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東風(fēng)_分節(jié)閱讀_97
,最快更新嫁東風(fēng) !
低道:“王妃吉人天相,當(dāng)真可喜可賀。”
我見他說得鄭重,一時亦很是慨然,“漠歌,好久不見……似乎每次見你,總是在我尷尬落難的時候,卻不知是這算是什么緣分呢。”
他聞言忙道:“保護(hù)王妃,原是屬下的分內(nèi)之事!”
我令他跟入,原是為了問他一些我離開之后的事,眼見此時再無外人在側(cè),因道:“你是何時來的金陵?王爺不是吩咐令你守衛(wèi)王府?”
他應(yīng)道:“王爺離去之時確是吩咐讓屬下守衛(wèi)王府,但是……”他說著便看了看惇兒,“小王爺鬧得很厲害,幾次偷跑出去只說要去找王妃您,蕭將軍想盡了一切辦法,甚至冒著犯上的罪孽將小王爺關(guān)在屋子里,可是小王爺于是便不吃不喝,任誰去勸說也沒有用,蕭將軍終于是沒了辦法,這才同意讓屬下帶著小王爺前來金陵與王爺匯合。”
我聽得惇兒竟為了見我倔烈至此,心頭登時又是感動又是心疼,更兼一分怪他不愛惜自身的嗔怒。我扭頭望著惇兒道:“你小小年紀(jì),竟便學(xué)得自傷身體,脅迫他人……下次可斷斷不許這樣了!”
惇兒見我出言指責(zé),不由急慌了起來,忙比劃著保證再也不會了。我見他如此乖巧,哪里還怪責(zé)地出口,想起拓跋朔先前所說杳娘誑了惇兒為質(zhì)脅迫于他,心中對他更是憑生了幾分心疼,將他摟入懷中便道:“惇兒,你是母妃最寶貝的孩兒,你自傷身體,便如是在母妃心上動刀,你若果真心疼母妃,便要記得不論發(fā)生任何事情,母妃都希望你健健康康,平平安安,你明白么?”
“你今番之舉實(shí)在是太過膽大妄為。”我因著后怕,語氣便微微地有些嚴(yán)厲起來,睨了漠歌一眼,“漠歌竟然也縱著你,若你因此而出任何的紕漏,你要母妃這一生如何心安?”
我說這一切,原不過是自己心緒所致,并不曾期望他能夠完全懂得,然而他烏牙牙的睫毛緩緩覆下,嫩汪汪的眼瞳眨了眨,卻慢慢低下了臉去,點(diǎn)了點(diǎn)頭,比劃著保證以后再也不會不聽話,任性妄為了。我心頭一暖,抬手自他烏墨墨的頭頂心輕輕揉了揉,“乖。”
漠歌道:“屬下知罪,屬下不該擅自將小王爺帶出王府,請王妃降罪!”
我見他陡生惶恐,情知方才的話說的許是有些過了,然而見他左一句屬下又一句屬下,心頭終是有些慨然,士別三日,且不說生分不生分的話,他倒是比起從前,愈發(fā)的有了些將領(lǐng)的氣息了。不由嘆道:“你知道我并不是怪你。何況你人來了金陵,王爺都不曾說半個不字,我又怎會怪你?”
漠歌微微一震,再開口,聲音便隱隱夾了一絲的顫意。“可是……可是未經(jīng)王爺?shù)脑试S便擅自帶著小王爺出府,總是屬下的過失,屬下愿意領(lǐng)罰。”
我眉心微蹙,“漠歌,你在計較些什么?”我心中隱隱有些不快,只當(dāng)他是為著我剛才的話有些別扭起來,我幽幽嘆道:“你明知我不過是為著擔(dān)憂惇兒,一時情急,你又何苦與我計較?”
漠歌聞言臉色一白,忙忙地便跪下身去,昂首望我,朗聲道:“屬下不敢!”
我面色一變,沉聲道:“漠歌,我只道天變地變,縱然萬物更迭,你的初心也總是不會改變的,難道不過區(qū)區(qū)數(shù)月,你便也要與我生分了么?”
他聞言更是惶恐,待要開口辯解,我驀地鎮(zhèn)聲道:“你起來!”
他身子微震,微一遲疑,很快便站起身來,垂首不語。我眼見如此,一時卻也不知說什么才好了,轉(zhuǎn)眼卻見惇兒已似有些乏意,靠在我腰身旁小腦袋一點(diǎn)一點(diǎn)。我悄悄給靜竹使了個眼色,靜竹會意,走近前來便探手要抱過惇兒。未料只輕輕一碰,他便驀地警醒了,瞪著一雙茫然的大眼看著靜竹,一臉戒備。
靜竹笑道:“小王爺,跟奴婢回去休息罷。”
他一怔,但隨即狠命地?fù)u頭,竟而耍賴地往床內(nèi)縮著身子,鞋也不脫便往錦衾里鉆。靜竹眼見如此,急慌慌地便要來拽他,被我拉住了,我搖了搖頭示意她算了,因轉(zhuǎn)向惇兒笑道:“惇兒若實(shí)在不愿回去,便在母妃這里睡下罷,但母妃歡喜愛干凈的孩兒,惇兒乖乖更完衣裳再睡好不好?”
他面上登時一喜,連連點(diǎn)頭,乖乖地爬了出來,任由靜竹替他脫去了衣褲鞋襪,換上了一身湖水綠的錦緞里衣。我伸手將他發(fā)辮打散,攏了攏烏墨墨的發(fā)絲,這才任他手腳并用地鉆入錦衾中,只露出半個腦袋沖我吐了吐舌頭,嘻嘻一笑。
我不由啞然失笑,“頑皮。”
我說著轉(zhuǎn)身,卻驀地發(fā)現(xiàn)漠歌正一臉怔忡地望著惇兒,眼底一片溫軟。淺微的笑意漸漸涌現(xiàn),卻又若有若無地夾雜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神色,有點(diǎn)寂寥,有點(diǎn)落寞,然而令我猝然心悸的卻是那最后定格的一絲熙亮,清冽中透著近乎痛楚的迷茫,一閃即逝,卻已足夠我看的分明。
那是……
欣羨?
沒錯,那絕對是欣羨的神情。欣羨是注定寂寞的心情,徘徊在嫉妒與淡然之間,苦痛,掙扎。不忍妒忌,卻又做不到從容,于是便只能自苦,只能欣羨。
因?yàn)榭释孕懒w,只是目下這屋中各人,屋中的一切,卻又是為了什么值得他渴望,進(jìn)而欣羨,露出這樣的神情呢?
我想不明白,然而心底隱隱的一處不安卻如濕土中慢慢滋生的種子,慢慢地扎根、發(fā)芽,抽枝吐葉。我心頭一凜,再要望向他時,他卻已恍然轉(zhuǎn)開了視線,若有似無地開口道:“時辰不早,王妃請?jiān)琰c(diǎn)休息罷,屬下告退。”
我一怔,望了望窗外深濃的夜色,一時也覺寥然。我強(qiáng)壓下心底隱約的疑慮與不安,點(diǎn)點(diǎn)頭,淡淡道:“去罷。”
作者有話要說:困、累、胃痛、頭疼……洛洛今天被灌酒了,怎一個慘字了得……
希望更的不是醉話……
抱被子打滾……
第四十八章 歸時休放燭花紅(下)
拓跋朔回來的時候,已是深夜。我和衣而臥,將惇兒護(hù)在了榻內(nèi),榻側(cè)兒臂粗的紅燭劈啪地爆了一簇炫麗的燭花,卻已是三更時分了。他眼見我并未入睡不由微微一怔,疾步便走到我身邊,“怎地還不休息呢,可是睡不著么?”我尚未開口,他便已眼尖地睨見榻內(nèi)靠墻處一個小小的鼓包,和露出錦衾外的半個烏墨墨的小腦袋,訝然輕呼:“惇兒?”
我怕他擾醒了惇兒,忙忙伸手輕輕拽了他一把,“你小點(diǎn)聲,吵醒了惇兒,再要哄他睡著可是不易。”
他哼了聲,卻順勢便倚上了我的身子,“作什么讓他睡在這里,不是有丫鬟帶著他?”
我見他一臉不快,不由暗暗好笑,斜睨著他道:“你父子倆一個性子,說一不二,又哪是我小小女子能管得了的?”
他眼見我巧笑倩兮,一時竟有微微的失神,半晌方伸手在我鼻尖上輕輕捏了捏,笑道:“你這個促狹的丫頭!”口中說著話,身子已微微俯了下來,溫?zé)岬臍庀⒕従徶睋涿骖a,令我心頭一動,登時折軟了手足。
他輾轉(zhuǎn)親吻著我的面頰,沿著秀致的眉心,細(xì)挺的鼻梁慢慢下落,最后落在了我粉光若膩的唇畔。我緩緩闔上雙眼,任由他青髭漸生的唇瓣微微地刺痛著我的嘴唇,那若有若無的一絲酥疼卻又是那樣的恰到好處,令我一顆心如懸浮在胸腔中,仿佛草長鶯飛的季節(jié)放飛了那一方精巧雅致的紙鳶,隨風(fēng)飄蕩,不知來路,不知?dú)w處,唯有緊緊地抓住那系住命運(yùn)的紅線,任他粗糙的指腹如微風(fēng)輕觸慢擷,衣裳慢慢滑落,若層層剝落的花瓣飄零,光潔如玉的身體漸次融化成水,糾纏蜿蜒成一朵盛放的妖艷紅蓮。
當(dāng)他灼熱的氣息順著我滑膩的頸項(xiàng)漸次下移,我只覺心口一熱,跟著一個極為柔軟的物事已輕輕覆上了精致的鎖骨,輾轉(zhuǎn)吸吮著,在我膩白的脖頸處留下點(diǎn)點(diǎn)紅痕,如梅心驚破,若落紅風(fēng)逝。我心頭一陣迷亂,早已不知今夕何夕,只本能地挺了挺身子,微微地仰起了下顎,任由他溫?zé)岬臍庀⒁宦吠拢糁p薄的兜衣,極輕極輕地吮住了我胸前的柔軟。
“嗯……”我身子劇震,全身已綿軟到?jīng)]有了半分抵抗的氣力與心思,一直軟軟垂放在榻上的手臂情不自禁地便攀上了他精壯的腰身,牢牢地扣住。他察覺到了我的動作,眼中一亮,本置放在我腰后的手掌仿佛受了某種曖昧不明的邀請,游魚般滑入了我上身僅剩的一件兜衣里,先是在平滑的小腹處輾轉(zhuǎn)摩挲,微一停留后,漸次往上。
口中動作未停,滾燙的掌心已在下一刻柔柔扣住了我胸前的柔軟。我再繃不住身體中那一陣高過一陣的情潮洶涌,深深地仰下身去,口唇微張,一絲清淺中卻透著令人耳熱心跳的妍嫵輕吟驀地逸出了喉嚨。他掌心一震,那一絲滾燙愈發(fā)激烈了起來,抬手一掠便要扯下我早已不能蔽體的兜衣,我于萬般迷亂中無意睨見身側(cè)不遠(yuǎn)處正闔眼酣睡的惇兒,心頭驀地一個激靈,忙抬手拉住了他已然不管不顧的手掌,“別……”
他順著我的眸光望去,亦立刻反應(yīng)過來,眉頭一蹙,附在我耳畔啞聲道:“箭在弦上……你也忍心?”
我本已洇紅的臉頰因著他這無賴之極的一句話登時火燒一般漲紅起來,抬手想要拉上一早被他褪到腰側(cè)的衣裳,卻被他輕輕按住了手掌。“宓兒……”他軟軟喚我,目光中清晰閃動的情潮太過濃烈,只輕輕一眼,我已如瞬間沒頂。
我情知此時若要他停手,只怕殺了他他也是斷斷不肯的,待要開口,又怕驚醒了惇兒,目光一溜,卻正正瞧見靠窗處一盞休憩所用的美人榻,情急之下忙推了他一把,卻向著那美人榻努了努嘴。他登時了悟,邪肆一笑后旋即將我打橫抱起,肩膀一抬便撞下了銅鉤,任由那錦帳流瀑一般瞬間傾落,帳內(nèi)帳外,視線登時隔阻。
春寒未盡的天氣,那美人榻上便流轉(zhuǎn)著淡淡的沁涼。我甫一躺下身子,便被那涼竹的榻身冰得輕輕哼了一聲,然而只是一瞬,他熱燙的身子很快便覆了上來。狹長的美人榻因著他的加入便愈發(fā)顯得擁擠了,我動了動身子,只覺胸腔的氣息仿佛被瞬間奪取了,我有些氣息不穩(wěn),軟軟地睨他,抬手輕輕抵在了他的心口。然而這無心的一個動作卻令他猝然更形興奮了起來,大掌一揮,我方陡覺身下一涼,素白的襯裙已被他掀至腰際,他滾燙的掌心于下一刻牢牢地覆上了我滑膩的腿側(cè),一路往上游移。
我微微地瞇了眼望他,他屈膝跪在榻上,正居高臨下地俯望著我,清俊剛毅的臉頰刀削般棱角分明,一雙星子般的眼瞳仿若蒙上了一層重重的水霧,透著沉沉的迷亂,重重的沉醉。衣裳亦是半褪到了腰際,卻不知是他自己所為還是我意亂情迷中無意中扯下,我目光猛然對上他精壯的淺褐色身軀,登時只覺口舌一陣干燥,待要抬手環(huán)上他堅(jiān)硬如石的腰身,卻被他毫不溫柔的突然進(jìn)入迫得輕呼一聲,無力地縮回手了去,任它軟軟地垂在了榻側(cè)。
“宓兒……宓兒!”他肆意地動作著,望著我一臉迷亂地緊嚙著泛白的唇瓣,仿佛正拼命地要將那聲聲險險便要逸出口的呻吟死死吞下腹去,他笑得促狹,有力地大掌緊緊托著我柔軟的腰肢,迎合著他毫不掩飾的深切欲望,“告訴我,我是誰?”
雖然盡力地壓低了聲音,可在這萬籟俱寂的深夜中,他低沉的語聲撞入耳中,卻仍是有著令人猝然心驚的力量。指尖死死地?fù)冈诹碎缴希尊钠つw先是潮紅,然后便因著過度的用力而泛上了清晰的慘白。我死死地嚙著唇畔,不愿開口,情知只要微微啟口,那聲聲令人羞慚難當(dāng)?shù)挠氡銜敛华q豫地逸出。他卻故意引逗于我,停下了動作,緩緩地俯下身子,裸裎相對下兩顆心疾厲地跳動著,交換著心口處那纏綿的一絲熱氣。他慢慢地親吻上我已然沁上細(xì)汗的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