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九章:五日之約,嬴政開出的條件
    “將軍,楚人在糧粟里面,找到很多故意被侵濕的糧粟,若不是將士發(fā)現(xiàn)得早,糧粟至少有超過一半,都是壞的!”
    管壽一臉憤慨的來到白衍面前,對著白衍稟報道。
    想到那楚人,管壽真的氣不打一處來,在一袋袋糧粟里面,都藏有一部分浸泡過的糧粟,這樣重量雖然會增加不少,但也很難讓人起疑,畢竟并非全部都是濕的糧粟,每一袋重量本就不一樣。
    “無妨!”
    白衍聽到管壽的話,并沒有擔(dān)心。
    “讓將士們先別吃那些糧粟!”
    白衍叮囑管壽,隨后起身,帶著牤離開城頭。
    夜色下。
    在一個個巨大的糧倉內(nèi),秦軍將士手持火把,看著白衍來到糧倉之中,徐師見到白衍,也起身,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很早的時候,白衍便從小舅父那里,得知楚國士族,圈養(yǎng)死士之余,皆有供奉百越巫師。
    所以對于楚國的東西,特別是項燕給的東西,白衍都會萬分小心。
    “將軍,全都有……”
    徐師對著白衍說道,那些浸濕的糧粟,除去故意毀壞糧粟外,也是借著這個方法,讓毒水能夠一直殘留在糧粟內(nèi),這樣的話,只要時間夠久,即使煮前清洗,也會有殘留的在粟米之內(nèi)。
    這種方法極其隱蔽,也是短時間內(nèi),最好下毒的方法,被人發(fā)現(xiàn)基本都只以為是楚軍想要毀糧,不想讓秦軍吃到這些糧草,故而方才如此。
    誰都不會想到,若是秦軍將士急忙拿這些糧食去晾曬,日后吃下這些糧粟,將士們輕則不適,重則患病。
    “帶人出去!”
    白衍沒有著急回答徐師,而是轉(zhuǎn)過頭,讓牤帶著將士們?nèi)旆客饷娴群颉?br/>
    見到將士們都離開后,白衍這才轉(zhuǎn)過頭看向徐師。
    “這種毒可有解藥?”
    白衍看向徐師。
    徐師點點頭,不過眉頭卻是有些緊鎖,隨后看向白衍。
    “將軍,若是想要解這些毒,所需草藥,需要不少時日去準備,并且徐師擔(dān)心,若有疏漏,會導(dǎo)致更多的將士中毒。徐師想請將軍,讓徐師出城,親自去尋草藥,唯有如此,方有備無患!”
    徐師對著白衍說道,這些毒雖然隱晦,但并非什么劇毒,想要找到解藥的藥草也不難,不過就擔(dān)心城內(nèi)不足,最好還是出城再備一些。
    “誰說我要解這些毒?”
    白衍看著徐師居然想要出城尋找解藥,忍不住笑起來。
    秦軍是需要糧草,毫不夸張的說,城內(nèi)的糧草,已經(jīng)不夠白衍供將士們吃幾日,后方的秦國大軍,可能更少。
    但眼下。
    既然知道這些糧粟有毒,那白衍便不會拿給將士們吃。
    “將軍……”
    徐師有些懵,直到白衍給徐師一個眼神,看了看這些糧粟,做出一個下毒的動作。
    瞬間,徐師便反應(yīng)過來,白衍是要在這些毒上,再添加一些毒藥。
    “只要楚軍下的毒有解藥,我便放心了!”
    白衍對著徐師笑道,話里繞有深意。
    在白衍那笑意的目光中,徐師也忍不住笑起來,隨后想到什么,微微低下頭。
    糧倉外。
    白衍帶著徐師走出糧倉之時,牤與一眾將士,穿著衣甲,佩著秦劍,手持火把,正在等著白衍出來。
    “將軍,下雪了?。?!”
    牤上前,對著白衍說道。
    作為保護白衍左右的牤,自然清楚,白衍很早之前,便一直期盼著等待一場大雪,眼下看著火把旁,密集飄落的雪花,牤不由得露出笑容。
    聽著牤的話,白衍自然也看到夜色下,天空真的已經(jīng)飄落雪花,十分密集。
    “命人守住糧草,沒有命令,不得打開!”
    白衍對著牤吩咐道。
    牤點點頭。
    “你先回府邸!我要去大營一趟!”
    白衍對著徐師說道,隨后讓親信保護徐師回去,吩咐徐師之后,白衍便轉(zhuǎn)過身,帶著牤,朝著城內(nèi)大營的方向趕去。
    城內(nèi)大營中,在一棟棟房屋內(nèi),數(shù)十名秦軍將士們分在一個人屋內(nèi),厚實的干草隨處可見。
    而一堆木材燃燒著的火,便是秦軍士卒唯一取暖的地方。
    “讓我烤一烤火!”
    “這天越來越冷了!外邊都已經(jīng)下雪,也不知道楚軍要攻打到什么時候!”
    “管他呢,楚軍來多少,我們便殺多少!城內(nèi)又不缺糧!殺到楚軍不敢攻城為止!”
    幾個聲音響起,而更多的秦軍士卒,還是默不作聲的烤著火,安靜的看著火堆,誰都不想說話,白日的廝殺,勞累不說,這天還一日比一日冷,基本每個人都會在夜里被冷醒,不得不過來烤火,暖了身子后,方才繼續(xù)去睡。
    所有秦軍士卒都清楚,他們已經(jīng)沒有退路。
    城破,他們都要死在楚軍手里,唯有殺光楚軍,他們方才能活,眼下,唯一讓他們慶幸的是,他們跟著的,是名將白衍,他們都體會到,跟著白衍,他們不僅攻城立功,就是楚軍精銳攻城、夜襲,也都會被白衍,帶領(lǐng)著他們一次次殺退。
    他們誰都不知道明日,面對楚軍的進攻,他們能不能還有命活下來,此時,唯有這安靜的夜色,沒有嘯殺聲的地方,才屬于他們,能讓他們思念家中妻兒,思念父母,一起來到這里的好友、親戚。
    “出來,快!所有人都出來!”
    突然房門打開,一股冷冽的寒風(fēng)瞬間吹進屋子,這讓所有秦卒紛紛打了一個寒顫,就是火堆都被寒風(fēng)吹得不再那么旺盛,左右搖擺。
    “又有什么事?外邊下雪天,出去干嗎?”
    一個老卒不解的問道,將士們都已經(jīng)卸甲,這時候也輪不到他們執(zhí)勤?。∵@下雪天的,為何又要出去?
    所有秦卒也紛紛看向那名打開門的將領(lǐng),所有人都感覺到冷,然而面對那名將領(lǐng),將士們再多怨言,也不敢說出來,軍法,可不是鬧著玩的。
    “將軍來了,快!”
    秦軍將領(lǐng)說道。
    “哪個將軍?”
    一名年輕瘦弱的秦卒,滿是好奇,畢竟城內(nèi)的將軍可不少,誰大半夜的喊他們出去?
    “白衍將軍!”
    秦軍將領(lǐng)催促道。
    所有秦軍將士聞言,全都一愣,隨后紛紛起身,再也沒有一句話,心中更沒有一絲不滿,一絲抱怨。
    對于白衍將軍,別看他們是魏人,但自從跟著白衍將軍之后,他們都已經(jīng)把自己視作白衍將軍的士卒,打心底認同白衍。
    這不僅僅是因為白衍給他們立功,讓他們獲爵受賞,也絕不僅僅是白衍領(lǐng)兵厲害,讓他們戰(zhàn)無不勝,攻無不克,更多的,還是來自他們內(nèi)心深處對白衍的欽佩、愛戴。
    那么多日過去,不管是去城樓站崗,亦或者去城樓巡視的士卒,誰不知道,身為整個大軍的主將白衍,并沒有在府邸內(nèi),大魚大肉,并沒有在府邸內(nèi),美酒美人環(huán)繞,更沒有錦衣玉食,夜色生香。
    而是與他們一樣,在這大冷天下,同守遂陽城,同睡干草墊,甚至楚軍夜襲,第一個迎戰(zhàn)楚軍的人,并非是他們,而是還睡在城樓內(nèi)的將軍白衍。
    他們不過一介耕民,在跟著白衍之前,都是普普通通的魏人,而白衍呢?雖然都已經(jīng)知道,白衍并非白氏子弟,但所有人都清楚,白衍的來歷絕對不一般,更何況如今的白衍,可是秦王嬴政的寵臣,為秦國立下赫赫戰(zhàn)功。
    本該愜意享受,甚至有危險,完全可以獨自離去的白衍,卻與他們一樣,甚至睡在比他們城內(nèi)還要危險的地方,城內(nèi)所有秦軍將士,哪怕曾有對秦國不喜之人,也不打算效忠秦國之人,也都逐漸安靜下來,慢慢的與他們一樣,效力于白衍。
    有些人私下里甚至打趣的說,誰誰誰不是說,來混日子的嗎?若是秦軍戰(zhàn)敗,就投靠楚國,怎么突然變了?不是不喜歡秦國嗎?
    而臉皮薄的將士都會訕笑著,說不出話,而臉皮厚的人,總會強硬的反駁一句,的確是不喜歡秦人,但他白衍雖然不是魏人,但也不是秦人?。⌒Яυ谏頌辇R人的白衍麾下,不算效力秦國!
    秦軍大營內(nèi)。
    所有空地,所有木屋前,全都不斷走出秦國士卒,所有人全都摟著自己的身子,在黑夜下,淋著雪花,看著遠處在眾多秦軍將士手持火照亮下,騎著戰(zhàn)馬的白衍。
    雖然冷,但將士們都還是按照白衍的吩咐,走出身后舒適的木屋,來到這冰冷刺骨的寒風(fēng)下,耐心聽著,白衍有什么命令。
    “將軍!將士們都已經(jīng)出來了!”
    管壽走到白衍的戰(zhàn)馬前,對著白衍拱手說道,說話間也顫抖著,在微弱的火光下,嘴里也不斷冒出熱騰騰的霧氣。
    白衍騎著戰(zhàn)馬,目光看著眼前,四周全都是密密麻麻的秦軍將士,看不到頭,數(shù)萬個秦軍將士的臉都不一樣,在寒風(fēng)之中,白衍根本無法記清。
    做好準備后,白衍收回目光。
    “今日白衍的話,所有人,務(wù)必要告知所有將士,告知城內(nèi)每一個站崗、每一個巡視的將士!”
    白衍開口說道,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在密集的雪花下,在安靜的秦軍大營內(nèi)響起。
    “白衍在此,與所有將士許諾,五日!再堅守遂陽城五日!五日后,城門下一箱箱錢財,白衍便會分給所有將士!分完錢財,白衍便會帶著將士們離開遂陽城!”
    白衍在身旁所有親信的注視中,一字一句的說道。
    而整個秦軍大營的秦軍士卒,聽到白衍的話,全都錯愕起來,滿是意外的看向彼此,隨后臉色有些不可置信一般的露出欣喜。
    將軍是說,五日后就能撤軍???
    也就是說五日后,他們便能撤退,不需要再留在此處,與楚軍廝殺?
    “真的假的?”
    “莫不是我聽錯?”
    “我方才還在思念家里的妻子……”
    喧嚷的聲音,四處響起,嘈雜聲中,在微弱的火光下,能看得見,那些秦軍將士臉上的激動。
    而正當(dāng)所有秦軍將士,都滿心歡悅之時,白衍的聲音再次傳來。
    “離開遂陽城后,白衍答應(yīng)爾等,一月內(nèi),會讓所有人,帶著這些錢財,回到昔日魏地的故鄉(xiāng),去給父母妻兒,帶著這些錢財,回去與妻兒相聚,渡過寒冬!”
    白衍在黑夜中,高聲說道,在萬眾睽睽之下,對著所有秦軍將士許諾。
    而這話一出,頃刻間,讓所有秦軍將士,全部愣在原地,張著嘴巴,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白衍。
    別說那些秦軍將士了,就是管壽、牤,還有一旁跟著來的惠普,也全都不解的看向白衍,看著白衍那滿是笑意的臉頰。
    剎那間。
    黑夜之下,所有秦軍全都沸騰起來。
    “太好了?。?!”
    “要可以回家了!??!”
    “將軍??!將軍?。?!”
    數(shù)不清的秦軍將士,一臉亢奮的大聲喊道,不顧四周的將領(lǐng)。
    越來越多的秦軍將士,也紛紛一臉高興,不顧嚴寒與落雪,高舉手臂,對著白衍呼喊!
    “將軍!!”
    “將軍?。?!”
    整個秦軍大營,隨著白衍的話不斷傳下去,全軍將士,全都沸騰起來,無數(shù)呼喊之聲,響徹黑夜,在大營內(nèi)一個個人篝火旁,寒冬落雪,似乎在這一刻,讓將士們不再感覺到刺骨,一個個激動的秦軍將士,臉上布滿笑容,與周圍黑壓壓,數(shù)不清的士卒,一起大喊著,看著遠處騎馬的白衍。
    幾乎每一個秦軍將士雙眼之中,看著那白衍,是那么的愛戴,別說士為知己者死,若是女子,他們都恨不得以身相許。
    不怪秦軍將士們?nèi)绱?,而是白衍的話,猶如一件大殺器一般,直指人心,直抵將士們內(nèi)心深處,最薄弱,也是最牽掛的地方,這幾乎讓任何一個將士,都無法淡定。
    誰都有牽掛,就算沒有妻兒的人,也有父母,這不由得讓每一個秦軍將士想到,再有五日,便能分那一箱箱錢財,離開這里,不需要面對楚國大軍,而再有三十日,將軍就會下令,讓他們帶著錢財歸家。
    五日久嗎?對比此前日復(fù)一日,看不到盡頭的交戰(zhàn),根本不值一提,三十日久嗎?離開遂陽城后,不需要面對楚國大軍,別說三十日,就是再有三十日,將士們都等得起。
    三十日后,那可是帶著錢財歸鄉(xiāng)啊?。?!
    回去見到故鄉(xiāng)之人,見到父母,不需要在楚地交戰(zhàn)!遠離戰(zhàn)火。
    希望,在所有將士心中燃燒,雖不見熊熊大火,但是在這落雪紛飛的黑夜下,卻讓所有將士,都不懼這寒風(fēng)的徹骨,更不懼那落雪的嚴寒。
    楚軍雖多,秦軍敢戰(zhàn),亦能戰(zhàn)!??!
    夜里星空不見。
    漆黑的夜色下,不僅僅是在城內(nèi)府邸中的徐師,清楚的聽到漫天回蕩的呼喊,就連遂陽城外,漆黑的夜色下,看守遂陽城的楚國斥候,都隱約聽到什么,等聽清楚后,一個個斥候在黑夜中互相對望,一臉驚駭。
    歡呼聲?。?!
    在這夜色中,他們距離遂陽城隔離那么廣的一片平野,都能聽到秦軍士卒的歡呼聲。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楚國大軍的營地內(nèi),帥帳內(nèi),看著地圖的項燕,得知外邊的落雪越拉越大,心中不知為何,有些不好的預(yù)感。
    “不能再拖下去了!下雪,也要盡快攻下遂陽城!”
    項燕總感覺事情有些不對。
    “已經(jīng)送信去景騏將軍那里!如今新的云梯、臨車,已經(jīng)準備妥當(dāng),所有投石車也都已經(jīng)送來!攻城不難,況且這兩日,看著遂陽城,秦軍輜重,也快要消耗殆盡!”
    昌平君對著項燕說道,不過想到如今外面落雪,昌平君卻忍不住皺起眉頭,也擔(dān)心落雪會推延此前商議的計劃。
    “糧粟還有多少日才到?”
    項燕轉(zhuǎn)過頭,看向項梁詢問道。
    按照預(yù)期,應(yīng)當(dāng)已經(jīng)抵達楚軍大營才是,為何遲遲不見大軍糧草?
    “父親,孩兒已經(jīng)命斥候回去詢問!”
    項梁拱手稟報道。
    ………………………………
    楚國壽春。
    在公子奇的府邸內(nèi),一個巨大的炭爐不遠處,在鋪滿羊絨綢緞的坐榻上,公子奇一邊摟著懷里嬌滴滴的顏美人,享受著美妾給自己喝的酒。
    大雪天的,留在府邸內(nèi)多舒服,多愜意?。?br/>
    “大人,府邸外,贏侃求見!”
    一名侍女,低著頭,來到房間內(nèi),跪在地上給熊奇稟報道。
    感受著顏美人婀娜的身姿,熊奇聽到侍女的話,一臉詫異的看向侍女。
    “贏侃?”
    熊奇皺起眉頭,隨后舒展開來,忍不住笑了笑。
    “看來嬴政,當(dāng)真是重視白衍,居然讓贏侃出使楚國!”
    熊奇說完,便讓侍女把贏侃請進來。
    片刻后。
    在侍女的帶領(lǐng)下,一身楚國官服的贏侃,便來到房間內(nèi),熊奇見到贏侃,連忙取出放在顏美人身上的手,起身緩緩對著贏侃拱手打禮。
    “贏侃大人,失敬失敬??!”
    熊奇一臉笑意的對著贏侃打禮。
    別看贏侃是楚國公子,但熊奇從小到大,在楚幽王之前,都沒有做過楚國公子的念頭,更別說類似秦國、齊國、魏國等諸侯國,那些公子從小到大的資源,在氣質(zhì)方面,短時間,更是難以跟上熊奇的地位。
    這也是熊奇一方面,自詡自己日后,乃是強楚之國君,一方面,又好色,能答應(yīng)白衍很多條件,從小沒有楚國公子的資源、交予,不怎么在楚國朝堂見過世面,眼光自然也很難跟上。
    “贏侃,拜見公子!”
    與熊奇相比,作為秦國宗室的贏侃,則要威儀有威儀,要氣度有氣度,在與熊奇輯禮之后,見到熊奇的請入座手勢,再次打禮后,便一臉從容的來到一旁的客座上,跪坐下來。
    “眼下正值秦楚交戰(zhàn)之際,不知今日贏大人為何千里迢迢,來到我楚國?”
    熊奇自然知道贏侃的來意,但客套還是要客套一番,見到贏侃跪坐下來后,熊奇也一臉笑意的轉(zhuǎn)身,回到臥榻上,看了身旁的顏美人一眼后,回頭看向贏侃。
    “此番贏侃前來,便是為公子解憂!”
    贏侃笑著說道。
    熊奇也忍不住笑起來。
    “為本公子解憂,贏侃大人莫不是在說笑,本公子有何之憂?”
    熊奇一臉荒謬的表情,輕笑著看向贏侃。
    “如今秦國與楚國交戰(zhàn),秦國不敵,昌平君又背叛秦國,致使秦國一敗涂地,然,秦國未曾不勝!那便是公子統(tǒng)領(lǐng)楚軍十萬,兵敗我秦國將軍白衍!敢問公子,可有此事?”
    贏侃笑著抬起一邊手,示意熊奇回答這個問題。
    熊奇臉色有些陰沉,十分不善的看向贏侃,深深吸口氣。
    “贏侃大人莫非是來此,奚落本公子?”
    熊奇問道,眼中的怒意,已經(jīng)有些按耐不住,這也讓一旁的顏美人,露出滿是害怕的模樣,此前對于熊奇,顏美人也有過不從,但后面的遭遇,讓顏美人,再也不敢惹怒熊奇。
    “世人皆知之事,何須贏侃來此奚落公子!如今秦國戰(zhàn)敗,項燕大勝,斬我秦軍二十萬,將我秦國將軍白衍,圍困在楚東,此事,世人皆知嘛!”
    贏侃無所謂的笑起來,一臉反諷的搖搖頭。
    見到贏侃反諷,熊奇臉色這才好些,不過贏侃的話,再次碰到熊奇心中的那根刺。
    “那贏侃大人,要如何為本公子解憂?”
    熊奇再傻,也聽出贏侃的言外之意,如今世人皆知項燕大勝,楚人皆懂,是大將軍項燕,連敗李信,圍困白衍,他熊奇,只是眾人口中的笑柄。
    贏侃聽到熊奇的詢問,臉上的笑容也緩緩散去。
    “給公子送來功勞!只要公子說服楚王,命令項燕撤兵,我王愿意將安陵、陽夏,以及南陽郡的夏陽六城,隨縣的七城,全部送于楚國,并且只要我秦國白衍將軍領(lǐng)兵撤離之后,曲阜一地,彭城一地,我秦國盡數(shù)奉還,如此,可否能解公子之憂?”
    贏侃輕聲剛說到,一臉自信的看向熊奇,反問道。
    而熊奇整個人聽著贏侃的話,早已經(jīng)目瞪口呆,不敢相信嬴政開出的條件。
    即使早有準備,但聽到楚國撤兵的這些條件后,熊奇還是被震驚到了,熊奇都萬般沒有想到,嬴政為了救白衍,居然舍得如此血本。
    這些地方,無疑不是要城重地,如今全部都用來換楚國退兵。
    熊奇此時呼吸都紊亂起來。
    一想到若是項燕,再次把白衍圍殺在楚國以東,其功之顯赫,楚國莫有能及之人,而若是他能讓父王下來撤兵,那么換取那么多城邑的功勞,便全都要歸功于他。
    想到這里,熊奇再也無法淡定。
    其實不淡定的又何止熊奇,贏侃何嘗不是如此,在秦國咸陽王宮內(nèi),當(dāng)贏侃與李斯、尉繚等一眾大臣,親眼看到嬴政開出的這個條件后,也傻眼在原地。
    誰都不敢相信,嬴政為救白衍,以及麾下楚國大軍,居然舍得把如此多重城,送給楚國。
    那時候別說李斯、尉繚等人懵了,贏侃與馮去疾,也是久久不能回神。
    也是那時起,所有人才真真實實的感受到,嬴政為救白衍,到底下了多大的決心,甚至可以說是不惜代價。
    “秦國倒是大方,然而想讓父王撤兵,難如青天?。 ?br/>
    熊奇雖然心動,卻也清楚,想要讓父王下令撤兵,到底有多難。
    “父王乃是項燕將軍,以及景騏將軍等人相助,方才登上王位,父王對項燕將軍等人,深信不疑,本公子若是開口勸王上撤兵,怕是父王……”
    熊奇有些無奈,也有些不甘,更多的是面露思索,不斷想著辦法。
    若是換一個將軍立下如此大功,熊奇還能挑撥關(guān)系,但是面對大將軍項燕,還有景騏,熊奇根本不敢亂來,這也是此前為何能答應(yīng)白衍,想辦法幫白衍,卻不敢說,讓項燕撤兵。
    不是不想項燕撤兵,而是熊奇,根本做不到?。。?br/>
    就如同眼下,熊奇能做的,便是想盡一切辦法,把要送去楚軍的糧草,能拖就拖,能少就少,但是不送去,熊奇是不敢的。
    “我王也知公子難處,故而我王也曾囑咐,只要公子能說服其他士族撤兵,我王還會私下,將陶邑、睢陽,私下,贈與公子!”
    贏侃看著熊奇一臉無奈的模樣,想了想,對著熊奇說道。
    這下連熊奇都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抬起頭,一臉震驚的看向贏侃,陶邑,睢陽?。。?br/>
    嬴政這是鐵了心,要救白衍!
    另一邊。
    正當(dāng)公子熊奇,與贏侃在府邸商議之際,壽春城內(nèi),突然在壽春糧倉燃起滾滾雄煙,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一個個持劍男子,在內(nèi)應(yīng)的配合下,殺了守卒后,一把火,把所有城內(nèi)儲備的糧草點燃。
    無數(shù)濃厚的煙霧,飄在天空,所有街道上的楚國百姓,全都看得到。
    待楚軍將領(lǐng)帶領(lǐng)城內(nèi)守住抵達,面對賊人拼死阻攔,好不容易把賊人全部殺死后,看著滿地男子的尸體,再看著一個個房屋不斷涌出濃濃的煙霧,所有人都慌了。
    “快救火?。。 ?br/>
    “快??!”
    在楚軍將領(lǐng)的怒喝下,無數(shù)楚卒驚慌失措的救火。
    而不管是救火的楚卒,還是在楚國王宮中,方才得知消息的楚國官員,所有人都還不知道,壽春糧倉被燒,只是開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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