍法,我老叫化擔(dān)心你們招架不了,穿上這件刀槍不入的寶衣,就不怕了!”眾人一聽,才明白老叫化偷寶衣的用心,不由一陣激動。聶十八對老叫化深深一揖“老前輩,我聶十八從心里感謝你老人家了!但這件寶衣我們可不能……”“小伙子!你不會說你們不能穿吧?你一身真氣奇厚,當(dāng)然不用穿。小飛賊也古靈精怪,機(jī)靈異常,也可以不用穿。但她們姐妹兩人,真氣設(shè)你這般奇厚,移花接木的武功也不及小飛賊,不穿行嗎?你不擔(dān)心她們兩個有什么不測了?”“這……!”聶十八一時不知怎么說。小芹這時說:“老叫化,就算這樣你也該和我們說呵,你以為我真是小氣的人嗎?”“你呀!盡在寺內(nèi)和恒山派的老尼姑們說個不停,小怪物又與少林寺的老和尚們講經(jīng)說道,扯得離天離地的沒完。我老叫化見事情緊迫,只好先來個不問自取了。對,對,也不是不問自取,是留下一張字條,說是我老叫化取走了。我要是存心偷,會留下字條讓你們來追我?世上有這樣的笨偷么?”小芹說:“那你干嗎不在字條上說清楚?”“我老叫化是茶壺里煮餃子,肚子里有料,就是倒不出來,不知該怎么寫。”小怪物說:“好了!事情已經(jīng)明白。芹妹,我們也不必多說了。”這時,婷婷早巳回房間將寶衣取了出來,說“姐姐,真的有寶衣在我們的枕頭下呢,還有老叫化的一張字條,說這寶衣刀劍不入,讓我們穿上迎敵。”小芹說:“你們就穿上吧,別辜負(fù)了老叫化對你們的一片好意。”婷婷說,“前輩,我們……”小芹說:“你別推辭了。我們所以追來,只是怪這老叫化不問自取,真的害怕這老叫化將它典當(dāng)了去換酒喝呢!你們穿上,可以放心與天魔神劍交鋒,為武林除害。”小怪物也說:“要是你們不要,不但辜負(fù)了老叫化,也瞧不起我夫婦倆人。”娉娉說:“前輩言重了!”吳三說:“兩位妹妹,你們快拜謝萬里掌門和芹女俠才是。”娉娉和婷婷雙雙拜謝:“小女子姐妹,拜謝萬里掌門和芹女俠了!”這正是得道者多助。中原武林九大名門正派一旦知道了聶十八是名傾朝野、威攝江湖的黑豹的親傳弟子,他出道以來,所有行動,都是懲惡除奸、行俠仗義,便打消以往過去的種種疑慮。而穆家姐妹更是不露真相,暗暗在江湖上行俠多年的奇女子,使名門正派的各掌門人敬佩之心油然而生,莫不紛紛相助,借出一件寶衣又算得了什么?他們連自己的生命也愿意付出,勢必在這一戰(zhàn)中全力支持聶十八和穆氏一家,撲滅天魔教。第四天一早,是個大晴天,寶珠峰與懸鉤巖之間的白龍池畔,無論叢林、山坡、草地,早巳聚集了三山五岳、四面八方的英雄豪杰,他們?nèi)宄扇海械亩噙_(dá)幾十人一伙。雖然不是人山人海,但也是人頭涌涌。在這些群雄當(dāng)中,真是各種各樣的人物都有,有白發(fā)蒼蒼、精神矍鑠的老者,也有稚氣未脫的小伙子有花枝招展的美俏少女,也有兇神惡煞的彪形大漢。和尚、道士、尼姑、乞丐、走卒、商販、文人、秀士、武人、鏢客以及各處獨(dú)來獨(dú)往的游俠浪杰都趕來了。也有遠(yuǎn)至天山的俠士,也有來自大漠的剽悍騎手,甚至連海南島采燕窩的矯健飛人也來了。</br></br>來人的服裝衣飾更是五顏六色,光怪陸離,有苗疆的苗彝壯士、西域一帶的少數(shù)民族姑娘、連極少再次步入中原的陰掌門高手,也趕來大洪山。這是武林的一次盛會,或百年來少有的一次武林大會。有的是接到雙方的武林帖而來。有的是聞風(fēng)不請自來!有的是暗助一方而來,但更多的是為了目睹雙方人物的風(fēng)采而來,都為觀看這一場生死決戰(zhàn)。一方是雄視江湖,令人驚畏的天魔神劍另一方是神出鬼沒,最近才為人細(xì)曉的穆氏一家。穆氏一家的出現(xiàn),最為人驚訝了。在短短的幾個月內(nèi),就攪得江湖翻轉(zhuǎn),中原武林風(fēng)云變色,令七煞劍門永遠(yuǎn)在武林除名。群雄們帶著奇異、敬畏而來,更知道這場交鋒,是決定武林今后命運(yùn)的交鋒。不久,聶十八、鐘離雨和穆家姐妹在白龍池北面出現(xiàn)了,跟隨他們的是穆氏四名武士、武威鏢局的馮少總鏢頭以武士身份混在其中。他的前來,主要是辨認(rèn)三個天魔神劍的真面目,看是不是黃家姐弟和那一位托鏢的華服人,從而揭示藍(lán)美人事件的真相。他們?nèi)藬?shù)不多,只有八名。嶺南雙奇和山鳳有同來,而是隱藏在他們身后的樹林中,率領(lǐng)一批化裝成各式各樣人的飛虎奇兵,一旦事變,就沖殺出來。吳三和邢天燕也沒有出現(xiàn),他們與丐幫的弟兄們悄悄伏在寶珠峰的亂石叢林里,注視隱藏在寶珠峰上的一隊官兵,準(zhǔn)備及時毀了他們的火炮。張鐵嘴為了方便今后仍在江湖上走動,也沒有跟來,而是混跡在群雄中。群雄一見聶十八等八人出現(xiàn),莫不驚訝,紛紛議論。名門正派的俠義人士,是第一次看見了聶十八獵人裝束的真面目,十分的驚訝:他就是驚震武林的黑豹?不用出手,就以內(nèi)力震傷了三掌斷魂的那個大木頭人?怎么看他不像是一個身懷絕技之人呵!這才是真人不露相了。名門正派從老叫化的口中,知道了眼前出現(xiàn)的聶十八,就是新的黑豹,令三掌斷魂變成廢人的大木頭人。而其他群雄還不知道這事。他們都將目光放在穆家姐妹和小飛俠鐘離雨的身上,卻奇異怎么那個大木頭人不出現(xiàn)?穆家姐妹,曾以蒙面神秘女俠出現(xiàn),驚震了武林,令七煞劍門和天魔教的人聞風(fēng)而色變。想不到竟然是這么一雙清雅絕俗、美如仙子的少女,她們能敵得了劍法神奇莫測的天魔神劍么?有人暗暗為她們擔(dān)心了。也有人為小木頭人擔(dān)心,要是大木頭人不來,這個小木頭人也不是天魔神劍的對手。群雄中有人斷言:“看來這一次,穆氏一家必然要敗在天魔教人的劍下。”有人反對了:“你怎么這般肯定?”“不是我小看了穆氏一家,他們只有八個人,而天魔教這次出動的不下三四百人,就算武功不濟(jì),圍攻也能把他們困死。何況天魔神劍武功極為上乘,哪怕大木頭人出現(xiàn),也恐怕勝不了,他們還有不敗的?”“不是單打獨(dú)斗決勝負(fù)么?”“要是單打獨(dú)斗,天魔教來這么多人干馮?我看,最后一定是一場群毆而決生死。”“天魔教這樣勝了也不光彩。”“江湖上從來是以武力為主,勝者為王,管你光彩不光彩?勝了就光彩,敗了的只能怨命。”“那些俠義人士能袖手旁觀不理?”</br></br>“老弟,你別忘了,這一次交鋒,是雙方的交鋒,其他各門各派,不能插手。要怪只怪穆家的人大過大意輕敵了,才來八個人,就算他們八個人個個武功上乘,也招架不了天魔教那么多高手。”這時有人叫喊:“看,天魔神劍出現(xiàn)了!”接著又有人驚訝地叫起來:“怎么是三個天魔神劍,不是一個?”眾人再次定神一看,果然是三個衣服一模一樣、戴著同樣面具,乘坐在三張軟轎之中,每一張軟橋,都由四位鏢悍的大漢抬著,從南面而來。抬轎的十二名大漢,竟然一個個都是在江湖上成名多年的英雄人物,有的是一方的霸主,怎么都屈尊為天魔神劍抬轎了?天魔神劍這次顯出的威勢,驚懾了所有在場的群維,何況踞在三乘軟轎后面的,除了小神劍、小魔劍,便是一個個堂口的堂主。白虎堂的堂主鐵面無情厲鐵也在其中。他們以往不是黑道上的魔頭,便是一方的豪杰。天魔神劍的出現(xiàn),首先是天魔教的人一齊歡呼起來:“教主到來!威鎮(zhèn)江湖!”“教主到來,威震江湖!”群雄更是為穆氏一家擔(dān)心了,就是一些名門正派的掌門人,也暗暗為聶十八等人擔(dān)憂。三個天魔神劍,即使其中兩個是假的,但武功肯定也不錯,要是不堪一擊,那不有損天魔神劍在江湖上的威名?聶十八可從來沒有見過這樣聲威顯赫的場面。天魔神劍的來到,比以往的縣太爺出巡還威風(fēng),任何一派掌門人也沒有這等的威風(fēng)呵!不由愣住了。小飛俠鐘離雨卻覺得好玩,對娉娉婷婷說:“天魔教的人玩的是什么把戲?抬著三個木頭人游神嗎?他們不是來交鋒,是來趕廟會了?有趣!”婷婷也笑著說:“怎么天魔教人抬著三個泥塑菩薩來交鋒了?他們不會在交鋒前先求神保佑吧?我看任何神仙也保不了天魔教從今以后在江湖上除名的下場。”娉娉也笑著說“他們這么一搞,自以為威風(fēng),其實(shí)是一個不祥的預(yù)兆。”婷婷問:“姐姐,怎么不祥了?”“丫頭,游神時抬著的是什么?”“抬著的當(dāng)然是廟里的菩薩啦!”“菩薩是活人嗎?”小飛俠說:“不錯!不錯!他們抬著的是三個死人。就算他們現(xiàn)在是活人,不久也會成為死人。”聶十八聽著他們姐弟的打趣,緊張的心也放了下來。看來娉娉和雨弟有一套應(yīng)付天魔神劍的辦法,才這么輕松。娉娉身穿刀劍不入的寶衣,可以設(shè)有什么性命之憂,而雨弟不但武功出色,更古靈精怪,天魔神劍輕易不能傷害了他,必要時,他和娉娉完全可以往白龍池里一跳。既然這樣,自己完全可以放心對敵,不用為他們擔(dān)心。聶十八說;“他們來了,我們出去吧!”娉娉對婷婷說,“妹妹,你在這里小心保護(hù)好馮公子,別讓他遭到天魔教人的暗算。”“姐姐,我知道啦,雖說可以把他們看成是死人,交起鋒來,還是小心好,不可大意了。”娉娉點(diǎn)點(diǎn)頭,和鐘離雨一左一右,隨著聶十八走了出去。天魔神劍見穆家人走了出來,當(dāng)中是一位二十多歲的青年獵人,心中奇異:怎么不見那小商販打扮的大木頭人了?難道隱藏在群雄中伺機(jī)行動?這更好,這樣他們首先就壞了交鋒的規(guī)矩,我們的人出動更有借口了。他們相視一下,一齊從軟轎躍起,一齊飄落下來,站在離聶十八三人前面三丈遠(yuǎn)的池邊草地上,幾乎是落地?zé)o聲,寸土不揚(yáng)。群雄們又不能不佩服三位天魔神劍的輕功,的確是俊極了!同時更為穆家人坦憂。但見穆氏姐妹神態(tài)自然,除了聶十八略為嚴(yán)肅之外,其他兩人卻面帶笑容,似乎完全沒將三位天魔神劍看在眼里。暗想:難道他們有絕對戰(zhàn)勝天魔神劍的信心?群雄們又驚疑了!吳老叫化一下不知從哪里躍了出來,又仿佛是從地下冒出來似的。吳影兒真是無影兒,來時無影無聲,去時也無影無聲,輕功已達(dá)到了令人難以想象的境地,在群雄們千百雙眼睛中,竟然不知他從何處而來,令天魔神劍心中凜然,感到這個老叫化實(shí)在招惹不得。老叫化看著雙方,點(diǎn)點(diǎn)頭:“很好!很好!你們都來了,我老叫化得先向大家宣布你們這場比武交鋒的規(guī)矩。”然后,他暗運(yùn)真氣,高聲說:“大家聽清楚了,這一次比武,是穆氏一家和陰陽門之間的比武交鋒,其他任何門派和個人不得插手相助,也不能橫加干涉。不然,我老叫化就將他扔了出去,死傷不得怨我老叫化。”老叫化的話,中氣充沛,字字清楚,不但在場的群雄個個聽得清楚,更聲傳五里之外,五里之內(nèi)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老叫化說完之后,又問雙方:“你們打算怎樣交鋒?是一個單打獨(dú)斗?還是雙方三人一齊交鋒?”天魔神劍說:“一個個單打獨(dú)斗太浪費(fèi)時間了,干脆一齊動手,早點(diǎn)了結(jié)。”娉娉說,“好呀。一齊動手就一齊動手。”小飛俠問:“那我們怎么分勝負(fù)?是三個人之中有兩個人敗了,就算敗了?”天魔神劍說:“不!要三個人一齊敗才算敗。”聶十八愕然:“兩個人勝了都不算勝?那怎么分勝負(fù)?”“看最后結(jié)果。”“最后結(jié)果?最后結(jié)果是什么意思?”天魔神劍冷冷地說:“最后結(jié)果,就是將對方全部殺死,只要有一個人活著,就不算輸,仍可交鋒下去。”聶十八又問:“那非得要將對方殺死不可了?”“想不死的,那就跪下投降。”天魔神劍說出這樣的話來,不但自視甚高,一副恃藝凌人的神態(tài),更認(rèn)為自己在這一戰(zhàn)中,穩(wěn)操勝券。看得出他將穆氏一家人恨徹入骨,非置穆氏一家于死地不可。即既要?dú)⒛率弦患遥惨獙⒛率弦患以谌盒勖媲傲枞枰环沤庾约盒念^之恨。自從穆氏一家在江湖上出現(xiàn)以來,不知?dú)俗约憾嗌俚苄郑炷Ы桃酝耐L(fēng)幾乎再也不存在了。現(xiàn)在他們又公然在群雄面前向自己挑戰(zhàn)c這是江湖上任何門派不敢為的事,天魔神劍又怎不惱火恨徹入骨?小飛俠鐘離雨仍滿不在乎地笑道:“這不錯嘛,到時我看你們怎么在我們面前跪下投降。”娉娉說:“還要將你們的面具撂下來,讓天下群雄看看你們是什么樣的人。”群雄中有人說;“最好現(xiàn)在就請他們將面具揭下來,讓我們看……”</br></br>這個人話還沒有說完,只見眼前人影一閃,身不由己給人拋出去,“呀”一聲慘叫,已尸橫池邊了。殺死他的,正是其中的一位天魔神劍,出手之快,令群雄驚震。聶十八一怔:“你怎么一出手就殺人?”這位天魔神劍森森地說:“這是他胡說話的下場!”“他不過請你們將面具揭下來看看,也不是什么胡說呵!”“誰膽敢冒犯我們,只有這樣的結(jié)果!”這個天魔神劍又目視鐘離雨和娉娉,“你們應(yīng)對你們剛才的說話負(fù)責(zé)。”小飛俠說:“這么說,我們這一次根本不是什么比武分勝負(fù),而是你們非要?dú)⑺牢覀儾豢闪耍 薄罢f得不錯!你們敢向我們挑戰(zhàn),已注定你們必然走上這條不歸之路。”“你想嚇唬我嗎?”“不是嚇唬,而是馬上付諸行動。你們想不死,最好現(xiàn)在就跪下投降!”驟然一條人影從群雄中躍了出來,憤怒地吼道:“天魔神劍!你還我兄弟的一條命來!”這位憤怒的漢子,是河北燕山雙虎中的燕大虎,顯然剛才給天魔神劍驟下殺手的死者是他的兄弟燕二虎。他剛才不知去哪里找人,回來聽說兄弟給天魔神劍殺害了,頓時不顧生死,躍出來找天魔神劍為兄弟報仇。天魔神劍一下縱起,又向燕大虎下殺招。吳老叫化一見,身形一晃,輕輕飄飄一掌拍出,天魔神劍不由閃開。同時,吳老叫化以不可思議的手法。一下拎起燕大虎丟到一邊去,從而在天魔神劍的劍下救出了燕大虎的一條命。天魔神劍感到老叫化這一掌來得分外巧妙奇絕,所拍的方向是自己的要穴,除了縱身閃開之外,無法用劍來化解。要是用劍,不但自己的手臂會受傷,劍也給老叫化奪了去。老叫化隨隨便便的一掌,自己就接不了,他這時才真正感到這位武林耆宿的武功深不可測,掌法招式是自己從來沒有見過的。他停下來問“你……!”老叫化說:“我老叫化是這場交鋒的公證人,有人壞了交鋒的規(guī)矩,由我來處置。你不必理了,專心與穆氏一家人交鋒吧!”他又對燕大虎問“你沒聽到我老叫化宣布的規(guī)矩么?交鋒之中,任何人不得橫加干涉。你想找天魔神劍尋仇,等他們交鋒之后,你再來吧!現(xiàn)在你給我老叫化退出去!”燕大虎愕然呆立著,剛才天魔神劍驟然凌空而來,出劍快極了,自己根本無法閃避,更談不到進(jìn)招了。要不是老叫化趕來,自己也會像兄弟燕二虎一樣,尸橫白龍池畔。他感到憑自己這樣的功夫,簡直不堪天魔神劍一擊。這時他的一些好友撲出來,將他拉了回去。一場小小的風(fēng)波,才平息下來。吳老叫化轉(zhuǎn)回來向雙方問:“你們對交鋒的事還有什么意見?”小飛俠說:“我們沒意見。”老叫化說:“但我老叫化是公證人,有些事還得問清楚才好,不然我無法執(zhí)行公證。”聶十八問:“老前輩,你還有什么事情要問清楚?”“就是你們雙方三人一齊動手,是選定了自己的對手交鋒,還是沒有同定的交鋒對手?隨時改變對手?也就是所謂的混戰(zhàn)?”小飛俠說:“我們怎么交鋒都行,固定交鋒也好,混戰(zhàn)一場也好。”老叫化問天魔神劍:“你們呢?”天魔神劍說:“混戰(zhàn)!一切看情況而變。最后的結(jié)果,要么三個人全部倒下,要么就跪下投降。”老叫化說:“既然這樣,那你們開始!”老叫化的話一落,三個天魔神劍的三支利劍一齊出手,群雄一看,又是嘩然。原來三支利劍,竟然一齊集中刺向小飛俠鐘離雨,放開了聶十八和娉娉不理。這哪里是什么比武交鋒了?這簡直是不要臉的驟然偷襲,不但白道上的俠義人士不會這么做,就是不講信義的黑道上的人,也不會這么干。這種流氓無賴、卑鄙小人的無恥行為,竟然會在驚鎮(zhèn)江湖的天魔神劍身上發(fā)生了,令群雄不敢相信他們是真正的天魔神劍。這哪里像是一個雄視武林一派掌門人的所作所為?但他們?nèi)齻€身法敏捷,出劍迅如電閃殷的劍招劍式,又的確是一流的上乘高手,一般高手抖不出這樣的招式來。</br></br>群雄幾乎都一致認(rèn)為,所謂的小木頭人,必然慘死在一支利劍的劍下。群雄幾乎不敢去看鐘離雨死后的慘狀。一個天魔神劍的利劍,武林中一等高手就難以招架和閃避,何況是三個天魔神劍的三支迅若電光火石的利劍刺出?就是吳老叫化,在三位天魔神劍驟然集中的奇襲之下,恐怕也閃不了。三個天魔神劍的戰(zhàn)略戰(zhàn)術(shù),也的確出乎群雄的意料,看來他們認(rèn)為出來迎戰(zhàn)的三個人中,小飛俠的武功是最好的了。他們集中了三個人的功力,想驟然一招,就殺掉小飛俠鐘離雨,再回過頭來打發(fā)聶十八和娉娉。三個人難道還殺不了聶十八和娉娉?就是一個對一個,都可以打發(fā)掉。他們認(rèn)為聶十八不過是一個武功很好的青年人,恐怕比神出鬼沒的蒙面女俠娉娉還不如,完全沒把聶十八看在眼里。這一點(diǎn),天魔神劍看錯了,在場所有的群雄同樣也看錯了。他們都認(rèn)為穆家二個人之中,聶十八的武功最弱,不如換上另一個蒙面女俠出來迎戰(zhàn)還好。這也正是群雄擔(dān)心的地方。三位天魔神劍以為這一擊必中。可是他們猛然大吃一驚:他們手中的三把劍,完全刺空,小飛俠以匪夷所思的身法,竟然從三把不同角度刺來的劍光中閃了出來,又令觀看的群雄先是大為驚愕,繼而醒悟,立即拍手稱絕,轟然叫好。三個天魔神劍滿以為合三人之功力、以莫測的劍招,一擊必中,解決掉他們認(rèn)為對方武功最好的一個,以威懾對方,驚鎮(zhèn)群雄。想不到這小木頭人以不可思議的身法,似滑魚般溜掉了。真是畫虎不成反類犬,在群雄面前大丟其丑。小飛俠鐘離雨閃出這驚險的一招后,仍笑嘻嘻地說:“原來你們是這般的奸險歹毒,這就是你們所謂的混戰(zhàn)吧?我小爺爺不是這么好擊中的,你們是枉費(fèi)心機(jī)了。”娉娉先是驚怔,跟著罵起來:“你們還要不要臉?這哪里像一派掌門的作風(fēng)了?比七煞劍門的熊老頭還不如。”三個天魔神劍奇襲的一招落了空,驚愕之后,想再一次合力以閃電般進(jìn)招也不可能了,而且時間也不容許他們這么干。因?yàn)槁櫴恕㈡虫澈顽婋x雨已同時進(jìn)招。聶十八暗蓄真氣,一掌拍出,掌式奇絕,而且還挾帶一股猛然的狂風(fēng),同時分擊三位天魔神劍,三個天魔神劍都感到達(dá)一掌是朝自己拍來,慌忙舉劍招架。要不是他們功力深厚,聶十八的這一掌,已將他們震飛,摔到自龍池中去了。聶十八這分花拂柳不是化解對方進(jìn)攻的招式,而是進(jìn)取的攻勢,已動用了自己五成的功力。三位天魔神劍雖然能站穩(wěn)不動,但擊來的掌風(fēng),幾乎令他們喘不過氣來,不禁心頭大震,暗想:這個不顯眼的青年人,哪來這么深厚的內(nèi)力?他是穆家的什么人?是大木頭人?不對呵?大木頭人不是一個中年人么?怎么是青年獵人了?可是時間不容他們多想,娉娉和鐘離雨趁著這一股掌風(fēng),兩劍一齊刺出,逼得他們不得不分開迎戰(zhàn)。聶十八待一掌拍出之后,也縱身而來。他不用劍,只憑手中的一把短獵刀,貼身迎戰(zhàn),抖出的是穆家的浪中屠鯨刀法,向一個天魔神劍刺去。轉(zhuǎn)眼之間,場面中就形成了三起單打獨(dú)斗的交鋒,誰也顧不了誰。群雄看得驚奇不巳,只見劍光縱橫,人影閃動。三位天魔神劍的劍法,的確是武林中極為上乘的劍法,快、奇、絕,不是其他人能抖得出來的。初時群雄還疑心三個天魔神劍是假的,頂多其中有一個是真的。但看了他們劍法的招式,如同出一轍,功力相差無幾,才明白三個天魔神劍是真的了。怪不得天魔神劍行蹤詭異莫測,能同時在三個地方出現(xiàn),令江湖中人驚疑不已,原來他們是三個人。就是天魔教的一些人,到這時才明白自己的教主有三個,不時在不同的地方神秘出現(xiàn),令所有人對教主都異常敬畏。鐘離雨和娉娉的越女劍法,也是武林中少見的一門上乘劍法,其中一些招式,與慕容家的西門劍法十分相似,有些招式還勝過西門劍法。可是他們與天魔神劍交鋒時,卻無法破解天魔神劍那幾招如奇峰突起的神奇劍招。鐘離雨還可以與天魔神劍相持一段時間,想戰(zhàn)勝對手實(shí)在不容易。可是娉娉卻驚險萬分,一直處在被動地位,只能以自己超絕的輕功閃避。倒是群雄認(rèn)為武功不太好的青年獵人,一直在膠纏一個天魔神劍交鋒。群雄看出,他十分了解天魔神劍的劍法,無論天魔神劍抖出任何凌厲的絕招,他不但都能化解,而且還能進(jìn)招反擊,步步逼緊對手,顯然占盡上風(fēng):在三起單打獨(dú)斗之中,娉娉是處于下風(fēng),靠游斗的方式勉強(qiáng)交鋒下去,鐘離雨是戰(zhàn)成平手,有時也不能不以輕功閃避對手的凌厲無比的劍招;而聶十八是一直處在上風(fēng)位置,身手敏如靈豹,機(jī)警異常。他手中的一把獵刀,奇變莫測,有時震開了對手的來劍,有時驟然進(jìn)招,令對手縱開閃避。但聶十八也暗暗驚訝,怎么這個天魔神劍的太乙劍法,運(yùn)用得這么純熟?顯然不是自己在熊耳山莊殺敗的那個天魔神劍。他到底是什么人?一定得想辦法揭開他的面具看看,再也不能讓他逃走了!</br></br>這個天魔神劍越戰(zhàn)越驚疑。這個青年獵人是什么人?他怎么這么熟悉自己的劍法,處處封死了自己的劍招?他一邊交鋒一邊問:“你是什么人?怎熟悉我的劍法?”聶十八也一邊進(jìn)招一邊說:“我就是你們說的大木頭人。”“什么?你就是不出手,以內(nèi)力震廢了三掌斷魂的大木頭人。”“不錯!”“那可是一個中年人,怎么是你了?”“那是我在江湖上行走的打扮。我問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從哪里學(xué)來的這一套劍法?是不是從藍(lán)美人身藏的武功秘籠學(xué)來的?現(xiàn)在藍(lán)美人在哪里?”“胡說!我這劍法怎么是藍(lán)美人身藏的劍法了?”“你以為我看不出來么?這就是藍(lán)美人身藏的太乙劍法,可惜你學(xué)得不全。”這個天魔神劍不由大驚,“你到底是什么人,怎知道這是太乙劍法了?”“我要是不知道,能破解你的劍法么?”也在這時,群雄又驚呼起來。聶十八一看,只見娉娉給對手逼到白龍池中去了。娉娉雖有些狼狽,青絲散亂,卻宛如一位仙子,亭亭立在水面上,說:“天魔神劍,有本事我們就在白龍池上分個高下。”這位天魔神劍一聲冷笑:“小丫頭,你以為我不了解你嗎?你有長江仙子之稱,水面功夫不錯。但我還要看看你水面上的功夫是如何的了得。”這位天魔神劍盡管是放重了嗓音說話,但給人一聽,顯然不是男性的聲音,而是一位女子的聲音。群雄更驚奇了:怎么這個天魔神劍是位女子?可是馮少總鏢師一聽,頓時像觸了電似的,叫起來:“我聽出來了,她就是黃雪云,藍(lán)美人就在她姐弟兩人的手中。”婷婷驚訝地問:“馮公子,你不會聽錯了?她就是‘血布’中的黃雪云?”“不錯!就是她,我絕對沒有聽錯!”馮武高聲叫喊,“黃雪云,你將藍(lán)美人放到哪里去了?因?yàn)檫@個藍(lán)美人,你們姐弟兩人,害得我馮家滿門險遭殺害,你還我一家的命來!”附近一些群雄聽到馮武悲憤的怒喊,一時間相視愕異。什么?藍(lán)美人?正是這個藍(lán)美人,將江湖鬧得像一鍋滾水似的,不知多少江湖中人和無辜的平民百性,因此而死去,七煞劍門也因?yàn)樗{(lán)美人而全軍覆滅,在武林中除名。難道是天魔神劍的這個黃雪云得到了,練成了這一套驚絕武林的太乙劍法,從而稱霸武林?既然他們得到了,怎么還在江湖上四處尋找藍(lán)美人?名門正派的人也驚震了,看來武林前輩吳老叫化說的話一點(diǎn)也不錯,天魔神劍的劍法,正是藍(lán)美人身藏的武功秘笈中的太乙劍法。怪不得武林中少人能敵,讓他們縱橫江湖。但他們?nèi)匀焕Щ螅{(lán)美人怎么會落到了這個黃雪云的手中了?黃雪云是什么樣的女子?她可在江湖上默默無聞。一時間群雄又議論紛紛。這個戴面具的天魔神劍,的確就是黃雪云,是死去的霍鏢師的表妹。她怎么也沒想到,馮家的人全死了,就是一些有關(guān)藍(lán)美人的鏢師、趟子手也殺了,竟然還有馮家的一個死剩種留下來,而且還認(rèn)出了自己。黃雪云自從以天魔神劍的面目出現(xiàn)江湖,從來不大出聲說話,就是聽過她說話的人,不是尸橫荒野,就是成為了天魔教的人。現(xiàn)在她為了回答娉娉的挑戰(zhàn),開口說話了,一下便暴露出自己的真面目。大概是黃家姐弟作惡太多了,才鬼使神差地令她自己暴露了自己。驟然,她身形一閃,舍了娉娉,如流星飛石,直撲馮武而來。人到劍出,要一劍就取了馮武的性命。這電光火石股的行動,老叫化來不及阻止了,婷婷的出劍也叫黃雪云一掌震開了。眼見馮武就要慘死在黃雪云的劍下,驀然一支利劍從馮武身后輕出,逼得黃雪云不得不躍了開去。跟著馮武身后一白衣人閃出,輕輕出手,就將黃雪云的面具揭了下來,露出了她一副美艷動人的真面目。黃雪云一時間驚震了,群雄也驚震了,定神一看,以莫測手法揭下黃雪云面具的人,是一位俊逸灑脫的白衣書生。娉娉又是驚喜:“慕容公子,是你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