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八方云動
北京建國門外大街。
耐克中國。
雙子大廈8樓左側(cè)的一間寬敞的辦公室里,兩人正坐在沙發(fā)上談話者。
郭鼎是耐克中國北京分公司的副總裁,負責(zé)傳媒文廣,他正在跟他的得力助手劉子銘溝通關(guān)于馬上將開始的耐克中國高中籃球全國賽的事宜。
“郭總,今年調(diào)整賽程賽制,在全國還是產(chǎn)生了不小的周折,不過果然如你所料,效率提升了,比賽也精彩了,受到媒體的關(guān)注也相比去年要更多了。”劉子銘一邊說一邊把整理好的資料遞了過去。
郭鼎年過四十,最是精力旺盛的時候,他的頭發(fā)用發(fā)蠟捯飭的整整齊齊,他翻看了資料上的一些數(shù)據(jù),過了會,他說道:“復(fù)活賽的安排怎么樣呢?”
“一切就緒,23個省外加4個直轄市以及5個自治區(qū),一共32支球隊。”劉子銘馬上如數(shù)家珍的回答道。
“嗯,全國賽進行得怎么樣了?”郭鼎又問道。
“正在進行,已經(jīng)到了第二階段了,部分省冠軍球隊,已經(jīng)開始第三階段了。”劉子銘還是很快的回答道。
“可以和復(fù)活賽結(jié)束的時間,無縫對接嗎?”
“沒有問題,我們還預(yù)留了三天時間來調(diào)整,全國賽一旦決出六強,就馬上可以在北京跟復(fù)活賽的冠亞軍,一起開始今年的全國高中總決賽八強戰(zhàn)。”
“只是這樣,各支球隊的休整時間就不會很多,已經(jīng)有些參賽球隊在提出是否能滯后一些,多點時間來緩沖。”劉子銘遲疑了下,還是把這個事情匯報了。
郭鼎眉頭都沒皺的直接開口拒絕道:“世界杯也就是3天時間,世錦賽也如此,這個不需要考慮,能在春節(jié)前完成本年度的全國大賽,這樣才能有更多的時間來開展明年的全國大賽。”
“子銘,耐克全國大賽,已經(jīng)開展了這么多年,為什么影響力始終上不去,是媒體不夠關(guān)注嗎?還是投入資源還是少了?我看都不是,中國這么大,賽程就會有那么長,從全國上萬所高中學(xué)校(查了下資料,09年的時候,全國不到7萬所高中。)篩選出最好的四只球隊來打季后賽,還是步伐太小了。”
郭鼎繼續(xù)說道:“今年是八強,明年要發(fā)展到12強,最好我希望是32強,每個省份地區(qū)都來打一個季后賽,這樣,觀賞性才會有,好苗子才能更加有機會出頭。”
“決賽場地也要每年更換,不要局限于北上廣這樣的一線城市,要讓更多的發(fā)達城市參與進來,這樣,我們得到的支持才會更多,取得成績公司才會更加認可,你在這方面,還要開拓眼界,好好思考。”最后,郭鼎語重心長的跟自己的部下說道。
劉子銘低下頭,誠懇的答道:“我明白了,郭總。”
“有幾個重要的事情,要你多加注意,一,要建立特別報道小組,對今年表現(xiàn)突出的球員加大力度包裝,第二,邀請各大俱樂部去現(xiàn)場看球,只要讓普通的高中生成為職業(yè)球員,這才是有力的開拓證明。第三,要抓重點球員,建立各項獎項,讓獲獎球員得到去美國進修參加訓(xùn)練營的機會和噱頭。具體先是這幾點,你盡快開展。”
“明白,我會每天向你匯報進程的。”
“嗯,去吧,耐克全國高中大賽,是今年是否完美收官的重點,你我都要萬分認真。”
“我明白了,那我先出去了。”劉子銘起身告別。
等部下走后,郭鼎剛想去電腦前,查閱一些資料,忽然放在茶幾上的手機響了,他怔了下,這個手機是他的私人手機,可不是工作號碼,他拿起一看,便露出了笑容。
“無事不登三寶殿,什么風(fēng)把你吹來了,哈,說吧,有啥好事呢?我的大領(lǐng)導(dǎo)。”郭鼎滿面春風(fēng)的接通電話,馬上哈哈大笑道。
“哦,有這樣的球員?你確定掌握的信心可信?”郭鼎聽了會,滿臉疑色的問道。
“那如果是這樣,這個噱頭就很有爆炸性,好,我待會就去調(diào)閱下資料,嗯,我的老兄弟,這份情,我記住了。”
“好,好好,先這樣說,保持聯(lián)絡(luò)。”郭鼎掛掉電話,起身來到辦公桌前,拿起桌上的座機,說道:“小蘭,我需要一份今年復(fù)活賽的參賽球隊人員資料,你幫我找出來。”
靠在老板椅上,郭鼎轉(zhuǎn)了一圈,看著落地窗外,繁華的長安街,面色沉吟。
“中國居然還有這樣的球員?真是令人難以相信。”他自言自語道。
※※※※※
就當郭鼎還在狐疑的時候,遠在祖國最西邊的新疆烏魯木齊市,第七十中的球館里,一群少年正在冒著熱氣,努力訓(xùn)練著。
外面飄著大雪,哪里都是白皚皚的一片,可在球場上,少年汗流浹背,奔跑著。
場邊一個老頭,帶著個鴨舌帽正在那看著,過了會,他喊了聲:“趙可,你過來下。”
一個身高估摸快兩米的瘦個少年,小跑了過來:“教練,叫我干嘛?”
“讓大家休息下,喝水補充下水分。”老頭說道。
趙可隨即對球場喊了幾聲,少年們紛紛停下步伐,向休息區(qū)那邊走去。
回過頭來,趙可問道:“教練,我們不累,這次讓兵團二中占了便宜,我們大伙都憋著一股氣,爭取在復(fù)活賽拿到出線名額,再去找二中那幫小子報仇呢。”
老頭卻詭異的笑了笑,他說出一個令趙可吃驚的消息:“剛得到的消息,兵團二中被山西太原外國語附中淘汰了。”
“什么?真是丟臉,換我們,怎么可能連決賽圈都進不去。”趙可先是一驚,然后氣憤的說道,仿佛二中被淘汰他也臉上無光。
“白蘭第一節(jié)就崴了腳下場了。”老頭把掌握的消息,都說了下。
趙可擦了下額頭冒出的汗,撇了下嘴,說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現(xiàn)世報嗎?他兵團二中不就是因為我們那天幾個主力都腹瀉才贏的,沒想到,輪到白蘭了,他傷得不嚴重吧。”說到最后,趙可有些擔心的問道。
“不礙大事,不過現(xiàn)在全新疆,就剩我們七十中還有機會,我之所以告訴你,是因為你不懼壓力,越難就越有斗志,怎么樣,趙可,這一次復(fù)活賽,不容有失啊。”老頭雖然一開始是打趣的說,可說到最后一句,臉色也凝重起來。
趙可笑了笑,道:“教練,這個激將可沒用,我們這群人都是你從初中就開始帶的,什么實力,你還不知道嗎?復(fù)活賽,算什么?”
老頭點了下頭,七十中,除了趙可,還有王銳,林云,李業(yè)等準職業(yè)球員,他們這幾個,跟兵團二中的白蘭,齊稱北疆五虎,早早就被新疆天馬俱樂部收入囊中,只等高中一畢業(yè)就調(diào)入青年隊,再過不了幾年,就有可能進入一隊,征戰(zhàn)cba。
尤其是趙可和白蘭,號稱和田雙壁,兩人都是來自南疆和田,和田又以和田玉名聞天下,兩人從初中就開始斗,一直從南疆斗到北疆,雖互有勝負,頗有瓜葛,但終究是英雄惜英雄,未來新疆天馬俱樂部的鋒衛(wèi)接班人,已經(jīng)是眾望所歸的。
而距離新疆遠在千里的海南海口,三個少年正在一個露天球場,盯著烈日在打球,跟他們對位的是一群比他們略大的青年,但三人在球場上的卻以碾壓的氣勢,把對手打得連連敗退,最后一個黑黝黝的短發(fā)少年用一個立地雙手暴扣,結(jié)束了這一波的較量。
“不打了,你們先玩。”那少年開口說道,其他兩人也跟著下了場,三人坐在場下,拿著礦泉水開始狂灌。
喝了大半瓶,短發(fā)少年毫無顧忌,直接拿起瓶子澆在頭頂,水順著流過了他絲毫無任何脂肪,全是肌肉的上身。
“哥,明天就要去廣東,你待會還是別打了,要是傷了就不好。”一個長相頗相似的少年說道。
短發(fā)少年沒有回應(yīng),他又拿起一瓶水,往自己頭上澆,水漬在他的腳下,灘了一地,他才罷手。
“光明中學(xué)算什么?我一定會去北京,哈哈。”短發(fā)少年一臉狂態(tài)的大笑。
“拿下光明,我們是不是就可以去北京呢?”另外一個黝黑的少年興奮的問道。
“嗯,決賽圈六支球隊,必然有我們國興中學(xué),我們真正的對手在那里。”短發(fā)少年喝道。
“不是聽說還有兩支復(fù)活賽的球隊嗎?”短發(fā)少年的弟弟疑惑問道。
“切,那里的球隊,有什么好考慮的。走,我們吃飯去,阿寧,你可別遲到,我們一早就坐船去海安哦。”短發(fā)少年叮囑了聲。
“知道啦,拿下光明,我們?nèi)ケ本9 ?br/>
四川成都。
樹德中學(xué)的籃球館里。
一群少年坐在地上,聽著陳安主教練在講解分析下一個對手的情報。
“南京九中是老牌球隊,其歷史,跟我們樹德一樣,他們在江蘇稱王稱霸,我們在四川也如此,球隊結(jié)構(gòu)合理清晰,梯隊很清晰,每兩年會有一個小起伏,自從陸迪走后,狄震接班,讓南京九中的實力要略差一些,但是對于我們樹德來說,也是勁敵,雖然我們主場贏了,但只是贏了3分。所以說,客場的難度很大,大家要做好思想準備。”陳安先談了下對手背景,然后開始說對手打法和風(fēng)格。
說了十幾分鐘,球員都很安靜,沒有出現(xiàn)東倒西歪的,這是樹德一貫作風(fēng),縱望全國,樹德高中作風(fēng)頑強,打法堅韌,紀律嚴謹,被譽為高中級別里的職業(yè)籃球隊。
“薛山,你要對位狄震,上周的比賽,你做得很好,你要保持這個專注度。”陳安忽然對球隊核心,也同樣是隊長的薛山說道。
薛山是一個看上去,很敦實的少年,他低眉順眼,坐在那,完全不打眼,但他一抬起頭的時候,你就發(fā)現(xiàn),這個少年其實很銳利,眼睛細長如刀,要是此時顏雨峰看到,一定會打趣的跟衛(wèi)寧說,喏,你的弟弟要比你帥多了。
薛山嗡聲嗡氣的道:“請教練放心,我會一場比一場做得更好的。”
陳安點頭,他叮囑薛山,同樣也是對大家說道:“全國賽場,高手如云,沒有任何一個球隊或者個人是可以輕視的,我們要不動如山,保持高度注意力的同時,積極去蠶食對手的生存空間,寸土必爭,一分一分的咬下來。”
“拿下南京九中,我們就可以去北京,大家有沒有決心。”陳安最后高聲喝道。
“有!”少年們齊聲喊道。
在祖國的每一個角落,這樣的故事在同步的發(fā)生,每一支走在路上的球隊,正飽含冀望的將目光投向祖國的首都北京。
在那里,是魂牽夢繞的全國冠軍,少年們的熱血,正在燃燒,他們渴望站到那個舞臺,去綻放自己,揮灑夢想。
※※※※※
讓目光回到故事的發(fā)生地,江蘇北陽。
北陽十二中籃球館。
顏雨峰正在球場中央,跟大家講解這幾天來,對抗賽出現(xiàn)的問題和實施的戰(zhàn)術(shù)。
“小球戰(zhàn)術(shù)的核心特征不是在球員矮小,而是在快。什么都要快,下快攻要快,協(xié)防要快,落陣地戰(zhàn)要快,總而言之球員在球場上執(zhí)行小球戰(zhàn)術(shù)的時候,是一個不停跑動,運動的狀態(tài)。這一點,需要大家有一個清醒的認識。”顏雨峰在一個放大版的戰(zhàn)術(shù)示意圖上,對圍成半圈的大家說到。
大家提著椅子坐在球場上,看著顏雨峰在特地趕制出來的小白板上,給他們講解小球戰(zhàn)術(shù)的一些要點。
“小球戰(zhàn)術(shù)的執(zhí)行,在快,所以難免對執(zhí)行球員有比較高的要求,第一,體能要好,第二,速度要快,第三,反應(yīng)神經(jīng)要快,第四,比賽態(tài)度要好。”顏雨峰臉色嚴肅的看著大家,他繼續(xù)說道:“現(xiàn)在的十二中,從這幾天我的觀察來看,前三點,大家基本符合,但是在第四點上,存在問題。”
大家臉色紛紛一凝,知道顏式噴氣機又要開始起飛了,于是微微垂下眼皮,斜視地板,屏氣凝神。
顏雨峰見沒人吭聲,他輕哼了下,最近他漸入角色,站在一個教練的角度,他發(fā)現(xiàn)了很多問題,一些問題已經(jīng)到了不解決就要出大問題的時候,所以,他必須做出嚴厲的督促。
“我首先要問下大家,大家為什么喜歡籃球,為什么又要來到十二中,為什么愿意坐在這里,聽著我這樣一個同齡人來講話。這些,大家是否有曾思考過?”顏雨峰拋出了問題。
沒人說話,顏雨峰只好點名道:“北野,你來說說。”
球場很空曠,顏雨峰的聲音不大,但所有人都聽得很清楚,北野不安的站了起來,他左右看了下,感覺到一種孤立無援的滋味,這讓他更加忐忑。
抬頭看著顏雨峰正盯著他,北野只好道:“喜歡打球,覺得在球場上的感覺是在其他地方獲取不到的,所以就更加喜歡。”
“那為什么來十二中了?”
北野思考了會,道:“學(xué)校的要求,我也很希望加入這樣一個能進全國大賽的球隊,所以我來了。”
“那最后一個問題你來回答下,你憑什么聽我來指導(dǎo)?”顏雨峰說出最難回答的問題。
北野果然不知道怎么回答,看著顏雨峰的目光,他有些心慌,結(jié)結(jié)巴巴的道:“你,你打得比我好,知道的東西也多,我愿意聽你的指導(dǎo)。沒了。”
顏雨峰沒有露出其他神色,臉色淡然的道:“坐下吧。”然后他掃看全場,朗聲道:“喜歡籃球的原因五花八門,但不可否認的是,大家都喜歡在球場的感覺,為了那一瞬間的感覺滋味,我們拼盡全力,不顧安危,哪怕流血流汗也無所謂。”
“加入十二中,是因為這里曾經(jīng)誕生過奇跡,這個球隊曾經(jīng)發(fā)生了很多令人佩服的事,如果是我,我也愿意成為這個集體中的一員。這是我的心里話,誰也不會拒絕一直強隊的召喚。”
“至于為什么大家現(xiàn)在坐在這里,聽我講話,其實讓我來說,由我自己來看,就是我比你們都強,所以你們服氣,這也為什么,我不會不好意思的站在這里的心理原因。”
“現(xiàn)在也許大家有了些想法,感覺好像我回來了,就萬事大吉,但我現(xiàn)在可以很負責(zé)任的對大家說,比賽,我不打。這一次出征,還是你們。”看著波動的大家,顏雨峰繼續(xù)說道:“復(fù)活賽,每個省的亞軍,這難度,要比之前還要高,還要困難,你們可想得到,未來的戰(zhàn)斗將是多么慘烈?我們將面對31支不亞于已經(jīng)決出的省冠軍的球隊,只要冠亞軍才能進全國八強,逐對廝殺,為今年的全國冠軍拼搏,我想問問你們,你們心里,有這個信心和決心嗎?”
無人回應(yīng),球館很安靜,只聞顏雨峰的回音在響蕩。
顏雨峰看了一眼全場,他心里嘆了口氣,忽然話鋒一轉(zhuǎn),和聲說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脾氣,球場下,無大小,球場上,有主次。自己在球場上的職責(zé)是什么,就盡力去做到,做不到,就會被教練換下成,一次兩次三次還這樣,那就可能會被球隊淘汰。這一點,我想,大家都應(yīng)該心里很清楚。”
“北陽十二中,在去年,真心不強,我們能走到全國四強賽,若非我受傷,更可能再進一步,那當時的我們靠的是什么?項杰,你說說。”顏雨峰忽然看著坐在最后的項杰,揚聲道。
其實這個時候,項杰已經(jīng)開始在思考顏雨峰的話,聽到這一句,先是愣了下,但很快站了起來,沉吟了片刻,說道:“因為我們很團結(jié),無論是在場上還是場下,大家都不分彼此視為兄弟。”
“所以,我們不怕任何對手,即使實力差距太大,我們也會拼盡全力,爭取勝利。很多比賽,都是因為我們堅持到了最后,咬住了比分,才逆轉(zhuǎn)獲勝。”項杰的思路越來越清晰,他開始隱約的明白為什么顏雨峰會這樣大張旗鼓的跟大家來談話。
顏雨峰點頭,他接口說道:“贏了或許是實力比對手強的原因,輸了未必就是如此。很多場比賽,我們贏了不是因為我們強,我們厲害,而是我們要比對手更渴望勝利,更憎恨失敗。我們的意志力要比對手強大好幾倍,所以,最后的勝利者,才成了我們。”
顏雨峰看著開始抬起頭,認真的看著他的大家們,大聲的說道:“我今天想說的重點就是,我們每個人都是因為好玩才喜歡上籃球,但是一直堅持到現(xiàn)在,就不是因為喜歡,而是因為我們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了一分對籃球固執(zhí)的愛。”
“愛是什么?讓我說出來,我也說不出,但是我懂我愛的就是它,就是籃球,因為愛,所以我奮不顧身,一場比賽,一個籃球,十個人,憑什么最后的歸屬就是你?所以我就要比別人更愛它,我要做到對得起它,對得起我這上場的資格,對得起每一個對我有所期盼的人。”
顏雨峰喘了口氣,他語氣漸漸高昂起來:“我不知道愛情是什么,但是我知道籃球是什么。我喜歡站在球場上的感覺,這感覺讓我癡迷,讓我瘋狂。我也知道,經(jīng)歷那么多比賽,要打那么多球,誰也不會每時每刻的保持這份對籃球的愛。我們總會懈怠,總會勉強,就像運球一樣,你對籃球用了多大的力氣,它就會反饋多大的力量給你。所以,當我們有氣沒氣,漫不經(jīng)心的運球的時候,我們就會運丟它,失去對它的控制。”
“然后最后,被別人搶去。而你,只能目送對手運著它,去得分,去獲得勝利。”顏雨峰深深的看著在場所有的隊友,說道:“南京慘敗,就是如此。”
此言一出,全場大震,夜長風(fēng)更是渾身一顫,臉色雪白,嘴唇瞬間被他咬出血跡來。
“我去看過那場比賽的錄像,說實話,每一分鐘,每一秒,我都覺得我的臉在被人扇著耳刮子,是誰讓我這樣被扇,還無反抗之力呢?”顏雨峰頓了下,他冷冷的看著全都低下頭去的隊友們,道:“是你們。全場比賽,你們就跟行尸走肉一樣,任憑對手在球場上肆虐,這不是比賽,這是一面倒的屠殺。七十多分的差距,要差到什么級別檔次,才能做到?你讓我去想,我想不出來。”
“這不是我熟悉的北陽,這幾天的訓(xùn)練中,我沒有看到你們對這場比賽的態(tài)度,簡單的說,沒有懺悔,在一個地方摔了一跤,不是自己站起來的,是被拖走的。那我想問問大家,我們什么站起來?什么時候來直面這個傷疤?”
“我不想揭開這道傷疤,但是當我回到北陽,站在球場看著大家訓(xùn)練,我沒有感受到就如同狼受了傷,會去舔傷口,而是大家對此的遺忘。”
“如非是遺忘,為什么大家站在球場上,會不積極,不認真,不是每球必搶,不是每球必爭?不是馬不停蹄?體能很重要,身體很重要,友情很重要是吧?所以,能讓就讓,能不防就不防,能不追就不追了嗎?就可以得過且過是嗎?”
“小球戰(zhàn)術(shù)在美國都屬于新興的課題,我在商教練那里,感悟了幾分,自己覺得很適合現(xiàn)在的北陽十二中,但是我心里有個很大的疑問,你們配嗎”說完這話,顏雨峰站在那,紋絲不動的看著大家。
“我知道,這幾天,我指責(zé)了很多,大家厭煩了,但我今天還要問問大家,你們配喜歡籃球嗎?”
“籃球是需要謙讓的嗎?是可以允許懈怠的嗎?是可以被糊弄的嗎?這幾天的對抗賽,你們在干嘛?過家家嗎?站在球場,就是戰(zhàn)斗,這樣的訓(xùn)練賽,算什么玩意?”顏雨峰厲聲喝道。
球館很安靜,連彼此的沉重的呼吸聲都聽得清楚,沒有誰敢去看四周,看隊友,就在此時,夜長風(fēng)站了起來。
他看著顏雨峰,神色痛楚的說道:“南京慘敗,是我的責(zé)任。我承認我沒有那份在球場上的對籃球的執(zhí)著和旺盛的斗志,但是我今天在這里,當著全隊的面表個態(tài),我夜長風(fēng),即使死,也要死在球場上。我不會再讓南京事件再次重演。這是我的承諾,請大家監(jiān)督我。我夜長風(fēng),做不到,就不配當個男人。”
“我也要表個態(tài),我項杰,除非是死了,否則誰也不能從我身前過去。”項杰也站了起來,大聲的喊道。
“我莫峰發(fā)誓不會再像南京那樣,像個女人一樣躲起來。”莫峰喘著粗氣,臉色通紅的站起來叫道。
“我魯花……。”
“我蘇笑……。”
…………。
每一個人都站了起來,大聲的喊出自己的誓言,看著大家,顏雨峰用拳頭捶著自己的胸膛,大聲道:“我們再也不允許別人打敗我們,我們再也不愿意看到失敗那嘲弄的面孔,沒有誰可以看不起我們,沒有誰可以奪走屬于我們的籃球。”
顏雨峰站在全隊面前,環(huán)顧大家,忽然大吼道:“我們是什么?”
“勇士!”
一怔之后,所有人在齊聲大呼。
“我們來做什么?”顏雨峰用更大的力氣喊道。
“戰(zhàn)斗!”
所有人聲竭力撕的吼道。
“我們要什么?”最后,顏雨峰高舉拳頭吼叫道。
“勝利!”
北陽十二中在怒吼。
項杰的淚水忽然從眼角涌出,他大聲疾吼,高揚兩手在空中揮舞。
夜長風(fēng)擦去嘴角的血漬,與隊友相擁在一起,放縱的去呼喊。
遠處一直看著的王學(xué)超也覺得眼眶濕潤,他別過臉去,悄悄的去揉眼睛。
“這小子。”他輕聲長嘆著。
“十二中,加油!”已經(jīng)哭得淚人的秦嵐,躲在門后面,默默的在心里祝福道。
這是出征前的最后三天,顏雨峰突然提出的話題,終于喚醒了沉睡很久的北陽十二中的狼性,也終于不負眾望的將新老北陽人,融合在了一起。(。)
(三七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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