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回翻轉(zhuǎn)江湖
上回說娉娉再想進(jìn)招,殺了千面觀音,而閔子祥和元鳳的劍,雙雙刺來,娉娉一招“回水飛蕩”,反手一劍擊出,劍隨身形轉(zhuǎn),劍光形成了一道弧兀,更似天邊飛虹突現(xiàn),“當(dāng)當(dāng)”兩聲,將閔子祥和元風(fēng)刺來的劍一齊震偏霹斜。跟著劍勢一轉(zhuǎn),一招“擊浪千里”擊出,直挑閔子祥,兼削元鳳,逼得他們雙雙退了回去。</br></br>娉娉連環(huán)抖出這兩招越女劍法,有如神助,化被動為主動。娉娉略一反擊,頃刻之間,就令千面觀音狼狽不堪,閔子祥和元鳳雙雙閃避躍后。</br></br>閔子祥和元鳳定過神后,又雙雙進(jìn)攻。千面觀音花容失色,她驚魂定過來后,才感到這位蒙面女子的劍法、輕功是達(dá)到了鬼驚神泣的境界,怪不得她能重傷了小神劍,也怪不得她敢孤身直闖信陽堂口了。剛才要不是自己閃身得快和元鳳、閔子樣雙雙出劍解危,恐伯早叫蒙面女子挑翻了。她既驚又怒,暗叫:好心狠的妖女,竟想一招就打發(fā)了老娘回西天。她看見閔子祥和元鳳奮力拼戰(zhàn),二絕劍陣也擺布不了蒙面女子,便又長鞭擊出,從遠(yuǎn)處相助閔子樣和元鳳。霎時之間,劍光縱橫,鞭影亂晃,人影飄忽。娉娉一人力戰(zhàn)七煞劍門三大高手,仍揮灑自如,任意往來馳騁。</br></br>娉娉夜闖七煞劍門的信陽堂口,并不志在殺人,而是志在蕩平了這個堂口,故布疑陣,造成七煞劍門和天魔教人的錯覺,以為她是為追蹤飛天妖狐而來。娉娉感到,不論元鳳也好,閔子祥也好,千面觀音也好,都是奉命行事,為熊夢飛賣命,受人擺布的無辜者和可憐者,殺了他們沒有多大的作用。當(dāng)然,要是他們本身殘害無辜,作惡多端,那又是另外一回事。</br></br>在目前來說,他們?nèi)嗽诮蠜]有什么多大的惡劣罪行,不像夏侯超,在雞公山上亂殺無辜,也不像司馬武等人,殘殺江湖人士。就是司馬武,聶十八在長沙也放過了他。所以娉娉只是想傷了他們,或者廢去了他們的武功,令他們今后不能再為熊夢飛賣命出力。因而在出手時便留有余地。</br></br>但今夜里這一戰(zhàn),娉娉又絕不能敗,不但是敗,就是戰(zhàn)成平手也不行。不然,就助長七煞劍門人的氣焰,令他們在江湖上任意橫行,四處炫耀了。</br></br>元嶺見閔子祥等三人仍戰(zhàn)不下蒙面女子,也提劍加入了戰(zhàn)斗。元嶺也是七煞劍門二十四劍手之一,武功也不弱,他一加入,無異添了一份力量。他和元鳳、閔子祥便形成了七煞劍門中的三星劍陣,令娉娉沒有多余的活動地方。這么一來,娉娉想不下殺手也不行了,要不,一場交鋒不知要拖到何時。</br></br>娉娉突然一招“鷹擊長空”,從四般兵器中閃身出來。當(dāng)千面觀音的長鞭擊來時,她左手順勢一抓,抓住了鞭梢。這時娉娉人還在空中,借千面觀音收鞭之力,以不可思議的超凡輕功,驟然落在千面觀音的面前,右手利劍一揮,便在千面觀音的花容月貌上留下了一道劍痕。這還是娉娉劍下留情,只劃傷了面,沒要了她的性命。千面觀音“呀”的一聲,驚得魂飛天外,丟下長鞭掩面轉(zhuǎn)身飛快逃跑了。在千面觀音受傷時,閔子祥急忙縱身過來,舉劍就刺,娉娉又是一招“回水飛蕩”重演,反手回劍的這一招來得特別迅速,閔子祥想躍開閃避已來不及了,娉娉的劍鋒早已在他大腿上劃下了一條深深的劍傷,幾可見骨。閔子祥慘叫一聲,站立不穩(wěn),仰后翻倒。</br></br>娉娉在剎那間就重傷了兩大高手,元鳳驚得大叫:“妖女!你不能殺了我六哥!”不顧生死撲過來,舉劍朝娉娉亂劈亂砍。她寧愿自己死,也不能讓娉娉傷了閔子祥。</br></br>娉娉一連架開了她幾劍,最后輕出一劍,刺傷了她的手腕,“當(dāng)”的一聲,她手中的劍也掉了下來。娉娉輕說:“你走吧!我不會殺了你。”</br></br>因為這時元嶺早巳搶了過來、背起重傷的閔子祥,在黑夜里逃得無蹤無影了。娉娉的話,在眾人紛亂中,除了元鳳外,沒有旁人聽到。</br></br>元鳳一怔,驚愕地說:“你?”</br></br>“快走!別等我改變了主意,望你今后好自為之。”</br></br>也在同時,一伙武士也紛紛撲過來,娉娉轉(zhuǎn)身便與這一些武士交鋒了。表面上看來。娉娉是急于殺散眾人,來不及殺元鳳。其實,她要?dú)⒃P,早在元鳳手中劍掉下來之時,就可殺了,眾人救也救不了。</br></br>元鳳心里十分明白,她驚異的是這位蒙面女子怎么不殺了自己,還叫自己快跑。她的護(hù)衛(wèi)已跑了過來,說:“堂主,我們快跑。”</br></br>元鳳見娉娉劍光揮過之處,自己的弟兄不是刀飛就是受傷,自己和閔六爺、姬長老聯(lián)手,也不是這奇異蒙面女子的對手,弟兄們又怎是她的對手?沖上去也只有白白送死。她高喊道:“弟兄們!我們快走,別白白丟了性命!”</br></br>七煞劍門的人聽元鳳這么一喊,“轟”的一聲,紛紛作鳥獸散,向四面八方逃走。元鳳在隨身侍從護(hù)衛(wèi)下,也轉(zhuǎn)身逃走了。</br></br>娉娉追上一個逃得不快的武士,用劍逼著他說:“你最好別亂動,不然我一劍就打發(fā)你去陰曹地府。”這武士哪里還敢亂動?他說:“女俠!饒命!”</br></br>“說!妖狐有沒有給你們捉到了?”</br></br>“沒、沒、沒有,我、我、我們堂主,也、也、也在四處打聽她們下落。”</br></br>“你不說實話?是不是想死了?”</br></br>“小、小、小人絕、絕、絕不敢欺騙女、女、女俠。”</br></br>“好!你帶我到四處搜查一下。”</br></br>娉娉逼著這個武士帶著四處搜查一遍,除了見到一些老弱、病人,沒搜出妖狐來。其實娉娉何嘗不知道邢天燕不在這里,她不過故意這么做作而已。而邢天燕這時,也扮成蒙面女俠,帶著小雪,隨著吳三,去挑天魔教的堂口了。這時也將天魔教在信陽城中的堂口,鬧得天翻地覆,人仰馬翻。</br></br>娉娉在搜不出妖狐后,揮手叫老弱病人迅速離開,逼著這個武士四處放火,將七煞劍門這處堂口化為灰燼。待熊熊烈火燒起來后,她才對武士令說:“好!你可以走了,最好你今后別再碰上我。”娉娉說完,便閃身而去。聶十八也從隱藏處閃身出來,與她相伴往城外荒野而去。聶十八這一次期全沒有動手,娉娉一個人就搗毀了七煞劍門人在信號陽的堂口,除了傷人,沒殺害任何一個人。</br></br>他們來到相會的山頭上,只見邢天燕、小雪和吳三早巳在等侯著他們。娉娉奇異了:“你們這么快就將天魔教的堂口端掉了?”</br></br>邢天燕笑道“我正想問你們哩!你們怎么這么慢才回來?那姓閔的和那鳳丫頭很難斗么?”</br></br>“他們并不難斗,只是費(fèi)了一點心思而已。”娉娉將事情經(jīng)過說了出來。</br></br>邢天燕說:“娉妹,你以前可不是這么婆婆媽媽呵,是不是受了聶兄弟的影響,害怕殺人了?”</br></br>娉娉笑道:“這倒不是,我志在搗毀他們這個巢穴,而不想殺人。邢姐姐,你不會在天魔教那個賊巢里大砍大殺吧?”</br></br>“雖然不是大砍大殺,我卻將他們的什么堂主挑了,砍翻了幾個兇殘之徒,然后一把火將那賊巢燒了,卻沒有你這么婆婆媽媽的,叫他們先離開才放火。”</br></br>聶十八問:“你一把火,那么老弱、病人怎么辦,不給大火燒死了?”</br></br>“聶兄弟,你也真是,大火一起,你怕他們不會跑么?他們跑不了,那也活該。”</br></br>小雪補(bǔ)充說,“聶少爺,天魔教的那處堂口,幾乎都是清一色的青壯年,傷殘的可能有,但老弱病的沒有,大火一起,他們比我們跑得還快。”</br></br>吳三說:“好了,天色不早,我們也該離開信陽,轉(zhuǎn)到別的地方去。”</br></br>七煞劍門和天魔教在信陽的堂口,一夜之間,為蒙面女俠夷為平地,很快又驚動了江湖,在各地傳開,又令俠義人士驚喜,黑道人物震驚。兩個多月前,七煞劍門和天魔教的人,在江湖上可以說是威風(fēng)不可一世,只有他們掃蕩別人的堂口,沒有人敢來侵犯他們的堂口。弄到后來,他們要大舉侵犯丐幫的湘陰堂口。自從黑豹重出江湖,才打下了他們囂張不可一世的氣焰,不得不在江湖上有所收斂。想不到現(xiàn)在又出了一個蒙面的黑衣女俠,直挑了他們在信陽的堂口,將江湖的事掉轉(zhuǎn)了過來,又怎不大快人心,令武林驚喜?</br></br>七煞劍門、天魔教在信陽的堂口給夷為平地后,消息傳到了熊夢飛、天魔神教的耳中,正在驚疑、訝然、震怒時,他們怎么也想不到,半個月之后,他們在河南、湖廣,甚至安徽一帶的堂口,都給行蹤莫測的蒙面女俠端掉了,人更是死的死,傷的傷,為的是一個目的:追蹤飛天妖狐邢天燕的下落。當(dāng)然,蒙面女俠也曾光臨武當(dāng)、少林寺和其他一些俠義人士的莊院,追問飛天妖狐的行蹤,但卻沒有傷人,也沒有毀物,問明之后,一走了之,不像對七煞劍門、天魔教的堂口那么不客氣,以踏平端掉為主,這顯然是專與七煞劍門和天魔教人為敵了。</br></br>熊夢飛見一連端掉了自己幾處堂口,不禁大怒,不但派出大批人去尋找這個劍法精奇、行蹤飄忽的蒙面女俠,甚至自己也親自出動了,要與蒙面女俠決一生死。因為蒙面女俠的行動,簡直是在剃自己的眼眉,掃自己多年的威風(fēng),太叫自己下不了臺,不找蒙面女俠交鋒,今后自己怎么有面目在江湖上立足?何況他更擔(dān)心的是,萬一讓這蒙面女快活捉了妖狐,得到了藍(lán)美人,練成了藍(lán)美人身藏的絕學(xué),那恐怕是自己的死亡之日,七煞劍門在武林除名之時。這才是他最大的恐懼。熊夢飛打發(fā)人出來和此時自己親自出山,既是找蒙面女俠,也是在找飛天妖狐。令熊夢飛困惑的是,飛天妖狐自從在雞公山露過面后,一下如石沉大海,在江湖上再也不見其蹤跡了,不知匿藏在哪一處深山大嶺之中。只有神秘的蒙面女俠,不時在各地出現(xiàn),也在追蹤這妖狐的下落。熊夢飛有點擔(dān)心,會不會是這個狡黠的妖狐,已得到了藍(lán)美人,躲到深山大嶺中去苦練藍(lán)美人身藏的武功絕學(xué)?要是這樣,自己今后更死無喪身之地了。</br></br>熊夢飛在行動中,十分不明白天魔神劍怎么不出動追殺蒙面女俠和飛天妖狐。一時按兵不動。難道他給黑豹的出現(xiàn)嚇破了膽,不敢出來了?還是有別的陰謀意圖?莫非他老謀深算,等自己得到了藍(lán)美人后再伸手?</br></br>熊夢飛想到這里,眼睛里不禁閃現(xiàn)出一種鄙夷的眼神,心想:我辛辛苦苦得到了藍(lán)美人,你以為我會遵守諾言么?我就算拼著整個七煞劍門不要,也不會將藍(lán)美人身藏的武功秘籠與你分享。不會躲到遠(yuǎn)遠(yuǎn)的深山老林中去苦學(xué)苦練?一旦我神功練成,首先要?dú)⒌娜耍褪悄氵@天魔神劍,以雪我城下之盟之恨。</br></br>熊夢飛這時的心情是十分的復(fù)雜,也是十分的矛盾。在蒙面女俠四處毀了自己的堂口時,他期望天魔神劍出現(xiàn),共同干掉蒙面女俠,但又怕天魔神劍出來,活捉了妖狐,得到了藍(lán)美人。一旦見天魔神劍不出現(xiàn),似乎對蒙面女俠的所作所為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又不禁起了疑心。</br></br>的確,與熊夢飛情形相反的,是天魔神劍,他接到手下人的報告,江湖上出現(xiàn)了一位武功極高的神秘蒙面女俠,重傷了自己的弟子小神劍后,十分訝然驚震。黑豹的重出江湖,重傷了自已共同打天下的三掌斷魂,已令他心中不安,暫時下令各處手下收斂行動,摸清黑豹這次重出江湖的用意再打算對策。想不到現(xiàn)在又出了一個蒙面女俠,傷了自己的弟子史無敵。當(dāng)他弄清楚蒙面女俠是在追蹤妖狐,志在得到藍(lán)美人時,不由面部流露出一絲狡猾的笑意,說:“不管她,讓她去追蹤那妖狐,由七煞劍門的人去對付她好了,我們別動。”</br></br>這時三掌斷魂的傷勢已好,有點擔(dān)心地說:“大哥,要是讓這蒙面女子和熊夢飛活捉了妖狐,藍(lán)美人落到了他們?nèi)魏我粋€人手中,都會對我不利。”</br></br>“賢弟放心好了,藍(lán)美人怎么也不會落到了他們的手中。”</br></br>“怎么不會落到他們的手中了?”</br></br>“妖狐這個人我十分了解,她不但黠慧,機(jī)靈,也十分剛烈,她哪怕就是死,也不會說出藍(lán)美人的下落來。”</br></br>“這個妖狐重新在江湖上出現(xiàn),又招惹了這么一個蒙面女子出來,恐怕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br></br>“放心,我自有辦法對付她們。現(xiàn)在我們主要的勁敵是黑豹,不是這蒙面黑衣女子。我們要注意黑豹的出沒和行動。”</br></br>可是幾個月來,黑豹也像飛天妖狐一樣,在江湖上失去了他的蹤跡,除了在蘄州荊王府的一處皇莊出現(xiàn),廢了善化禪師和馬總管的武功之后,再也沒出現(xiàn)過了。他像一顆光彩奪目的彗星一樣,在天空中一閃而逝,誰碰上了黑豹誰倒霉。天魔神劍不由暗想:莫非黑豹偶然在江湖上出現(xiàn),順手干了幾件事,又退出江湖,并不是存心來管江湖上事的?</br></br>黑豹在江湖上銷聲匿跡,而蒙面黑衣女子近幾個月來,卻在江湖上鬧個歡騰不已,幾乎將整個江湖翻轉(zhuǎn)了過來。她為了追蹤飛天妖狐,四處神出鬼沒,而且似乎專和七煞劍門與天魔教的人過不去,在河南、湖廣、安徽、江西一帶,搗毀了七煞劍門和天魔教不少的堂口。蒙面黑衣女子的出現(xiàn),成了七煞劍門和天魔教人的災(zāi)難,弄得七煞劍門和天魔教辛辛苦營建立的各地勢力網(wǎng),一一土崩瓦解,天魔神劍再也忍耐不住了,派了三掌斷魂帶了一批高手,配合熊夢飛,出來四處尋找蒙面女俠,聲言定要?dú)⒘怂夂蕖?lt;/br></br>蒙面女子看來比神秘的黑豹更為行蹤飄忽,神出鬼設(shè),無人能測。她似乎有意避開了熊夢飛和三掌斷魂,不與他們直接碰頭交鋒,往往他們撲去西邊,蒙面女子卻在東邊出現(xiàn)了,又毀了他們所住過的堂口。他們往南,蒙面女子又在北面出現(xiàn),有時在他們趕來前出現(xiàn),有時又在他們過后的地方出現(xiàn),同時不斷地殺傷七煞劍門和天魔教的人,要不就是廢去了他們手下人的武功,有意與熊夢飛和三掌斷魂捉迷藏玩,弄得熊夢飛和三掌斷魂左騰右撲,暈頭轉(zhuǎn)向,七孔生煙。</br></br>有一次三掌斷魂接到手下人的報告,說蒙面女子在河南、湖廣交界的桐柏山中出現(xiàn)了。三掌斷魂和熊夢飛急帶一批高手,分東西兩路包抄撲來,結(jié)果又是撲了空。蒙面女俠在毀了天魔教在桐柏山一處堂口后,早巳不知去向,只留下一堆灰燼和兩三具尸體,令三掌斷魂看得兩眼直冒火,站在灰燼中暴跳如雷。</br></br>熊夢飛仍保持一派掌門人的風(fēng)度,雖然他惱怒異常,卻十分冷靜,還詢問了受傷者有關(guān)蒙面女子出現(xiàn)前后的情況。</br></br>受傷者的話,幾乎和其他被夷為平地堂口活下來的人的話一樣,蒙面女子來之前,沒有任何半點的先兆,仿佛似片殘葉飄落下來,又似一個幽魂,驀然出現(xiàn),無聲無息,令人驚愕。蒙面女子首先的一句問話,就是妖狐有沒有來過這里?是不是給你們活捉了?跟著就動手出劍傷人和殺人,然后放火而去。</br></br>熊夢飛聽了等于沒聽,三掌斷魂卻狠狠地說:“總有一天,這蒙面妖女碰到了我,我叫她粉身碎骨。”</br></br>是夜,熊夢飛和三掌斷魂無可奈何地在附近一間廟宇住下來。他們正在青燈下商量如何對付這個蒙面女子,只見寒光一閃。“當(dāng)”的一聲,一把小小的飛刀,帶著一張字條,從窗口飛進(jìn)來,直插在他們兩人談話的桌面上。盡管他們兩人都是當(dāng)今武林一流的上乘高手,令江湖驚震的人物,身經(jīng)百戰(zhàn),遇事不慌,但也不禁心頭怔了證。他們一看,字條的落款是“蒙面女”三個字。三掌斷魂大吼一聲;“給我追!”他首先修如電閃似地從窗口躍出.朝月下一條黑影追去了。跟隨三掌斷魂的一些高手和護(hù)衛(wèi)武士,紛紛也追了去。</br></br>熊夢飛卻沒有這么沖動,他扯下字條一看,上面寫著:“姓馬的和姓熊的聽著,本姑奶奶為了追尋妖孤的下落,無暇與你們兩個糾纏,你們先洗干凈脖子吧,準(zhǔn)備姑奶奶今后好砍下你們的腦袋,以免污了姑***寶劍。寄語人蒙面女。”</br></br>熊夢飛不但是一派的掌門人,還是江湖上威名多年的人物,就是中原幾大名門正派的掌門人,也不敢這般藐視自己,對自己也禮讓三分。而這個蒙面女子,在江湖上默默無聞,不過是新出道的一個女子罷了,竟敢視自己為無物,口出狂言,叫自己洗干凈脖子等她來取腦袋。熊夢飛就是再有涵養(yǎng)。也受不了這樣的侮辱。他一怒之下,將一張桌子也拍得粉碎,發(fā)誓說:“蒙面妖女,老夫今后不活剝了你的皮,就不再在江湖上立足。”</br></br>盡管熊夢飛氣得面色鐵青,盛怒如火,將一張桌子也拍碎了,但很快又冷靜下來,控制著自己的情感。他所以不追出去,就是感到這蒙面女子輕功極好,敢于飛刀寄柬,必然是有備而來。別說在深山月夜里,就是在白天,也恐怕不易追上。弄得不好,反而遭蒙面女子的暗算,因而不像三掌斷魂那么沖動追了出去。他斷定三掌斷魂這么沖動追去,不會有什么好結(jié)果。</br></br>好一陣,三掌斷魂悻悻地轉(zhuǎn)回來,他迎了上去問:“馬兄,追到那蒙面妖女沒有?”</br></br>三掌斷魂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這妖女太過狡猾,叫她逃走了!”</br></br>熊夢飛知道這是意料中的事,再看看跟著三掌斷魂追去的人,一個個垂頭喪氣,身上都帶有不同的輕傷,就是三掌斷魂所戴的道士帽,也不見了,頭發(fā)散落下來。</br></br>追不到蒙面女子,熊夢飛并不奇怪,他驚訝的是跟去的人,怎么一個個都受了傷?顯然三掌斷魂不是追不上,而是吃了大虧,不敢再追下去了。</br></br>原來三掌斷魂追去時,只見月下一條黑影,似天邊的夜鳥般的往山野飛去,他施展輕功急追。剛追到山坡上,便聽到他后面跟來的人一個個驚呼慘叫,有的還翻倒在地上。三掌斷魂不由轉(zhuǎn)身回來。看看是什么一回事,他在月光下一看,頓時又驚震了,所有受傷的人,都中了暗器,而這些暗器,并不是什么飛鏢、袖箭之類的暗器,而是些碎枝殘葉,勁道異常的凌厲,直插入骨肉。這已是摘葉飛花傷人的極為上乘的武功了,沒有異常渾厚的內(nèi)力,根本不可能辦到。</br></br>三掌斷魂看得異常的震驚,暗想:“難道這蒙面妖女有如此驚人的深厚內(nèi)力?這真是今后自己一個可怕的勁敵了!怪不得她敢那么大膽在江湖上任意縱橫往來,公然找七煞劍門和自己門派的碴子了。但三掌斷魂仍錯覺地認(rèn)為,蒙面妖女不敢直接與自己交鋒,看來還是驚畏了自己,她只是不畏別的人而已。</br></br>三掌斷魂在月光中四下打量,他認(rèn)為這蒙面女子必然隱藏在附近一帶的樹木草叢或亂石中,他喝一聲:“蒙面妖女,有本領(lǐng)的就給本掌門站出來,別偷偷摸摸的在暗地里用暗器傷人!”</br></br>三掌斷魂的話音剛落,“呼”的一聲,他頭上戴著的道士頭巾,莫名其妙飛了起來,又“篤”的一聲,被釘在附近的一棵樹干上了。他一看,又傻了眼,是一小段小小的松樹枝,將他的頭巾釘在樹干上,要是這松枝再擊下一點,自己的腦袋不給射穿?那還有命么?</br></br>他嚇得不由縮下來,滾到一塊巖石下,害怕蒙面妖女再發(fā)出暗器。三掌斷魂也的確沒有判斷錯,蒙面女俠娉娉就隱藏在樹林中的一棵樹上,但不是她一個人,還有聶十八,所有的暗器,都是聶十八發(fā)射出來的。就是飛刀寄柬,也是聶十八做的。他不想驚壞了熊夢飛和三掌斷魂,更不想他們知道自己的出現(xiàn),所以不用豹形飛鏢,而用一船的小刀,字條上的字,卻是娉娉所寫。聶十八和娉娉都在迷惑熊夢飛和三掌斷魂,以造成他們的錯覺。一來聶十八不想用暗器取人性命,二來就這么殺,他們,對追查藍(lán)美人的事件沒有幫助。</br></br>不但聶十八和娉娉在桐柏山,就是吳三和邢天燕、小雪也在桐柏山中,邢天燕這時以蒙面女俠的面目,在泌陽縣搗毀七煞劍門的另一處堂口了。</br></br>娉娉見三掌斷魂驚慌得滾到一塊巖石下躲起來,不由嘻嘻哈哈笑著:“三掌斷魂,現(xiàn)在我沒時間殺你,等我捉到了妖狐后,再來殺你也不遲,再見啦!”</br></br>三掌斷魂一下又跳了起來:“蒙面妖女,你別走!”</br></br>但娉娉的笑聲已遠(yuǎn)遠(yuǎn)消失在天邊了。三掌斷魂再想去追趕,他手下的人連忙勸說:“馬掌門,千萬別去追,小心再上這妖女的當(dāng)。”</br></br>這樣,三掌斷魂才悻悻地轉(zhuǎn)回來……</br></br>熊夢飛看見他們狼狽地回來,不便再問原因,只好說:“馬兄,只要這蒙面妖女仍在桐柏山中,她就跑不了,明天我們再找她也不退,合我們兩家之力,不怕她能飛。”</br></br>三掌斷魂問:“夢飛兄,那妖女在字條上說什么來?”</br></br>“那妖女還有什么好話說的?馬兄不必看了。看了只會生氣。”</br></br>“她到底說什么了?”三掌斷魂一下起疑心了。熊夢飛見他疑心,要是再不給他看,更會造成兩家的誤會,便說:“馬兄,你一定要看,那拿去看好了,可是千萬別生氣。”</br></br>熊夢飛將握得皺成一團(tuán)的字條,展平了交給三掌斷魂。他一看,果然氣得將字條撕成粉碎:“她敢取我們的腦袋?我要煎她的皮,拆她的骨!”</br></br>熊夢飛看在眼里,不禁流出一絲鄙夷之色,心想:“你這么浮氣暴躁,全無半點涵養(yǎng),看來你武功好也有限,怎能成得了大器?要不是天魔神劍與你聯(lián)手,你能勝得了我么?我早叫你跪在我面前俯首稱臣了,豈能容你在我面前平起平坐,稱兄道弟?但目前大敵當(dāng)前,不但要對付蒙面妖女,更要對付黑豹。目前內(nèi)訌相殘,那是傻人干的事。”所以熊夢飛不得不委曲求全,說:“馬兄,又何必動怒,桐柏山是我兩家的天下,處處都有我們的人。夜里,我們拿這蒙面妖女沒辦法。白天,她就會落到了我的眼里,到時,看這妖女往哪里飛?”</br></br>第二天,蒙面女俠的確是落到了七煞劍門人的眼里,不過落在七煞劍門眼里的,是蒙面女俠劫后的結(jié)果,是泌陽堂的一片殘垣敗瓦和堂主元石及兩個武士的尸體,還有四五個受傷的弟兄。</br></br>熊夢飛接到報告后傻了眼,昨夜上半夜,蒙面女子還在桐柏山中,怎么下半夜就去了泌陽毀掉了自己的一處堂口?泌陽縣離桐柏山相距至少有二百里,而且無大道可通,為重山峻嶺相隔,盡是些崎嶇不平的盤山小徑,一般人爬山涉水,也要走兩三天的時間,就是會輕功的武林人,也要大半天才趕到。這個蒙面妖女這么快就去了那里,而且還與元石交鋒,殺了元石。要是這樣,這位蒙面女子的輕功,實在不可思議。</br></br>新提升為第九弟子的元畸,與元石的情感最為好,元石之死,令他感到傷心難過,他是一直跟隨在熊夢飛的身邊,武功更不時得到熊夢飛的指點,在二十四劍手中,他的武功僅次于飛劍元浪。這次他與元鳳一起榮升為熊夢飛的弟子,替補(bǔ)已死去的地滅劍夏侯超和流星劍周若水。元畸的武功雖好,卻沒有能獨(dú)當(dāng)一面的才干,所以他不像元鳳,派到外面成為一地堂口的堂主,只能留在熊夢飛的身邊,擔(dān)負(fù)熊夢飛的警衛(wèi)工作。元石武功雖不高,卻有才干,能任一地的堂主。現(xiàn)在他聽到情勝兄弟的元石死于非命,既痛又恨,急問熊夢飛:“師父,我們要不要趕去泌陽,追蹤這蒙面妖女?”</br></br>熊夢飛想了一下,搖搖頭:“不必了,趕去了也沒用,這妖女恐怕早巳離開泌陽了。”</br></br>“師父,那我們留在這里,等候這妖女的下落?”</br></br>“這事你不必操心,我自有辦法。”</br></br>熊夢飛感到蒙面女子的輕功這么超群絕倫,要是與自己交鋒,她就是不敵,也可以憑著輕功而走脫,自己恐怕也追不上。現(xiàn)在趕去泌陽有什么用?見了自己手下人死的死,傷的傷,只有惱火生氣。</br></br>蒙面女子輕功這么的好,怪不得她能行蹤飄忽,四處神出鬼沒了。自己這么四處撲騰,不白浪費(fèi)了精力和時辰?這時熊夢飛已隱隱感到受了這蒙面女子的愚弄,中了她的詭計,由她牽著自己的鼻子奔跑,弄得自己疲于奔命,精疲力倦。要是她等到自己精疲力倦時,突然來一個偷襲,那更弄得自己手忙腳亂,狼狽不堪了。</br></br>熊夢飛仍不知道三掌斷魂昨夜所碰上的情景,以為三掌斷魂太過急于追趕蒙面妖女,一時大意,中了蒙面妖女的暗算,才弄得灰溜溜地轉(zhuǎn)回來。要是他知道蒙面妖女內(nèi)力的深厚是這么的驚人,能摘葉飛花傷人,恐怕他早已驚震得目呆口啞,再也不敢留在桐柏山了。就是不驚震,也引起他的驚疑;蒙面妖女能有這般的內(nèi)力?那不早稱雄江湖了?還奪取藍(lán)美人的武功干什么?他會疑心蒙面妖女的身后,另有一位絕預(yù)的武林高手,幾乎可以與神秘的黑豹相媲美了,幸而他不知道。</br></br>熊夢飛只感到這樣四處追蹤蒙面妖女不行,得想另一種辦法對付。于是他和三掌斷魂商量。三掌斷魂問他有何高見,他將自己初步的打算一說。三掌斷魂一時愕然問:“什么?你不打算再追殺這蒙面妖女了?”</br></br>“馬兄,我們這么追殺沒用。”</br></br>“我們就這么放過了妖女?”</br></br>“不放過不行。”</br></br>“這不行,要是這樣,我們還有何臉面見江湖群雄?”</br></br>“馬兄,這妖女既狡猾,輕功又那么俊,我們再這么四處亂撲騰,不給她累壞,也給她拖死,到時更沒臉面。”</br></br>“什么?都撤走?”三掌斷魂又愕然了。</br></br>“只有這樣,我們才可以保存各地弟兄們的生命。”</br></br>“那我們無異向這妖女低頭認(rèn)輸,不叫武林群雄恥笑!那我們還能號令天下群雄?”</br></br>“等我們捉到了蒙面妖女,令武林驚震,天下群雄怎敢不聽號令?”</br></br>“我們都回去了,怎么去捉這妖女?”</br></br>“這是我以退為進(jìn)之計。到時,我們在江湖散播消息,說飛天妖狐已落到我們手中了,你怕這妖女不闖了來?我們張下了天羅地網(wǎng)等著她,那時她恐怕插翅也難飛。”</br></br>三掌斷魂一想:這的確是個好辦法,勝過四處追蹤這妖女多了。問:“夢飛兄,這妖女會來么?”</br></br>“她急于要捉飛天妖狐,一定會闖來,除非她不想要藍(lán)美人了。”</br></br>“好!我們就這么辦。”</br></br>“馬兄同意就更好了。所以我想請馬兄到敝處熊耳山莊暫住一段日子,合我們兩人之力,共擒這妖女,那更萬無一失了。”</br></br>于是,這兩個魔頭又商議了一陣,使悄然拉隊回去。同時急令各處的堂口都撤回總部,或者就地隱藏下來。其實七煞劍門在河南各地的堂口,幾個月來,已給娉娉、邢天燕搗毀得七七八八,所剩不多了。只有熊耳山四周各州府還有一些堂口,但也在這次都撤了回去。</br></br>娉娉和邢天燕一連幾夜,都撲了空,所到之處,都是人去樓空。娉娉和邢天燕等人不由疑惑起來:這是怎么一回事?小雪問:“小姐,是不是七煞劍和天魔教的人,都給我們殺怕了?一個個都跑啦?這樣好呵!我們可以大搖大擺在江湖上走動了。”</br></br>聶十八說:“有這個可能,我們這樣神出鬼沒,他們還有不害怕嗎?三哥,我們下一步怎么行動?”</br></br>吳三說:“兄弟,事情恐怕沒有這么簡單,熊老頭和三掌斷魂不會這么走了,恐怕有更大的陰謀行動。”</br></br>小雪問:“三爺,他們還有什么更大的陰謀行動了?”</br></br>邢天燕說:“你這丫頭,別太天真了,我們端了他們這么多堂口,殺傷了他們不少的人,這兩個大魔頭能咽下這一口氣么?”</br></br>“小姐,那他們怎么都跑了?”</br></br>娉娉說:“恐怕他們正張開一面大網(wǎng),等我們撞進(jìn)去呢!”</br></br>“娉姐,他們張的什么網(wǎng)呵!有聶少爺和三爺,我看什么網(wǎng)也沒有用。”</br></br>邢天燕說:“丫頭,話不是這么說,我們也暫時不動,看看他張的什么網(wǎng)。”</br></br>一天,他們來到湖廣襄陽府襄陽縣城西二十里郊外的古隆中。襄陽是一座歷史名城,也是一處兵家必爭的地方,而隆中更是一處名勝之地了。它是一代名相兼軍事家諸葛孔明隱居之處,也是劉備三顧草廬,懇請諸葛亮出山的地方。</br></br>歷代后人大概敬仰諸葛亮的緣故,不但在隆中山修建了武侯祠、三顧堂,幾乎將孔明在世時所居住和所經(jīng)歷過的一些地方都保存了下來,因而有朝耕田、梁父巖、抱膝石、龍臥處等隆中十二景。</br></br>隆中山真是一處高人的隱居之地,山不高而秀雅,水不深而澄清,地不廣而平坦,林不大而茂盛。松柏交翠,山水相映,使人游而忘返。這里多是文人雅士來游覽的地方,武林人士和江湖豪杰極少闖來這里,一般的山曲草寇,也不敢跑來這里犯科作亂。大概是孔明太受人敬仰和尊重了.江湖人士不敢也不愿來這里招惹眾怒。不但官府不容,武林人士也不答應(yīng),就是平民百姓也不準(zhǔn)許他們亂來。何況這里離武當(dāng)山不遠(yuǎn),武當(dāng)派的弟子,更有責(zé)任保護(hù)這一帶的安全。即使有人敢去犯武當(dāng)山,也不愿來犯這里。所以這時,武林人士在其他地方鬧得天翻地覆,這里卻安靜得像一潭平靜無波的清水一樣。對武林來說,它是一處世外的桃源。吳三和聶十八打扮成文人雅士模樣,攜帶邢天燕、娉娉和小雪而來,就是避開武林人士的注目,更主要的是避開了七煞劍和天魔教的注意。盡管他們的人都撤走了,難免沒有他們在暗中留下的耳目。</br></br>而且江湖中人,怎么也不會想到近來驚震江湖的黑豹和蒙面女俠,會跑來這處武林中的世外桃源,借一處農(nóng)家而住下來的。像他們這樣一流上乘高手,不是在荒無人煙的深山老林中安身,就是在荒野的破廟里居住,或者藏身在富豪人家的深重樓閣中,或浮游在江河中的船只上,怎會跑到這山不高又不險,林不大又不深,而又十分顯眼的地方來?隆中山對江湖中人來說,是沒法藏身的,用不了一二天,就為人注意。</br></br>聶十八和娉娉在經(jīng)過襄陽城時,便聽到人們紛紛傳說,江湖上聞名的女飛盜飛天妖狐,叫七煞劍門人的活捉了,已帶去了熊耳山莊。聶十八和娉娉聽了愕然相視,這是怎么回事?剛才他們和吳三、邢天燕主仆在呂堰坪的小鎮(zhèn)上分手,相約在隆中山會面,怎么這樣快就給七煞劍門的人捉去了?有這個可能嗎?</br></br>聶十八輕問娉娉:“這不會是真的吧?”</br></br>娉娉說:“這不可能!你以為邢姐姐是個弱不禁風(fēng)的女子?連華山派的高手冷書生西門潞也不是她的對手,而且人又異常的機(jī)靈,這么快就叫七煞劍的人捉去了么?”</br></br>“娉娉,我們要不要回呂堰坪看看?”</br></br>“邢姐姐要是真的給七煞劍門的人捉去了,現(xiàn)在去也沒用。我看一定是謠言,是七煞劍門人的陰謀,我們還是趕去隆中山的好。”</br></br>吳十八和娉娉急忙趕來隆中山,到相約的草廬亭一看,邢天燕和小雪早巳在亭中等候他們了。聶十八放下心來:自己聽到的果然是謠言,沒有這么回事。</br></br>娉娉巳奔了過去,回顧四下無人,笑問:“姐姐,你不是已給七煞劍門的人捉去了么?怎么又在這里出現(xiàn)了?”</br></br>邢天燕和小雪嘻嘻哈哈笑起來,小雪說:“我看他們是大白天說夢話,我家小姐幾時給他們捉去了?”</br></br>邢天燕說:“他們才想得美,我沒有殺了他們巳算好的了!他們還想捉了我?”</br></br>娉娉問:“姐姐,那你碰上七煞劍門的人了?”“我連他們的鬼影也沒碰上一個,怎會碰上他們了?真的碰上,我不殺了他們才怪,還能讓他們捉了去?”聶十八這時早已走了過來,說:“邢姐姐,我還以為你真的給他們捉去了。”娉娉說:“是呀!他還想轉(zhuǎn)回去找你們。”邢天燕說:“兄弟,你怎么這般的老實和輕信謠言?我受傷不能行動時,有你吳三哥護(hù)著,也沒有落在他們的于中。我現(xiàn)在能跳能飛,他們還能活捉到我嗎?”</br></br>“江湖上怎么會這么說的?”</br></br>“沒有其他,這是沖著娉妹而來的。”聶十八怔了怔:“什么?沖著娉娉?”娉娉想了一下,笑著說:“不錯!他們的確是沖著我而來。”小雪不明白了:“他們怎么沖著娉小姐了?”“丫頭,你不想想,蒙面女俠四處在打聽我這只妖狐的下落,一旦聽聞我給七煞劍門的人捉去了,蒙面女俠會怎么樣?”“哎!我明白了!蒙面女俠會直闖熊耳山,找七煞劍門要人。”</br></br>“丫頭,你還不算傻。”</br></br>“小姐,這就是他們張下的一張網(wǎng)?”</br></br>娉娉說:“是呀!這張網(wǎng)是專門為了捉我的。”</br></br>“他們怎么這般傻呵!以為娉小姐真的要捉我家小姐了?”</br></br>“他們又怎么不相信?我們這樣一鬧,連武當(dāng)、少林和一些名門正派俠義人士的莊院,我們也光臨盤問了,他們要不相信,那說明我們的行動失敗了。或者我們行動有些破綻,讓他們看出來。”</br></br>“小姐,我們打算怎么辦?”</br></br>娉娉說:“他們既然張下了這面網(wǎng),我當(dāng)然要去闖啦!”</br></br>聶十八問:“你真的要去闖?”</br></br>小雪也說:“娉小姐,你明知這是一個陷阱,你還去闖干嗎?”</br></br>“我要是不去闖,那不叫他們生疑?我們以往所有的行動那不前功盡棄了?”</br></br>聶十八說:“我們還是商量一下的好。”</br></br>“我們當(dāng)然要商量啦,不過他們這一面網(wǎng),我是闖定了!”</br></br>邢天燕說:“對!我們這一次前去,大鬧特鬧,令七煞劍門從此以后,永遠(yuǎn)在江湖上除名。”</br></br>小雪說:“小姐,輕些,那邊有個算命看相的先生,好像朝我們這里來了!”</br></br>邢天燕等人不由朝那邊望去,果然有位青衣方士,豎起一面看相的招牌,遠(yuǎn)遠(yuǎn)沿著山徑朝這里而來,因是側(cè)面,又不時為樹木遮擋,看不清來人的面目。</br></br>邢天燕說:“奇了,看相算命的先生,怎么不往圩鎮(zhèn)走,跑來這隆中山干什么?”</br></br>娉娉頓起疑心:“不會是七煞劍門和天魔教人扮成的吧?”</br></br>邢天燕冷笑一聲:“哼!他要是真的,我叫他活著來,死著去。”</br></br>聶十八卻看清來人了,急忙說:“你們千萬別亂來,這是我的張叔叔。”</br></br>邢天燕奇異了:“兄弟,你幾時又多出了一個看相算命的叔叔來了?”</br></br>可是聶十八已跑出亭子,朝那人奔去。</br></br>娉娉也看出來的是什么人了,笑著說:“我道是誰,原來是他。”</br></br>娉娉說:“你們沒聽聞半神仙張鐵嘴么?他可是一位江湖上沒人不知的人物呵!”</br></br>邢天燕有點意外:“是他?”</br></br>“姐姐,你沒有見過張鐵嘴么?”</br></br>邢天燕笑起來,“我怎么沒有見過他了?我見過他兩次了!一次在廣州,可是他一見到我,就遠(yuǎn)遠(yuǎn)跑開了!”</br></br>娉娉奇怪地問:“他怎么見姐姐就遠(yuǎn)遠(yuǎn)地跑開了?”</br></br>邢天燕笑著;“他害伯我找他要人。”</br></br>“姐姐,你找他要什么人的?”</br></br>“要聶十八呀!”</br></br>娉娉愣了愣:“聶十八?”</br></br>“妹妹,其實,我根本不是找他要人,只是想向他打聽聶兄弟下落而已,因為江湖上傳說聶兄弟已經(jīng)死了。”</br></br>“哎!原來是這樣。”</br></br>“誰知他看見了我,好像看見了瘟神一樣,慌忙跑開了。我感到他的行動有古怪,便和吳三哥,不動聲色,暗暗盯蹤著他,一直從廣州盯蹤到金雞嶺的嶺南雙奇家中,算是第二次見到他了。”</br></br>“姐姐,他不會是害怕姐姐不知不覺地摸去了他的銀子,或是擔(dān)心姐姐的古靈精怪,當(dāng)眾打爛了他的飯碗?”</br></br>“現(xiàn)在看來都不是,他是害怕我得知聶兄弟當(dāng)時并沒有死去的消息。”</br></br>小雪說:“我看他和嶺南雙奇都不是老實人,對我們盡說假話,騙人。”</br></br>邢天燕笑道:“丫頭,別這么說,他們當(dāng)時也是為了聶十八的安全,不能不這么做。要不是這樣,七煞劍門和后來崛起的天魔教人,不將嶺南一帶鬧得天翻地覆、四處去尋找聶十八么,聶十八哪能安心養(yǎng)傷和練武,有今天如此驚人的武功?”</br></br>“怪不得聶少爺叫他為張叔叔了,高興得跑了過去迎接他。”小雪又突然好奇問:“娉小姐,婢子聽人說,他測字異常靈驗,能知一個人的生死未來,教人避兇趨吉,不知是不是真有這回事?”</br></br>娉娉笑著:“我不知道,也沒測過,靈不靈,你去問聶少爺就知道了,因為他測過。”</br></br>“好阿!到時,我也請他給我測個字看看靈不靈。”</br></br>“小雪,你想問些什么?”</br></br>“我……”</br></br>“是不是問你今后能否找到一個你最中意的心上人?”</br></br>小雪臉一下紅起來:“嗨!娉小姐,我不跟你說了!”說著,跑了開去。</br></br>娉娉和邢大燕不由相視一笑。邢天燕說:“丫頭,你千萬別去聽信江湖上算命先生說的話,他們除了騙人混飯吃外,全沒一句真話。”</br></br>娉娉說:“是嘛!一個人能知牛死未來,那不成了神仙了?而這世上根本就沒有什么神化。”</br></br>在山徑上,聶十八高興得幾乎將半神仙張鐵嘴抱起來,問:“叔叔.你怎么也跑來這里了?”</br></br>“少主,你快放我下來,別人看見了不好,會驚奇的。”</br></br>聶十八放下了張鐵嘴:“叔叔,你叫我什么了?”“對對!這里有人,我叫少爺才好。”</br></br>“最好少爺也別叫,叫我聶兒或聶十八更好。”</br></br>“這可不行,我還是叫少爺?shù)暮谩!?lt;/br></br>“叔叔,你怎么跑來這里了?”</br></br>“因為少爺來了這里,所以我也跑來了。”</br></br>“叔叔怎么知道我在這里了?”</br></br>“我會推算呀!算出少爺今日此時,必出會在隆中山出現(xiàn)。”</br></br>“叔叔別說笑,說真的。”</br></br>“你不相信我是半個神仙么?”</br></br>“叔叔,我以前真的將你看成了一個神仙,而不是半個。自從你拆穿了測字的方法之后,我才不相信了。但我還是佩服叔叔的聰明和見識,”</br></br>“那我現(xiàn)在連半個神仙也不是了。”</br></br>聶十八笑著:“叔叔喜歡做神仙,那就做神仙好了。”</br></br>“算了!我才不喜歡做什么神仙,我是在襄陽城中看見了少爺和娉小姐,所以才跟蹤而來。”</br></br>“你也在襄陽城中么?”</br></br>“少爺,我不會真的是神仙吧!能算出少爺在這里?”</br></br>“叔叔,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我怎么沒看見叔叔的?”</br></br>“城里那么多人,而你又一心和娉小姐談話,你們只注意四周身邊的人,怎么看見我在遠(yuǎn)處了?”</br></br>“叔叔,我們先別說話,我?guī)闳ヒ婃虫澈托辖憬闳ァ!?lt;/br></br>張鐵嘴眨眨眼問:“少爺,我見了娉小姐怎么稱呼好?”</br></br>“你稱她為娉娉或娉姑娘不行了?’還有怎么稱呼的?”</br></br>“不稱少夫人么?”</br></br>聶十八一怔:“叔叔,我與娉娉的事,你都知道了?”</br></br>“不但我知道,連你爺爺和母親,他們都知道了。”</br></br>“爺爺和母親怎么知道了?”</br></br>“是我向他們報告的呀!他們聽了都非常的高興,叫我傳給少爺一句,今后少爺一定要好好善待少夫人,千萬別令少夫人生氣,更不能得罪了少夫人。”</br></br>“叔叔,我當(dāng)然要好好的保護(hù)她了,怎敢惹她生氣和得罪她呵!”</br></br>“那就更好了,我恭喜少爺?shù)昧诉@樣一位俠肝義膽的江湖奇女子,也是幽谷大院有幸。”</br></br>“叔叔,不過你在人面前最好別稱她為少夫人,她可能害羞生氣的。”</br></br>“那我稱她為穆女俠好了。這樣,她總不會生氣吧?”</br></br>聶十八帶張鐵嘴來到了亭子,張鐵嘴向娉娉、邢大燕深深一揖說:“在下拜見穆女俠和邢女俠。”</br></br>娉娉回禮說:“先生,你怎么對我們這般客氣了?”</br></br>邢天燕更說:“是呀,你見了我,怎么不遠(yuǎn)遠(yuǎn)跑開了?”</br></br>張鐵嘴笑著:“邢女俠,這件事你怎么還記在心里呵!”</br></br>小雪說:“我家小姐不記在心里才怪。你這么一跑,可害得我家小姐和三爺,一直從廣州跟蹤你到了金雞嶺的雙奇家里。”</br></br>聶十八愕然:“這是什么一回事?”</br></br>娉娉說:“你別問了,還不是因為你。”</br></br>“因為我?”</br></br>“就是因為你了。三年前,邢姐姐想查明你的生死下落,張先生為了你的安全,又害怕給邢姐姐問出破綻來,所以遠(yuǎn)遠(yuǎn)地避開了邢姐姐。想不到給邢姐姐和吳三哥一直跟蹤到嶺南雙奇的家中。”</br></br>聶十八連忙作揖說:“都是我不好,令姐姐和叔叔產(chǎn)生了誤會。”</br></br>張鐵嘴說:“這不關(guān)你的事,是我太過害伯邢女俠的機(jī)敏、精靈過人,又擔(dān)心在說話中給邢女俠看穿了破綻,所以才出此下策,請邢女俠見諒。”</br></br>邢天燕說:“先生,你為了聶兄弟的安全,我不會怪你。但你不該將我看成了瘟神似的,遠(yuǎn)遠(yuǎn)避開了!”</br></br>“說實話,當(dāng)時我的確害怕邢女俠。”</br></br>“現(xiàn)在先生怎么不害怕我了?”</br></br>“在下現(xiàn)在只敬佩邢女俠,而不害怕。”</br></br>“先生敬佩我什么了?”</br></br>“邢女俠與穆女俠近來的行動,可以說是名動武林,驚震江湖,令七煞劍門和天魔教的群丑瞪目咋舌,喪魂失膽,就是熊老頭和三掌斷魂親自出動,最后也不能不龜縮了回去,在下又怎么不敬佩?”</br></br>“先生,你弄錯人了吧?”</br></br>張鐵嘴一笑:“邢女俠,在下既然人稱半神仙,有些事雖然全不知道,可也知道一大半。近來將中原武林鬧得天翻地覆的蒙面女俠,不是兩位女俠又是誰了?”</br></br>“你憑什么說是我們干的了?”</br></br>“憑死者傷者身上留下的劍傷。有的是穆家少有的劍法。有的卻是長白山獨(dú)步武林的劍法。別人不易察覺,在下卻可以分辨得出來。”</br></br>娉娉說:“你那里是察覺以什么劍法了,是我十八哥告訴你的吧?”</br></br>聶十八連忙說:“娉娉,我沒有與張叔叔說過,是真的。”</br></br>娉娉和邢天燕一聽,再看看聶十八的神色,看來這位老實忠厚的人的確沒有說過。小雪卻困惑地問:“你能從死者、傷者身上的劍傷,就看出是什么人干的了?”</br></br>“雪姑娘,在下雖不會用劍,但對武林中各門各派的劍法素有研究,略一細(xì)心察看,便可分辨出是哪一門派的人所為。就是同一門派的人,抖出的劍法也各有不同,就像一個人寫字一樣,一看就看得出來是什么人的手筆了,別人怎么摹仿也仿不了。”</br></br>小雪說:“要是先生成為官府中的捕快,那殺人兇手沒法脫身了。”</br></br>“可惜在下不是。而且有的殺人者,不一定就是什么壞人兇徒,而是行俠仗義除奸的英雄俠士,不能一概說成為兇手。”</br></br>邢天燕問:“先生,你還知道我們一些什么了?”</br></br>“在下要是沒有看錯,兩位女俠恐怕今后要去端掉熊耳山莊這座七煞劍門的老巢了。”</br></br>小雪睜大了眼問;“你怎么又知道了?”</br></br>張鐵嘴笑了笑:“在下是推算出來的。”</br></br>“你怎么推算呵?”</br></br>張鐵嘴眨眨眼皮說:“雪姑娘,這是天機(jī)不可泄露。”張鐵嘴仍脫不了算命看相人常用的口吻,在任何場合下,都會不自覺地流露出來。</br></br>娉娉笑著說:“小雪,你別聽他什么天機(jī)不天機(jī)的,七煞劍門人在江湖放出了這么一個天大的謊話,稍有心思的人,都會猜想到我們今后的行動。”</br></br>邢天燕也笑著說:“蒙面女俠這么四處苦苦尋找我這個妖狐,而七煞劍門又公開在江湖上揚(yáng)言說捉到了我,根本用不了推算,有經(jīng)驗的人一看便知道蒙面女俠今后一定會去大鬧熊耳山莊,要他們交出妖狐來。因為七煞劍門人這一舉動,不啻是明顯地向蒙面女俠挑戰(zhàn)、叫陣。”</br></br>張鐵嘴笑道:“兩位女俠果然是機(jī)靈,聰明過人,在下這一套在江湖上混飯吃的伎倆,怎么也瞞不過兩位女俠,騙騙聶少俠和雪姑娘還差不多。”</br></br>小雪嚷起來:“今后你也恐伯騙不了聶少爺和我。”</br></br>邢天燕說:“不管怎樣,先生的見識過人和武學(xué)的淵博,我還是從心里敬佩先生。”</br></br>“邢女俠過獎了!對了,鬼影俠丐吳三俠怎么不見的?他沒有在這里?”</br></br>吳三從附近隱蔽處閃身出來:“先生,在下在這里。”</br></br>張鐵嘴一時間傻了眼,帶點驚愕地問:“你就是吳三俠?”</br></br>小雪又嚷起來,“他怎么不是我家的吳三爺了?”</br></br>吳三笑著問:“先生,你不會認(rèn)為在下是冒充的吧?”</br></br>“不不!”張鐵嘴慌忙說,“在下怎么也想不到三俠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似的,同以往的形狀、風(fēng)度截然相反。以前是位蓬首垢面,衣服千瘡百孔,游戲人間的俠丐,而現(xiàn)在,竟然成了一位年青瀟灑風(fēng)度翩翩的文人雅士了,真的叫在下一時認(rèn)不出來,驚奇不已。”</br></br>吳三笑著問:“先生,你是不是怕我吳三拆了你半神仙的招牌,砸爛了你吃飯的家伙,才這么恭維我。”</br></br>張鐵嘴大笑;“在下是從心里而說。”</br></br>邢天燕見張鐵嘴這么贊美吳三,心里也高興了。因為吳三有今日的風(fēng)度,完全是自己一手調(diào)理、打扮的結(jié)果。她歡笑地問:“先生,吳三這樣打扮好不好?”</br></br>“好、好、太好了!這時吳三俠在江湖上出現(xiàn),恐怕誰也認(rèn)不出來。看來鬼影俠丐這四個字得改一改了。”</br></br>“成,他應(yīng)該改什么好?”邢天燕又問。</br></br>“去掉‘丐’字,換上‘儒’字。”</br></br>“先生的意思是將鬼影俠丐,換成了鬼影俠儒?”</br></br>“鬼影俠儒這四個字最妥當(dāng)不過了。”</br></br>小雪也高興起來:“三爺,你今后就用俠懦吧,別用那臭薰薰的俠丐了。”</br></br>小雪這一說,弄得吳三哭笑不得。邢天燕笑罵道:“丫頭,看你說的,俠丐就臭薰薰了?”</br></br>“小姐,叫化那不臭嗎?不臭,小姐干嗎每天逼著三爺洗澡和梳洗,將三爺一身臭不可聞的衣服全換過了?”</br></br>“你這丫頭,越說越?jīng)]譜了!”</br></br>娉娉聽了她們主仆二人的對話,掩口而笑,連張鐵嘴和聶十八也忍俊不禁。</br></br>聶十八問張鐵嘴:“叔叔,你這次來,是有事要對我說吧?”</br></br>“不錯!我知道二位女俠一定要闖熊耳山莊,特地為此而來。”</br></br>娉娉向:“先生,你認(rèn)為我們不該去闖熊耳山莊?”</br></br>“穆女俠,不是不該,而是怎么的闖法。要是貿(mào)貿(mào)然闖進(jìn)去,那是兇多吉少。”</br></br>“怎么會兇多吉少了?”邢天燕追問。</br></br>“邢女俠,以天魔神劍的武功,完全可以戰(zhàn)勝熊夢飛。可是天魔伸劍為什么不能令七煞劍門改換庭面,像其他江湖上的會幫門派一樣,變成為天魔教下的一個大堂口,而不得不與熊夢飛簽城下之盟,讓七煞劍門與自己平起平坐?”</br></br>聶十八問:“叔叔,這是為什么?”</br></br>“就是熊耳山莊里面機(jī)關(guān)重重。熊耳山莊名為山莊,其實是一個城堡,堡內(nèi)所有走道,是按九宮十八卦布置,外人闖了進(jìn)去,使會迷失方向。踏中了機(jī)關(guān),不是受擒,就是丟掉了性命。過去不少武林中人曾經(jīng)闖了進(jìn)去,真是活著進(jìn)去,死看出來。聽說天魔神劍曾帶看一些高手闖了進(jìn)去,結(jié)果他帶去的那些高手,只有一二個活著出來,天魔神劍也險些受了傷。”</br></br>吳三問:“先生,既然這樣,熊夢飛完全可以不理睬天魔神劍,為什么還要和天魔神劍簽下了城下之盟?表面上是平起平坐,其實是天魔教下一個聽調(diào)不聽宣的門派而已。”</br></br>“吳三俠,雖然天魔神劍奈何不了熊耳山莊,但聚集了黑道三山五岳的人馬,將整座熊耳山莊包圍了起來,不準(zhǔn)任何人出入,一出入,就格殺勿論。同時斷水?dāng)嗉Z,逼得熊夢飛不得不訂城下之盟。”</br></br>邢天燕又問:“先生,我又有一點不明白了。天魔神劍有能力將熊夢飛困死,干嗎不一舉滅了七煞劍門,還與熊夢飛簽什么城下之盟?”</br></br>“邢女俠,盡管熊夢飛給圍困,斷糧可以,斷水卻不行。熊耳山莊內(nèi)有的是井水,就是糧食,也儲存了兩三年。所以他們雙方都想過了,這樣曠日持久下去,雙方都死亡不少,結(jié)果會造成兩敗俱傷。他們權(quán)衡過利害之后,才簽下這城下之盟。”</br></br>娉娉問:“先生的意思,我們不可輕易去闖熊耳山莊了?”</br></br>“的確不能輕易。”</br></br>邢天燕說:“先生,我們采取火攻好么?我們一連放它幾把火,就是它機(jī)關(guān)重重,我們可以將它燒成灰燼。”</br></br>張鐵嘴苦笑了一下:“邢女俠,熊耳山莊是城高墻厚,里面地形復(fù)雜,先不說我們不易進(jìn)去放火。就是能放火,也只能燒它一二處,不能將它全部毀了。就算能全部毀了,那只是地面上的房屋,它還有地下的城堡,一樣可以與我們周旋。何況熊夢飛這個老魔頭,十分的老奸巨猾,他又何嘗不提防別人用火攻?”</br></br>聶十八問:“叔叔,那我們不去闖了?”</br></br>“闖是要闖,就是我們怎么的闖法。我們可以學(xué)天魔神劍,將熊耳山莊四面包圍,不準(zhǔn)任何人出入。”</br></br>邢天燕說:“先生,我們哪來這么多人?來來去去,加上先生,眼前只有六個人。”</br></br>“我看我們六個人也夠了!”</br></br>“什么?我們六個人能將熊耳山莊團(tuán)團(tuán)圍困?先生不是說笑話吧?”</br></br>“大家別忘了,除了雪姑娘,我們的輕功可以說是一流的,我們站在高處矚望,一見有人出入,便前去攔截,不準(zhǔn)他們通過,不強(qiáng)過天魔教下三山五岳的黑道上的人物?”</br></br>吳三笑道:“先生,這是一個好辦法。”</br></br>娉娉說:“這也要曠日持久才行,我們哪有這么多的時間來困死他們。”</br></br>“穆女俠,我們最好將熊夢飛這老魔頭引出來,只要?dú)⒘怂呱穭﹂T的人必然會自亂陣腳,那就什么都好辦了。”</br></br>“老魔頭十分狡猾,他會出來嗎?”</br></br>“這就看邢女俠、穆女俠怎么用計了,更要看聶少俠和吳三俠,怎么不讓老魔頭逃回去,在一戰(zhàn)中就殺了他。”</br></br>邢天燕笑問:“先生這次特意前來見我們,一定會有教我們撲滅七煞劍門的良計的,我猜得不錯吧?”</br></br>“什么良計?在下只有一些傻辦法。”</br></br>吳三說:“傻辦法更好,先生說來聽聽。”張鐵嘴打量了四下一看:“這里人來人往,說話不方便。我們最好找一處極為僻靜無人的地方,坐下來詳細(xì)商量好不好?”</br></br>吳三說:“好!那我們到臥龍深處附近,那一處最為僻靜了,極少人去那里游覽。”</br></br>張鐵嘴說:“不錯,那里的確是一個好地方,我們可以在松下促膝長談,就是有人闖來,也不會注意,以為我們在松林下吟風(fēng)賞月,懷念古人哩!”</br></br>邢天燕說:“好!你們先去吧!我和小雪去給你們弄些酒菜來,這樣你們?nèi)耍窳种械奈娜搜攀苛耍贿咃嬀疲贿呎勑摹!?lt;/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