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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下是：為你提供的《》（正文）正文，敬請欣賞！
    赤眉仰望著遠處金城城池上飄蕩的金吾衛(wèi)戰(zhàn)旗，陰沉著臉，心情糟糕得無以復加。
    至今他都搞不明白，金城到底是丟的。從他看到城頭的烽煙報警到聞訊趕來，這其中最多不過一個時辰功夫。趕到時候，卻看到戰(zhàn)斗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城頭上懸掛的已是金吾衛(wèi)的旗幟了。
    這一刻，李赤眉真有種不顧顏面破口大罵的沖動：城里留守的王八蛋們，你們得廢材到地步，才能被人家這么一轉(zhuǎn)眼功夫就把城給奪去了？哪怕撒泡尿都還要解褲子吧？無不少字
    想到那個連殺數(shù)十部下的黑豹鎧斗士，李赤眉更是恨得牙齒癢癢的。這人不但武藝高強，演技也甚是了得。他假裝要談判，蒙騙了，背后卻是突然動手，拿下了金城。直到看到烽煙時候才大事不妙，回想起那時的震驚表情，李赤眉都覺得羞愧難當——就這么笨呢，這只是很粗淺的瞞天過海、調(diào)虎離山計而已啊
    部下們隨在李赤眉身后，同樣神色凝重。大軍的后路被截斷了，這意味著后果，大家都同樣清楚。
    一個營官越眾而出，向李赤眉請戰(zhàn)旅帥，讓我?guī)ПR前去試探攻打一番，也好查探城中敵軍的虛實。”
    孟聚不耐煩地擺擺手，示意對方退下。
    此時，他已經(jīng)看到了在城頭上晃蕩的敵人鎧斗士，有不下百人之多。按照常規(guī)來說，鎧斗士要留下一半休息備戰(zhàn)的，那就說明，敵人起碼有兩三百鎧斗士在城中。這樣的兵力，即使與的赤眉旅在野戰(zhàn)中遭遇了，也是輸面多。何況敵人還是占據(jù)了城池，占據(jù)地利，以逸待勞地等著？何況，敵人中間，還很可能有那個“黑豹”鎧斗士？
    要強攻奪城，李赤眉并無信心，但他還有一條出路：金城雖然被奪，但他還可以帶著兵馬繞城而過。但這同樣存在風險——金城的敵人會放著輕松地嗎？好吧，或許斗鎧部隊強行通過沒問題，但除了斗鎧以外，還有三千多人的步、騎兵呢。
    要在敵人面前將數(shù)千人的兵馬橫向展開，以斗鎧掩護步兵通過，這是個非常有難度的軍事動作，但這并不是李赤眉煩惱的主要原因。
    最讓他揪心的事是，即使自家能從金城前殺出一條血路，沖回邊軍大本營，但以后，該交代？
    拓跋寒都督被俘，金城得而復失，李赤眉自認在這次慘敗中，并無過——即使有也只是很小的過。但問題是，包括拓跋寒在內(nèi)的五個旅帥以上級別將領，是唯一活著的人，這也就意味著，將獨立承受元帥的怒火。現(xiàn)在，拓跋寒落在金吾衛(wèi)的手上，他萬一有個好歹，元帥勢必會遷怒到身上，怕是要小命不保了
    這時候，李赤眉甚至動了這樣的念頭：大不了，老子投金吾衛(wèi)算了
    在這個禮樂崩壞的亂世，武將另投明主，這算不得稀奇事，尤其交戰(zhàn)雙方都是鮮卑皇室，這更是讓李赤眉覺得，反正哪邊都算是大魏朝朝廷，投也不算丟臉。何況，一直以來，特立獨行，在邊軍內(nèi)部的人緣并不是很好，不然的話，以的名聲和戰(zhàn)績，也不至于到現(xiàn)在才是區(qū)區(qū)一個旅帥而已了。即使投了，也沒有多少良心上的壓力。
    但李赤眉也只是想想而已，真的要投的話，他還是不敢。
    一來，現(xiàn)在的形勢是邊軍大好，金吾衛(wèi)那邊節(jié)節(jié)敗退，只是勉強支撐而已。投，萬一到時候慕容家戰(zhàn)敗，可真的沒處逃了；
    二來，李赤眉也存有顧慮，南下之初，立功心切，把金吾衛(wèi)那邊打了個稀里嘩啦，光是旅帥級別的將領就宰了兩個，殺的那些管領級別的軍官更是數(shù)都數(shù)不了。洛京的將門世家都是沾親帶故、同氣連枝的，把他們著實得罪得太慘了，估計把恨入骨頭里了。這幫人打仗的本事稀松，耍手腕卻是一流的。倘若真要投了金吾衛(wèi)，一個降將，沒后臺沒靠山，還不被這幫家伙活活整死？
    想來想去，李赤眉還是覺得，當務之急是先查清楚，拓跋寒那個廢物到底死沒死？弄清楚了這件事，才能定奪下一步的去向。他叫來個部下，對他吩咐了一陣，后者甚是驚奇，再三確認后才領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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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邊軍那邊要求談判？”
    聽聞部下的奏報，孟聚很是吃驚——尼瑪?shù)睦畛嗝迹闶钦勁姓劦糜邪a了？剛剛就因為談判吃了一個大苦頭，你還要繼續(xù)談？你腦子抽筋了？
    但對方要求談，孟聚自然也不懼——他坐在城池里有吃有喝有歇息，自然不怕在野地里扎營的李赤眉耍拖延之計。而且孟聚也很好奇，都這時候了，李赤眉還有想說的。
    赤眉旅派來的談判使者是一個人高馬大的軍官，他被人用吊籃吊上城頭來，被帶到孟聚跟前時候，臉上很明顯地露出了恐懼：他已經(jīng)認出來了，眼前這個全身黑鎧的黑豹鎧斗士，就是剛剛屠殺了赤眉旅一個營的高手。
    所以，在孟聚面前，他顯得非常恭順，翼翼地轉(zhuǎn)達了自家長官的請求：李赤眉表示，既然金吾衛(wèi)已經(jīng)奪回了金城，那也該按照先前談判中約好的那樣，把拓跋寒都督交還給邊軍。古人云，無信不立，閣下身為一軍之首，豈能言而無信呢？
    孟聚差點沒笑破了肚皮。李赤眉這家伙，實在太逗了，他還真當是那些死讀書的酸儒啊，這種程度的激將法就想讓交人，想得也太便宜了。
    “你告訴李赤眉：金城是咱們自個動手拿下的，可不是他交出來的。所以，要想換拓跋寒，讓你們李帥再拿出點新出來吧。”
    仿佛對這句話早有準備，孟聚話音剛落，那軍官便立即接上了話頭大人說得是。倘若大人您能交還拓跋寒都督給我們的話，我們這邊還有點好處奉上——請大人您過目一下，這是禮單。”
    孟聚接過了禮單，一掃眼望去，即使以他的見多識廣也不禁心頭微顫。禮單上琳瑯滿目，寫滿了各式的珍寶和金銀，光白銀就有十萬兩。
    孟聚狐疑地盯著那軍官望了一陣為了贖回拓跋寒都督，你們還真舍得花錢啊。不過，李赤眉有那么多銀子嗎不跳字。
    “大人請放心，我們軍中的儲備足夠支付。不過，我們李帥希望，交易時候，能親眼見到拓跋都督。”
    “這樣就好。這樣吧，就在城頭前的那塊空地上，你我兩邊各出一個人。看到你們的李帥帶銀兩來了，我們就下去。咱們一手交錢、一手交人吧。”
    那軍官連連點頭，告辭而去，還是照舊乘著吊籃從城頭下去了。看著他的背影，孟聚隱隱覺得，好像哪里有點不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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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聽部下奏報時，李赤眉神色凝重。他反復追問你確定，他答應得很爽快，一點猶豫都沒有？”
    “是的，旅帥。那人只問了卑職一句，問我們是否有那么多的銀子來贖人，卑職說有，于是他就立即答應了——卑職看不到他的臉，但聽他答應得很是干脆，毫不遲疑。”
    李赤眉沉吟良久，揮手讓部下退下。他的臉色陰沉得像是要下雨了，半天沒說一句話。
    部下們不解旅帥，既然敵人答應拿錢放回都督，那不是好事嗎不跳字。
    李赤眉苦笑良久，哀嘆一聲道倘若我所猜不，拓跋都督，他此刻該已不在人世了。”
    部下們都是大驚，追問緣由，但李赤眉只是嘆氣不語，心中苦悶：將心比心，倘若敵人手上真有拓跋寒的話，肯定不會這么爽快地答應贖人的，定然還要在贖金數(shù)額上跟討價還價一番。現(xiàn)在，敵人一口就答應下來，這說明對方其實并無交易的誠意，打的恐怕還是到時殺人搶銀子的主意罷了——好吧，李赤眉承認，其實派人去談判，本來也沒打算誠心交易。
    李赤眉吩咐部下，用幾個鐵箱裝滿了石頭和泥沙，然后吩咐幾個力大的鎧斗士將這批箱子搬到了城前的空地上。
    他一個人站在箱前，等著對方來交涉。約莫一刻鐘后，金城方向來人了。
    看到遠遠走來的那熟悉的黑色身影，李赤眉只覺頭皮一麻——尼瑪?shù)模质悄菤⑷巳缏榈呢泚砹?br/>     他立即做好了逃跑的準備——對方?jīng)]帶拓跋寒出來，看來那蠢貨多半是掛了。再不走，等對方箱子里裝的是泥沙而不是銀子，還不當場斬了？
    “李帥，樂平一別，已是久違了。沒想到，我們是在這里再見啊”
    李赤眉停住了腳步，他狐疑地盯著正緩步走來的鎧斗士你是誰？”
    那黑豹鎧斗士摘下了頭盔，露出了一張俊朗而神采飛揚的臉。看到他，李赤眉愣了一下，失聲叫出來你。。。你是東平的孟鎮(zhèn)督”
    樂平的敗績，堪稱李赤眉一生的恥辱——當然，現(xiàn)在還得加上金城了。所以，他對孟聚有著極深刻的印象，一眼就認出來了。
    李赤眉懊惱不已：真是太蠢了，跟孟聚面對面說了這么久的話，居然沒把他認出來。雖然他穿著斗鎧和遮面，但看身高，看體形，聽口音，還有，在傳說中，孟聚不是號稱“血豹”嗎，看到這身豹式斗鎧，早該想到的——咳，真是笨，這樣層次的高手，天下也找不出幾個啊
    孟某臉上掛著歉意的笑容，遠遠就沖著李赤眉抱拳，大聲道情非得已，孟某得罪了，還望赤眉兄莫怪。改日回了東平，孟某定當擺酒向赤眉兄賠罪。”那份謙遜客氣，直如老友見面，哪里看得出是在戰(zhàn)場上的敵對雙方？
    看著孟聚，李赤眉張大了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的部下離得并不遠，孟聚這么一吆喝，大伙可是都聽得清楚了。
    他望望腳邊的裝滿“金銀”的幾口箱子，臉上苦笑——在算計孟聚，對方何嘗不是在算計呢？對方答應見面，壓根就不是為這筆“金銀”，而是要徹底斷絕的后路。
    上次在樂平，在孟聚手上全身而退，軍中本來就有傳言，說與孟聚暗中有勾結(jié)，只是幸好元帥大度，總算揭過了這事。這次再次在孟聚手上慘敗而歸，丟了金城，也丟了元帥的性命，卻是孟聚又把活生生地放了——要說這其中沒點貓膩，不要說別人了，就是李赤眉都不信：世上哪有這么巧的事？碰到孟聚也罷了，別人都死了，唯有你赤眉旅的兵馬完好無損地，兩次都是這樣
    孟聚這么亮明身份一吆喝，已是徹底斷了的退路啊
    李赤眉苦笑著拱手孟鎮(zhèn)督不但威武蓋世，而且計謀過人，李某輸?shù)眯姆诜Ｗ詈筮@手釜底抽薪，更是使得神出鬼沒啊”
    “唉，慚愧慚愧。孟某先前小勝，全靠使詐所為，并不磊落啊。”
    “戰(zhàn)場上，無所不用其極，大斗智不斗力，這也是常事來著。”
    彼此都是聰明人，李赤眉倒不是很怨恨孟聚。戰(zhàn)場上，大家各為其主竭盡全力，這個道理他還是懂的。上次，孟聚在占了絕對優(yōu)勢的情形下，并不斬盡殺絕，而是放了一馬，然后又贈還了一批斗鎧，讓李赤眉可以跟上官交差，李赤眉覺得，這位孟鎮(zhèn)督很夠。
    寒暄過后，孟聚將手中捧著的一個木匣子交給了李赤眉，他沉重地說李帥，你一直在找尋貴軍拓跋寒都督的下落，袍澤情深，令我也深為感動。我令手下查看了下，拓跋都督已在昨晚的混戰(zhàn)中不幸身亡，還望李帥千萬節(jié)哀。這是都督的首級，這就轉(zhuǎn)交李帥你帶回吧。”
    李赤眉沉著臉接過木匣，打開看了下，然后長嘆一聲，合上了木匣。
    此刻，他的心情反倒是踏實下來了——已經(jīng)掉到谷底的人要比懸在半空的人要安心得多，拓跋寒確實死了，再沒可猶豫了。
    他呆滯著臉謝謝鎮(zhèn)督了。”
    “李帥，先前使詐是不得已而為之。但現(xiàn)在大局已定，孟某還是愿講交情的。李帥和貴部倘若要歸去的話，孟某不會加以阻撓，金城駐軍也不會出城攻擊，這一點，孟某可以保證，也請李帥放心。”
    孟聚說著，一邊觀察著李赤眉的表情但是李帥，這趟貴軍兵敗失城，主將戰(zhàn)死。。。某家聽說，拓跋元帥的度量并非很寬廣，你這樣，不知有無妨礙？”
    李赤眉沉默地聽著，他彎下腰，很隨意地把裝首級的木匣擱在地上，然后站直了身子，眺望著北方的天際好一陣。然后，他轉(zhuǎn)過身，對孟聚苦澀地說鎮(zhèn)督所料不虛，邊軍那邊，確實已無李某容身之地。鎮(zhèn)督，李某愿降，不知貴軍可否愿意接納我這落魄之人？”
    孟聚很嚴肅地說李帥是北疆首屈一指的名將，你愿意加入，此乃孟某的榮幸，我軍上下愿倒靴以迎。”
    與其向別的金吾衛(wèi)軍將投降，向曾有過交情的孟聚歸降，這讓李赤眉覺得好受些。所以，當孟聚再次流露招攬之意時候，李赤眉很爽快就答應了，還說出的擔心：在金吾衛(wèi)那邊的仇家太多，投了金吾衛(wèi)，怕遭人報復和暗算。
    “倘若李帥在擔心這個的話。。。”
    孟聚沉吟片刻，爽快地說李帥，你所慮確有道理，金吾衛(wèi)各個世家將門的關(guān)系盤根節(jié)，怕是連慕容破都頭疼。倘得起的話，你不妨來我這邊如何？
    我們東平陵衛(wèi)跟金吾衛(wèi)只是盟友，不是他們的下屬。打完了這仗，我們就要回北疆去了。我就不信，那幫人還有本事把手伸到北疆來報復你？當然，我們廟小，比不得金吾衛(wèi)的財大氣粗，怕是要委屈李帥一陣了。”
    李赤眉卻是很高興，連連點頭固所愿也，不敢請也李某愿追隨大人羽翼，為大人打馬開路，效死廝殺”——在李赤眉看來，孟聚氣度寬宏，用兵如神，平生所見梟雄，再無第二人能與他并肩的。東平陵衛(wèi)眼下還不是很強，但孟聚這么年青又能打，又坐擁一支勁旅，在這個亂世里，要出頭是很容易的，將來就是割地封王也不足為奇。何況，他又是漢人軍頭，跟隨他，總比加到金吾衛(wèi)這幫鮮卑貴族扎堆的地方好。
    至于李赤眉的另一個擔心——即金吾衛(wèi)戰(zhàn)力孱弱，在這場戰(zhàn)爭中最終可能無法取勝的顧慮，他壓根就沒提起。親眼在戰(zhàn)場上見到了孟聚，李赤眉立即就，這場戰(zhàn)爭，金吾衛(wèi)贏不了。有了孟聚和他麾下東平強兵的加入，金吾衛(wèi)的兵馬就補上了的短板——何況還有的倒戈加入呢？
    整整一個鎮(zhèn)的近萬邊軍兵馬成編制地被殲滅、投降——此消彼長，李赤眉不敢自大地說這是對拓跋雄的致命打擊，但起碼也是影響戰(zhàn)局的大逆轉(zhuǎn)。
    既然決定了歸降，李孟二人都是實干的人，也不廢話，很快就進入正題。孟聚問李赤眉李帥，勿怪我得罪，你手頭可靠的、真正能掌握起來的人馬，到底有多少？”
    “斗鎧隊的一百多號人，我平時視若手足，同吃同住，對他們，我是有把握的；騎兵營從管領到伍長，都是我親兵放出去的，也不會有問題；步兵的四個管領，一個是我的同族，一個是我老鄉(xiāng)，另外那兩個管領也不會礙我們的事。麻煩的是我們的旅司馬，他是上面派下來的，可能不會跟咱們走——鎮(zhèn)督放心，那些不肯跟咱們走的人，咱們讓他跟拓跋寒走就是了。”
    要臨陣倒戈，易幟換旗，這無論在時候都是一件重大而危險的事。不是說把旗子換一面就行了，還得做很多細致的準備工作，倒戈不成反倒被忠心原主的士兵們反彈干掉的將領，歷史上可是屢見不鮮。
    李赤眉久在軍中，十分明了其中關(guān)鍵：關(guān)鍵是要把部屬們煽動起來。以后，他立即召集心腹軍官們，開誠布公地跟眾人說了當前的處境：金城丟了，大軍的后路被斷，輜重和糧食都被奪了，拓跋寒都督也死了，大軍處境艱難。
    就算運氣好，大家能繞過金城逃的話，結(jié)局也不會好，因為拓跋元帥死了個侄子，他肯定會遷怒眾人。士兵們可能還能有一條活路，但軍官們——就是在座的眾人——生死難仆，至于李赤眉本人，那是毫無懸念的，那決計是難逃一死的。
    “李某無能，把諸位弟兄帶到了這般絕地了，對不起諸位弟兄。現(xiàn)在，李某是六神無主了，該辦，弟兄們都說說吧。”
    李赤眉聲音低沉，臉上流露出深深的悲傷。悲哀又凝重的氣氛籠罩全場，眾軍官都是臉色凝重，悲憤又彷徨。
    “旅帥，拓跋寒那廢物找死，怎能怪罪到我們頭上？”
    “李爺，我不服我們流血廝殺，跟金吾衛(wèi)拼命廝殺，死了多少弟兄，就落得這么個下場？”
    “拓跋寒那廢物，害死了我們那么多弟兄倘若不是為了找他，我們早就回金城了，會讓金吾趁虛而入偷了城，又怎會落得這個下場？現(xiàn)在還要責罰我們，這還有道理嗎不跳字。
    “道理，元帥時候跟咱們講過道理？這么多年了，咱們赤眉旅拿最少的餉，苦仗硬仗卻是一場沒落下”
    “昨晚，眼看著要拿下金吾衛(wèi)的輜重了，那死鬼拓跋寒還不是把我們支開了？倘若不是這家伙貪心想吃獨食，把各路兵馬分開了，又怎會被金吾衛(wèi)反擊打得這么慘？”
    “這就是天理昭昭，報應不爽貪心的家伙果然不得好死”
    群情激憤，軍官們罵聲不斷，越說越是出格，李赤眉卻沒有出聲制止，而是默不作聲地看著，不時還唉聲嘆氣一陣，以示他心中的憤怒與眾人一般無二。
    終于，有人喊出了那句李赤眉一直在期待的話李爺，元帥賞罰不公，處事不明。老子受夠氣了不如。。。我們不了”
    眾人都是一窒，然后齊齊望向李赤眉——年青的武將陰沉著臉，依然沉默著。于是，眾人都明白了，旅帥并不反對這個提議。
    捅破了這層紙，大家也沒顧忌了，拓跋雄一直壓制著赤眉旅，軍官們早就心埋怨恨了，大伙紛紛表態(tài)：大伙一身本事，在哪邊不是當兵吃餉？只要旅帥一句話，大伙都跟你走，沒說的
    這時候，李赤眉才向眾人交了底：他已經(jīng)打探清楚了，對面的金吾衛(wèi)指揮官就是當年在樂平遭遇過的東陵衛(wèi)鎮(zhèn)守督察孟聚。
    聽聞是孟聚，眾軍官都是面露喜色孟鎮(zhèn)督在的話，那事情就好辦了”
    當年的樂平事件，雖然李赤眉做得隱蔽，但這種事歷來都是瞞上不瞞下的，軍官們事后都了事情真相。孟聚放過了赤眉旅眾人，事后還給了一批斗鎧讓他們可以交差——對比屠豹旅、杜鋒旅、張翼旅等幾路兵馬全軍覆沒的悲慘結(jié)局，赤眉旅雖然損了一批斗鎧，但并未死人，運氣可以說好得不得了了，眾人都很承孟聚的情。在這時候，恰好能碰到一位有交情的敵方將領，這不能不說是天意了。
    當下，眾人都是眾口一詞孟鎮(zhèn)督仁義夠，我們就投他去”
    籠絡了心腹們，李赤眉這就著手投降事宜。士兵們想的，那倒不是很打緊，關(guān)鍵是軍官們——尤其是那些由六鎮(zhèn)都督府下派到赤眉旅的軍官，屆時，他們才是危險的因素。
    慶幸的是，在赤眉旅中，下派的軍官并不多，也就那么二十來個。他們中間，有膽子敢冒出頭來反對的，也就三五個人。但為了以防萬一，李赤眉還是采取了措施，派出心腹盯住他們。
    入夜，赤眉旅兵馬在荒野上扎營歇息時候，行動開始了。大批東陵衛(wèi)的鎧斗士從夜色中毫無預兆地出現(xiàn)，毫無阻礙地進入大營中。
    面對大群斗鎧，赤眉旅的官兵都很聰明地放棄了抵抗，在軍官的帶領下有秩序地交出了兵器。他們驚恐又疑惑：為沒聽到斥候的預警，也沒有外圍兵馬的抵抗，敵人就仿佛從地里鉆出來一般出現(xiàn)在大營中？
    很快，軍官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解答了他們的疑惑——總而言之，太復雜的事跟你們說了也不懂，反正你們只需一點就夠了：打從這刻起，大伙就不再吃拓跋家的餉銀了，而是改吃朝廷的皇糧了
    整個接管過程十分順利，除了赤眉旅的行軍司馬戶明在混亂中被東陵衛(wèi)斗鎧格殺以外，這基本算是一場不流血的政變。士兵們很順從地接受了這個事實——大不了的，在哪邊不是當兵吃糧，不就是換了個發(fā)糧的老板嗎？頭兒咋說就咋辦好了。聽說金吾衛(wèi)的餉銀和待遇要比邊軍的要好得多，不少士兵已在滿心歡喜地期待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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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空滿天，夜風習習。
    佇立在金城的城頭，眺望著滿天的星辰，孟聚沉浸在思緒中，直到身后的腳步聲打破了他的思緒。
    “啟稟鎮(zhèn)督，赤眉旅已經(jīng)安頓清點好了。官兵一共三千二百二十三人，其中軍官七十三人，戰(zhàn)馬六百二十三匹，斗鎧一百五十三具，至于其他的兵器還沒來得及清點。”
    孟聚轉(zhuǎn)過身，對齊鵬和李赤眉點點頭辛苦了，李帥，齊管領。事情還順利嗎不跳字。
    “鎮(zhèn)督，李帥和一幫弟兄十分配合，沒起沖突就把事情辦了。雖然事發(fā)突然，但赤眉旅的官兵大多還是服從命令，留在各自營帳里等候安排，由此可見李帥帶兵得力，深孚眾望。
    我們，是有一件事要請示鎮(zhèn)督的：今晚我們要如何安頓赤眉旅的兵馬呢？是讓他們?nèi)虢鸪前残€是讓他們在原地扎營呢？”
    孟聚望向李赤眉李帥是意思呢？”
    李赤眉微微躬身全憑鎮(zhèn)督大人定奪就是了，末將無異議。”
    “既然這樣，那我的意思是——”孟聚微微沉吟，出聲道暫時委屈赤眉旅弟兄了，大家在城外繼續(xù)過完今晚吧。”
    李赤眉神色一黯，失望之色在臉上一閃而逝，他強笑著說好。鎮(zhèn)督放心，那幫家伙壯實得很，平時也是風餐露宿，苦都吃過。一個晚上而已，凍不壞他們的。”
    “李帥不必多疑，我倒不是信不過赤眉旅不敢讓你們進城，只是大軍初降，宜靜不宜動，大家留在原來營地的話，會比較安心。貿(mào)然拔營，引起亂子就不好了。等軍心穩(wěn)定下來之后再移營，這樣會比較妥當。”
    李赤眉霍然開朗鎮(zhèn)督思慮周到，這個，末將還真是沒想到。”
    “還有一個原因是——李帥，你覺得，赤眉旅中，有沒有死心塌地忠于拓跋雄，不愿跟我們走的人呢？”
    李赤眉很肯定地說有，肯定有。大伙在邊軍呆了十幾年了，就是條狗都養(yǎng)出感情來了。有的人念舊，有人確實有些不得已的苦衷，他們的家眷還在邊軍那邊呢。說到這，末將還想向鎮(zhèn)督您討個人情，求您一件事。”
    “事情呢？”
    李赤眉猶豫了下，小聲地說了：赤眉旅歸降金吾衛(wèi)，雖然大部分軍官和士兵都是贊同的，但軍中還是有不少反對者。雖然被金吾衛(wèi)的斗鎧監(jiān)視著，他們也不敢明著反抗，但心里其實還是盼著能的。
    “這幫家伙雖然不識大體、頑冥不化，但。。。唉，再說，在一起同甘共苦了那么多年，平時一個槽扒食的伙伴，末將也下不去那個手。
    所以，末將就厚著臉皮斗膽向鎮(zhèn)督求情，求您放他們吧。反正也不多，就那么十來個軍官，有他們不多沒他們不少，也礙不了事。”
    孟聚聽著緩緩點頭，他并沒有立即表態(tài)，而是轉(zhuǎn)身望向遠方的地平線。地平線上，一輪皎潔的圓月正在升起。
    良久，孟聚才轉(zhuǎn)過身來，沉聲道李帥，其實我們想到一塊去了。強扭的瓜不甜，他們想，我們即使把他們強留下來也沒用。如果他們心不甘情不愿地被強留下來，心有怨恨，反而事事給我們搗亂，甚至暗中與邊軍勾結(jié)，那我們的損失不是更大？”
    “鎮(zhèn)督英明，正是如此”
    “所以，我的意見是，赤眉旅暫留城外，今晚我們就不在營外設崗哨和巡查了。只在武庫和輜重那邊留下警衛(wèi)。想走的人，今晚我們就給他們機會。軍官也罷，士兵也罷，只要想走的，都可以離開——你們覺得，樣？”
    對于孟聚的想法，齊鵬和李赤眉都甚是贊同，齊聲贊嘆孟鎮(zhèn)督仁義過人——相比于同時代那些強征民壯、驅(qū)民沖陣的那些大小軍閥，孟聚的做法簡直仁慈到了自殺的地步。
    而李赤眉更是心中愧疚，他以為，這是孟鎮(zhèn)督體恤的為難，特意幫周全了之情。他在心中暗暗感激，發(fā)誓定要奮戰(zhàn)，以報答孟聚的這番恩情。
    聽著他們夸獎，孟聚只是淡淡一笑。他說過完兩天，那些有異心的人估計也走得差不多了，然后我們再把赤眉旅調(diào)進城里。”他在心里暗暗加了一句：那時候，估計金吾衛(wèi)的增援兵馬也該抵達了，就算出了亂子，也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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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七日黃昏時候，也就是孟聚奪取金城之后的第三天，一路金吾衛(wèi)的增援兵馬終于抵達金城。事先已經(jīng)得了通知，孟聚領著眾部下出城迎接從行營的援軍。
    這次增援金城的部隊兵馬規(guī)模很大，足有四個旅，一萬六千多人的步騎兵和六百多名鎧斗士。孟聚事先已經(jīng)得到消息了，這支增援部隊是倉猝組建的，一部分是來自苦塘鎮(zhèn)，原來金城駐軍的殘兵，一部分則是新調(diào)來的洛京兵馬。
    率領這支增援兵馬的統(tǒng)帥是原舒州都督、原金城統(tǒng)帥、御史大夫喬穎，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將領。在城門處，孟聚與他進行了簡單的會晤，擔任介紹人的是隨軍一同的馬貴馬公公。
    見面時候，喬都督一直在打量著孟聚，目光很是怪異。孟聚被他看得很不自在，還以為臉上有臟呢，把臉摸了又摸，卻沒異樣。
    最后，孟聚干脆直接問喬都督，你這么看著。。。我臉上可是有不對嗎不跳字。
    “啊，沒有，沒有”喬都督連忙收回了目光，神色有些慌張久聞孟將軍的名聲了，沒想到鎮(zhèn)督您這么年輕。孟鎮(zhèn)督，本鎮(zhèn)聽說，鎮(zhèn)督大人只帶了二百多人，就擊垮了整整一路的邊軍兵馬，這事不會是真的吧？無不少字”
    “是真的。托皇上洪福、將士效死，末將僥幸勝出了。”
    “本鎮(zhèn)還聽說，金城之戰(zhàn)中，鎮(zhèn)督大人躍上了三丈的城頭，孤身一人斬殺邊軍兵馬無數(shù)，城頭血流成河，終得奪城——這該不會是真的吧？無不少字他們都說，鎮(zhèn)督大人是飛上去的？”
    的時候，喬都督一直低頭看著地面，始終不敢抬頭與孟聚對視，仿佛他是在跟的影子對話似的，孟聚聽得很是吃力。
    “那是以訛傳訛了。金城戰(zhàn)中，末將確實當先登城了，但并沒殺多少人——好像只斬了三個人，眼看抵抗無益，守軍就投降了。”
    喬都督偷偷抬頭望了一眼孟聚，又飛快地低下頭去，可以聽得見，他吞咽口水的聲音。
    “本鎮(zhèn)還聽說，鎮(zhèn)督以二百人之力，硬生生地逼降了李赤眉整整一旅兵馬三千多人？”
    “這件事，末將不敢偷天之功。李帥仰慕吾皇威德，棄暗投明，我也是順水推舟，給了赤眉旅兵馬一個機會罷了。”
    孟聚說得很謙遜，但在場眾人哪個不是聰明人，都事情絕不可能如此簡單。李赤眉號稱邊軍第一名將，在邊軍之中是紅得發(fā)紫的人物。這樣的英雄豪杰，倘若不是被逼得實在沒辦法了，誰愿意當降將啊？孟聚這樣說，多半還是給李赤眉留面子罷了。
    喬都督偷眼瞅了瞅孟聚，一個念頭忽然闖入他腦海：眼前這年青人，他該不是常人吧？無不少字
    兩百多人打垮了一萬多人的整路邊軍精銳兵馬，穿著斗鎧躍上了三四丈高的城墻，孤身逼降了整城守軍，隨后又逼降了十倍于兵馬的北疆第一名將——這樣的人物，是陸地神仙還是羅漢下凡？
    想到這里，他對孟聚的態(tài)度更加恭謹了，腰彎得更低了，那態(tài)度，渾然不像對待一個部屬將領，倒像是在接待長官上司。
    這時，在場的還有馬貴公公、胡庸管領等一眾官員，但沒人笑話喬都督——很顯然，有著同樣想法的并不止他一人。往常，這些人跟孟聚都是說笑不禁的，但這次見面，他們顯得拘謹又恭敬，甚至都不敢正眼看孟聚了。
    孟聚察覺了異狀？大家都這么安靜？幾天沒見，老子莫非臉上長花了？”
    馬公公翼翼地偷望孟聚一眼，飛快地又低下頭來鎮(zhèn)督武勇，震爍古今，驚駭中外——鎮(zhèn)督，您是天上的武星下凡，吾等實在不敢正目以視。”
    孟聚哭笑不得，他正想著該如何解釋呢，只聽“啪啪啪”幾聲，有人鼓掌道公公說得沒，孟大人的武勇戰(zhàn)績，追溯古今，我想來想去，怕也只有當年的開國天武堪能比擬吧。”
    孟聚微微蹙眉，他在慕容家的陣營中，被拿來跟當年的天武帝相比，這是件很忌諱的事——或許部下們也有這樣的想法，但這王八蛋這么不懂事地公開地說出來，這是想害死老子嗎？
    孟聚循聲望去，的是個十七八歲的青年，聲音還帶著青春期的稚氣。這青年身材頎長，膚色白皙，眉目俊朗，穿著一身金吾衛(wèi)軍袍，那料子卻是用明光綢做的，頭上的發(fā)髻綁得甚是整齊。經(jīng)歷了長途跋涉，軍官們都是灰頭灰腦、風塵仆仆的，唯有這青年卻像是剛從自家書齋走出來一般，一張玉臉上半點塵埃不沾，玉樹臨風，好不俊逸。人未走近，一陣脂粉香風已是撲鼻而來。
    孟聚上下打量著他你誰啊？我大魏開國圣君的尊號，也是你隨便說的？”
    沒想到孟聚會這么不客氣，那青年一下子愣住了，馬貴公公急忙上前解圍孟將軍，這位是陛下的三皇子，慕容南皇子殿下，請您休得無禮。”
    孟聚又瞅瞅眼前的少年，眼前這小白臉就是慕容毅的弟弟，爭嫡的對手？難怪他眉目間有著慕容毅的幾分神韻，不過他的氣質(zhì)更斯文、更柔弱，膚色白皙得像是精挑細琢的瓷器。相比之下，慕容毅膚色更黑，顯得太粗莽了。
    聽說在奪嫡戰(zhàn)中，慕容毅老兄被這小白臉逼得很狼狽？不過，這小白臉氣勢很弱，看上去完全沒壓力嘛
    “原來是皇子殿下，孟某是來自邊荒的莽夫，不識殿下真容，方才失禮了。”
    還沒等慕容南，孟聚已經(jīng)板著臉沖著馬貴吆喝了馬公公，皇子殿下身份尊貴，不好好在行營呆著，跑到前線來，萬一被箭石損傷了，這罪過是你擔還是我擔？”
    馬貴被罵得懵了，他眨巴著眼睛，望望孟聚，又望望三皇子，翼翼地說鎮(zhèn)督您誤會了，慕容南不是偷跑出來的，這是經(jīng)陛下允許的。鎮(zhèn)督，慕容南殿下是擔任喬都督的監(jiān)軍大使的。”
    “監(jiān)軍？”
    孟聚望望慕容南，再次拱拱手監(jiān)軍大人，末將失禮了。話說了，咱們東平陵衛(wèi)這么辛苦，不知監(jiān)軍大人可有些說法不？”
    兵馬糧草補給、敘功、獎賞等職責都是監(jiān)軍的職責范疇，但對方剛剛抵達，立足未穩(wěn)就吵著要犒賞，孟聚未免也有點欺負人的嫌疑了。
    好在慕容南看起來脾氣甚好，也未見惱怒，笑吟吟地說鎮(zhèn)督不愧是猛將，直爽坦率，這樣的性子我很喜歡。鎮(zhèn)督此番的功勞，父皇已經(jīng)知曉了。因為功勞太大了，最終如何賞賜，父皇還需與閣臣們進一步商議。但父皇體恤將士們的辛苦，已經(jīng)吩咐我先帶賞銀犒勞大家了。”
    孟聚輕哼一聲，心想這還差不多。眼前這家伙是軒文科的外甥，慕容毅的對頭，孟聚也沒興趣跟他敷衍喬都督，你是本城的鎮(zhèn)守官，孟某已經(jīng)吩咐部下移防了，都督不妨就派遣人手前去接管吧。”
    那喬都督也是老狐貍，看著氣氛不對，抱拳行禮，很爽快地告辭而去。
    慕容南站在原地，溫和地說孟鎮(zhèn)督，我初來乍到，又沒經(jīng)驗，一應事務都得倚仗您安排了，還請鎮(zhèn)督多多照顧才是。”
    “言重了。承蒙您看得起，末將定然盡心效勞。南，您遠來辛苦了，請入城歇息吧。軍情詳務，接風宴時候末將再向您詳細稟報便是。”
    看著孟聚一臉不耐煩，顯然是在言不由衷，慕容南也不著惱，反而湊近了身，一陣脂粉香風直撲孟聚鼻端，他不動聲色地站開兩步？”
    “孟鎮(zhèn)督，您武勇蓋世，我實在仰慕，很盼著與您交個。舅舅先前有眼無珠，得罪了您，我愿替他賠罪了——鎮(zhèn)督，我們兩家其實是人來著，先前可是大水沖了龍王廟啊。”
    孟聚瞅了他一眼，心想這家伙莫不是在路上顛暈腦袋了吧？無不少字看著能打，想拉攏，這倒不是啥稀奇事。但是漢人軍將出身，跟你這個鮮卑皇族說得上人？
    “開玩笑了，你我初次見面，說人。。。末將實在擔當不起啊。哦，差點忘了，末將跟令兄倒是生死之交來著，莫非所說自家人，就是指這個嗎？這個，倒確實也算一份交情啊”
    孟聚軟硬不吃，但慕容南的涵養(yǎng)甚好，不顯絲毫羞惱，反而溫和地笑道這事，鎮(zhèn)督就真有所不知了——鎮(zhèn)督，我聽說，您與洛京葉家頗有淵源，您當年就是出自葉家門下的吧？無不少字”
    孟聚一愣，他緩緩點頭洛京葉家，確實對我有恩。”
    “呵呵，這就對了，大家其實是一家人來著嘛”慕容南如釋重負，他說臨來之前，我岳丈葉公爺托我向鎮(zhèn)督您問候，并托我?guī)б环庑藕D(zhuǎn)交鎮(zhèn)督。公爺?shù)囊馑际牵惹暗恼`會是小事來著。。。”
    “等下”孟聚捉住了慕容南的手腕，他盯著對方的眼睛，聲音變得沙啞又低沉，像一頭受傷的豹子剛才，你管葉劍心叫？”
    慕容南的手腕像是被一只鐵鉗夾住，他經(jīng)受不住，吃疼叫出聲來鎮(zhèn)督，放手，快放手。。。父皇已為我與葉家定了婚約，我即將迎娶葉家獨女葉梓君，所以葉公爺是我岳丈啊。。。鎮(zhèn)督，你快放手啊疼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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