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第 55 章
第55章上墳
那秀發(fā)柔亮烏黑, 襯在仿佛凝了上等牛乳一般的肌膚上, 明媚動人。
蕭珩進(jìn)門的時候, 看到的便是這般情境。
蕭珩神色頓了頓, 眸中顏色變深。
“我爹娘的信,我看過了,也給他們寫了回信。”顧穗兒見蕭珩進(jìn)來,把小阿宸放在旁邊榻上躺著, 笑著這么道。
“嗯。”蕭珩站在門首片刻, 待到身上寒氣略散了些,才走進(jìn)來。
他坐在榻邊, 抱起床上的小家伙。
因屋子里實在暖融, 小家伙里面穿著水紅柔亮的綢布夾棉肚兜, 外面則是一水的紅色對襟短衫,下面套了繡錦夾棉犢鼻裈。
他抱在懷里,看著粉雪可愛的小娃兒忽閃著大眼睛瞅著自己, 忍不住兩手舉起來。
小阿宸也是個膽子大的, 不但不怕, 竟然興奮地忽閃著小手小腳, 嘴里發(fā)出咿咿呀呀呀的聲音, 那樣子就像是一個小蜜蜂在半空中揮舞著翅膀。
顧穗兒從旁笑看著, 忍不住道:“你小心些,才吃過奶,別尿了你身上。”
其實襠里是夾著尿布的,不過被他們爺倆這一鬧騰, 該掉的也都掉了。
蕭珩倒是沒在意,仿佛沒聽到一樣,繼續(xù)把小阿宸舉高高。
小阿宸紅潤的小嘴兒噗噗噗地,晶瑩的口水流淌過嬌嫩小嘴兒,水亮剔透,跟從水里取出來的紅櫻果一般。
蕭珩望著被舉高的自家兒子,眸中隱隱帶著笑意:“其實模樣更像你。”
大家都說這孩子像他,十足地像他,可是就在剛剛,看他那□□,又覺得更像顧穗兒了。
誰知道這話剛落,忽覺得胸襟處一片濕潤的暖意。
他身子微僵,突然意識到了什么,兩只胳膊頓在那里。
顧穗兒也看到了,忙起身去接:“剛才說過的,仔細(xì)他尿了,果然是尿了。”
說著間,從蕭珩懷里接過來小阿宸,一摸,那犢鼻裈都已經(jīng)濕透了,好大一泡尿兒,少不得給他重新?lián)Q了衣裳。
這邊安嬤嬤和丫鬟也都過來,伺候著蕭珩要換衣。
蕭珩倒是不用的,自己取了衣服,過去一旁更衣室換。
待到換好了,過來榻前,只見小阿宸已經(jīng)換上了一身粉白緞子夾棉小袍子,袍子上繡著花花草草的頗有童趣。
小阿宸本就玉嫩雪白的肌膚,如今配上這亮粉色,越發(fā)逗人,而更惹人的則是夾棉小袍子下方露出的一對小腳丫,才兩個月大的孩子,小腳丫沒下過地兒的,要多嫩有多嫩,胖乎乎的,憨態(tài)可掬。
蕭珩忍不住用自己的大手握住一只小腳丫放在手心里。
小阿宸的小腳丫還沒他手心大呢。
不知怎么想起顧穗兒以前做的小老虎的鞋子,倒是和這小腳丫相稱,便問道:“怎么沒見穿那鞋?”
顧穗兒打理好了小阿宸的衣裳,自己也重新把松散的發(fā)髻挽上,又吩咐安嬤嬤布置飯菜,聽得蕭珩這么說,笑著軟聲道:“屋里暖和,平日在家里,也就不穿了,都是出門的時候穿,或者抱過去老夫人那里才穿上。”
蕭珩點頭,一時又問起其他事來,都是小阿宸的日常瑣事,顧穗兒一一說了。
這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隨意說著話,那邊安嬤嬤已經(jīng)擺好飯菜了。
吃著時,蕭珩又問起她父母來信的事。
顧穗兒想起自己父母開春就要來燕京城,眉眼間都是滿足,笑著道:“我爹娘和阿寶也要過來,說是來看看我。”
蕭珩其實是早就知道這些的,聽到這個,便微點了下頭。
依他底下人的稟報,這阿寶天資倒是不錯的。
雖然蕭珩不怎么答話,不過顧穗兒忍不住,她便說起信里提到的事,以及爹娘的事。
“爹娘說攢了許多雞蛋,打算到時候給我?guī)н^來,我想著路途遙遠(yuǎn),攢那么多,未必能帶過來。”
蕭珩聽得,倒是怔了下,眼神閃過一絲異樣的情緒,之后瞥了顧穗兒一眼,卻見她肌膚瑩白細(xì)膩,整個人看著安靜恬淡,散發(fā)出一種別樣的恬淡韻致,薄薄淡淡的,讓人看一眼都覺得極美,是春日里暖風(fēng)微微拂面的那種美。
“雖府里并不缺雞蛋,不過到底是你父母的心意,帶過來也未嘗不可,到時候我會底下人多加小心就是。”
顧穗兒聽聞,眸中頓時綻放出驚喜,她知道這意思是說,蕭珩會特特地吩咐人想辦法把那雞蛋帶回來。
“謝謝三爺。”
蕭珩開始時沒說什么,后來不知怎么,抬起頭來,來了一句:“我喜歡吃雞蛋。”
顧穗兒聽他這么說,倒是沒想到,抬頭詫異地望了他一眼。
神情淡淡的,看不出來。
她默了片刻,抿唇笑了:“好,我爹娘應(yīng)該會多帶一些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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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用完膳,蕭珩又逗弄小蕭宸一番。
顧穗兒看著小娃兒興奮地忽閃著小胳膊的樣子,又是無奈又是想笑:“三爺,時候不早了,得讓他早些睡覺。”
蕭珩辯道:“他并沒有困。”
顧穗兒越發(fā)無奈,只好柔聲和他解釋:“他還小,便是困了自己未必知道,若是大人不趕緊哄著他睡,那等他困得受不住,就要鬧覺了。”
小孩子真到了鬧覺的時候,那就是大哭大叫,要好生費一番功夫了。
蕭珩擰眉。
低頭看著這粉雪白嫩的小娃兒,軟糯糯的樣子,哭起來卻是很可怕的,會把小嘴兒長得大大的,然后驚天動地地哭,哭得你心神不寧。
他覺得自己還是不要招惹這小東西的好。
“那先讓他睡吧。”他勉強(qiáng)同意。
“嗯,我先哄著他,三爺你去隔壁先歇著吧。”
顧穗兒熟稔地抱起了自家小蕭宸,就要上塌準(zhǔn)備哄睡。
至于蕭珩,她并沒有再多看一眼。
蕭珩愣了下,他怔怔地在榻邊站了片刻,只好轉(zhuǎn)身出門了。
明明記得幾個月前,她心里眼里都是自己,那眼神是片刻都不能挪開。
這才多久,他已經(jīng)遠(yuǎn)不如小蕭宸的地位了。
他走出房后,只覺得外面冰寒刺骨。
往日并不是怕冷的,堂堂男兒,也從不畏寒,可是現(xiàn)在,從那香軟融融的屋內(nèi)出來,他竟然覺得這寒氣逼人,蕭條冷寒,頗不能忍。
微微擰眉,他還是過去書房,長夜漫漫,并不想早睡,況且他確實有些公事要處理。
誰知坐下沒多久,便聽到外面有敲門聲。
“三爺,剛剛奴婢請廚房給三爺熬了參湯,特特地給三爺端過來,好歹用一些吧?”
蕭珩原本心中蕭索,頗有些不痛快的,忽而聽到這聲,不免皺眉:“哪個?”
“三爺,奴婢是寶鴨。”
寶鴨?
蕭珩默了片刻。
“奴婢是皇上賜給三爺,伺候三爺?shù)摹!?br/>
屋子外頭的寶鴨急了,連忙提起這茬。
這么長時候,三爺都被那顧穗兒霸占著,該不會是根本不記得自己是誰了吧?
提起皇上賞賜的,蕭珩總算是記起,當(dāng)初賜下的,好像隨手給改了個名字,約莫就是叫寶鴨吧。
“進(jìn)來吧。”蕭珩剛剛翻了一會信函,倒是有些口渴。
這寶鴨聽得,心中一喜,連忙推門進(jìn)來。
她一進(jìn)來,蕭珩便聞到一股香味。
他其實并不喜這種香味,太過濃烈。
這么想著,就記起顧穗兒身上的香氣,淡淡的,并不是特意涂抹了什么,卻自有一股女孩兒家的馨香,清澈甜美。
寶鴨今日是特意打扮過的,發(fā)髻高高挽起,紅唇擦得嬌艷,臉上妝容也是精心打理過,身上衣裙各處特地用了許多心思,大冷天的還露出鎖骨來,嬌艷嫵媚。
其實這寶鴨姿容也是上上等的,能選進(jìn)宮里有被賜給蕭珩的,豈能是俗人,放到哪里都是絕世大美人兒。
但凡不是個木頭,這寒冬之夜,美人侍讀,溫香軟玉在懷,哪個能不喜歡?
然而蕭珩卻就是一根木頭。
他淡淡地看了眼寶鴨,點頭:“放下吧。”
那意思是,參湯放下,人出去。
寶鴨一愣,不過她當(dāng)然不會放棄這個機(jī)會。
這是她瞞過了金鳧,躲過了安嬤嬤那邊的耳目,好不容易才尋到的空子。
今夜,她要上三爺?shù)拇病?br/>
只要她真真正正成了三爺?shù)娜耍院笕隣斏矸菰僭趺醋儯么跏且粋€妾的。
“三爺,奴婢幫你研墨吧。”她恰好看到桌上筆墨紙硯,靈機(jī)一動,嫵媚一笑,這么道:“寶鴨讀過一些書,好歹會作幾首詩,以前在家時,也曾伺候爹爹研墨。”
“好。”蕭珩倒是沒在意,他是需要一個人研磨。
寶鴨見自己能留下,不由心跳加速,竊喜不已,當(dāng)下一邊研磨著那墨,一邊滿懷期待地打量著蕭珩。
蕭珩卻專注地看著手中案卷,絲毫沒有注意她的樣子。
她不死心,身子微微蹭著,向蕭珩蹭過去。
待到研磨得差不多了,她也快蹭到蕭珩身邊了。
尋了一個空當(dāng),她假裝腳下生滑,低低地叫道:“哎呦……”
說著間,整個人就往蕭珩倒過去。
她是看準(zhǔn)了的,恰好倒在蕭珩懷里,倒過去后,嬌軟身子偎著他的胸膛,摟住他那精壯有力的腰桿。
那顧穗兒生產(chǎn)后,應(yīng)是不能伺候,就不信堂堂血氣方剛的兒郎,還能不墜入這脂粉軟香之中。
她滿心打算得好,就這么狠心跌過去,跌過去的時候,伸出手就要去夠。
只要夠到了蕭珩的身子,就得牢牢摟住,這事兒就成了一半。
……
“噗通”一聲。
寶鴨狼狽地跌倒在了冰冷的地上。
她茫然地仰起臉,只見蕭三爺正皺眉,研判地打量著她,那個樣子,好像她是什么待審的犯人。
“三爺……”她眼淚都險些落下來。
剛才跌落在地上,先是腰撞了椅子,跌得好生狼狽,渾身疼得厲害。
明明看準(zhǔn)了位置,跌得也沒錯,誰曾想,人竟然跑了!
她忍下疼痛,暗地里扯了下衣襟,讓自己酥胸半露,之后才掩面微微哭泣:“三爺,奴婢身上好生疼痛……”
說著,她的手輕輕拂過胸口:“這里疼,這里疼……”
蕭珩冷漠地挑眉,看了她一會,從那張精美嫵媚的臉,再到下面的波濤洶涌,他都仔仔細(xì)細(xì)地看過。
在他的目光下,寶鴨心驚膽戰(zhàn)又期待萬分。
他,他是對自己有意?要找自己侍候了?
最后,蕭珩終于開口了。
寶鴨心一提,喜上眉梢。
“胡鐵,帶下去,仔細(xì)審審。”
嘎??
寶鴨一時呆住,以為自己聽錯了。
這時候一個沉默健壯的人進(jìn)了屋,上前,直接把這寶鴨逮住,就要往外走。
寶鴨嚇壞了,哭著嚷道:“三爺,奴婢是來伺候你的!是皇上命奴婢前來伺候三爺?shù)模 ?br/>
然而蕭珩顯然是不信的,他微微挑眉,示意胡鐵。
胡鐵是聽命行事的,他提起寶鴨,就像提一只小雞仔一樣直接出去了。
寶鴨看此人面目黑冷看上去不通半點人情,身材魁梧猶如鐵塔,嚇得渾身顫抖,兩腳胡亂踢騰,口中幾乎不能成句:“三爺,三爺,我不要,我不要,我要留在你這里……”
胡鐵不悅地看著手里提著的女人,大冷天的半露著胸,披散著頭發(fā),還哭哭啼啼的,實在是不像樣,他不耐地拿起一塊布,干脆利索地塞住了女人的嘴。
“嗚嗚嗚嗚嗚……”好臭啊這是什么,放開她放開她,這是什么玩意兒堵住她的嘴。
她寶鴨是皇上賞賜的,是皇上賞賜的!
可惜,她已經(jīng)沒有說話的機(jī)會了。
蕭珩不悅地看著胡鐵離開,卻是想起了最近燕京城的形勢。
他的四舅即將到達(dá)燕京城,看似平靜的燕京城中,其實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打算。
這個女人,行徑可疑,需要好好審審。
作者有話要說: 直男的心里,除了自家老婆,其他女人都不是人。
什么,你倒向我?奸細(xì)!壞人!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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