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深府大宅 第十九章 慶 生
第十九章 慶 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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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開了宵禁的京州城。即便是坐在馬車內(nèi),也能感覺得到外頭的喧囂和熱鬧。深遠(yuǎn)的夜空不時傳來煙花綻放的聲響,滿城的看燈人,使得這馬車的速度不得不放慢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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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何必這么晚了還出來。”白文蘿掀開車簾往外瞧了一眼,滿眼所見的都是一片燈火輝煌,人頭攢動的熱鬧景象。之前王府開宴的時候就放了不少焰火,那各式各樣的花燈也是掛了滿園子,再出來看,來來去去也都是那些東西罷了,多的不過是幾分熱鬧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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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醉仙樓頂樓有個包間,視野很好,能看得到大半個京州城的焰火。”瞧著她這么不贊同的模樣,上官錦笑了笑,甚有興致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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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將到醉仙樓時,白文蘿又挑開車簾子一看,只見那滿樓燈火通明之色,遠(yuǎn)遠(yuǎn)就可見,喧嘩熱鬧之聲,遙遙便可聞。車停下后,上官錦先下了車,然后轉(zhuǎn)身朝她伸出手。樓前的大紅燈籠。琉璃花盞映照出他大氅下露出來的錦袍袖口,玄色緞子,金線刺繡,黑貂風(fēng)毛。他背光而立,后面滿樓的燈火,遠(yuǎn)處不時綻放的煙花,使得他的臉色一時忽明忽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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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樓內(nèi)早有伙計(jì)搶著迎了出來,陪著候在一旁,等著白文蘿將手放在上官錦手中,下了車,站穩(wěn)后,那伙計(jì)才陪笑著道:“爺快上去吧,房間已備好了,還以為不來了呢,剛剛有好幾位貴人都說要包下那間房呢,幸好爺提前訂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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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上官錦點(diǎn)了點(diǎn)頭,就拉著白文蘿,隨那名伙計(jì)繞過醉仙樓的主樓,往后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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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原這醉仙樓后面還有一座朱漆紅欄的小樓,只見那樓上每一層的檐前,皆懸著兩盞琉璃花燈,照得那飛檐碧瓦流光溢彩,如似瓊樓玉宇一般。前后兩樓之間相距較遠(yuǎn),隔著假山,水池,且后面地勢稍高,因而這座小樓頂樓的視野算是這附近所有酒樓中最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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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那伙計(jì)將他們引上頂樓。殷勤地為他們挑起簾子,待他們都進(jìn)去后,方才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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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白文蘿一進(jìn)里頭,頓時感覺里面溫暖如春,且滿室都飄著淡淡的寒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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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才剛一坐下,那外面就有人送進(jìn)熱毛巾,干果茶點(diǎn)等。每一位進(jìn)來的皆是默默服侍完,就無聲地退了出去,連走路的腳步聲都是刻意放得很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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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屋內(nèi)一時靜得只剩下外頭偶爾傳來很遠(yuǎn)的焰火聲,還有不時從別處傳來的喧鬧聲。桌邊的炭火燒得很旺,這房間內(nèi)不止這擺著一個炭盆,角落處還放著兩個。皆是燒得紅彤彤的,還發(fā)出幾聲噼噼啪啪的微響,難怪這屋會暖和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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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但似乎是太暖和了,因此覺得這屋里有些悶熱,白文蘿瞧了瞧,便起身走到那窗戶旁,將窗戶推開一些,風(fēng)忽的就灌了進(jìn)來,新鮮的空氣頓時使人精神一振。白文蘿回頭瞧了上官錦一眼,見他只是往這邊看過來。面上含著淡淡的淺笑,她便將窗戶整個推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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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原來這屋內(nèi)的寒香,是從外面飄進(jìn)來的。只見那窗戶下面,是一片梅園,疏影橫斜,花瓣分明,幽香陣陣,她輕輕吸了口氣,嘆道:“原來這后面還有這樣的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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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正巧這會,對面的夜空中嘭地一下,忽的就在那濃黑的夜幕中綻放出璀璨的火樹銀花來!窸窸窣窣的微響,無數(shù)條銀色的弧光散落天際,遠(yuǎn)處的街道,房屋,點(diǎn)起的萬家燈火,上下相映,天上人間,繁華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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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上官錦起身走到她身邊,有些懶洋洋地倚靠在那窗戶旁,似看著窗外,又似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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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明天可能沒時間陪你。”他靜默了一會,就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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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嗯?”白文蘿從外面收回目光,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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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確實(shí)拿不出一年的時間來給你準(zhǔn)備禮物,而且明天還有事要出去,只能在今晚陪你過子時。”他又道了一句,說著就看向窗外,接著道:“若是喜歡這里,那我就把這間房長年包下,你想什么時候過來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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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用不著這樣。”白文蘿笑了笑。就搖了搖頭道:“原是為這事,我還當(dāng)是什么呢,不過是又長了一歲罷了,哪值得這么看重的。”而且嚴(yán)格說來,這也不全算是她的生日,只是這個身體的生日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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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上官錦沒接她的話,只是陪她站著,看著窗外滿園的梅花,花下積著的皚皚白雪,夜空中不時燃放的焰火,遠(yuǎn)處的繁華市井。他伸手將她拉至懷中,輕輕環(huán)抱住,天地如此寂靜,似乎只剩下彼此的呼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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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只是沒過一會,那外頭就又聽到的腳步聲,原是伙計(jì)上菜來了。白文蘿推開上官錦,并有些不解地看著他道:“這剛剛才在府里吃過宴席呢,怎么還叫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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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沒待上官錦回答,那門已經(jīng)被推開了,然走進(jìn)來的卻只有一位伙計(jì),那伙計(jì)手里只端著一個托盤,那托盤上只擺著一碗長壽面。那伙計(jì)將面擺在桌上后,就又悄悄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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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過來吃兩口。是我為你慶生準(zhǔn)備的。”上官錦說著就將她拉到桌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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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真是,這會能吃得下多少。”白文蘿雖是這么說,但那桌上的筷子已經(jīng)拿起來了,她先是聞了聞,然后才夾起那長長的面條,小心吹了吹,就送進(jìn)嘴里。勁道的面條,濃郁的湯汁,不知不覺就多吃了幾口,直到覺得腹中微脹,才放下筷子。然后看著還剩大半碗的面條,就有些歉意地看著上官錦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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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上官錦將她手中的筷子拿了過去,又將她剩下的那大半碗面條移到自己面前,然后就慢條斯理地吃了起來。沒一會,那剩下的面條就被他吃光了,白文蘿看著那個空碗,似想起什么一般,面上的表情有些怔然。上官錦將旁邊的茶水拿過來,兩人都漱了口后,他才輕笑著道:“這可是有著四十年手藝的老師傅做出來的面條,我今晚算是沾了你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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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么大費(fèi)周章的,就為吃這么一碗面。”白文蘿搖了搖頭,卻是笑了一下,然后便站起身,這大晚上的,吃飽了,坐著不好消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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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上官錦笑了笑,拉著她重新走到那窗戶旁,看著外頭的梅花燈火,問道:“跟我說說你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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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以前?”白文蘿心中微愣,就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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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你住在西福街那會,生日的時候都是怎么過的?”上官錦補(bǔ)充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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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哦,沒什么特別的,就是娘在那一天會特意為我做一碗長壽面,還有那天的飯菜會比平日豐盛點(diǎn),然后一家人圍在一塊吃,就這樣。”白文蘿簡單說了幾句,心中卻慢慢回憶起以前的時光。記得每次,蕓三娘給她做的那一大碗長壽面,她都吃不完。可每次她說先分成三份,大家一塊吃,蕓三娘卻是執(zhí)意要她先吃,實(shí)在吃不完了,蕓三娘才給幫忙著打掃干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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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很好。”他在背后抱著她,輕輕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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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怔了一下,隨之便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緩聲道:“嗯。是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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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有人記著自己的生日,有人特意為自己做一碗面,有人心疼,有人掛念,確實(shí)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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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對了,你的生日是什么時候?”白文蘿靠在他懷里,過了一會,忽然想起,便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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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想給我準(zhǔn)備禮物嗎?”他在后面沉默了半響,然后就笑著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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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問一下,你也可以說說,我若能拿得出來的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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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你若能拿得出來的便行?”他笑,想了一會,便道:“那就給我生個孩子吧。”他說著,就將手放到她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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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白文蘿愣了一會,然后才道:“這又不是說有就能有的,而且也不是一下子就能蹦得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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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呵呵……也是……”他輕笑,良久才道:“七月初六。”他的出生之日,正好趕上七月流火的的時節(jié)。他的話剛落,白文蘿忽然就感覺到后面的男人,隱隱散發(fā)出幾分陰冷的氣息,她頓了頓,問道:“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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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沒事……”他似嘆了口氣,這時外頭忽然刮起一陣大風(fēng),呼呼地就從這開著的窗戶往這屋內(nèi)刮了進(jìn)來。幸好那屋內(nèi)的燭火有燈罩罩著,而且擺放的位置也不是對著窗戶,因此只是被這一陣風(fēng)吹得猛烈的晃動了幾下,將滅未滅的時候,那風(fēng)就停了,那火光又慢慢抬頭挺胸地立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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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只是正對著窗戶的小柜,上面擺著的一個三桅帆船擺件,卻被這一陣風(fēng)給刮倒了,一下子就從那小柜上掉了下來,發(fā)出一聲輕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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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微微晃動的燭光,照著那個掉在地板上,做工異常精致的帆船,非常惹眼。白文蘿走過去,拾起來一看,也不知這是用什么木頭做的,拿在手里,比想象中的要輕,難怪這風(fēng)一吹就倒了。不過這做工實(shí)在是精細(xì),就連那船上的水手都做了幾個擺在上頭,瞧著真是活靈活現(xiàn)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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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白文蘿看了幾眼,就要擺放回去,只是當(dāng)她將那帆船轉(zhuǎn)過來時,忽然發(fā)現(xiàn)那船身上竟刻著一行字,一行英文字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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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那是一帆風(fēng)順的意思,是西洋字。”上官錦走了過來,在她旁邊瞧了一眼,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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