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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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罌粟眉眼不動,平平靜靜答道:“罌粟不知道您說指什么。昨天蔣家也是一樣陰沉下雨。您所謂耳朵上,不可能曬脫了一層皮。”
楚行盯著她,有足足兩分鐘沒有發(fā)話。
路明以前曾私底下感慨說,跟楚行匯報公務(wù)時,他萬萬沒敢存過欺瞞心思。別人一雙桃花眼總是含情帶笑,楚行即便心情甚好,他一雙桃花眼也只是似笑而非笑。被這樣一雙眼默不作聲地看上一小會兒,即使什么都沒做,也會無端感到心里發(fā)毛。就不要提楚行不滿意時候。路明跟他身邊十多年,從底層一路坐到總助位置,看慣各種笑臉哭臉,圓滑精明,老于世故,然而至今被楚行一言不發(fā)盯上半分鐘后,仍然會感到冷汗涔涔,沾濕后背。
罌粟給他盯著這么久,一張臉蛋上仍然沒有什么異樣痕跡。又過了小片刻,楚行伸出手,罌粟耳朵上捻了一捻,瞥了一眼后,若無其事開口:“看錯了。不是脫皮,只是一些沒抹開霜之類東西。”將挑著她下巴手指松開,又隨意道,“阿涼今天早上瘋了事,你已經(jīng)知道了?”
“聽說了兩句。”
“聽誰說?”
罌粟微抿了下唇,說:“路總助來之前提了個醒。”
楚行看她一眼,說:“路明幾乎從不多管閑事,這段時間對你倒是挺上心。”
罌粟謹(jǐn)慎地噤聲不答,楚行又說:“就算只是提個醒,大體意思你也該弄清楚了。你看著像是怎么回事?”
罌粟回答時神情一本正經(jīng):“聽說離枝姐近因?yàn)橐恍┦赂錾讼酉丁0鲂郧橹甭视植欢员#挠嬤h(yuǎn)遠(yuǎn)不敵離枝姐十分之一。要是離枝姐昨天晚上不知為何做了些什么,今天再從電話里賊喊捉賊,也是未嘗沒有可能事。”
楚行被她說得幾乎笑出來:“你以為離枝像你,心眼兒小得跟針鼻一樣?得罪芝麻大一點(diǎn)兒就能給你念念不忘一輩子,別人對你好時候你怎么就不記得?”
“離枝姐心眼就很大么?她背后擠兌我事還做得少嗎?您面前不也是三天兩頭就旁敲側(cè)擊,不知情人還以為她是好心唯恐讓您忘了我呢。”罌粟冷聲說,“她籠絡(luò)人心手段又高明,西南那邊欺上瞞下隨便弄瘋一個人,會是很難事嗎?阿涼不是被殺死而是被嚇瘋,明顯就是積怨已久蓄意做下一件事。她那邊呆了才一周時間,會有誰能仇恨她仇恨成這樣,以至于做出這種逼瘋?cè)耸址ǎ恐怀烁缇驼J(rèn)識,這次一起過去離枝。”
楚行一邊聽,一邊隨手掐了一枝柳條,捏手里勾勾疊疊。顯然是沒有想聽進(jìn)去意思。罌粟一口氣說完,沒達(dá)到預(yù)期效果,咬了咬唇,表情有些氣惱,賭氣扭過臉,直直盯著池塘對岸假山。
楚行偏過眼,看著她這個樣子有些好笑。拿柳枝撩了撩她鼻尖,被罌粟一把抓住,順手扔進(jìn)池塘里去。楚行又掐了一枝,這次離鼻尖還有段距離,就被罌粟又抓住,又扔進(jìn)了池塘里。
楚行笑著看她,說:“看你現(xiàn)這樣,心里大概恨不得也把我扔進(jìn)池塘里,是不是?”
罌粟**地回道:“罌粟怎么敢?”
楚行指了指內(nèi)重廚房方向,又笑著說:“今天中午叫人做魚粥。去吃不去吃?”
罌粟仿佛要用眼神把對面假山燒出一個洞來:“飽著。不吃。”
楚行終于笑出聲來,走過去一步,勾了勾她下巴。沒想到被罌粟“啪”地一聲打開。楚行一挑眉,罌粟反而回過頭來,怒視著他。一對秀氣眉毛擰起來,嚷道:“不準(zhǔn)摸我下巴!”
楚行忍不住笑了一聲,繼續(xù)逗她:“怎么就摸不得?有人小時候長蛀牙,還不是自己眼巴巴湊我面前求我撥開下巴往里看?”
“我不記得。”罌粟冷著臉,“您記得這是離枝姐吧。”
“離枝小時候可沒偷吃過那么多糖果。人家沒長過蛀牙。”
楚行罌粟仿佛“嘭”地被點(diǎn)爆前一刻眼疾手摟住她,順勢把她壓到了欄桿上。罌粟毫不猶豫拿過一邊托盤,兜著就往楚行頭上揮,被楚行中途攔住手腕,扣到一邊,眼梢含著笑意警告道:“這可就過分了啊?”
到頭來罌粟中午還是吃魚粥,中間還添了一次碗。這種軟軟塌塌東西楚行向來不喜歡,隨便用了一些別就放下了筷子。看罌粟后把碗底掃得干干凈凈,忍不住揶揄她:“這種不用牙東西,七老八十人才愛吃。”
罌粟眼皮也不抬地說:“您怎么不說您自己平日里裝模作樣捻那些佛珠,都是些五六十歲糟老頭兒才中意玩意兒?”
楚行一指彈她額頭上,笑著罵道:“放肆!你再給我說一遍試試?”
罌粟吃完午飯,又陪著楚行去地下小型射擊場,試了幾把槍才被放行。臨走前又被楚行輕描淡寫問了兩句昨天蔣家都做了些什么話,罌粟拿跟蔣綿邊看電影邊聊天為答案回了過去。下午兩點(diǎn)多她到了楚氏大樓去找路明,剛剛踏進(jìn)辦公室,路明就迎了上來,說:“少爺剛才電話過來,吩咐說有關(guān)阿涼瘋了事,叫離枝徹查。”
罌粟動作微微一停,路明又半是自言自語道:“你說這算怎么回事?為什么早上不發(fā)話,到現(xiàn)才叫徹查?”
罌粟輕聲問:“有說查出來以后人會怎么處理嗎?”
“少爺沒詳細(xì)說。只說既然把阿涼弄瘋了,那人總得付出相應(yīng)程度代價才行。”路明想了想,又補(bǔ)充道,“不過少爺又說人查出來后叫帶到他跟前去。你也知道,凡是被帶到他跟前人,經(jīng)驗(yàn)上就算不死,那也是要?dú)堃粴垺!?br/>
到了周三上午,離枝回來C城時,罌粟按照之前跟楚行說過承諾,果然去了機(jī)場接機(jī)。臨去前還特地叫人買了一大捧白菊花跟梔子花。被楚行看見后,目光那捧花上溜了一圈,說:“拿著掃墓花去機(jī)場接離枝,你這是什么居心?”
罌粟眼睛不眨一下地答:“花店里賣得只剩這個了。”
“幼稚。丟人。”楚行壓根不理她鬼話,說道,“扔了。不準(zhǔn)帶著這個去。”
罌粟恭敬應(yīng)了一聲。等目送楚行走得遠(yuǎn)了,還是抱著那捧花進(jìn)了車子后座。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赝緳C(jī)說:“開車。去機(jī)場。”
離枝通宵達(dá)旦地查了兩天,還是沒能把阿涼事情查出什么頭緒來。心煩意亂地去登機(jī)時又接到電話,說有人會來接機(jī)。她本就覺得不可思議,等下飛機(jī)取了行李走出來,才察覺不可思議是,竟是她此刻不想看到罌粟來接機(jī)。
罌粟臉上掛著一點(diǎn)疑似悲痛,離枝眼里,怎么看怎么都假惺惺。惹眼是她手中還抱著一大捧白花,絲毫不理會周圍人側(cè)目,等到離枝走到近前,罌粟接過她行李遞給后面司機(jī),然后把那一大捧甚是晦氣花很全都塞到了離枝懷里,柔聲細(xì)語地說道:“離枝姐節(jié)哀順變啊。”
周圍人側(cè)目甚,離枝簡直氣急:“你發(fā)什么神經(jīng)!”
“阿涼姑娘來楚家這一年多,一直忠心耿耿地跟隨您左右。現(xiàn)她瘋了,離枝姐居然一點(diǎn)悲傷意思都沒有,反而還來問我發(fā)什么神經(jīng)。”罌粟慢吞吞地開口,“C城這邊都謠傳是離枝姐逼瘋阿涼姑娘。看來現(xiàn)謠言有要成真意思啊。”
離枝拿著那一捧喪氣至極花,抱懷里也不是,丟到地上也不是,被旁邊人紛紛側(cè)目,簡直尷尬至極。再看到罌粟那張微微帶著笑意臉,就是氣急敗壞:“你胡說八道些什么!”
“難道不是么。”罌粟垂著眼,把前天同楚行說那番嫁禍給離枝話稍微改動了一下,又轉(zhuǎn)告給了離枝一遍,看到她越來越白一張臉,微微笑了一下,意猶未地又補(bǔ)充了一句,“還是說,離枝姐已經(jīng)這么就找到了替罪羊了么?”
離枝不再跟她話頂話,大步走到垃圾桶前,把那捧白花全丟了進(jìn)去,轉(zhuǎn)身便往機(jī)場外走。罌粟一直不緊不慢跟她身后,先跟著去了垃圾桶,又跟著出了機(jī)場。等一起進(jìn)了車子后座,慢條斯理地繼續(xù)說:“阿涼姑娘本來好好地,跟離枝姐去了一趟西南,就極詭異地成了個瘋子,這是辦事不力其一。又聽說西南這些天,離枝姐雖然焚膏繼晷工作,卻還是沒能把跟劉金談判拿下來,這是辦事不力其二。等一會兒回了楚家,離枝姐想好怎么向先生述這一次職了么?”
離枝怒不可遏,脫口道:“關(guān)你屁事!”
罌粟嘴邊慢慢露出一點(diǎn)點(diǎn)笑意來。不多,卻足以令人看清楚其中嘲諷:“離枝姐講什么話。怎么會不關(guān)我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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