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四章:村里的大劍師
    次日,隨著清晨日升,邯鄲城內(nèi),街道上行人絡(luò)繹不絕,滿是勃勃朝氣。
    對比中原其他諸侯國,數(shù)十年沒有爆發(fā)戰(zhàn)事的齊國,對于百姓而言,當(dāng)真是凈土,雖然耕農(nóng)依舊為生存而忙碌,在士族林立中,也有不公平的地方,但對比其他諸侯國,齊國百姓,是實(shí)打?qū)嵉陌卜€(wěn),從來都不必?fù)?dān)心戰(zhàn)事發(fā)生。
    臨淄城門,一輛馬車在四個扈從的護(hù)送下,離開城門。
    順著官道直走,馬車直到抵達(dá)昨日的那條小路,方才緩緩?fù)O隆?br/>
    徐師從馬車之中走出,看了看四周一眼,確定沒有問題后,便帶著兩名男子,順著小道走去,而另外兩人,則留在馬車旁看守馬車。
    完完全全的小路,綿延而去,路過河流旁,進(jìn)入一個山林。
    看著眼前的山林,徐師倒也沒有害怕,昨日回臨淄城后,在城內(nèi)她向小舍掌柜打聽過,這里綿延起伏的山林沒什么名字,更比不上傳說愚公以及孟子講學(xué)的那些有名的小山峰,但好在順著道路一直走,在這片高山密林內(nèi),有大大小小諸多村子。
    曾經(jīng)里面原本沒那么多村子,但后面由于五國伐齊時,諸多百姓逃難,紛紛躲避進(jìn)去,后雖齊復(fù)國,但百姓也已經(jīng)不想再離開,至此便留在其中繁衍生息。
    走了許久。
    徐師在沿途,終于碰到一個行人,是其中一個村子的百姓,經(jīng)過詢問之后,那人原本還不知道是誰,但聽到一個老婦人,很快便想到水村,隨后告訴徐師。
    徐師見狀,從懷中掏出幾個錢,請這個村民帶路。
    見到錢,村民看了徐師身旁的兩個扈從一眼后,便點(diǎn)點(diǎn)頭。
    片刻。
    在村民的帶領(lǐng)下,徐師帶著兩個扈從,來到水村。
    “壽,如今你可是享福了!可不是,家有良田耕牛,外有良田耕種!”
    “可不是,哎,對了,壽,你可打聽到汝弟的消息?”
    水村村頭的樹蔭下,幾個住在村里的老人,看著一個瘸著腿,拿著拐棍行走的男子。
    而說話間,隨著徐師的出現(xiàn),所有人都紛紛好奇的張望過去。
    好美的美人~!
    看到徐師的模樣,別說那些老人,就是水壽,都忍不住詫異的看過去,看著膚白貌美的徐師,水壽一眼就知道,定是城內(nèi)的女子。
    好在水壽的妻子筠寒,可是周遭村子少有的美人,看了兩眼后,便回過神,低過頭,一瘸一拐的牽著老牛往前走。
    樹蔭下。
    穿著齊國服飾的徐師,跟著領(lǐng)路的村民走過,當(dāng)看到一瘸一拐的水壽,看了一眼后,便繼續(xù)往前面走去。
    村里的道路也不算窄,方才走幾步,徐師便看到一個面露滄桑,滿是胡須的男子,帶著一個婦人與一個女子,從身旁走過,那女子懷中,還抱著一個孩童。
    見狀。
    徐師有些疑惑,特別是目光看向那個中年男子時,總是感覺很奇怪,但徐師也不明白為何會有這般感覺,她明明沒有見過那中年男子,更沒有來過這個村子。
    “姑娘,就在前面!”
    前面領(lǐng)路的村民,發(fā)覺徐師止步不前,見到她看著那一家人,便輕聲說道,待徐師轉(zhuǎn)過頭后,便伸手指向前方的那個院子。
    “嗯,好!”
    徐師聞言,點(diǎn)點(diǎn)頭,回過神,不再想著心思。
    或許曾經(jīng)在臨淄逗留過,小時候或者什么時候,見過那個男子,故而才有那么一絲絲熟悉的感覺。
    隨著徐師離去。
    在村口的樹蔭下,那些年邁的老者看著徐師離去的背影,紛紛議論起來。
    “看模樣,那女子,應(yīng)當(dāng)是那戶新來的老人家人!”
    “應(yīng)當(dāng)是!沒想到那個不喜與人說話的老人,家中居然還有這般后輩!那女子就算放在臨淄城,恐怕都不是一般大人能擁有的!”
    “對,我也少有看到過這般美的女子!”
    幾個老人低聲說道。
    而其中一個看向衍父與水壽。
    “今日又要去城里詢問衍的事情啊?”
    老人看向衍父問道。
    看著衍父,對于衍父已經(jīng)報(bào)官的事情,別說他們這個村子,就是其他村子的村民,都已經(jīng)全都知曉,這數(shù)月以來,所有人都在私下笑著談?wù)撨@件事,其中的猜測五花八門,但隨著一個月一個月過去,越來越多的人都在說,那水衍,怕是已經(jīng)回不來咯!
    若是能回來,早就已經(jīng)回來,如今就連報(bào)官,都查不到那水衍的消息。
    “是??!去問問!”
    衍父聽到老者的問話,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說道,不過任誰都看得出,老實(shí)木衲的衍父,這一刻的笑容十分僵硬,神情中滿是失落。
    “父親,走吧!”
    水壽這時候?qū)χ赣H說道,他腿腳不便,一瘸一拐的,只能去到放牛的地方,等父親回來。
    胞弟的消息,只能寄托于父親去城里,再次官府問問,看看能不能查到。
    “嗯!”
    衍父點(diǎn)點(diǎn)頭,他與妻子去臨淄,妻子去孇俁哪里,這幾日孇俁長子要成婚,要去幫忙。
    說話間,衍父朝著村外走去,而一個男子匆忙從衍父等人身旁跑過。
    另一邊,就在衍父身后不遠(yuǎn)處的一個院子,隨著院子木門打開,徐師帶著兩個扈從,跟著村民進(jìn)入院子內(nèi)。
    院子中。
    一個大樹下后,在一個角落下,有一個灰白頭發(fā),看年紀(jì)至少超過五十多的老者,正在一個磨著一把利劍。
    見到這一幕,徐師身旁的兩個扈從,紛紛童孔一縮,面露警惕的上前擋在徐師身前,死死的望著那個老者。
    這時候,身后也傳來院子關(guān)門的聲音。
    兩名扈從如臨大敵,就連徐師看著那名老者,隨后看著方才帶他們來的那個村民關(guān)上院子大門,哪里不知道,他們已經(jīng)有危險(xiǎn)。
    “何人?”
    老者看到徐師身旁的兩個男子,面色不悲不喜的說道,不過略微凌亂的幾根長發(fā)下,那老邁的雙眼,有一邊眼睛居然是瞎的,但另一邊眼睛,目光卻滿是攝人。
    老者身著布衣,一手持著利劍,緩緩起身,朝著徐師三人一步步靠近。
    “是瞎子費(fèi)棱!
    ”
    徐師身旁的兩個扈從中,其中一個男子看到那老者瞎了的眼睛,以及攝人的感覺,突然想到此前在江湖中聽過的傳說,面色蒼白的喊道。
    但這個扈從疑惑不解的是,傳說中,那瞎子費(fèi)棱不是早就死了嗎?被仇人追殺,掉落山谷。
    為何眼下,會在這里碰見!
    !
    “費(fèi)棱?”
    另一個扈從聽到這個名字,臉色也瞬間煞白,在他沒有成為秦將軍白衍府中門客前,混跡江湖的他,自然也聽說過費(fèi)棱的事情。
    費(fèi)棱可是江湖上少有的大劍師!
    完了!
    若是一開始,兩個扈從還打算,拼死也要護(hù)著徐師離開,那么當(dāng)?shù)弥矍暗睦险呤窍甑馁M(fèi)棱,二人心中滿是絕望。
    別說徐師,恐怕他們二人都不一定能活著離開這院子。
    “老先生,吾等并無惡意,只是昨日見一故人......”
    徐師也感覺到身旁兩名扈從的絕望,看向那名老先生,輕聲說道。
    然而那老人似乎沒聽到她的話,手持利劍一步步走近,眼看就要抵達(dá)跟前。
    突然。
    院子傳來敲門聲,隨著一個暗語傳來,方才領(lǐng)路的村民見狀,方才打開大門,緊接著一個神色匆匆忙忙的男子,便走近院子,與那開門的村民對視一眼后,從徐師等人身旁走過,去到老者費(fèi)棱面前。
    “小主有言,不殺!”
    男子對著費(fèi)棱拱手說道。
    費(fèi)棱聞言,看了看徐師三人一眼后,轉(zhuǎn)身回去,不再要?dú)⑺佬鞄熑恕?br/>
    這一幕讓徐師與另外兩名扈從,紛紛松口氣,而這時候兩名扈從才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他們額頭與背后,全都是汗水。
    在兩個扈從的目光中,那個救了他們的男子,來到徐師面前,對著徐師拱手輯禮。
    “徐姑娘,還請離去!”
    男子對著徐師說道,直接把徐師的姓名說出來。
    徐師聞言,思索幾息,立刻明白男子口中的小主,若是沒有猜錯的話,便是田非煙!
    “勞煩替徐師帶句話,此番徐師多有不是!回去后,會請君子責(zé)罰!”
    徐師輕靈的聲音,輕聲說道。
    被田非煙發(fā)現(xiàn),徐師自然不會再繼續(xù)查探下去,此番她也是好奇,方才擅自做主,想調(diào)查清楚后回去與將軍說。
    好在田非煙沒有怪她。
    想到這里,徐師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去,不過離去前,徐師忍不住看向那名老者一眼。
    對于白衍派遣保護(hù)她的扈從,徐師清楚他們的實(shí)力,然而那個老者,卻能讓他們二人嚇成那樣,顯然來歷絕不一般。
    這樣一個老者,居然會在這個村子里!
    回去后,這件事情還是與將軍說說為好,眼下這個村子,實(shí)在太古怪了些!
    兩個時辰后。
    臨淄城內(nèi)。
    田府之中,一個男子來到?jīng)鐾?nèi),走到田非煙面前。
    “小主,人已經(jīng)帶離開!”
    男子抬起手,向田非煙稟報(bào)道。
    田非煙聽到男子的話,把目光從手中的竹簡移開,微微抬頭,看向男子。
    “看著她離開齊國!”
    田非煙輕聲吩咐道。
    說起來,方才田非煙也被嚇一跳,但凡稍微晚一些查到是徐師,消再息晚一點(diǎn),徐師此刻,恐怕就已經(jīng)是個死人。
    費(fèi)棱是她的人,這件事情她父親都不知道,而對于費(fèi)棱的實(shí)力,她可是清楚得很,否則也不會讓其去水村歸隱居住,教她醫(yī)術(shù)的那個扁鵲老師曾經(jīng)說過費(fèi)棱的事情,前因后果都說得無比詳細(xì)。
    田非煙清楚,幸好及時,否則徐師恐怕真的已經(jīng)是個死人。
    至于那個村子的事情,田非煙可不想讓徐師知道,徐師雖然是白衍的侍女,但她與徐師接觸不多,她眼下可還不相信徐師。
    那個村之內(nèi),住著的,可是他的家人。
    “煙兒!”
    田非煙思索之際,突然遠(yuǎn)處一個急匆匆的男子走來,男子身穿齊國官服,其模樣十分焦急。
    “下去吧!”
    田非煙看著長兄田濉過來,對著扈從說道。
    “諾!”
    扈從點(diǎn)點(diǎn)頭。
    而扈從方才離開,田濉便急匆匆的來到田非煙面前,直接跪坐下來,雙手撐在木桌上。
    “煙兒,如何?可有幫為兄問到徐子霄的消息?”
    田濉雙眼滿是期盼的看著小妹田非煙,臉上露出討好的笑容。
    此前雖然父親田鼎親口答應(yīng)過,若有機(jī)會,一定會想辦法救出徐子霄,但田濉心里卻十分著急,害怕徐子霄被殺死。
    這也是為何當(dāng)初看到父親答應(yīng)帶著小妹去秦國后,思來想去,最終還是覺得大丈夫不當(dāng)過于在意小節(jié),于是田濉偷偷在夜里,去求小妹田非煙。
    父親都說過,雁門的士族勢力都已經(jīng)被白衍清楚,很難有機(jī)會。
    “兄長放心吧!此行已經(jīng)問清楚?!?br/>
    田非煙看著眼前的仲兄,隨后看向跟在身后,慢慢悠悠,一臉無奈的長兄田琮,隨后看向仲兄田濉那期盼的眼神。
    “白衍說,那徐子霄在送去咸陽的路上,已經(jīng)被人救走!”
    田非煙說道,隨后便繼續(xù)看著手中的竹簡。
    “真的?”
    田濉聽到田非煙的話,臉色滿是狂喜,起身不可置信的看向田琮。
    “太好了!”
    中牟城的事情已經(jīng)過去許久,但徐子霄被抓的事情,在田濉心里,一直毅力,都是耿耿于懷,難以忘記。
    眼下聽到小妹的話,田濉終于松口氣,別提多高興。
    “一定是徐氏!一定是,一定是......”
    田濉輕聲說道,在田濉眼里,恐怕也只有徐氏,才有這個可能。
    “但此話也不一定是真!”
    與田濉的狂喜不同,田濉聽到田非煙的話后,反而冷靜的說出一句,瞬間給田濉潑了一桶冷水。
    “你可別忘了,父親此前便在書信中說過,白衍很可能,已經(jīng)知曉中牟城的事情,只是沒說出來而已!”
    田琮看向田濉。
    父親在洛陰城的時候,命人送一封書信回臨淄,其中就有說過,若是沒有意外,田濉的事情,秦將白衍很可能已經(jīng)知道,只是沒說出來而已。
    而白衍之所以與小妹煙兒說徐子霄已經(jīng)被救走,很可能是變相的告知父親,讓田濉乃至田府,不要再摻和進(jìn)這件事情里。
    “這!”
    田濉聽到田琮的話,面色變了變,領(lǐng)悟過來后,看了看兄長,隨后又看了看小妹。
    ..........
    雁門善無城內(nèi)。
    隨著日落進(jìn)入深夜,在呂氏酒樓的一個雅間中,隨著一個個木桌上凌亂的酒壺,以及一盤盤好菜好肉,盡是一個個男子的笑談。
    古箏之聲在昏暗的燈光下,讓人感到美妙愜意,一個個女子?jì)擅牡穆曇簦慈诵南摇?br/>
    景騏與昭母尚放下酒爵,看著主席坐上,白衍那昏昏欲睡的模樣,二人也忍不住打嗝一下,心里暗罵那白衍怎會如此能喝。
    今晚叫來不少人,好不容易約白衍出來,本想灌醉那白衍,讓其說出一些‘心里話’,不曾想喝到夜深,羋旌都已經(jīng)趴在女子身上睡著,白衍都已經(jīng)搖搖欲墜,卻還是沒有說出他們想聽到的話。
    “白將軍!白將軍!”
    突然間,看到白衍直勾勾的趴在木桌上,似乎已經(jīng)睡過去,景騏與昭母尚二人心里簡直忍不住想罵娘。
    不過此刻二人也好不到那里去,不管是昭母尚還是景騏,都感覺咽喉作怪,滿眼開始出現(xiàn)眩暈,看著羋旌與其他士族子弟,都已經(jīng)醉倒,二人也不再堅(jiān)持,趴在木桌旁。
    昏暗的燭燈下。
    岑晴帶著其他侍女端著美酒進(jìn)來時,就見到一個個已經(jīng)熟睡過去。
    見狀,岑晴讓其他女子去通知那些守候在府邸外的仆人,自己則緩緩來到主座的白衍身旁,看著熟睡的白衍。
    看著凌亂滿目的木桌,岑晴跪坐在白衍身旁,在昏暗的燭燈下,輕輕的取走那些酒壺、碗快,似乎生怕那些酒水之類的,弄臟白衍。
    瞧見其他侍女那羨慕的眼神,岑晴清楚在她們眼里,是羨慕自己能與身旁的少年走得那么近。
    但她們有哪里知道。
    按照輩分,她其實(shí)是白衍的堂嫂。
    而且是是一個曾經(jīng)犯了錯,做過對不起白衍事情的堂嫂。
    看著熟睡的白衍,想起前段時日發(fā)生的事情,以及這兩日的傳聞,岑晴看著有些怔怔失神,回想起村民的那些話,這一刻岑晴感覺那些村民如此可笑。
    片刻后。
    見到一個個仆從已經(jīng)來到雅間,分別各自帶走各自的家族,見到三個身穿布衣的男子過來,準(zhǔn)備攙扶起白衍,岑晴確認(rèn)身份后,便緩緩起身,乖巧的站在一旁。
    同樣是在深夜。
    在秦國咸陽城內(nèi),王宮之中,直至深夜嬴政都依舊在處理事務(wù)。
    今日下朝后,嬴政先是與眾多大臣商議楚國的事情,隨后又是商議何人出使魏國,魏王病逝,秦國自然也要派遣使臣前去吊唁,好不容易商議清楚,又單獨(dú)面見李斯許久。
    至此,一堆事務(wù)便積壓下來。
    “王上,夜已深,還是早些休息吧!”
    書房外,羋王妃端著一碗湯水進(jìn)來,隨后來到嬴政旁邊跪坐,端著湯水要給嬴政喝。
    “寡人難寢??!”
    嬴政聽到愛妃的話,搖了搖頭。
    雖然只有三十出頭,但此刻嬴政臉上,寫滿了疲憊。
    整個秦國所有郡縣的重大事情,都需要嬴政處理,所有變故,嬴政都要親自與大臣商議,做出決定。
    “王上,又是潁川的事情?”
    羋王妃看著嬴政,聽著嬴政的話,哪里還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讓嬴政如此頭痛。
    “王上!王上,雁門傳來急報(bào)!”
    突然間,一個宮衛(wèi)急匆匆的走近書房,跪在地上輯禮,手中拿著一卷竹簡。
    嬴政與羋王妃聞言,看向那名宮衛(wèi)。
    “雁門?”
    嬴政聽到宮衛(wèi)的話,滿是疲憊的臉頰上,眉頭緊鎖,回想曾經(jīng)楊端和稟報(bào)的事情,想起如今白衍應(yīng)當(dāng)尚未抵達(dá)雁門,一抹凝重,浮現(xiàn)在嬴政臉上。
    顧不得其他,甚至不等讓宦官去拿竹簡,嬴政直接起身,繞過羋王妃,快步走到宮衛(wèi)面前,伸手拿過竹簡,急忙打開看起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