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
【快要被遺忘的短期記憶。】</br> 順著長廊(毛細血管)來到了另外一個大廳,這是與“被加深印象的短期記憶”相連的建筑,依然是圓形的結(jié)構(gòu),看上去和之前的房間很相似。</br> 中間依然放著一個半身高的觸摸屏。</br> 唐元很期待可以看到一些更有趣的東西,最好是可以體現(xiàn)宿主的身份,習慣的信息,如果能讓他在這看到外面的世界,就更好了。</br> “我會啟動這個觸摸屏,然后我們可能會被隨機分配到一些記憶中去,你要把所有細節(jié)記住了,然后描述給我。”唐元有點不放心。</br> “好啦,放心兄弟。”</br> “任何細節(jié)都不能放過,就算是一條蟲,你也要描述出它身上有多少根絨毛。”</br> “抱歉,這個臣妾做不到。”</br> “我這是育碧……不對,比喻知道不?”</br> “行了,兄弟我知道了,你別這么啰嗦了,怎么跟我媽似的。”</br> 唐元還是覺得不靠譜,汪天逸根本就沒聽進去啊,這倒好,他就多說了兩句,人家煩了。</br> 不管了,煩也要說。</br> “認真點,別因為你有不死的天賦就掉以輕心。”唐元撇了撇嘴,看向觸摸屏。</br> “怕什么,七次呢。”</br> 這個態(tài)度,你遲早要栽在這上面。</br> 上面依然有一個文件夾,他伸手點了一下。</br> ……</br> 嘩啦啦——</br> 一股水聲。</br> 唐元發(fā)現(xiàn)自己站在男廁所的便池前,前檔開著,然后正在排水中。</br> 【請女性自覺回避。】</br> 嘩啦啦——</br> 嘩啦啦——</br> 嘩啦啦——</br> 他是憋了多久。</br> 雖然是在記憶里,但是太真實了。</br> 宿主是個男人,而001號是個女人。</br> 現(xiàn)在唐元可以徹底確定001號和宿主不是一個人了,所以宿主并不是那個第一個被感染的人,接下來就是要確定這個人的身份以及所處的環(huán)境了。</br> 信息充足后,唐元才能判斷出拯救世界的方法。</br> 唐元自然感覺不到排水的痛快,不過他本能的替宿主排完,然后抖了抖,塞回了褲子里,拉上拉鏈。</br> 【為了表現(xiàn)“快要被遺忘的短期記憶”的無聊和無價值,因此這里需要詳細描述。】</br> 【你體驗了其他“男性的小便經(jīng)歷”,這種經(jīng)歷很寶貴。】</br> “但是我并不想體驗。”唐元沖了廁所,然后走到洗臉池前,抬頭對著鏡子。</br> 鏡子中出現(xiàn)了一個頹廢的男性,皮膚蠟黃,眼窩深陷,應該是有些營養(yǎng)不良。仔細看五官,其實長得很周正,典型西方人的臉,就是很久沒刮的胡子顯得人更不精神了。</br> 看樣子大概在三十五歲,但唐元猜測實際年齡應該要小,只是生活的艱辛讓他看起來更老。</br> 雖然人很邋遢,但是眼神卻很堅毅,充滿了求生的欲望。</br> 這就是唐元的宿主了。</br> 唐元看了看手,還是自己的,所以他在這記憶里并不是真的變成了宿主,而是以宿主的視角來看東西。</br> 包括鏡子中的影響也并不是鏡子反射了光線,而是因為宿主當時看到的就是自己的臉,所以唐元才能看到他的臉。</br> 唐元洗了一把臉,然后離開廁所。</br> 然后他來到了一個起居室。</br> 公共廁所出來后連接的是普通的起居室?</br> 唐元下意識看向了身后,廁所的門不見了。</br> 是了,記憶是片段性,不穩(wěn)定的,所以這是兩段記憶混合在一起了。</br> 他坐到沙發(fā)上,盯著前面黑屏的電視。沙發(fā)前的茶幾上凌亂的散落著很多空罐頭盒。</br> 唐元覺得宿主很抑郁。</br> 他拿起遙控器,按了一下,當然電視沒開。</br> 然后他站起來走到旁邊的架子前,拉開門。</br> 里面整整齊齊的擺放著很多的罐頭,全部都是沙丁魚罐頭,沒有開封,看樣子宿主吃罐頭已經(jīng)持續(xù)很長時間了。</br> 他拿出一盒新的罐頭,打開后吃了起來。</br> 唐元品嘗不到罐頭的味道,但是能看到里面的沙丁魚呈現(xiàn)黑色,賣相很不好,他懷疑是不是這盒已經(jīng)壞掉了。</br> 罐頭什么的,一定不好吃吧。</br> 【鷹金錢豆豉魚罐頭:采用優(yōu)質(zhì)的魚類原料,現(xiàn)代化的生產(chǎn)車間及先進的機械設備讓生產(chǎn)在質(zhì)量和口感上更家的獨具一格。產(chǎn)自中國。】</br> 【備注:口感很好,價格實惠,分量卻更多,基本都是魚,豆豉少!不要看不起罐頭,罐頭一樣好吃!】</br> 但天天吃罐頭,唐元得瘋。</br> 吃完罐頭后,他躺在沙發(fā)上,似乎想睡一會兒,但接著便感到頭痛。</br> 唐元倒是不疼,但記憶告訴他,宿主這時候“很疼”。</br> 宿主的腦袋果然有毛病。</br> 不愧是快要被遺忘的短期記憶,簡直瑣碎到了極點。</br> 唐元在屋子里面轉(zhuǎn)了轉(zhuǎn),其他房間他還不能進,只能在起居室轉(zhuǎn)悠。</br> 他在墻上找到一個掛歷。</br> 【2223年。】</br> 在6月2號之前的日期全都被打上了×,所以唐元判斷今天是6月3日。</br> 這個人應該已經(jīng)在這個房間里呆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就算中途出去了,他這個頹廢的生活狀態(tài)也已經(jīng)持續(xù)了半年以上。</br> 電視柜上,唐元找到了一些賬單,最后的日期是2219年,賬單來自于紐約的一家醫(yī)院,大概是他妻子的手術費用。</br> 【在美國看完病之后一到兩個月,醫(yī)院會給你寄送賬單,讓你支付上一次醫(yī)療費用。美國的醫(yī)療費很貴,但如果你的保險好,就可以只交很少的一部分費用,并且每個人有最高的支付上限,超過上限的費用,保險公司會替你支付。</br> 備注:萬惡的資本主義。】</br> 門口的鞋墊上有剮蹭的痕跡,所以這個男人應該前不久才出過門。門口的衣架上掛著一件非常奇怪的衣服,表面光滑,看上去像雨衣或者潛水服。</br> 最后,這間起居室里并沒有窗戶,只有一個白熾燈維持著亮度。</br> 所以,這里應該是建在地下的房間。</br> 為什么一個正值壯年的男人會窩在骯臟的地下室,吃著一成不變的沙丁魚罐頭?</br> 他在躲避上面的喪尸?</br> 現(xiàn)在的情報推斷是沒錯的。</br> 如果是為了躲避地上的喪尸,一切都合理了。</br> 但也有個問題,一旦上面的喪尸找到這里,他完全沒有逃跑的機會。</br> 為什么不找一個有窗戶,通風好的房子住呢?</br> ……</br> 唐元回到了記憶的房間。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