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張鐵嘴離開了大洪山。聶十八說：“只要叔叔沒事就好了！”</br></br>刑天燕說：“看來天魔教的秘密總壇，一定是在大洪山。”</br></br>聶十八問：“邢姐姐，你怎敢這么肯定？”</br></br>邢天燕笑了笑：“因為這是天魔神劍告訴我的。”</br></br>聶十八愕然：“天魔神劍怎么會告訴你了？”</br></br>婷婷嚷起來，“哎！你在對敵交鋒時，那般的機靈和反應(yīng)靈敏，反而對這樣的事稀里糊涂了？他要不是在那里，怎么有這么一伙黑衣殺手突然出來，不問青紅皂白要殺張叔叔了？”</br></br>聶十八說：“或許是一伙山賊呢。”</br></br>“要是山賊，他們怎么問也不問就殺人？何況張叔叔單身一人，也沒任何值錢的東西，他們搶什么？你總不能說這伙山賊餓極了，要吃張叔叔的肉吧？”</br></br>眾人不由笑起來。邢天燕說：“我要是天魔神劍，就不會干這般的傻事。他這么一來，無疑是此地?zé)o銀三百兩，明顯告訴了我們，他的總壇，就在大洪山中。”吳三說：“雖然這樣！但卻不易尋找。”</br></br>婷婷問：“怎么不易尋找了？”</br></br>“大洪山我過去到過了那里一次，那里真是危峰鼎立、谷深澗險。尤其是寶珠降、懸鉤巖、筆架山三峰，突兀拔地而起，四周懸崖峭壁，幾乎無路可攀。盤山小徑，崎嶇異常。整個大洪山，可以說是處處古木參天，修竹繁茂，有“蒼松翠柏長生地，綠水青山古洞天”之稱，它以山峻、林秀、水美、路險、谷幽而稱絕，奇巖異洞、飛流瀑布隨處觸目，常常是峰回路轉(zhuǎn)，令人迷路，不知自己身在何處。我曾經(jīng)到過一處叫“劍口飛瀑”的地方，那真是天下奇觀。在松竹掩映的地方，一道飛瀑恍似天上飛流直下，聲聞數(shù)十里。走近一看，激起的水珠。四下飛濺，如霰如霧向我襲來，涼氣逼人。大洪山是山的天下，是林的天下，也是水的天下，構(gòu)成了奇異、幽深、險峻的世外桃源。在大洪山的深處，隨便可以藏匿一百幾十人。何況它盤亙百里，處處都是奇峰景，別人實在是難以尋找。”</br></br>張鐵嘴說：“不錯！的確是這樣。怪不得數(shù)十年前，它曾經(jīng)是飛鷹堡的秘密巢穴，曾驚震武林的最后一個黑箭澹臺武，就隱居在大洪山的雙門洞中，最后也自散武功，歿于大洪山中。”（詳情請看拙作《奇?zhèn)b傳奇》）。</br></br>吳三說：“自從黑箭死后，大洪山就成了一片凈土，一塊武林的世外桃源之地，沒有武林人士再來這里，就是一般的土賊草寇，也不敢在大洪山中立足扎根。”</br></br>聶十八問：“怎么會這樣的？”</br></br>吳三說：“這沒有什么，我聽人說，當(dāng)時黑箭功散人亡之后，洪山寺的方丈松山神師，曾請求中原武林各大門派和各處群雄，今后千萬別再在大洪山尋事，還大洪山一處清靜之地，讓山中百姓安居樂業(yè)。當(dāng)時以少林、武當(dāng)、丐幫為首，折箭立誓，以后不再闖入大洪山，也不容許其他人到山中生事。其他群雄紛紛響應(yīng)，于是大洪山就成了一處沒有武林人士出沒的凈土。這是武林中一條不成文的規(guī)定和共同遵守盼誓言。想不到天魔教居然敢冒武林中的大不韙，在大洪山中建立秘密的總壇。一旦讓人知道，就犯天下武林眾怒了。”</br></br>邢天燕說：“天魔神劍要稱霸武林，他才不管你眾怒不眾怒。就算他現(xiàn)在沒有在大洪山，也已犯眾怒了。”</br></br>聶十八問：“那我們怎么去大洪山尋找天魔神劍？”</br></br>邢天燕說：“你是個獵人，經(jīng)常在深山老林中出沒，你都不能找到，我們就更難去尋找了。”</br></br>吳三一拍桌：“有了！我們都化裝成獵人模樣，入山打獵，就不易引起他們的注意了。”</br></br>娉娉說：“我們這么一大批獵人進山，還能不引起他們的注意？”</br></br>吳三說：“我們當(dāng)然要分開，兩人一組，三人一群，從不同的方向進人大洪山，就不會引起他們太多的注意。”</br></br>張鐵嘴說：“這是一個好辦法。”</br></br>于是他們便商量入山的路線。最后議定，第一批是聶十八和娉娉，由東邊的隨州進入大洪山的三里崗一帶，沿途進行探察，第二批是婷婷和鐘離雨姐弟，由北面的棗陽進入大洪山的茅茨畈一帶打聽，第三批是吳三和邢天燕，由西邊的鐘祥進人大洪山的客店一帶搜索。入山后的第四天上午，不管有沒有探查到天魔教總壇的秘密所在地，都一齊趕到大洪山的寶珠峰與懸鉤巖之間白龍池北面的池畔上會合，再次商議行動。</br></br>至于張鐵嘴和小雪等人，張鐵嘴已為天魔教的人注意，不能再去大洪山了。小雪和馮少鏢頭輕功欠佳，在深山老林中行走不大方便，便在這農(nóng)家大院中和穆家的幾位武士留下來，聽候消息。</br></br>第二天，他們便分頭出發(fā)了。聶十八相對來說，江湖經(jīng)驗不豐富，人也老實忠厚，但有蘭心慧黠的娉娉相輔，不會出什么事。而且他武功最高。一身獵人裝束，帶了弓箭鋼叉，就不是化裝，而是恢復(fù)了他原來的本色，任何人也不會懷疑。一進深山老林，他更是如魚入海，任其縱橫了。</br></br>鐘離雨和婷婷江湖經(jīng)驗豐富，人又古靈精怪，機靈異常。雖然對深山老林中的生活不大熟悉，但以他們的機靈、善于應(yīng)變的能力，也叫人放心。</br></br>吳三和邢天燕的江湖經(jīng)驗最為豐富了，能洞察江湖上人的詭計，能防患未然，往往先行出手，制服了對手。在三批人中，他們武功稍為略遜，但也是武林中的上乘高手之一。除非天魔神劍親自來臨，其他天魔教的人，無論斗智斗力，都不是他們的對手。所以在三批人中，各有所長，也各有不足。</br></br>聶十八和娉娉的路程最遠(yuǎn)，他們要穿越整個桐柏山區(qū)，繞道進入隨州境內(nèi)，然后沿著滑水河，踏進了大洪山境。步入大洪山區(qū)，果然是峰危、路險、山青、林秀、溪流橫溢、古木參天。既有北岳恒山的雄峻，又有南岳衡山的靈氣，不愧楚地天空第一峰的美稱。</br></br>由隨州步入大洪山，初時山路還比較寬闊平坦，以后就越來越崎嘔，凹凸難行了，車不能過、馬不能行，只能步行。他們不時碰上了一些出入山區(qū)的鄉(xiāng)民樵夫和小商販，有的與他們漠然相視，擦肩而過；有的帶著警惕的目光、暗暗打量他們，走后議論紛紛；也有的與他們點頭招呼，不久，他們在溪邊、山坡的涼亭中坐下歇腳，觀察遠(yuǎn)近的山峰、森林。一位中年鄉(xiāng)民好奇地問他們：“你們是進山打獵的吧？”因為他們一身的裝束，又帶弓箭、鋼叉，一看他們就是深山老林中的獵人。</br></br>娉娉說：“我們當(dāng)然是進山打獵的呀，要不，我們進山干嘛？”</br></br>那人一笑：“看來你們不是附近一帶的獵人。”</br></br>“我們怎么不是了？”</br></br>“你們要是，就不會說你是進山打獵了！”</br></br>娉娉反問，“不說進山，要說出山么？”</br></br>“因為附近一帶的獵人，不會這么說。”</br></br>聶十八說：“不錯！我們是雞公山的獵人，要去鐘詳探訪一位親人，想沿途捕捉些野獸，幫補些生計。”</br></br>那人笑著說：“原來這樣。從這里去鐘祥縣可不近呀！山路十分不好走不說，老林深處，還有一些強人出沒，你們小心了。”</br></br>聶十八一怔，“真的有強人？”</br></br>娉娉說：“我們沒錢沒行李，他們搶我們什么呢？”</br></br>“沒錢沒行李，他們就搶人。”</br></br>“搶人？搶人干什么？”</br></br>那人又笑了笑：“總之，你們小心為好。”</br></br>聶十八一揖說：“多謝大叔指點，我們自會小心。”</br></br>娉娉又問，“請問大叔，強人多數(shù)在哪里出現(xiàn)？”</br></br>那人搖了搖頭“他們在深山老林中，突然而來，突然而去，誰也不知他們在哪里出現(xiàn)。我要是你們，最好別穿過大洪山，繞道由隨州走安陸縣，過京山縣而去鐘祥縣。”</br></br>娉娉說：“那路就遠(yuǎn)了，而且我們的盤川也不夠。”</br></br>“這好過將性命丟在大洪山中。”那人說完，便告辭而去。</br></br>聶十八和娉娉故意在涼亭中呆了半晌，見那人遠(yuǎn)去了，娉娉說：“我看這個漢子，恐怕是天魔教的人。”</br></br>聶十八說：“他要是天魔教的人，會這樣好心勸我們嗎？”</br></br>“恐怕他以為我們真的是獵人。”</br></br>“那他也是一個好心人呵！”</br></br>“你不奇怪他好心得有點過分了么？”</br></br>“他怎么好心過分了？”</br></br>“他先是以言語試探，后來見你真的是獵人，才不起疑心。要不他就不會這么勸我們了。”</br></br>“那我們怎么辦？要不要跟蹤他？”</br></br>“跟蹤他沒有用，他要是天魔教的人，不用我們跟蹤，反而會跟蹤我們。走！我們別去理他，走我們自己的路。”</br></br>“那也好。”</br></br>于是，他們避開山路，轉(zhuǎn)入樹林中去，在全無路的樹林、亂石、山溪中行走，一路觀察四周的地形山勢、山村小鎮(zhèn)鏡以及一些人物的出沒。入夜，他們就在老林中一處背風(fēng)的地方歇腳，燃起了一堆篝火，燒拷在老林中捕捉到的小野物，準(zhǔn)備吃飽后休息一會，在深夜里再行動。驀然間，聶十八輕輕對娉娉說：“小心，在我們四周，有一些人出現(xiàn)了，他們輕手輕腳朝我們而來。”</br></br>娉娉說：“他們來得正好！我所以燃起這一堆篝火，目的就是將他們引來。十八哥，我們故作不知，千萬別去驚動了他們，不然，就不知道去哪里找尋他們了！”</br></br>不久，在他們的身后，悄然出現(xiàn)了兩個人。來人的輕功不錯，居然沒有任何的響動。聶十八裝作驚愕：“你，你，你們是什么人？”在臨敵時，聶十八就不是什么忠厚的老實人了，顯示了他獵人應(yīng)有的機警本色。</br></br>娉娉更是裝成害怕的樣子，“你，你，你們是人還是鬼？”</br></br>來人中的一人嘿嘿而笑：“你們是的什么人？深夜在這老林中干什么？”</br></br>聶十八說：“我們是獵人，打算在這老林中住宿一夜，明天上山打獵。你們是什么人了？”</br></br>另一個喝道。“胡說！既然是獵人，干嗎在夜里不到附近山村小鎮(zhèn)上投宿？躲到這老林中來？”</br></br>聶十八說：“大爺們問得奇了，我們獵人不在深山老林中過夜，反而到附近人家求宿，是慣于在深山老林中出沒的獵人嗎？同時我們不想麻煩別人，也沒什么銀兩給主人家。”</br></br>娉娉說：“原來你們是人呀，你們干嗎不聲不響地走過來，想嚇?biāo)牢覀儐幔俊?lt;/br></br>聶十八問：“兩位大爺是什么人？怎么深夜里也走進山林里來了？”</br></br>先前的那條漢子說：“我們才是真正的獵人。”</br></br>“哦！？兩位大爺也是獵人？”</br></br>娉娉說：“可是我怎么看，你們都不像獵人呵！”</br></br>那人嘿嘿地說：“我們這個獵人，與別的獵人不同。”</br></br>聶十八問：“哦？不同？有什么不同了？”</br></br>“別的獵人，只捕殺野獸，老子們捕殺的卻是人。”</br></br>“什么？捕殺人？”</br></br>“對了！只殺人，不殺野物。”</br></br>“你們是山里的強人？”</br></br>“現(xiàn)在你們清楚了吧。說！你們兩個想怎么的死法？”</br></br>聶十八說：“不不！我求你們千萬別殺我們。我們身上有少量銀兩和一些獵物，大爺們都拿去吧。求大爺饒了我們兩人的性命。”</br></br>“老子是銀兩也要，人命也要。”</br></br>“求大爺們開開恩。”</br></br>另一個人說：“老伍，別跟他們多說，一個一刀，砍了他們算了。”</br></br>老伍說：“慢著，你看不出那位小子是一個小妞兒？”</br></br>“什么？是位妞兒？”</br></br>“將男的砍了，女的帶回去，讓兄弟們盡情享受不更好？”</br></br>男聶十八和娉娉本想用言語打發(fā)了他們，卻不想打草驚蛇的。現(xiàn)在聽他們說出這樣的話來，不殺不行了。尤其是娉娉，更是殺意頓起。這兩個賊人仍不知死活。一個賊人說：“讓我先砍了這男的，打發(fā)他上路。”說時，利刀出鞘。</br></br>聶十八說：“你們最好別亂來。”</br></br>娉娉卻利劍出手了。劍光閃過后，這拔刀的賊人一顆頭離頸飛了出去，無頭的尸體也倒了下來，他死時還不知是怎么回事。</br></br>老伍見自己的同伴突然倒地，連頭也不見了，驚楞得怔住了。娉娉的劍尖這時也貼在他的心口上了。他驚愕之后又驚恐了，嚇得連動也不敢動：“你，你，你，你想干什么？”</br></br>娉娉說：“我不想干什么，只想看看你這顆心是紅的還是白的，是人心還是狼心。”</br></br>在娉娉出手時，聶十八更是凝神戒備，警惕四周。因為四周還有八個人在林中埋伏著，目的是防范他們逃跑。</br></br>這些埋伏的賊人，更是想不到娉娉會驟然出手殺人。他們以為這么兩個外來的獵人，就是會武功，也不會高到哪里去，由帶頭老伍帶著一個弟兄上去，簡直是三個指頭撿田螺十拿九穩(wěn)。想不到轉(zhuǎn)眼之間，一個弟兄噴血倒下，一顆人頭飛到林中，帶頭老伍也給女扮男裝的小獵人制服了。他們一時間全驚震了。跟著，全部的人都躍了出來，形成了包圍圈。一個面帶刀痕的兇漢說，“小妞兒，給我住手，不然，老子們將你們兩個碎尸萬段。”</br></br>聶十八見賊人們一齊出來，反而放心了，他擔(dān)心的是賊人伏在暗處，以暗器、毒箭或毒氣等手段。四面八方射來，自己雖然不怕，卻怕娉娉有危險。他見賊人全跳出來，再凝神傾聽一下，知道四周樹林中再沒有人了。只要賊人在明處，就好辦多。了。</br></br>而這一伙黑衣殺手們，認(rèn)為娉娉不過是冷不防的驟然出手，老伍他們一時大意，措手不及而已。論武功恐怕他們敵不過老伍。自己八條大漢，難道還殺不了這兩個獵人？所以一齊擁了出來。</br></br>娉娉一見他們出來，又聽見他們這么大言不慚，頓時柳眉直豎。別說他們是天魔教的人，就是一般的山賊草寇，娉娉也會劍下不留情。她等刀傷臉的話一落，以電光火石般的行動，出手先封了老伍的要穴，令他不能動彈。身形又似飛魂幻影縱來，劍光更似一道閃電劃破黑幕，耀眼的光芒奪人心魄。劍光閃過之處刀斷人亡。一個漢子慘叫一聲，倒了下去。</br></br>刀傷臉漢子看見大驚，他又驚又怒地喝道：“上！上！給我亂刀砍了這小妞兒。”七條黑衣殺手，一齊擁上，七把明晃晃的利刀配合默契，織成一面刀網(wǎng)，從各個不同的方向一齊飛快地向娉娉出手，就算是娉娉能揮劍殺死他們一二個人，自己也會死于其他人刀下。</br></br>這時娉娉抖出了越女劍門極為上乘的輕功，既快捷又輕靈，宛如一只疾燕，不可思議地從刀光網(wǎng)中閃了出來，躍上樹梢上去了，令七位殺手的七把刀一齊落空。他們還以為砍中了娉娉，可是不見血飛，地上也不見碎尸，便一齊驚愕住：怎么會不見人的？總不會七把刀用為過猛；將這小妞兒砍得沒于地中吧？</br></br>娉娉說：“你們別往地上看了，我在這里呢！”聲落人又似隼鷹殷凌空撲下，人到劍飛，又是一個殺手滾翻在草地上。娉娉就是以這種超絕的輕功。快如電閃般的越女劍法，上縱下躍，東騰西飛，身如幻影，幾次往來，剩下的六個殺手，轉(zhuǎn)眼間又有人魂歸西天。最后剩下的刀傷臉和另一名殺手，見狀不妙，慌忙分散奪路逃命。</br></br>聶十八早有準(zhǔn)備。他一直不出手，就是防范賊人逃跑。何況他還要捉個活口，問清天魔教的秘密總壇的所在之處。他一見刀傷臉與另一個殺手逃人樹林里，身形一閃，首先將那名還沒有逃人樹林里的殺手扔在娉娉腳下。跟著不久，刀傷臉也給他提了回來，扔在篝火旁。</br></br>帶頭的賊人老伍看見這種情景，不但傻了眼，更是驚震得魂飛魄散。他感到自己看走了眼。這一對男女，可不是什么獵人，而是武林中拔尖的上乘高手。老陸送來的情報完全錯了。情報上說這一對獵人是地道的獵人，就是會武功也肯定不高。要是早知道他們是上乘高手，自己就不會這么大意而來。</br></br>老伍心中所說的老陸，就是聶十八、娉娉在溪邊涼亭所碰上的那位中年漢子，他是天魔教中的一個耳目，他同樣也看走了眼。聶十八一身真氣的奇厚已達到了反璞歸真的最高境界，神蘊收斂，完全像一個不會武功的平民百姓。何況他本來就是一位深山中的獵人，言行舉讓，全無任何破綻。別說是老陸，就是任何止乘高手也看不出來。</br></br>娉娉朝老伍問：“你現(xiàn)在還要不要殺我哥，帶走我？”</br></br>老伍人雖不能動，仍可以說話。他衰求道：“小人有眼無珠，不識兩位英雄，得罪了，請饒命。”</br></br>“饒命？我哥愿將身上的銀兩和捕捉的獵物都獻上，求你們放過我們，你干嗎不放過還要殺我們？”</br></br>“小人知錯了！”</br></br>“說！你們是什么人？”</br></br>“我們是這一帶攔路搶劫的綠林中人，為了生計，才干這等無本的買賣。”</br></br>“既然這樣，你們搶錢就可以了，干嗎還要殺人？”</br></br>“小人怕留下活口，泄露了我們的行蹤，招惹官兵來剿，所以……”</br></br>“你們只是一伙山賊草寇？”</br></br>“是的！”</br></br>“好！你們頭兒是誰？山寨在哪里？”</br></br>“小人帶著九位弟兄，四下走走，時而在破廟里住，時而在老林中睡，時而分散混入鎮(zhèn)賭場中賭錢，飲酒過夜，沒一處永久安身的居所。”</br></br>“看來你不想對我們說實話了。”</br></br>“小人說的都是實話。”</br></br>“好！那么我留你也無用。”娉娉手起劍落，一劍就送他上了黃泉之路。</br></br>娉娉殺了老伍后，目視刀傷臉：“你想不想學(xué)他那樣？”</br></br>刀傷臉驚恐地問：“你想要我們怎樣？”</br></br>“向我們說實話呀！告訴我們，你們的寨主是誰？山寨在哪里？”</br></br>“我們十個弟兄，都是各處走投無路的窮苦弟兄，由他帶領(lǐng)我們來到大洪山，干這些沒本錢的買賣，有什么山寨、寨主了？”</br></br>娉娉又是一劍，在他刀傷的臉上，又添上了一道新劍痕，問：“你想不想再添上一條劍痕？你再說沒有寨主和山寨，我可要在你這張臉上劃上七八劍。”</br></br>刀傷臉說：“你殺了我吧！我什么都不知道。”</br></br>“好！我劃完了你這張臉，再在你身上劃，劃到你愿意說出為止。”</br></br>聶十八看得不忍，說：“算了！娉妹，或許他們真的是一伙山賊草寇，沒有什么固定的賊窩。”</br></br>娉娉想了一下：“好！那放了他們，殺了這樣的草寇，也污了我的劍。”</br></br>聶十八凌空出指，解開他們被封了的穴位：“你們還不快走？別等我妹妹惱怒起來，又要殺你們了！”</br></br>刀傷臉一聽，如逢大赦，不顧臉上劍傷之痛，慌忙與那個匪徒逃入了森林。他們走了以后，娉娉問聶十八：“你以為他們真的是一伙四處流竄的山賊草寇？”</br></br>“他們不是么？”</br></br>“他們當(dāng)然不是。一般的山賊草寇，哪有配合得這樣默契的好刀法？再說天魔教的秘密總壇在這里，能容得了他們在這二帶殺人搶劫？顯然他們就是天魔教下一伙訓(xùn)練有素的殺手。”</br></br>“那你怎么不問他們是不是天魔教？”</br></br>“我這么一問，不就暴露了我們的來意，驚動了天魔教的人？不更引起他們的防范和注意么？”</br></br>“那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br></br>“十八哥，你知不知道我為什么放了他們，而不殺他們；也沒廢了他們的武功？”</br></br>“你是想悄悄跟蹤他們，看他們?nèi)チ四睦铮俊?lt;/br></br>娉娉一笑：“你還算沒好心得糊涂。看來他們沒有走多遠(yuǎn)，我們不動聲色地跟蹤他們吧！記住，千萬不能讓他們察覺了。”</br></br>“我知道。”</br></br>聶十八和娉娉收拾行裝，撲滅了篝火，像兩團輕煙，飄入森林中去了。聶十八憑著自己一身的真氣，遠(yuǎn)遠(yuǎn)便聽到五里之外，任何人和獸物行動的輕微響聲。他以獵人的機警，很快就在暗中盯上了刀傷臉。</br></br>刀傷臉和那個匪徒慌不擇路地穿過了那一片森林，越過一條山溪水，一下隱藏在溪邊的荒草亂石中，警惕地觀察四周的動靜：看看沒有人跟來。那個匪徒問：“我們怎么還不快走？到天亮了，我們的行動就不方便了。”</br></br>刀傷臉輕喝著道：“別出聲，你知不知道我們碰上的是什么人了？他們是武林中絕頂一流高手。”</br></br>“這又怎么樣了？”</br></br>“你不害怕他們在暗中跟蹤我們？”</br></br>“不會吧？”</br></br>“我們還是小心一點的好。那位男的還沒有什么，但那個妞兒，不但劍法好，人更狡黠，出手辛辣，我們八個弟兄全都壞在她手上，我不能不小心了！”</br></br>作為殺手，一般來說，都有一定的警惕性。尤其是失敗之后更多疑。刀傷臉更不例外。他疑心娉娉放了自己是不安好心。</br></br>那個匪徒又問：“你看這一對男女是什么人”“我也不知道。說他們不是獵人，卻是地地道道的獵人，具有所有獵人的特點和作風(fēng)，對深山老林異常的熟悉，這是武林中任何高手所沒有的。但他們的武功實在太可怕了，可以說他們是身懷絕技的獵人，怪不得敢闖大洪山，在深山老林中夜宿。不畏虎豹和山賊草寇。這次我們失算了。”</br></br>“要是知道他們身懷絕技，我們會怎樣？”</br></br>“最好別去招惹他們，我們只在暗中盯蹤。要是他們真的是去鐘詳縣訪友探親，就讓他們走好了，別去驚動他們。現(xiàn)在說什么也晚了。但愿他們真的是路過這里，去鐘祥探親，不是與我們?yōu)閿车奈淞指呤趾湍率弦患摇！?lt;/br></br>他們在溪邊的輕聲細(xì)語，聶十八和娉娉聽得一清二楚。他們就隱藏在這兩個匪徒不遠(yuǎn)的草叢森林中。娉娉輕輕對聶十八說：“你聽聽，他們是一般的山賊草寇嗎？顯然他們就是天魔教的人。我們沒有跟蹤錯吧？”</br></br>聶十八點點頭：“他們的確是天魔教的人。這一下，我們更要不動聲色地盯著他們的行蹤，看他們?nèi)ツ睦铩！?lt;/br></br>娉娉說：“看來我今后真要學(xué)你一樣，傻乎乎的才好。”</br></br>“傻乎乎好嗎？”聶十八不明白了。</br></br>“是呀！別鋒芒太露，扮豬吃老虎，像你一樣，不讓人懷疑。”</br></br>“娉娉，其實我更想像你這么機靈聰明，起碼不會上當(dāng)吃虧。傻乎乎的有什么好？給人捉弄了還不知是怎么回事。”</br></br>“十八哥，你是不是怪我過去在漢口長江邊上的土地廟中捉弄你了？”</br></br>聶十八想起土地廟的情景來，不由笑道：“我怎會怪你呵！我還以為我那一夜真的發(fā)了一個惡夢了呢！”</br></br>娉娉突然輕說：“看！這兩個賊人在行動了！我們快盯上！”</br></br>果然刀傷臉在草叢隱藏了好一會，見四周沒有任何動靜，更沒有人跟來，便對同伴說：“走！天色不早了，我們快走。”</br></br>他們躍起。迅速地翻過一處山坡，又鉆入一座森林里。右轉(zhuǎn)左彎，登上了一座險峰，在天色微亮?xí)r，走進了一處極為隱蔽的森林，進入了一座石頭建成的房屋里。這座房屋坐落在半山石壁下一叢參天古木中，只有一條險峻的山道可上，可以說是一夫把關(guān)，萬夫莫入。這是對一般人來說的，對聶十八和娉娉這樣輕功超絕的武林高手，再險峻的山峰危道，也如平地，他們比刀傷臉這兩個匪徒更先來到達里，悄然隱藏在一棵濃葉密枝的千年古樹上。這里可俯視這房屋內(nèi)的小院和人的出入，觀察它四周的情景。</br></br>娉娉打量了這房屋一眼。進大門只有一個小小的院子，房屋不多，高高矮矮只有三四間，并沒有連片的房宇，像是一般山里人所住的房屋。看來這里可住得下的人不多，頂多可住上二十多人。古木夾道的上山道口，只有一個匪徒在看守著。人大門也只有一個人值班，衣著打扮，都是山里人的裝束。娉娉看得起疑心了；這么一處地方，是天魔教的秘密總壇？天魔神劍就住在這里？不大可能吧？除非是靠山壁的房屋，另有一個神秘巖洞，才可以住上眾多的天魔教人。</br></br>守門的匪徒見刀傷臉回來，點點頭說：“哦，你們回來了？得手了？”</br></br>刀傷臉說：“得手？我?guī)缀踹B命也丟在那老林里了！”</br></br>守門匪徒一怔：“什么？失手了？”</br></br>“只是失手還好，老伍和其他七位弟兄，全都死在那個什么獵人的劍下。幸而老子和老古見機不妙，走得快，才沒丟命。”</br></br>那個跟他逃回來的匪徒老古也慌忙說：“幸而我們逃得快，才將一條命撿了回來。”</br></br>這兩個匪徒不敢說出是那兩獵人寬大放過了他們。一來這太丟人了，二來害怕堂主起疑心，認(rèn)為他們貪生怕死，出賣了天魔教秘密，用酷刑來拷打。他們兩個，是死也不會說出來，而且他們也沒有出賣天魔教。</br></br>守門匪徒瞪大了眼：“那兩個獵人武功那么高，連老伍哥也死了？他們是什么人？”</br></br>刀傷臉說：“我要是知道他倆是什么人就好了！史爺呢？沒有醒來？”</br></br>“沒有！你們先去下間弄些東西吃，休息一下，等史爺醒過來后，我再通知你們。”</br></br>驀然，屋內(nèi)有人說：“先別去，叫他們進來。”守門匪徒連忙應(yīng)聲是，對刀傷臉說：“史爺醒來了，叫你們進去。”</br></br>刀傷臉和老古便一同走入屋內(nèi)。娉娉一聽屋內(nèi)那人的說話聲頗為耳熟，自己不知在哪里聽過。她略為一想，便對聶十八說“你聽出這個叫什么‘死也’的人，是什么人？”</br></br>“他是什么人？”</br></br>“他就是天魔神劍的所謂弟子，號稱小神劍史無敵。”</br></br>“是他？”</br></br>“想不到他受了我那一劍而沒有死，在這里出現(xiàn)了。”</br></br>“那么說，這里就是天魔教的秘密總壇所在處了？”</br></br>“我們再聽聽這個姓史的在說什么。”</br></br>這么近，聶十八根本不需要運氣，略一凝神，便可聽得清清楚楚，就是娉娉，內(nèi)力沒聶十八那么深厚，在這寧靜的黎明時分，也聽得清楚。</br></br>史無敵在屋內(nèi)喝問：“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只得你們兩個人帶傷回來？”</br></br>刀傷臉一五一十將夜里老林中的情景說出來。史無敵驚震地問：“那個女扮男裝的小妞兒劍法真的那么高？你們八條在江湖上頗有名氣的人物，也一一死傷在她的劍下？”</br></br>“是！史爺，她不但劍法高，人更機敏、快捷、狡猾如兔。”</br></br>“她是哪一門派的劍法？”</br></br>“屬下看不出來。”</br></br>“你在江湖上混了那么久，還看不出她的劍式門路？”</br></br>“屬下在江湖上從來沒有見過像她那么神出鬼沒的劍法，她似乎不是中原武林各大門派的武功。”</br></br>“什么？她不是中原武林名派的武功？”</br></br>“是！”</br></br>史無敵更驚震了。他一下想起了自己在雞公山上碰到蒙面女俠時交鋒的情景，后來知道了那蒙面女俠是穆家姐妹之一，暗想：莫非是穆氏一家夷平了七煞劍門后，又來到這里了？她們怎知道我們陰陽門在大洪山了？就是七煞劍門所有的人和本教一般的人員，也不可能知道我們的總壇在這里。他急問：“他們是不是穆家的人？”</br></br>刀傷臉一聽是穆家的人，不由心頭大震：“他們是穆氏一家的人？不可能吧？”</br></br>“你們沒問清楚他們是什么人？”</br></br>刀傷臉不知該說什么了。那小妞兒一出手就是凌厲可怕的殺招，在生宛交鋒中哪有時間去問？史無敵一瞪跟：“你們沒問？”</br></br>刀傷臉嚅嚅說，“老伍問了，他們是雞公山上的獵人，前往鐘祥縣探親，路過這里。”</br></br>史無敵怒問：“一般獵人有這么好的武功嗎？他們問了你們什么沒有？”</br></br>“他們問我們是什么人？”</br></br>“你們怎么回答？”</br></br>“我們說我們是一伙四處干一些沒本錢買賣的強人。”</br></br>“他們相信？”</br></br>“看來他們是相信了，還追問誰是寨主，山寨在哪里。”</br></br>“你們又怎么說？”</br></br>“我們說我們是走到哪里，就在哪里干，從來沒有一個固定的住處。”</br></br>史無敵一下想起一件可怕的事來，急問：“你們逃來這里，有沒有人在跟蹤著你們？”</br></br>“史爺放心，屬下早巳注意到了，屬下在逃命時，在那溪邊草叢里呆了好一會，注意四周的動靜，沒發(fā)現(xiàn)有任何人跟蹤，才轉(zhuǎn)來這里。”</br></br>史無敵對身邊的兩個貼身護衛(wèi)武士說：“你們出去四周小心巡察，看看有沒有什么可疑的人物出現(xiàn)。一有，迅速鳴警。”</br></br>“是！”兩個武士出去了。</br></br>史無敵又進一步詢問刀傷臉：“那兩個獵人的長相、衣服打扮和顏色如何？”</br></br>突然，一條嬌小的人影閃了進來，說，“你不用問他們兩個了，你看看我不就更清楚嗎？”</br></br>史無敵瞪大了眼：“你是誰？”</br></br>刀傷臉一看，更是驚得魂飛天外，像看見山中的精靈，口吃地說：“她，她，她就那小妞兒。”</br></br>史無敵一下從座椅上跳了起來“什么？是她？”</br></br>刀傷臉同時問：“你，你，你怎么來到這里了？”</br></br>娉娉一笑說；“是你帶我來的呀！”</br></br>“胡說！我，我，我?guī)讜r帶你來了？”</br></br>娉娉說：“不是你帶我來，我怎能來到這里了？”</br></br>刀傷臉叫起屈來：“你，你，你這么胡說，不要了我的命了？”他轉(zhuǎn)向史無敵，“史爺，我真的沒有帶她來。是她……”</br></br>娉娉含笑說：“是我怎么樣了？說呀！你以為我真的相信你們是一般的山賊草寇么？我早疑心你們是天魔教的人了，故意放過了你們兩個，暗暗跟你們來到這里。果然你們是天魔教的人，我沒有看錯。”</br></br>史無敵不滿地看了刀傷臉一眼，問娉娉：“你是什么人？”</br></br>“史堂主，你真是貴人多忘，我們不是曾經(jīng)見過一次面嗎？”</br></br>“我們曾經(jīng)見過面？”</br></br>“你不記得那夜我們曾在雞公山上那小山村中交過手么？”</br></br>史無敵大震：“什么？你就是那位蒙面的女俠？”</br></br>“你終于想起來了。你太僥幸了，我那一劍竟然沒有要了你的命。”</br></br>“你現(xiàn)在想干什么？”</br></br>“沒想干什么！我特意來拜訪，你不會不歡迎吧？”</br></br>“你到底想干什么？”</br></br>“史堂主，看來你不是我的對手，我勸你千萬別亂動，叫天魔神劍出來吧。不然，我在你身上留下的不是一道劍傷。而是會要了你的一條命。”</br></br>“你認(rèn)為你可以出得去么？”</br></br>“那么說，你是要再次與我較量了，那也好。不殺了你，天魔神劍是不會出來的。”</br></br>一個人哈哈大笑，從左廂的房間里踱出來，“女居士，你太看小天下人了！”</br></br>這時天色大明，屋內(nèi)的情景看得清清楚楚。娉娉見出來的是位留著山羊胡須的瘦削道士。人雖瘦，但步履輕捷，目光如電，聲音洪亮，顯然內(nèi)功修為不錯。娉娉問：“你是什么人？”</br></br>瘦道士說：“貧道乃陰陽門青龍黨的奪路使者，姓炅，名畫符，江湖上人稱炅上人。”</br></br>“什么！？鬼上人？”</br></br>“不錯！”</br></br>娉娉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天魔教的青龍?zhí)靡舱媸牵弥鹘惺窡o敵，死了才無敵；而他的東、西兩位使者，一個叫鬼秀才，在雞公山上，已死于自己的劍下這一個叫鬼上人，又名畫符，那個是鬼畫符道士嗎？他想不死也求行了。</br></br>炅上人問：“女居土，你笑什么？”</br></br>娉娉笑道：“我沒笑什么。你知不知我手中這把劍是什么劍？”娉娉揚了揚劍。</br></br>“什么劍？是削鐵加泥的寶劍么？”</br></br>“削鐵如泥都稱不上，但能收鬼，人稱收鬼劍。你們的西路使者鬼秀才已給我收去，現(xiàn)在輪到你這個鬼畫符上人啦！還有你這個史堂主，死了到陰閻里去無敵吧！”</br></br>畫符上人驟然一拂塵掃來，這拂塵雖然是馬尾，柔軟如發(fā)，但在他內(nèi)力灌輸之下，棍根卻似鋼絲一般，挾帶著一股勁風(fēng)撲來，人給擊中，不死也重傷。可是他這一擊，卻落了空，他眼前女扮男裝的小獵人突然不見了。</br></br>畫符上人見一擊不中：打算又一招抖出，而對手不見了。他愕然；“咦！人呢？”</br></br>娉娉在外面院中笑道：“鬼畫符上人，我在外面呢！你出來吧！”</br></br>史無敵急說：“快！別讓她跑了！”</br></br>娉娉說：“我怎會跑的？我還沒收到鬼呢！能走嗎？”</br></br>畫符上人早已縱了出來：“你不走，干嗎不敢在屋里與貧道交鋒？”</br></br>“我不是不敢與你交鋒，因為屋子里太小太黑了更可以任意地亂畫鬼畫符吧？就看你畫不畫得精彩了。”</br></br>史無敵也帶人跟了出來，喝著手下眾黑衣殺手：“給我四下包圍，別叫她逃走。”頓時，院子兩邊廂房擁出十多個勁裝黑衣人，先封鎖了出入的大門口，形成了四面包圍。</br></br>史無故是天魔神劍的弟子，也是天魔教第一大堂口青龍?zhí)玫奶弥鳌Ｋ窒掠幸话賻资畟€訓(xùn)練有素的黑衣殺手，除了出外與入戰(zhàn)斗交鋒、追捕要殺的敵人外，就是分散在大洪山四處負(fù)責(zé)保衛(wèi)秘密總壇的工作，一發(fā)現(xiàn)有可疑的人物在大洪山出現(xiàn)，便殺了滅口，尸首拋棄到百里之外的荒山野嶺中。</br></br>青龍?zhí)秒m然不是總壇，也不像總壇那么神秘，但也是一處秘密堂口，不為外人知道，史無敵怎容得了娉娉闖進來？哪怕是拼著一死，也要殺了娉娉才罷休。何況每一個訓(xùn)練有索的殺手放到江湖上去，都可以成為江湖上一流高手，十多個殺手，加上自己和畫符上人，難道還殺不了這個女子？</br></br>畫符上人又是拂塵擊出，一邊說：“你別閃！”娉娉又是輕巧閃開，躍到瓦面上去了，說：“我不閃開，站著不動讓你擊嗎？我才沒有那么傻哩！”</br></br>她又環(huán)視院子中的眾殺手一眼，說：“你們最好站到遠(yuǎn)遠(yuǎn)的地方去，我交鋒時不但不依常規(guī)，四處游走，而且，還非常的不老實，你們千萬別碰到我的劍尖上了，死了你們只能怨命。”</br></br>刀傷臉說：“弟兄們，這小妞兒的確會這樣，我們最好兩人一組，三人一群，提防她突然向我們下手而措于不及。”</br></br>娉娉和刀傷臉這么一說，無疑對眾殺于是一個心理威脅。果然他們是兩人一組、三人一群，都顯得十分的緊張，都忘了史無敵分散包圍的話了。</br></br>史無敵看見大怒，一劍就將刀傷臉砍翻砍倒，狠狠地說：“你這貪生怕死的東西，在這時還敢擾亂軍心。”他吼著眾殺手，“四下散開，圍困這妖女，別讓她跑了！”</br></br>娉娉在屋頂上說：“他這么說是好意呵！你怎么連他也殺了？今后還有人為你賣命嗎？”</br></br>史無敵冷笑說：“妖女！你別想蠱惑人心。弟兄們！我們當(dāng)中有人貪生怕死的應(yīng)不應(yīng)殺？”</br></br>眾殺手一齊應(yīng)道：“該殺！”</br></br>史無敵嘿嘿笑道：“妖女！你聽到了吧？你想跑，是怎么也跑不了。你闖來這里，是闖進了鬼門關(guān)。”</br></br>“沒有那么可怕吧？”</br></br>“這里是背靠懸崖，面臨深淵，只有一條險峻的山道可出入。我是準(zhǔn)備不惜任何棲牲，也要封死了山道，看你怎么走！”</br></br>畫符上人說：“你下來，與貧道決一生死，才算英雄好漢。”</br></br>“好呀！”娉娉一縱而下。畫符上人和史無敵幾乎是雙雙同時撲上。他們想在娉娉落地未穩(wěn)之前，就殺娉娉一個措手不及。就算娉娉能招架住史無敵</br></br>果然，他們聽到一場慘叫，一條人影在他們的劍光拂塵影中鮮血飛濺，倒了下去，頭顱給拂塵擊得碎裂，一條手臂給劍刃削得飛了出去。史無敵獰笑道：“妖女，這下看你還怎么縱跳！”接著大門屋頂上有人咯咯地笑起來：“我在這里啦！你們看看你們殺死的是什么人？”</br></br>畫符上人和史無敵一看，頓時驚愕。娉娉在大門屋頂上迎風(fēng)而立，而死在拂塵和劍下的是自已手下的一個黑衣殺手。這是怎么回事？怎么這個殺手無端端會闖進了拂塵劍光之中？一定是這個妖女弄了手腳。這樣看來，這個妖女不但劍法超絕，身法，手腳更是奇詭莫測。她不知抖出的是什么武功，在電光火石的剎那間，自己縱開，而將別人扔了過來，太不可思議了。</br></br>聶十八隱藏在大樹上卻看得清清楚楚。他是第二次看到這一門霎時之變的武功。第一次是在兩年多前，在嶺南西江邊的貓山上，鐘離雨也抖出了這一門武功，令禿尾龍砍了自己的一個弟兄。娉娉現(xiàn)在也是用這一快如電閃的身法和手法。這是越女劍門的一門絕技一一移花接木。史無敵和畫符上人在驚愕后心中凜然，看來這個妖女不易對付，要認(rèn)真聯(lián)手對付她了。史無敵仰面問：“妖女，你用的是什么妖法？”</br></br>“你連我門的‘移花接木’之技也看不出來，怎么在江湖上混？看劍！”</br></br>娉娉說完，人似疾燕，劍如流光，人落劍起，一劍擊出，竟能分刺兩人。史無敵以那救命三招劍法接招，而畫符上人卻只能縱開閃避，跟著又揮拂塵攻上，與史無敵雙戰(zhàn)娉娉。</br></br>畫符上人比鬼秀才的武功又勝一籌，不在史無敵之下。要不是史無敵憑那三招救命的劍法，他戰(zhàn)不下畫符上人。娉娉面對這么兩個武林中的上乘高手，一時間也不易戰(zhàn)勝他們。既要進攻畫符上人，又要防史無敵之劍。她只有以自己經(jīng)靈、敏捷的輕功，來往縱橫，滿院游斗，突然出劍。她不時挑倒一兩個殺手，又順手把人扔繪史無敵和畫符上人，以打亂他們的招式，自己趁機驟然進招。轉(zhuǎn)眼之間，十多個黑衣殺手不見了一半。</br></br>史無敵看得又驚又怒，吼著殺手：“你們?nèi)说揭贿吶ィ刂腴T的路口。”</br></br>娉娉一邊出劍一邊問：“你怎么不叫他們圍困我了？這樣更好，我可以放開手腳與你們交鋒了，以免他們在我四周阻手礙腳。”</br></br>畫符拂塵擊來：“你除了狡黠多端，出其不意傷害一些措手不及的人外，有什么真正的本領(lǐng)了？”</br></br>娉娉說：“好呀！你想看我的真本事還不易嗎？那你小心了！”娉娉一劍逼退史無敵后，便一連幾招進攻畫符上人，頓時殺得畫符上人手忙腳亂。要不是史無敵進劍解危，以及他及時縱開閃避，他必然為娉娉刺傷挑翻。</br></br>娉娉感到史無故有那三招出神入化的太乙劍，一時要殺他實在不容易。因為要破解他這三招，只能抓住他變劍時一縱即逝的空間，驟然進劍才可以。機會一過，就難以傷史無敵。畫符上人雖然比鬼秀才勝一籌，但單打獨斗，也不是娉娉的對手。</br></br>娉娉想了一下，決定佯裝攻史無敵，然后驟然回劍，殺了畫符上人，再全力對付史無故。在與敵交鋒中，除了武功，還要斗智。有時武功比對手高，但對手善于用智巧取，往往武功好的還敗在武功不好的敵人手上。娉娉就是善于斗智。</br></br>聶十八一直隱藏在樹上不出手。他主要是防備天魔神劍的突然出現(xiàn)。</br></br>娉娉在佯裝攻史無敵，故意以虛招打發(fā)畫符上人，似乎沒將畫符上人放在眼里。突然之間，她驟然回身，一連幾招越女劍法的精湛絕招抖出，便殺掉了手忙腳亂的畫符上人。這時，史無敵才剛剛喘過一口氣，來不及為上人解危了。</br></br>娉娉殺了鬼畫符，轉(zhuǎn)身對史無敵說：“好啦！現(xiàn)在輪到你了！”</br></br>史無敵見上人驟然死在娉娉的劍下，早巳驚震得心膽俱裂，他哪里還敢回話？一縱身，飛快地向屋外的山道上逃命，丟下那七八名殺手也不顧了。眾殺手見史無敵逃走，也一哄而散，紛紛奪路下山，逃入深山森林中。</br></br>娉娉對樹上的聶十八說：“快！我們快暗暗盯上那姓史的，看他逃去了哪里。”</br></br>聶十八飄落下來：“這里不是天魔教的秘密總壇么？”</br></br>“看來這里只是天魔教的一處堂口，不是總壇。要是總壇，天魔神劍早出來了，而且姓史的也不會向外逃命，只會往屋里跑。”</br></br>“好！那我們馬上去追蹤他。”</br></br>“注意，別叫他發(fā)現(xiàn)我們，要不，我們找不到總壇所在地了。來，我一把火先毀了這青龍?zhí)每凇！?lt;/br></br>娉娉走進屋里，首先在廚房的柴草堆里放了一把火，然后在各房間都點上了火頭，便與聶十八離開，朝史無故的逃走方向追去。聶十八內(nèi)力深厚，他凝神傾聽，可察覺到五里之內(nèi)任何人的走動聲，不需緊緊尾隨盯蹤。他很快便察覺到史無敵的行蹤，不動聲色地跟蹤著。</br></br>史無敵不但是天魔教殺手隊的頭兒，索性兇殘，殺人時如狼般狠，在失敗時又如狐般狡猾。他會合了四名貼身護衛(wèi)，在大洪山的群峰、危崖、森林、山谷中神出鬼沒。不管有沒有人追蹤，他幾乎是一步一回頭，每到一處，都靜伏不動，四周觀察，感到的確沒有人走動時才啟程，轉(zhuǎn)到另一處的深山密林中。他接受了刀傷臉的教訓(xùn)，東轉(zhuǎn)西彎，北上南下，欲擺脫盯蹤者。他白天行動少，夜里行動大，就像被人追捕的野獸，在作垂死的掙扎。</br></br>聶十八和娉娉更如一對獵豹似的，以十分的堅忍和耐心，悄無聲息地緊緊盯住獵物不放，跟著史無敵在群峰、重崖、深溪、樹林中打轉(zhuǎn)轉(zhuǎn)。他們跟蹤了史無敵兩天一夜，史無敵仍然在群峰中亂轉(zhuǎn)，沒去天魔教的秘密總壇。眼看要與鐘離雨、吳三在白龍池會合的時間到了，還沒有跟蹤出結(jié)果來。娉娉幾乎失去了耐心，對聶十八說：“我看殺掉他算了，別再跟他在山里打轉(zhuǎn)轉(zhuǎn)、捉迷藏，顯然他是感到我們在暗中盯蹤了，才有如此的行動。”</br></br>聶十八卻有獵人堅韌的耐性和機警，他過去在深山老林中要捕捉一頭珍貴的獵物時，往往追蹤了幾天幾夜，最后才捕捉到。他說：“別急，再狡猾的野獸，后來終會轉(zhuǎn)回它的洞穴，我們等到夜里再看看。”</br></br>“明天是我們在白龍池會合的日子了，要是他今夜還在山里亂轉(zhuǎn)，我們怎么辦？”</br></br>“真的這樣，我們也不必殺他，廢了他的武功，叫他傳話給天魔神劍，約他出來交鋒，以決生死。”</br></br>“天魔神劍曾經(jīng)敗在你的獵刀下，他敢應(yīng)戰(zhàn)嗎？”</br></br>“這樣就沒辦法了。”</br></br>“我看我們不如活捉這個小神劍到白龍池，在江湖上揚言，約天魔神劍幾時幾日，在寶珠峰上交鋒。人要臉面樹要皮，天魔神劍這個魔頭，受不了這等的侮辱，一定會前來。不來，他今后再也無法在江湖上立足了！”</br></br>“這也好！”</br></br>大概是皇天不負(fù)苦心人，也可以說天魔教作惡太多，已到了大限時期了。史無敵轉(zhuǎn)進了一座黑松林嶺，一直在松林嶺潛伏不動。到了深夜里，他突然從林中躍出來，直奔南面的群峰，最后進了深山處的一座大莊院中，以后再也不見出來。</br></br>聶十八說：“娉娉，你在這里等我，我進莊去看看。”</br></br>“我們不能一塊去嗎？”</br></br>“不不！你看這莊子深院重重，屋宇連片，不時有人巡更放哨，看來機關(guān)不少。我們兩人都去。萬一不幸，落到了敵人的機關(guān)里，就沒人去白龍池了。”聶十八說完，也不等娉娉答應(yīng)，身形一晃，人似流星般地悄然躍入了大院。娉娉想阻攔也來不及，只好提心吊膽地在原處等候。</br></br>也不知過了多久，娉娉不見聶十八回來，熱鍋上的螞蟻般地不安。但她略為放心的是，莊子里沒有什么動靜，***依然亮著，莊中的守夜巡邏者，仍在四處走動，似乎聶十八還未給人發(fā)現(xiàn)。要不，莊子里必然會驚呼大叫、人們來往奔跑了。</br></br>好一會，月夜下一條人影朝自己飛來，這是聶十八。娉娉透了一口大氣，一塊大石從心頭放下來，她慌忙迎上去問：“怎么樣了？”</br></br>“娉娉，這里真的是天魔教的秘密總壇，我看到天魔神劍了！”</br></br>娉娉大喜：“真的？想不到天魔教的秘密總壇在這深山中的大院里。”</br></br>“娉娉，它卻是什么景王府的一處皇莊。”</br></br>“什么？皇莊？”</br></br>“是！我看到它的門樓上，掛著一塊橫匾，上面寫著四個大宇‘景王皇莊’，進莊的路口還有一塊石碑，也寫著‘皇莊重地、閑人莫入’八個大字。”</br></br>“怪不得江湖中人，無人知道天魔教的總壇在哪里了。這里山高林密，谷深路險，又是官家之地，一般百姓不敢闖來，就是武林中人也不想闖來，以免招惹麻煩。何況天魔教人在百里之內(nèi)，遍布耳目、殺手，有命闖來，也無命回去，更不為人知道了。”</br></br>“娉娉，我們既然知道了總壇在這里，趕快去白龍池，看看雨弟、婷妹、三哥和邢姐姐他們怎么樣了，商量怎么對付天魔教吧。”</br></br>娉娉問：“你進去時，沒有驚動人，也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吧？”</br></br>“沒有呵。”</br></br>“好！那我們快走。”</br></br>他們?yōu)榱吮荛_天魔教的耳目，連夜離開，取叢林、深谷而過，沒經(jīng)過任何山寨村落，峰過峰、林過林地直奔白龍池。黎明時分，他們就出現(xiàn)在白龍池的池邊了。</br></br>在險峻的寶珠峰與懸鉤巖之間，白龍池像一面明鏡鑲嵌在山腰上，池水分外的清澈。這時晨霧未散，人在池邊，看著池中重巖倒影，宛如欣賞一幅煙霧山水畫卷。想不到在大洪山中，竟有這么一處令人神往的美景，神仙似的地方。</br></br>聶十八卻在凝神打量他四周的山峰重嶺，青松翠柏。他以為自己和娉娉是第一批到達白龍池邊的，正在暗想雨弟、三哥不知幾時來到。</br></br>葛然間，吳三和邢天燕從池邊林中閃出。吳三嗬嗬大笑：“聶兄弟，怎么你們這般早就到了？”</br></br>聶十八和娉娉有點意外。娉娉說：“我們早，你們不更早嗎？”</br></br>聶十八問：“吳三哥，你們幾時來的？”</br></br>“昨天黃昏我們就到了。我可沒想到今早你們這么早就來到。兄弟，你們沿途沒遇上天魔教的人吧？”娉娉說：“我們怎么沒碰上？三哥，你知道我們碰上什么人了？”</br></br>“哦？什么人？”</br></br>“就是那個自稱小神劍的史無敵。”</br></br>吳三感到意外：“什么？是他？那更說明天魔教的總壇在大洪山了。”</br></br>邢天燕對吳三說：“你也真是，聶兄弟和娉妹一來，你就問七問八問個不休。你沒看出他們昨夜里奔走了一夜么？你不累，聶兄弟和娉妹不累么？”她又挽了娉娉的手，“來，我們先到林里坐下，休息一會，再慢慢說。”</br></br>吳三說：“不錯！不錯！我們到樹林里坐下談話。你們的邢姐姐還特意在這一帶捕捉了一些山雞、野兔，準(zhǔn)備讓你們好好吃一頓呢。”</br></br>一說到吃，聶十八和娉娉頓時感到肚子真的餓了。為了追蹤史無敵，他們已經(jīng)兩天兩夜沒有好好休息過，也沒有好好吃過，餓了渴了只是吃些干糧喝些水就算了，害怕追蹤的獵物一下在眼里消失。現(xiàn)在一聽說有山雞野兔，聶十八說：“那太好了！兩天兩夜來，我和娉娉簡直不知肉味是什么了！”</br></br>他們在一株參天古木下的草地上坐下，邢天燕問：“兄弟，你是一位地道的獵人，怎么捕不到獵物，將我娉妹餓壞了？”</br></br>娉娉說：“姐姐，你別怪他，就是他能順手捕捉，我們也沒時間燒烤呢。”</br></br>“你們這么忙么？”</br></br>“為了追蹤史無敵這一只狡猾而又機警的兔子，弄得我們兩天兩夜來沒好好休息過，一直跟著他在深山老林中打轉(zhuǎn)轉(zhuǎn)。”</br></br>“你們不能捉了他么？”</br></br>“捉了，我就查不出天魔教總壇的所在地了。”吳三驚喜道：“你們查到了？”</br></br>“查到啦！”</br></br>“在什么地方？”</br></br>“在東南面群峰峻嶺中一處山谷的老林里，大約離這里有三四十里遠(yuǎn)。”</br></br>吳三瞇著眼向東南方打量了一下：“那么說，它是在德安府安陸縣邊境的崇山峻嶺中。”</br></br>聶十八說：“我可不知道它屬哪個府，哪個縣，但那里卻是什么景王府的一處皇莊，不遠(yuǎn)處有一隊官兵駐守著。”</br></br>吳三說：“這更對了！安陸縣先是建了興王府，后又是峻王府所在地，以后又將壽王府從四川遷來，將岐王府調(diào)往別處。現(xiàn)在在安陸縣的卻是景王府了。”</br></br>娉娉問：“三哥，你怎么對官家的事這么清楚？”</br></br>“我過去是丐幫的長老，常在這一帶走動，不但注意江湖上的人物，也注意官家和當(dāng)?shù)赝梁缾喊缘淖兓c行動，當(dāng)然要清楚了。我怎么也想不到，天魔教的秘密總壇，竟然在一個王爺?shù)幕是f里。”</br></br>聶十八問：“怎么這些王爺們搬來遷去的？不麻煩嗎？”</br></br>吳三一笑：“這沒有什么，坐在京師的皇帝，害怕這些王爺造反、奪了他的龍椅寶座。”</br></br>“搬來遷去，他們就不造反了嗎？”</br></br>“他們到了一個新地方，就難以與當(dāng)?shù)氐暮缽妱萘唇Y(jié)在一起，不但這樣，每一處的王爺府中。都有東廠的人在暗中監(jiān)視他們的行動。一有不軌行為，便上報皇帝，輕則削爵收地，廢為庶良，重則收監(jiān)問斬了。這些官家，我們不去管他。現(xiàn)在天魔教的總壇設(shè)在皇莊中，又說明了藍(lán)美人一事，是東廠的人在幕后策劃，天魔神劍，就算不是東廠的人，也必然是東廠一手扶持起來的魔頭，為禍武林。”</br></br>邢天燕點點頭：“怪不得江湖上發(fā)生的事往往會有東廠的高手卷了進來。”</br></br>娉娉對聶十八說：“現(xiàn)在你清楚了吧。為什么東廠的冷面魔星追殺馮武，一直從嶺南蓮花山追殺到我們家中來？為什么衡州府桂士府中一伙東廠的人在追殺吳老叫化？為什么蘄州荊王府下那處皇莊的馬總管，劫走了九龍門的掌門人？就是我們在對付七煞劍門時，也有一伙東廠的人企圖殺害無辜，而嫁禍于我們。這一切的一切，都與藍(lán)美人一事有關(guān)。”</br></br>聶十八說：“這么說，我們不是與官家的人為敵了？”</br></br>邢天燕問：“兄弟，你是不是害怕了？”</br></br>“我一一！”</br></br>娉娉說：“你爺爺黑豹和你母親鬼姨當(dāng)年大鬧京師，在京師重地、皇宮深院中，殺了東廠的兇惡鷹犬，吊死王公公，從而驚震朝野。他們當(dāng)時一點也不害怕，因為這不是與官家為敵，是上報國家以除奸佞，下為百姓而殺兇殘。你不會連你爺爺也不如吧？”</br></br>聶十八不由精神大振：“我不是害怕，我是說……”</br></br>吳三說：“兄弟，你不必有所顧忌。天魔神劍以武林門派出現(xiàn)江湖，我們就以武林中人，按武林規(guī)矩辦事。這么一來，就是殺了天魔神劍，令天魔教在江湖上除名，官家的人也奈我們不何。何況這也是你爺爺黑豹一向的宗旨。”</br></br>聶十八說：“三哥說得不錯．我沒有什么顧忌的。現(xiàn)在我們該怎么搗毀這天魔教的總壇，將藍(lán)美人的真相查出來？”</br></br>正說著，鐘離雨和婷婷也在白龍池邊出現(xiàn)了。鐘離雨一見聶十八等四人，驚愕得睜大了眼請，又用衣袖擦擦雙眼，問婷婷：“二姐，我是不是眼花了，看錯人了？”</br></br>婷婷咯咯地笑起來，“雨弟，你輸了可不能賴帳。”</br></br>鐘離雨說：“不對！不對！我一定是眼花，不可能是他們！”</br></br>婷婷笑道：“這明擺的是他們，怎么不是了？”</br></br>娉娉問：“雨弟，你又在弄什么鬼花樣？”</br></br>鐘離雨瞪大了眼：“大姐！真的是你？”</br></br>“你是不是發(fā)神經(jīng)病了？怎么不是我了？”</br></br>鐘離雨叫起苦來：“大姐，你們怎么不遲一點來的？這下你可害苫我了！”</br></br>聶十八問：“雨弟，發(fā)生了什么事，你大姐怎么害苦你了？”</br></br>婷婷說：“他當(dāng)然苦啦！因為他不知從哪里偷來的一顆夜明珠，得交給我了！”</br></br>娉娉問：“這又關(guān)我什么事了？”</br></br>“姐姐，因為雨弟和我打賭，他賭你們一定比我們遲來這里，現(xiàn)在你們先到，他輸了，那顆心愛的夜明珠得輸給我。你說他苦不苦？”</br></br>吳三和邢天燕一聽，都笑了起來。娉娉說：“你們兩個也真是，這有什么好賭的？雨弟，你從哪里偷來的夜明珠？”</br></br>婷婷說：“誰知道他從哪里偷來的？大概是路過棗陽縣時，他從一位客人的身上偷來的。”</br></br>鐘離雨說：“不對，我這是買的。”</br></br>“你不問自取叫買嗎？”</br></br>“因為我留下了兩綻十兩重的金子。”</br></br>婷婷說：“我不管你偷也好，買也好，這顆夜明珠是我的了，快拿出來。”</br></br>鐘離雨慌忙捂住自己的腰帶，后退幾步說：“二姐，我跟你是鬧著玩的，你怎么當(dāng)真的了？”</br></br>“誰跟你鬧著玩了？拿來！”</br></br>邢天燕走過來說：“婷妹妹，你也真是，自己親兄弟也這么認(rèn)真。”她又走到鐘離雨身邊，含笑問：“雨兄弟，這顆夜明珠是什么樣的，能不能拿出來讓我們看看？”</br></br>“邢姐姐，給你們看可以，你可千萬別給二姐搶去了！”</br></br>“那你站遠(yuǎn)點拿出來，我守住你二姐總可以了吧？”</br></br>“好！”鐘離雨走遠(yuǎn)了二步，一摸腰帶，準(zhǔn)備將夜明珠拿出來。突然間他兩眼愕著。婷婷問：“你不會說你的夜明珠不見了吧？”</br></br>“它真的不見了！”</br></br>婷婷說：“你還會打蛇隨棍上，鬼才相信你不見了。”</br></br>鐘離雨著急起來，“二姐，我是說真的，它真的不見了。”</br></br>“我不管你是蒸還是煮，總之你想耍賴皮就不行。”</br></br>聶十八說：“雨弟，你是不是在什么地方丟失了？”</br></br>婷婷“哎”一聲，“我兄弟的話你也相信么？他十句話沒有九句真，你信他的話，不傻也變傻了！”</br></br>邢天燕含笑說：“我昨天在草地里撿到了一顆頂好看的珠子，不知是不是雨弟丟失的夜明珠。”說著，她拿出了顆光彩奪目的珠子來。</br></br>吳三愕然：“你幾時撿到珠子了？我怎么不知道？”</br></br>邢天燕眨眨眼說：“我的事，你樣樣都知道嗎？”</br></br>鐘離雨看得雙眼定住，叫起來：“這就是我的夜明珠，怎么在你手了？”</br></br>邢天燕笑著問，“雨弟，你不會說這顆珠子是我偷你的吧？”</br></br>“你一一！”鐘離雨一時說不出話來。</br></br>娉娉心里十分明白，剛才的剎那間，邢天燕以極其高明敏捷的手法，從鐘離雨的腰帶摸去了這顆夜明珠。這真是小飛賊碰上女飛賊了！她笑說：“雨弟，這下你可碰上對手了。說到偷盜的本領(lǐng)，你怎么也不及邢姐姐。她是當(dāng)今江湖上令任何人都頭痛的女飛盜，任何奇珍異寶，她都可以弄到手。”</br></br>鐘離雨十分佩服地對邢天燕說：“邢姐姐，我實在佩服你了，你幾時從我身上摸了去？”</br></br>邢天燕說“就是我剛才接近你的一剎那。雨弟，主要是你不提防，沒想到我這個做姐姐的會偷你的東西。”</br></br>鐘離雨笑了笑：“我真的沒想到，只防備我二姐。但不管怎樣，我也佩服姐姐的手法高明，摸去了我還不知道。”</br></br>“好了！這顆珠你拿去，好好收藏起來，別又叫我今后摸了去。”</br></br>當(dāng)邢天燕正想將夜明珠交給鐘離雨時，婷婷一下奪了過來，說：“別交給你，交給我好了！”</br></br>鐘離雨急著說：“二姐……”</br></br>娉娉說，“婷妹，將珠子給我看看。”</br></br>婷婷說：“我交給你也好。”說著，將珠子交給娉娉。</br></br>娉娉接過珠子一看，眼神里略帶驚訝，問鐘離雨，“雨弟，你這顆夜明珠從哪個人身上偷來的？是不是從一位白衣書生身上偷來的？”</br></br>鐘離雨愕然：“大姐，你怎么知道了？”</br></br>“你知不知這白衣書生是什么人？”</br></br>“什么人？”</br></br>“他是武林中極有名聲的慕容世家的子弟。他父親是名動江湖的黑鷹慕容智，他母親更是驚震武林的青衣狐貍莫女俠。你怎么去偷他的東西了？”吳三等人一聽，全都驚訝起來，一時間也怔注了。慕容世家，不但一門俠義，也是世代俠義，極為武林中人敬仰，無論黑、白兩道上的人物，一談起慕容世家，莫不肅然起敬。人們并不是驚畏了慕容一家的武功，白道上的俠義人士，是敬仰慕容一家的為人，一家?guī)状紴槲淞殖Γ瑢Π傩沼卸鳎诘郎系娜宋铮械氖菍λ腋卸鞑粴ⅲ械氖求@畏了他家的正義凜然，不去侵犯慕容一家，幾乎成了武林中人一條不成文的規(guī)定。吳三和邢天燕的師門，都和慕容世家有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邢天燕的祖師人魔星君，就與莫紋女俠成為知己，師母金媚娘，更與莫女俠結(jié)為姐妹。就是鐘離雨的外祖父、越女劍門的掌門，遠(yuǎn)在東海，談起慕容一家來，也帶崇敬的口吻。聶十八的爺爺，也談過慕容一家的事。</br></br>鐘離雨怔了一會說：“大姐，你別嚇我！”</br></br>婷婷說：“姐姐，讓我看看這顆珠子。”她拿過夜明珠仔細(xì)看了一下，“不錯！這的確是那份什么慕容白、白慕容的夜明珠，價值連城。當(dāng)時，他就是拿出這顆夜明珠，裝神弄鬼地求我們留他在船上住一夜哩！”</br></br>吳三說：“好了！既然是慕容家的。我們今后還給他好了。我知道慕容一家對人十分寬宏大量，不會怪雨兄弟的。”</br></br>邢天燕說：“這位慕容白可能為了天魔教，來到大洪山了。我們會有機會碰上他的，到時由我來對他說，就說我是跟他鬧著玩的，請他別介意。”</br></br>聶十八說：“對了，吳老前輩曾與他一塊去京師．現(xiàn)在吳老前輩在大洪山出現(xiàn)，這位慕容公子也一定在大洪山一帶。”</br></br>吳三說：“要是有他們兩人前來，夷平天魔教一，更好辦得多。來！我們一塊坐下，商量怎么對付天魔神劍。”</br></br>邢天燕說：“我看要對付天魔神劍和天魔教，有兩個辦法。”</br></br>聶十八問：“邢姐姐，哪兩個辦法？”</br></br>“第一個辦法，公開向天魔神劍挑戰(zhàn)，在江湖上廣散武林帖，約天魔神劍某時某日，在什么地方以決勝負(fù)。要是我們勝了，逼他說出藍(lán)美人的真相，同時解散天魔教；要是我們敗了，就什么事也不用說了。”</br></br>聶十八問：“天魔神劍會出來和我們應(yīng)戰(zhàn)嗎？”</br></br>吳三說：“天魔神劍既然有一統(tǒng)江湖、稱雄武林的野心，在這樣公開的挑戰(zhàn)之下，面對天下群雄，他若不應(yīng)戰(zhàn)，今后再也難以在江湖上立足，誰都會訕笑他是一個欺軟怕硬的孬種。為了面子，也為了野心，他極可能應(yīng)戰(zhàn)，而且會不借任何手段來對付我們，到時我們真的要認(rèn)真對付了！”</br></br>鐘離雨說：“只要他敢出來應(yīng)戰(zhàn)就好辦了。”</br></br>婷婷問：“他要是不出來呢？”</br></br>邢天燕說：“不出來，我們只好用第二個辦法，突然夜襲它的總壇并迅速解決。因為它不同七煞劍門的熊耳山莊，它是景王府的皇莊，官家之地，若不迅速解決，不但有大批官兵趕來，東廠的高手們，也會以保護皇莊為名，公開趕來的。那時他們自然會以叛賊之名治我們罪，以后麻煩就多了。若這么一來，也會令武林人士不敢插手，說不定會引起他們的誤會，認(rèn)為我們真的是一伙打家劫舍的江洋大盜呢。他們哪知道景王府是天魔教的總壇。”</br></br>聶十八說：“最好是第一個辦法。”</br></br>吳三說：“第一個辦法不行，我們就請吳老前輩和慕容公子出面，先與武林群雄打一個招呼，說明天魔教的秘密總壇在景王府的皇莊中，請各派掌門嚴(yán)守秘密。然后我們突然夜襲總壇，就是出了事，也不令武林人士誤會。要是吳老前輩和慕容公子等高手出手相助，那天魔神劍就是有通天的本領(lǐng)，也逃不脫他死亡的命運。”</br></br>聶十八說：“我想?yún)抢锨拜厱嘀摹Ｋ叭ゾ煟褪窍氩槊魉{(lán)美人一事。”</br></br>邢天燕說：“有這個老叫化出來就好辦了。他輩分最大，名聲最高。他一出面，起碼中原武林九大名門正派的人，就不會像在熊耳山時那樣袖手旁觀，坐山觀虎斗了。”</br></br>娉娉說：“現(xiàn)在是我們怎么去尋找他老人家。”</br></br>吳三說：“我來吧，我可以通過丐幫的朋友和一些好兄弟，四處打聽他的下落。”</br></br>邢天燕說：“既然這樣，我們就別忙著去。找天魔教，先離開大洪山，向武林廣發(fā)武林帖，公開挑戰(zhàn)天魔神劍。”</br></br>鐘離雨說：“我們就這么走了？”</br></br>娉娉說：“你不走，又想干什么？”</br></br>“我也想學(xué)你和十八哥那樣，找一些天魔教的人開開心。”</br></br>“雨弟，你別胡鬧了，以后有你大顯身手的機會。”</br></br>“可是我一路來，都沒殺過一個天魔教的人。”</br></br>聶十八問：“雨弟，你一路上都沒碰上天魔教的人。”</br></br>“是啊，碰上的盡是些不成器的山賊草寇，叫二姐一個人就打發(fā)掉了，我可沒發(fā)過市。”</br></br>“他們就是天魔教的人了！”</br></br>鐘離雨故作驚愕地說：“什么？他們就是天魔教人？我不是白白便宜了二姐么？”</br></br>婷婷咯咯地笑起來：“你聽他說的，他故意在裝糊涂，捉弄你們！”</br></br>娉娉說：“雨弟，你兒時才正經(jīng)了？好呀！你不走，我們都走，讓你一個人在這里找天魔教的人開心去。”</br></br>“我不走，你們能走嗎？”</br></br>婷婷說：“我們怎么不能走了？”</br></br>鐘離雨笑嘻嘻地說：“不是你們不能走，恐怕有人會不讓你們走！”</br></br>“誰？是你嗎？”</br></br>聶十八傾聽了一下，點點頭：“不錯！我們是不能走了！”</br></br>邢天燕問，“為什么？”</br></br>“因為有一伙人，從四面八方朝我們奔來了！”</br></br>“什么人？”</br></br>“看來是天魔教的人，一個個行動十分敏捷。”</br></br>鐘離雨眨眨眼說：“大姐，我沒有說錯吧？就是他們不讓我們走。”</br></br>在這六個人當(dāng)中，除了聶十八，就數(shù)鐘離雨內(nèi)力最為深厚了。他雖然是不時打哈哈，喜歡逗人，卻經(jīng)常保持了警覺，所以他比聶十八首先察覺到敵人的行動。聶十八都因一心在思索如何對付天魔神劍，竟忽略了四周動靜。</br></br>吳三和邢天燕又是驚奇鐘離雨的一身真氣，竟不在聶十八之下。</br></br>鐘離雨說：“別急！別急！他們還遠(yuǎn)哩。我們吃飽了他們才到。我們先烤點東西吃，不過，這一次的買賣，我一個獨包了，你們不得和我爭！”</br></br>邢天燕問：“你一個人能對付得了這么多敵人嗎？”</br></br>“行呵！我是韓信點兵，多多益善，來多少，打發(fā)多少。我要是不行，你們再出手。但是在敵人到來之前，你們先找地方隱藏下來，別讓他們看見。”</br></br>婷婷問：“干嗎要這樣？”</br></br>鐘離雨眨眨眼：“沒什么，因為我怕你們壞了我的計劃，尤其是二姐你。”</br></br>吳三說：“雨弟既然這樣說，我們吃飽了就隱藏起來，看看雨弟有什么妙計。”</br></br>鐘離雨笑嘻嘻地說：“還是三哥好。”</br></br>娉娉說：“對敵之際，你不可一味的不正經(jīng)。”</br></br>“大姐！我知道啦！”</br></br>過了好一會，由一位濃眉國字臉的漢子，率了一色黃衣勁裝的十多個匪徒，從四面八方擁到白龍池畔。聶十八在隱藏處看得有些愕異，暗想：這一伙匪徒是什么人？怎么不是一色黑衣殺手的？他們是天魔教的人，還是別處的人馬？</br></br>這伙黃衣人的出現(xiàn)，一下就將白龍池寧靜的氣氛沖亂了，也破壞了白龍池風(fēng)光如畫的美景。國字臉問身邊一位瘦小的漢子：“穿山鼠，你看清了那兩個小賊跑到這里來了？”</br></br>“是！堂主，屬下遠(yuǎn)遠(yuǎn)看見他們是跑來這里的。”</br></br>“好！給我在池邊一帶搜！”</br></br>突然間，一件東西從遠(yuǎn)處飛來，“啪”的一聲，剛好打中了穿山鼠的左臉，打得他火辣辣地發(fā)痛，跟著又跌落在地，一看，是一根還帶殘肉的小骨頭。</br></br>匪徒們驚愕了，國字臉大喝一聲：“誰！給本堂主滾出來！”</br></br>又是一塊黑乎乎的東西朝國字臉飛來，國字臉手中之劍一舉，這塊黑乎乎的東西穿在劍尖上了。一看，是半只烤焦了的野兔子。國字臉看得大怒，將劍一揮，半只燒焦了的兔子也朝林中飛去，說：“別跟本堂主鬼鬼祟祟的，出來！”</br></br>同時，一伙黃衣匪徒也四下散開，向樹林包圍而來。剛一進樹林，殘骨、碎肉，火炭突然從樹林飛出，這伙人有的給火炭擊中燙傷了臉，有的給碎骨擊中穴位倒在地上，更有的給殘肉飛進了嘴巴里，連連吐個不停。一時弄得這幾個黃衣匪徒狼狽不堪，不敢再前進了。</br></br>國字臉一縱身，躍進了樹林里，看見一個眉清目秀、聰明玲瓏的小獵人坐在一堆火旁吃烤肉。見到國字臉，他嘻嘻一笑，“哦？你進來了？不在外邊亂吼亂叫了？”</br></br>國字臉揚揚劍喝問：“你到底是什么人？”</br></br>小獵人含笑反問：“我不是獵人嗎？又是什么人了？”</br></br>“你只是個獵人？”</br></br>“是呀！你看我哪一點不像了？”</br></br>“獵人有你這么膽大？還使得一手好暗器？”</br></br>“獵人不膽大，怎能到深山老林中捕殺野獸呵！”</br></br>“那一手暗器手法呢？”</br></br>“什么暗器手法，我可不懂。”</br></br>“就是你扔?xùn)|西的準(zhǔn)確！”</br></br>“哦，我這是打獵不得已的辦法，有些兔子、狐貍溜得實在太快了，我追不上，只好用石頭、樹枝來擊中它們。不這樣，我怎能捉到野獸；不早餓死了？”</br></br>“你少給我裝糊涂！說！你到底是什么人，跑來這里干什么？”</br></br>這時穿山鼠也來到了，他一看見鐘離雨，便說：“堂主，就是他了！”</br></br>國字臉說：“好大膽的小賊，居然敢在本堂主面前裝假，看來你不知道‘死’是怎么的寫法了。”</br></br>鐘離雨故意驚訝道：“什么？我是小賊？我哪一點像小賊了？我偷了你們的什么東西了？你們平白無故說人是賊，不怕我去官府告你們嗎？”</br></br>穿山鼠說：“堂主，他就是殺了我們十多位弟兄的小賊之一。”</br></br>“哎哎，你別紅口白牙胡說，我?guī)讜r殺了你們的弟兄了？那可不是小賊，而是殺人放火的大盜了，拉到官府，可是斬頭之罪。”</br></br>穿山鼠說：“你和你的兄弟，在茅次畈的樹林里殺了我們的弟兄，還敢不認(rèn)？”</br></br>鐘離雨又驚惜了起來：“什么？那不是一伙山賊草寇么？怎么是你們的弟兄了？嘿，我真的是糊涂了，原來你們才是小賊。不不！應(yīng)該說大賊才對。真是賊喊捉賊，幾乎弄得我糊涂了，將你們當(dāng)成了捉賊的人。”</br></br>國字臉冷冷地問：“你說夠了沒有？”</br></br>“我還沒有說夠。其實，你們自己捉自己才對，別來捉我。”</br></br>國字臉見這個小獵人毫無懼意，反而滿不在乎地盡打哈哈，暗想難道這個小賊有一身過人的本領(lǐng)，才這么的放肆，胡言亂語？的確，他剛才發(fā)射暗器的力道和手法，是有兩下子，不知其武功如何，卻要看看他有多少斤兩，配不配得上他滿不在乎和放肆的神態(tài)。</br></br>國字臉問：“你還有一個人呢？他去了哪里？”</br></br>鐘離雨望了望寶珠峰：“她去那山峰上捕殺野獸了。”</br></br>一個滿臉橫肉的匪徒說：“堂主，先殺了這個小賊，再去山峰找那個小賊不遲。”</br></br>“唔！砍了算了！”國字臉點點頭。</br></br>橫肉臉將手中刀一揚：“小賊！你受死吧！”</br></br>鐘離雨跳了起來：“你別嚇我！”</br></br>可是另一個匪徒驟然從他背后一刀劈來，刀光過后，鮮血飛濺，一聲慘叫，一個人便倒在火堆旁了。那使刀的匪徒笑道：“我還以為這個小賊有什么驚人的本領(lǐng)，原來這樣的不經(jīng)劈。”可是他定神一看，頓時傻了眼，倒在血泊中的不是什么小獵人，而是那滿臉橫肉的匪徒：“你，你，你，怎么是你了？”</br></br>國字臉一時間也傻了眼，朝那使刀的匪徒喝問：“你怎么將自己人劈了？”</br></br>“堂主，明明我劈的是小賊，怎么是他了？那小賊呢？怎么不見了？”</br></br>的確，小賊一下不見了，所有的匪徒都驚愕起來。有人說：“堂主，我們不是白天碰著鬼了？要不怎么一下不見了的？”</br></br>國字臉說：“什么鬼，大家四下尋找看。”</br></br>鐘離雨一下從一棵大樹背后閃身出來，笑嘻嘻地說：“對不起，人有三急，我剛才到樹背后……”他看著砍死了的橫肉臉，故作驚詫，“咦！你們怎么將他砍了？是不是怪他剛才對我無禮，那也用不著殺了他呵！”</br></br>那位刀劈了自己同伴的匪徒，早巳怒得像餓虎般地?fù)鋪恚e刀就劈，恨不得將鐘離雨劈成七八段才解恨。鐘離雨左閃右避，說：“別急，別急，慢慢來；你要看清楚我劈不更好嗎？你別又劈到自己人身上去了！”</br></br>這個匪徒一連幾刀都劈了空，真是又急又恨又怒，似瘋虎般又一連幾刀劈出，真的給他劈中了，也真的給他劈成七八塊。他得意了，獰笑著說：“這下我看你這小賊怎么躲閃。你再也不會躲閃了吧？”</br></br>但是他一看，又愣住了。劈成七八段的不是小獵人，又是自己的同伴，小獵人又不見了！</br></br>正在驚楞中，鐘離雨從樹上飄了下來，嘲弄地說：“是不是，我叫你別急，看清楚了才劈，你怎么又劈到自己人身上去了？”</br></br>“你現(xiàn)底是人還是妖？”</br></br>“我明明是人，怎么是妖了？”</br></br>國字臉看得心生寒意，暗想：這小子武功沒什么，可是輕功太俊了。他喝著手下：“一齊上，亂刀砍了他，看他怎么閃避！”</br></br>這一伙黃衣人一齊撲上去。國字臉提劍在一邊警惕看，準(zhǔn)備鐘離雨一縱起上樹，自己就在半空中截殺。</br></br>鐘離雨已看出了國字臉的用意，他卻不往樹上縱去了，只在十多把刀光下來往穿梭，抖出了“移花接木”不可思議的絕技來，比娉娉運用得更巧妙。轉(zhuǎn)眼之間，不是這個匪徒砍倒了那個匪徒，就是那個匪徒砍傷了這個匪徒，盡是自己人砍自己人。鐘離雨只在匪徒們的刀光中，似幽魂般亂轉(zhuǎn)，將這個匪徒送到那個匪徒的刀下，跟著又將那個匪徒推到第三個匪徒的刀下。</br></br>越女劍門的“移花接木”，與漠北怪丐吳老叫化在衡州峋嶁峰下所抖出的“星換斗移”絕技，有異曲同工之妙，都是在交鋒當(dāng)中，令敵人自相殘殺的招式。所不同的，是吳老叫化用的是陰柔巧勁，形成了一種無形之力，由不了敵人作主，不想殺傷自己人也不可能，而越女劍門的“移花接木”，卻完全是借力打力，或者順?biāo)浦郏蛘咔擅钍箘牛瑢橙送频搅硪粋€敵人的刀下，這個敵人想收刀也來不及了。</br></br>不到一柱香時間，十多個黃衣漢子倒下八九個，都是給自己人砍死砍傷的。國字臉看見不妙，慌忙令剩下的弟兄散開。霎時刀光人影全消，只剩下了鐘離雨站在原處。他還故作驚愕“怎么一下死傷了這么多人？可不是我殺傷了他們呵！”</br></br>國字臉盯著他再次問：“你到底是什么人？”</br></br>“你不會說我是什么鬼或妖吧？”</br></br>“我承認(rèn)我看走了眼，原來你是武林中的一位一流高手。”</br></br>“不敢！不敢！你又是們么人了？不會是山賊草寇吧？”</br></br>“本堂主在江湖上人稱小魔劍。”</br></br>鐘離雨笑道：“小魔劍？有趣！有趣！”</br></br>“什么有趣了？”</br></br>“你是小魔劍，我卻是小邪劍。一個魔，一個邪，不有趣么？”</br></br>“你敢嘲諷本堂主？”</br></br>“我怎么敢嘲諷你呵？你是天魔神劍兩個弟子中的一個，不知你的魔劍對不對得了我的邪劍？”</br></br>這個國字臉，正是天魔神劍的另一個弟子顧無亡，是天魔教的朱雀堂堂主，主要是負(fù)責(zé)對外的暗殺恐怖行動。凡是他光顧的人，沒有不亡的。他得到了天魔神劍的七招劍法，比小神劍史無故武功更高一籌，武功只在三掌斷魂之下，而在其他人之上。但他一直是負(fù)責(zé)暗殺行動，不大為其他人知道。這一次，因七煞劍門的覆滅，外面各處的堂口驚畏了穆氏一家的行動，紛紛轉(zhuǎn)入了地下，不敢公開活動。大洪山四周，又出現(xiàn)了一些可疑的人物，天魔神劍預(yù)感到不妙，所以將他從外面調(diào)回來，負(fù)責(zé)巡守大洪山北面一帶的工作；而北面，剛好是鐘離雨和婷婷闖進大洪山的方向。剛與鐘離雨他們一接觸，他便損失了十多個手下人。所以他打發(fā)機靈的穿山鼠追蹤這一對獵人的行蹤，從而追到了白龍池。</br></br>他見鐘離雨這么滿不在乎藐視自己，嘲弄自己，怎能不怒？頓時一劍揮出：“好！本堂主就試試你有多少斤兩，配不配小邪劍三個字。”</br></br>鐘離雨以超絕的輕功縱開，感到他這一劍不但來得奇快，而且還暗藏不可預(yù)測的變化。這種出劍的招式，正與天魔神劍在熊耳山莊與聶十八對敵的招式一樣，一時令人難以招架和破解，只好先縱開了，一邊說：“你怎么不打聲招呼就比劍了？”</br></br>顧無亡跟隨而至，又是一劍揮出：“小子，你別跑！”</br></br>鐘離雨利劍也出鞘了，他略一閃開，一招越女劍法“美人回盼”抖出，這是反身回手的一擊，奇快如電，如一道電光突然破空而來，出人意外，有如民間傳說的羅成回馬槍。幸好顧無亡也反應(yīng)極快，劍勢突變，“當(dāng)”的一聲，將鐘離雨這奇出的一劍擋了回去，跟著進招，一邊說：“小子！你劍不錯！”</br></br>鐘離雨嘻嘻笑道：“當(dāng)然不錯啦！要不，我敢稱小邪劍嗎？”也“當(dāng)”的一聲，將他的來劍震了回去。</br></br>轉(zhuǎn)眼之間，雙方各自抖出了自己本門的絕招來，人影在樹林中倏忽來往，劍光更似電閃，時起時落，忽閃忽沒，宛如兩條膠龍在林中起舞，劍氣劍風(fēng)，令四周樹枝樹葉，紛紛散落。可是鐘離雨的每招精湛的劍法，勢必要置顧無亡于死地時，卻給顧無亡那三招有如鬼神變化的招式化解了。并立即進行反撲。逼得鐘離雨不得不縱開說：“好魔劍！你也不錯嘛！來！再試試我的邪劍。”他又一縱而至，人到劍飛，又是一場較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