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陪 產(ch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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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古雅揚(yáng)帆出戰(zhàn)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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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第二日。已經(jīng)有膽小的商人往北遷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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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第三日，北齊軍隊(duì)之殘暴，此番前來進(jìn)犯的人數(shù)之眾多，幾乎傳進(jìn)每一個(gè)古雅人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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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第四日，海上開始傳來古雅與北齊的戰(zhàn)況，眾說紛紜，卻幾乎沒有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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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第五日，海上戰(zhàn)況愈加不濟(jì)，北齊即將踏上古雅的土地，進(jìn)行肆意掠奪的流言慢慢滋生；數(shù)百年前的慘烈記憶被一件一件翻出，陰云籠罩，人人自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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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第六日，在大都數(shù)人都準(zhǔn)備逃離之時(shí)，海上忽然傳來一個(gè)振奮人心的消息！大景的救兵在危機(jī)時(shí)刻趕到，戰(zhàn)況瞬時(shí)得到扭轉(zhuǎn)！北齊已出現(xiàn)敗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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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第七日，白文蘿早上起來，同前幾日一般，先見了影一。知道事情皆順著她定的方向走，亦知道上官錦馬上就要過來了，她心里總算是放下了塊石頭。只是這一日，她才聽影一匯報(bào)完事情。正要吃早飯的時(shí)候，忽然就感覺肚子有些疼，木香嚇一跳，忙跑去叫了曲元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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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應(yīng)該還有兩日才到產(chǎn)期，夫人莫要太緊張了，盡量放松心情，注意好好休息。”曲元把完脈，面上露出溫和的一笑，輕聲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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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近幾日，我總覺得胎動的次數(shù)似乎比前段時(shí)間少了，不會有什么問題吧。”白文蘿有些擔(dān)心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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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曲元笑著說道：“這是正常現(xiàn)象，夫人莫要擔(dān)心，孩子很好，眼下只需夫人休息好，等產(chǎn)期自然到來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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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曲元走后，沉香原是想留下陪白文蘿說會話的，只是又不好打擾了她休息，便拉著木香出去問道：“這幾日我聽說外頭亂得很，海上出了戰(zhàn)事，二爺也領(lǐng)兵過來了，****奶是不是為這事憂心著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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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是啊，雖然****奶很少提到這些，但是心里準(zhǔn)是掛念著的。”木香嘆了口氣，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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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沉香隨即就立起眉毛，責(zé)備了一句：“那你還跟****奶說這些事，怎么這般不知輕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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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這哪是我說的，我何嘗不明白這個(gè)道理。估計(jì)都是影大人說的，****奶這幾天都會叫影大人問話，因?yàn)槭玛P(guān)二爺，我又不好攔著！”木香說著就又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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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奶也太操心了，眼見就要生了，都不得好好休息一番，也不知二爺?shù)降资裁磿r(shí)候能到。”沉香說到這，忽的就皺了皺眉頭，略有些生氣地說道：“還有那個(gè)影大人，也太不知變通了點(diǎn)，他難道不知****奶現(xiàn)在是有身子的人，受不得刺激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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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木香趕忙就拉了拉沉香的胳膊，壓低聲音勸道：“好姐姐，你快別這般大聲說啊，讓影大人聽到事小，主要是別讓****奶聽到了，影響了心情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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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沉香也知道自己又性急了，忙收了口，跟著嘆了口氣，隨后就放低聲音道：“不過我聽說，那海上的戰(zhàn)事似乎因?yàn)槎旑I(lǐng)兵及時(shí)趕到。所以目前的戰(zhàn)況正逐漸好轉(zhuǎn)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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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沒錯(cuò)，只是希望二爺能快些回來，****奶眼見就要生了，這兒也得有個(gè)主心骨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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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就在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著的時(shí)候，海上那邊，上官錦的船隊(duì)已重新編整，開始起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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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雪漸漸停了，云開霧散，連陰了大半月的天慢慢轉(zhuǎn)晴，陽光灑下，勝利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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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那天，但凡是在港口的人，都忘不了那激動人心的一幕！在古雅三大家族的擁護(hù)下，氣勢十足的大景船隊(duì)齊整靠岸，勝利鮮明的旗幟迎風(fēng)飄揚(yáng)，氣宇軒揚(yáng)的士兵迅速列隊(duì)！當(dāng)北齊的戰(zhàn)俘被押出來的時(shí)候，激動的人群隨即爆發(fā)出陣陣歡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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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一直到數(shù)月后，若還有人談?wù)撈甬?dāng)時(shí)的情景，依舊是口沫懸飛，激動不已！而在這期間，即便有人對大景如此巧合的救助，以及如此高調(diào)的進(jìn)駐心有存疑，但在輿論一邊倒的情況下，那些清醒者的聲音太過微弱，還不等激起浪花，就馬上被淹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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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第八日，下午，白文蘿躺在床上，正算著上官錦什么時(shí)候回來。忽然肚子里的孩子又踢了她一下，她便收回心思，抬手在腹上輕輕撫了撫。也就今明兩天的事了，小家伙待不住了，她想著就從床上起身，叫來木香給備洗澡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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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因顧著白文蘿行動不便，眼下又是冬天，木香便讓人將浴桶給抬到屋里。所以洗完澡后，這整間屋子都布滿了水蒸氣，加上屋里炭盆燒得旺旺的，白文蘿一時(shí)覺得悶得緊，想打開點(diǎn)窗戶散一散。只是又覺得不妥，再來她的頭發(fā)也沒干透，于是便說道：“我先去外間坐一會，你收拾好后就將窗戶開條縫，讓這水氣散散，不然這屋里的濕氣實(shí)在太大了，悶得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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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木香猶豫了一會，便應(yīng)下了，隨后就給白文蘿拿出一件粉底芙蓉花，邊綴白色小絨毛的外衣，一邊幫白文蘿穿上，一邊對旁邊那兩小丫鬟吩咐道：“小杏到外間服侍****奶去。小桃你留下幫我收拾一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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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只是白文蘿才剛在外間的炕上坐下，就聽到外頭起了喧嘩聲，她的心毫無征兆地就猛跳了一下。是他回來了嗎？白文蘿一時(shí)有些怔然，想起身出去看，只是她眼下頭發(fā)還披散著，又未干，不便外出，遲疑了一會，只得朝小杏吩咐了一句：“你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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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小杏應(yīng)聲出去后，白文蘿扶著椅子慢慢站了起來。呆了一會，又坐了下去，然后有些愣怔地看了看自己圓鼓鼓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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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也不知過了多會，門簾終于被掀開，她抬臉，遂見他繞過屏風(fēng)往她這走了過來！眨眼間就在她跟前站住，高大的身軀投下的陰影，將她整個(gè)籠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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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他似急趕了一路，站在她面前時(shí)，喘氣聲明顯有些急有些沉，身上亦帶著很重的冰雪味，披風(fēng)的下擺有些濕了，靴子上還帶著雪粒，眼下正慢慢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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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白文蘿回過神，欲要站起身，上官錦卻伸手按住她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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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二爺回來了！”木香原在屋里收拾著，聽到動靜，出來一看，頓時(shí)是又驚又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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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這一聲喊，恰好打斷了兩人之間的久別之情，旖旎之意。白文蘿笑了一下，便收回目光，轉(zhuǎn)向木香：“給二爺準(zhǔn)備熱水和毛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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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知道自己身上帶著寒氣，上官錦只得克制著先洗了手，擦了臉，再將身上的披風(fēng)和外衣都脫了，然后才又走過去，坐到白文蘿旁邊，小心攬住她的肩膀，在她額上吻了一下說道：“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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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白文蘿輕笑：“恭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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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他稍稍放開，看著她，好一會，又俯下臉在她額上重重地落下一個(gè)吻，然后就抱住她，只是輕嘆，什么也不說。白文蘿心里明白，靠著他的肩膀。閉上眼睛，亦是嘆息一聲，只是沒多會，她忽然就呲地哼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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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怎么了？”上官錦一怔，忙放開她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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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沒事，是孩子剛在踢我！”白文蘿笑了笑，就拉著他的手放在她的腹上。正好這會，肚子里的胎兒又踢了一腳，上官錦瞬時(shí)愣住，盯著她的肚子看了好一會，忽然就起身在她跟前跪了下去。白文蘿一驚，正要問他做什么，只是隨即就見他一手從后面攬住她的腰，一手扶住她的肚子，然后垂下頭，側(cè)著臉，輕輕靠在她的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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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文蘿……”他貼著她輕嘆，“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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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我們是夫妻。”她微愣，遂垂下眼，柔聲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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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是，我們是夫妻！”他亦笑了起來，感激又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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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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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晚上，兩人就寢時(shí)，白文蘿有些不放心地問道：“你不過去軍營那邊看一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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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沒關(guān)系，原來就有主帥跟著過來，我無需事事親為，你別管這些了，安心睡吧。”上官錦說著就幫她拉了拉被子，又扶了扶她臉側(cè)的發(fā)絲，完后就有些癡癡地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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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你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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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我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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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白文蘿遲疑了一下，正要開口，上官錦卻伸出手指壓住她的唇道：“睡吧，好好休息，京州那邊沒出什么大事，都過去了，以后再慢慢跟你細(xì)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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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她笑，便閉上了眼睛，心里很踏實(shí)，他知道她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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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上官錦看著她安靜的睡顏，眼中微熱，胸口隱隱有些發(fā)脹，就這般看著，也覺得滿足！許久，他俯下臉，在她鬢角輕輕吻了一下，然后才貼著她躺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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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此生能遇上你，何其有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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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夜，寂靜的深夜，子時(shí)剛過，屋內(nèi)忽然就響起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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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上官錦隨即睜開眼，猛地起身，湊近去，就見白文蘿此時(shí)亦已醒了，且眉頭緊蹙，剛剛那陣****正是她發(fā)的！他嚇一跳，忙摸了摸她的臉，又拉起她的手腕給她把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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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我，好，好像是要生了！”初始的陣痛過后，白文蘿才喘著氣，道出一句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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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我馬上叫人準(zhǔn)備，別擔(dān)心。”上官錦放下她的手，撫了撫她的臉安慰了一句，然后就下了床，穿好衣服就出去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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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須臾間，各處的燈火都亮了起來，溫暖的光照亮了這冬日的冷夜，整個(gè)院子開始響起忙亂的腳步聲。曲元和沉香都趕過來了，之前找好的，讓暫住在這院里的穩(wěn)婆也被叫了過來。意嫂忙到廚房開火去，木香有條不紊地指揮那兩小丫鬟做準(zhǔn)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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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沉香你去廚房準(zhǔn)備一些濃雞湯。”曲元對沉香說完，又轉(zhuǎn)過頭對上官錦道：“應(yīng)該還有幾個(gè)時(shí)辰，大人別著急，穩(wěn)婆我都交代好了，一會沉香也會進(jìn)去陪著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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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上官錦也不知是不是聽明白了曲元到底說的什么，只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就撩開簾子進(jìn)屋去了。曲元愣了愣，站在那門外，只聽穩(wěn)婆在里頭說：“哎呀，大人，這產(chǎn)房，男人是不能待在里頭的啊，夫人不會有事的，我瞧著好著呢，大人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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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然而穩(wěn)婆話沒說完，就噤聲了，只偶爾響起幾聲被拼命壓抑住的****。曲元站在簾外，輕輕一嘆，然后看著外頭那濃黑的夜，盼著這天能快些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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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又一次陣痛過去了，白文蘿只覺得自己身上已濕透，她不知她還能忍到什么時(shí)候，上官錦不停地給她擦汗，穩(wěn)婆和丫鬟們都被他給轟到一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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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文蘿，痛就叫出來，別忍著，別忍著！”見她歇下來后，上官錦握著她的手，在她耳邊不停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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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白文蘿抬起眼，看著他緊張得有些無措的臉，不知為何，忽然很想哭。還沒歇多會，又一陣陣痛跟著襲來，她閉上眼，死死咬著牙，汗濡濕了一條又一條的毛巾。那樣的痛，讓她腦子一片空白，耳邊聽到的全是他心疼的呢喃，她不敢睜開眼，怕一看到他的目光，自己就再也忍不住痛哭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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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可是這樣的痛，好像沒有盡頭一般，每一次她都覺得自己要受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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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也不知到底過了多久，她覺得自己好似要虛脫過去的時(shí)候，終于聽到穩(wěn)婆說“快了，快了……”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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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長，卿。”趁著有片刻的間歇，自陣痛開始后，她第一次開口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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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什么？”上官錦趕緊湊近去，一臉緊張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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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你，出去，有木香她們在這，就可以了。”她說了一句，不等他說話，歇了口氣又接著道：“我不想你在這看著！”原來痛，真的會讓人覺得委屈！她怕一會，她會真的忍不住哭出來，會使不出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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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上官錦愣住，木香和沉香還有穩(wěn)婆都站在一旁不敢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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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出去吧……”眼見又一陣陣痛要來了，白文蘿遂皺緊眉頭，有些著急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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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上官錦回過神，抬起她的手，吻了一下說道：“好，我不看。”他說著就放開她的手，然后將旁邊的棉布拿過來，用力一撕，就扯出一長條來，隨后就往自己的眼睛那蒙住，系好后才重新握住她的手道：“別擔(dān)心，我會陪著你，不會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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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忍了好幾個(gè)時(shí)辰的眼淚瞬時(shí)就從眼眶中滑下，混著汗珠，一同落到枕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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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痛，無邊的痛，伴著生命即將降臨的最原始動力，伴著他從手心傳過來的力量，伴著穩(wěn)婆不停的打氣聲，伴著沉香和木香的鼓勵(lì)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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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黑夜慢慢過去，太陽升起的那一瞬，她使勁力氣從床上微微起來的身體，倏地就躺了下去，眼前一片空白，耳邊卻聽到一聲嬰兒洪亮的啼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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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眼淚再次奪眶而出，心中卻滿是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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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抬起另一只手，將他蒙在眼上的布條扯落，只見他亦是滿眼含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