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百三十四章 李長生可不是個好名(下)
這個人的眼中看不到對錯是非,有的只是對有趣物件的瘋狂迷戀。</br> 這種人,是說不通的,只要引起了他的興趣,就無法動搖他的內(nèi)心。</br> “我很好奇,你也是死人,但為什么看起來各種感官都正常?”</br> “你連頭都被砍下來了,居然還有意識,這可比我們高級多了。”</br> 來吧,寶貝。</br> 跟爸爸回家。</br> 唐元溫和的走到王權(quán)貴的身體前,脫下了他的衣服,在衣服口袋里掏了掏,拿出來了半包煙。</br> 嗯,不錯。</br> 他把半包煙揣進(jìn)了自己的口袋,把衣服搭在了肩膀上。</br> “你代替的可真徹底啊,這具身體就是那個可憐的玩家吧。”唐元扭頭看了下王權(quán)貴。</br> 王權(quán)貴已經(jīng)放棄了這一局,準(zhǔn)備等唐元處決他的時候,從這個身體中脫離出去。</br> 接著,唐元揮舞起鐮刀,把他的身體砍了個稀巴爛。</br> “啊啊啊!!”王權(quán)貴的腦袋發(fā)出慘叫,他能感覺到身體被切成好幾段的痛感。</br> 唐元回來了;“哦,對了,之前欠你個人情。”</br> 人情?什么人情?</br> “想不來了嗎?”唐元伸出手,做出夾住煙的動作。“嘖,記性怎么這么不好,哥們,煙。”</br> 哦。</br> “所以算你命大,雖然煙是那個玩家的,但是你給我的。”</br> 等等,別鬧,殺了俺啊啊!王權(quán)貴的腦袋中只剩下了恐懼,他覺得落到這個人手里不是什么好事。</br> 然后唐元把肩上搭著的衣服扯下來,用衣服兜住王權(quán)貴的腦袋,在上面打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jié)。</br> 帶回去研究一下,這種任務(wù)世界中的惡靈和他們這些玩家到底哪里不一樣。</br> “學(xué)霸妹子!沒事了,出來吧,我們做完最后一件事,就可以離開了!”</br> 劉聰慧跑了出來,不時的瞟著唐元手里的包袱。</br> “哦,對了,我得去采點(diǎn)蘑菇,你等等。”唐元忽然回頭。“你也夠慘了,貌似采不了蘑菇了。”</br> “沒事!我可以用嘴幫你!”劉聰慧不想讓唐元認(rèn)為自己沒用,不就是缺了兩只胳膊么!</br> “啊?!”唐元一愣,用嘴采蘑菇,這怎么好意思?“這……你還是歇著吧。”</br> “哦。”</br> 不過劉聰慧還是覺得唐元身為E級玩家真的很厲害了。</br> 唐元發(fā)覺劉聰慧對他的態(tài)度突然變了,十分恭敬和羨慕?</br> 她在羨慕啥?唐元不太明白。</br> 【2:30】</br> 距離黎明還有半個小時。</br> 時間倒退回一個小時前。</br> 【1:30】</br> 海岸,沙灘。</br> 屠夫把自己的鐮刀遞給了唐元。</br> [你獲得了武器“爸爸的鐮刀”。]</br> 【爸爸的鐮刀:人擋殺人,佛擋殺佛的神器,對角色“兒子”有著天然的強(qiáng)壓制效果,割草利器。不能帶出此世界。】</br> 唐元精神一振,終于讓他拿到一把武器了,感動。</br> [檢測到裝備了“爸爸的鐮刀”,你的隱藏身份從“逃生者”轉(zhuǎn)變?yōu)?amp;ldquo;屠夫”。]</br> [你現(xiàn)在可以查看其它人的位置了。]</br> [你現(xiàn)在可以查看王權(quán)貴的隱藏身份了。]</br> ……</br> ……</br> 【2:30】</br> 劉聰慧一路小跑的跟在唐元的后面,看著他采蘑菇。</br> “你的胳膊怎么了?”</br> 唐元看了看露出森森白骨的胳膊,搖了搖頭:“之前遇到點(diǎn)麻煩,這個回去能復(fù)原嗎?”</br> “能,任何傷害回到亡者都市,都能復(fù)原,不過這種靠我們自己是不行的,死人的皮膚沒辦法自愈。”</br> 劉聰慧晃了晃身體,她的兩個胳膊都沒了。</br> 當(dāng)死人這一點(diǎn)倒是有點(diǎn)麻煩,換句話說,在任務(wù)里受到的任何傷害都無法愈合,雖然不會流太多血,但傷口也沒辦法生成新的細(xì)胞修補(bǔ)。</br> “湯圓,你是什么時候懷疑王權(quán)貴的啊?”</br> “從金領(lǐng)精英男死了的時候就懷疑了。”</br> “喂,你的鐮刀是怎么拿到的啊?”</br> “破解了語音日記,自然就能拿到。”</br> “我們現(xiàn)在要去哪?”</br> “對了,語音日記的主人到底和王權(quán)貴是什么關(guān)系啊?”</br> “閉上嘴,跟我來就行了。”</br> 唐元回到了找到老頭尸骨的那個海灘,現(xiàn)在只剩下最后一件事了。</br> 隱身屠夫依舊保持著交出屠刀的姿勢,一動不動。唐元卻感覺他佝僂了許多,失去了屠夫的煞氣,現(xiàn)在反倒更像一個干癟的老頭。</br> 看到唐元回來了,老頭微不可查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br> 他很滿意。</br> 唐元這次居然感受到了老頭的情緒。</br> 【謝謝……】</br> 謝謝你,阻止了他。</br> 我為他感到羞恥。</br> 唐元用雙手把鐮刀歸還給了他。</br> 當(dāng)鐮刀觸碰到老頭的身體時,他整個人都開始風(fēng)化,化作沙粒和塵土,在地面上堆成了一座小山。</br> 鐮刀也“咣當(dāng)”一聲掉了下去。</br> 【檢測到有電子設(shè)備。】</br> 唐元蹲下去,用雙手撥開塵土,在里面找到了一個十分破舊的收音機(jī)。</br> 和之前找到的不一樣,這個收音機(jī)的表面已經(jīng)完全掉漆,就連轉(zhuǎn)軸上面的紋路也被磨平,前面的玻璃也早就破碎,露出了下面的金屬桿。</br> 這個才是最原始的,老爺子使用的那個收音機(jī)吧。</br> 唐元調(diào)了調(diào)臺。</br> “爸,跟俺回去吧。”</br> “咱們回家嗎?”</br> “不是,回養(yǎng)老院,你看那地方多好,還有人照顧你。”</br> “俺跑遍了整座山,才找到你,別給俺添麻煩了。”</br> “小兔崽子,我不回,我不回那種地方,你要帶我回家我就走,不然我寧可死在山上也不回!”</br> “爸,你怎么不聽話?”</br> “那不是個好地方,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不想去了。”</br> “爸你別胡攪蠻纏,那是個好地方,跟俺回去吧。”</br> “在那破地方我從來吃不飽。”</br> “怎么會,俺去看過,伙食不錯的。”</br> “小兔崽子,敢不相信你老子了!”</br> “爸,其實俺知道那肯定沒家里好。”</br> “那你還把我往那送!”</br> “你知道那個養(yǎng)老院的情況?咱們?nèi)フ颐襟w曝光它!我作為證人,不能讓那些可憐的老人受罪了。”</br> “爸,家里照顧不了你,那個地方也幫我們這些人解決了麻煩,所以這事不能曝光,你要么回去,要么死山上,兒子管不了了。”</br> “就你這樣還孝子?我呸,不肖子孫吧,今天我就好好教訓(xùn)一下你!”</br> “爸,你以為還能像小時候那樣打俺嗎?”</br> “你要干什么?”</br> “爸,生日快樂,對不起了,你不能回家。”</br> ……</br> 收音機(jī)播放完了,唐元和劉聰慧對視了一下,沒有說話。</br> 他們默默的把屠夫留下來的塵土收集起來,和他的骸骨放在了一起,然后開始挖坑埋葬。</br> 唐元找了一塊石頭,當(dāng)做墓碑立了起來。</br> 然后他掏出保存著的報紙,展開給劉聰慧看了看。</br> “……據(jù)不愿透露姓名的李某提供的消息,我們來到了位于山腰的青山養(yǎng)老院……暗訪中得知,此院的工作人員經(jīng)常虐待老人,克扣伙食,一些體弱的老人變得更加虛弱,也無法向外界求助……”</br> [恭喜你完成此次任務(wù),正在結(jié)算評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