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逆徒16
清和垂眸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掌心,眸光微暗。因?yàn)閴艟成矸菥壒剩┝艘簧砘ㄉ诘拈L袍,暗紅色長袍上又帶著幾只艷麗開放著的紅花,因?yàn)槊嫫ぐ尊錾挂矇鹤×四欠萜G俗,多了幾分煙火氣息。
“在夢境里,你我的身份是代替了原來的人而存在的,所以,如今你我的身份便是……”
“妓女與嫖客。”
清冷疏離的嗓音在腦海里突兀的響起,犬絨皺了皺眉頭,抬頭看著眼前白衣女子道:“我知曉了,馬上回房。”
“牡丹啊,是不是這位貴人有什么特殊的癖好,你受不了了才趕人的?”
白衣女子眨了眨眼睛,黑瞳瀲滟多平。她拿一畫著美人圖的團(tuán)扇遮住臉,湊到犬絨耳邊輕聲道。她一開口,一陣香風(fēng)拂過,耳邊癢癢的,犬絨忍不住往后退了退,直接,退到了清和的懷里。
兩具身體太過于契合,身體的記憶太過于深刻,犬絨幾乎馬上就想從他懷里退出去。
可是,清和忽然伸手?jǐn)堊∪q的細(xì)腰,將她緊緊的扣在了胸膛前,而后,他湊到犬絨耳邊道:“先借口離開,所以,配合一下。”
犬絨靠著清和溫?zé)釄?jiān)硬的胸膛,莫名覺得毛骨悚然,皺了皺眉頭,并不言語。隨即,話音落下之際,清和抬眸看著眼前長相清麗的白衣女子道:
“方才尚未盡興,如今興致又起,所以,先行離開。”
言罷,清和摟著犬絨朝著剛才的房間走去。走到布滿紅紗的房間之后,清和立刻放開了犬絨,兀自走到窗邊,打開窗子一角,面無表情的看著閣樓外面的情況。
一頭青絲僅用一條暗紅色發(fā)帶輕束著,松松垮垮,放蕩不羈,他斜靠在窗邊,修長指尖低著窗沿,目光,注視著樓下發(fā)生的一切。
犬絨不想再待在這個地方,可是清和卻非要再次進(jìn)入這個房間。一進(jìn)屋子,就聞到一股子濃重的香味,熏人的很。
“留在這里干什么?”犬絨背靠著雕花大門,眸光冷淡。
“劉虞山在這里。”清和扭頭看了犬絨一眼。
“不去找其他人嗎?”犬絨復(fù)問。
“只要找到劉虞山,他們,遲早會找來這里。”
清和關(guān)上了窗子,轉(zhuǎn)而走到桌子旁,坐在了梨花倚上。他撐著下巴,抬眸,目光慵懶的看著犬絨。
“你是打算一直站在那里嗎?”清和抬眸道。
“你想說什么?”犬絨目光微冷。
“方才摔下樓梯的女子是劉虞山推下去的,只不過當(dāng)時人太多,你并未注意到而已。”
“也許,那名女子,是這場夢境的關(guān)鍵也說不一定。”
清和勾唇笑著,不復(fù)以往的禁欲無情。一雙狹長桃花眸,更因?yàn)樗@一抹笑,越發(fā)的惑人。身著一襲暗紅色袍子,加上神情揶揄,就像是一條危險的毒蛇。
“你又作何?”
犬絨問,濃妝艷抹的臉幾乎看不出原樣,站在熟人面前,也不一定被認(rèn)出,可是,清和一眼就識破了她的身份,并且,開始時帶著殺意。
“當(dāng)然是跟著劉虞山啊,莫非狼妖覺得我會躺在這曖昧不明的房間里等你?”清和眉梢微動。
“我知道了。”犬絨抿了抿唇不去看清和那張讓她生厭的臉。
………
青樓自是晚上營業(yè),白天休息,天亮之后,清和離開,犬絨換了身上略顯艷俗裸露的紅裙,穿上了一襲繡著繁花的束腰白裙,慢悠悠的從樓梯上走了下去。
閣樓巨大,兩邊是裝飾華麗的房屋,每一扇門前都掛了一個刻著人名的精致小牌子和一朵盛開的白花。閣樓中間空蕩蕩的地方則是鋪著白色動物皮毛毯子的階梯,兩側(cè),是巨大的臺子。
“牡丹姑娘可是在找什么?”一個灰衣男子仰望著站在階梯上的犬絨道。
“昨日被推下樓梯的是何人?”
犬絨垂眸看著那小廝,嫣紅嘴唇微動。眼尾上挑,臉上肌膚白嫩,如嫩豆腐一樣滑膩。
“哦,那個女人啊,叫時綰,本來是良家子,卻因?yàn)楸粍⒂萆侥莻€***看上,被糟蹋之后賣到了這里。”
“昨天才被賣來的,可是劉虞山這個禽獸,竟然想要在這青樓里再次糟蹋時綰,時綰不從,拼死掙扎,這才被劉虞山推下了長云梯。”
“不過牡丹姑娘你可別千萬說出去,不然,小的可就麻煩了。”小廝抬眸看著犬絨,目露癡迷之色。
犬絨面無表情道:“那姑娘現(xiàn)在在哪里?”
“在柴房關(guān)著呢,聽老鴇說,不給吃喝,也不給治傷,現(xiàn)在還昏迷著呢。”
灰衣小廝有些緊張的搓了搓手,咽了咽口水,面露羞怯。本來樓里規(guī)定,粗活小廝不得和閣里姑娘搭訕,可是他就是忍不住將愛慕的目光放在牡丹身上。
即使突破了禁忌,也在所不惜。
犬絨覺得小廝目光著實(shí)灼熱,她皺了皺眉頭之后離開閣樓去了柴房。
柴房寂靜,大門上鎖,犬絨站在門口,從帶著空隙里看著那背對著她的藍(lán)衫女子,而后,她伸手一觸摸鐵鎖,鐵鎖斷裂,掉在地上。打開柴房門,犬絨走到名叫時綰的女子身邊,看著傷痕累累的時綰,犬絨沉默了半會兒,而后,將溫?zé)岬闹讣獾衷诹伺颖鶝龅念~頭上。
一瞬間,屬于女子的記憶襲來,伴隨著刻骨的恨意,犬絨猛然抬頭,看著女子蒼白失血的臉,目露驚詫之色。察覺到有人靠近柴房,犬絨的身影逐漸變得透明,而后,消失在了柴房里。
犬絨重新回到房間的時候,清和正坐在椅子上手中握著一杯茶放在唇邊輕抿。
“得到她的記憶了嗎?”清和抬眸看著犬絨。
“時綰有一兄長,名叫時笙。”
“而我們之前在青平鎮(zhèn)內(nèi),遇到一位名叫時笙的男子,可是,他并未提及時綰。”
“而且,時綰記憶里的時笙分明不是青平鎮(zhèn)內(nèi)遇到的那人,兩人面貌相差甚遠(yuǎn)。”
犬絨眉頭微蹙,她站在門口,始終和清和隔著一段距離。因?yàn)橄惹暗氖虑椋拇娼娴伲缃瘢菧喩聿蛔栽冢[心。
“青平鎮(zhèn)內(nèi)的時笙,是假的,他的目的,尚且不知,亦或者那個假時笙,就是導(dǎo)致青平鎮(zhèn)活人變成傀儡的真兇。”清和緩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