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6章
    你不用管我，讓我哭會兒。晚上飯我也不吃了，想起來就堵心得難受。若非是我當(dāng)初非要扒出尼庵里那個欺負(fù)我的王八蛋究竟什么身份，這事兒靜悄地了了，不捅到父皇那里，景云或許就不用死。這是我一輩子心里都過不去的坎兒。”
    舊事重提，慕容麒急得直撓腦袋：“你就別哭了，唉，如今都已經(jīng)過了這么多年了，怎么好端端的，又想起這個茬兒來了？”
    冷清歡悶聲道：“今兒清畫來著，說起那個救我們的鬼面人，清畫曾經(jīng)與他單獨(dú)相處了一會兒，我聽她描述，不知道怎么，就突然想起景云來了，覺得好像。”
    慕容麒沒吭聲。
    冷清歡趁熱打鐵：“還有在南詔，那個處處幫我的神秘人，當(dāng)時我就覺得莫名熟悉，而且他怎么會知道當(dāng)初錦虞勾魂攝魄之事呢？你說，要是景云還活著，該多好啊。”
    嗚嗚咽咽地哭，哭得慕容麒猶如百爪撓心，坐立難安。
    屋子里也沒有外人。
    慕容麒猶豫了一下，終于沉聲開口：“其實(shí)，我也不確定，景云是否真的死了。”
    “什么？”冷清歡頓時止住了哭聲，從指縫里往外瞅。
    “景云被正法的時候，那時候我也正是萬念俱灰，躺在病榻之上，生不如死，甚至都不能親自去為他送行。只有臨風(fēng)給他送了一碗送行酒。
    他那個時候拖累了齊家，處斬那日，齊家害怕受牽連，也沒人去探望他一眼，甚至都不敢給他收尸，通敵賣國的罪名人人避之不及。
    我差了于副將前去給他處理后事。裝裹之后方才掙扎著起來，見了他最后一面。我當(dāng)時也覺得有哪里不對，總覺得死者與景云不太像，當(dāng)時心有疑惑，就留心查看了他身上曾經(jīng)落下傷疤的位置，一模一樣，所以打消了我的疑慮。就讓于副將將他安葬了。”
    冷清歡安靜地聽著，吸吸鼻子：“就連你也不確定那人是不是景云？”
    慕容麒搖頭：“并非是我有意隱瞞你，死者與景云長得幾乎是一模一樣，蓬頭垢面地關(guān)押在大牢之中時，除非是親近之人，壓根就辨認(rèn)不出來。我見到的時候，江郎中已經(jīng)幫他將遺體處理妥當(dāng)，并且梳頭洗臉，換了衣裳，我才覺察出一點(diǎn)細(xì)微差異。
    但是人死了，尸體上一股灰敗之氣，面目總是與生前不同，當(dāng)時于副將與江郎中見過景云多少次，竟然都沒有分辨出來，毫無疑心，可以說是以假亂真。
    此事我心里也同樣難過，在心里擱了許多年。后來直到去了南詔，聽到你們說起那個神秘人，我心里咯噔一聲，當(dāng)時也想到了是他。
    他當(dāng)時身份敗露之時，就曾想過挾持你前往南詔。那么，他在南詔肯定早就在布置自己的退路。當(dāng)他李代桃僵逃離上京之后，南詔就是他的首選藏身之地。他能用五年的時間扎根南詔，并且將勢力擴(kuò)大，也不是不可能。”
    冷清歡輕哼了一聲，這才扭過臉來，臉上哪有什么淚痕，分明就是裝的：“果然，你早就知道，就是瞞著我。”
    慕容麒覺察到上當(dāng)，一時間哭笑不得，云澈裝哭用來騙取自己同情的這一招，這個當(dāng)娘的，竟然也學(xué)會了。
    可她也是個小祖宗，自己除了捧著哄著，能將她怎么樣呢？
    還要低聲下氣地勸：“我當(dāng)時也不過就是這樣想，又沒有確鑿的證據(jù)，難不成說出來，讓你空歡喜一場么？若非是上次你說有人在暗中資助景云的母親，我都不敢相信。”
    “上次你問起我飛鷹衛(wèi)手里有沒有刑部的資料，分明就是已經(jīng)確定了。”冷清歡撅著嘴，有點(diǎn)孩子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