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仇人的仇人是朋友不是嗎?
沐云清本也沒有指望從藍(lán)河這里問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來的。</br> 如此也沒再做聲。</br> 很快慕夏就拿著針包過來了。</br> “蘇柔,你把金針分別刺入這位公子的八處大穴!”</br> 如今一般的針灸沐云清都讓蘇柔動手了,她只是在一旁看著了。</br> 蘇柔照做后,本想著等著沐云清指點她行針的,不過這一次沐云清卻是讓她起身,自己親自來了。</br> 想來這應(yīng)該是很麻煩的病癥,蘇柔觀察的更是認(rèn)真了。</br> 在施針一刻鐘之后,床榻上的樂長亭幽幽地睜開了眼睛。</br> 看到朦朦朧朧中沐云清似曾相識的輪廓,他輕聲說了一句:“小公子?”</br> 沐云清蹙眉。</br> 這個樂長亭觀察力好強(qiáng)。</br> 居然一眼認(rèn)出了自己。</br> 藍(lán)河跑了過來,喜極而泣:“公子,您可醒了,這就是神醫(yī)沐王府的四小姐,不是之前個小公子!”</br> 聽了藍(lán)河的話,樂長亭沖著沐云清笑了笑:“原來是四小姐,多謝救命之恩!”</br> 知道樂長亭是故意這么說的。</br> 沐云清也沒言語,麻利地將金針拔過之后,凈了手再次走了過來:“你剛才的救命之恩,謝的有點早了,我只是暫時讓你醒來,至于你身上的毒,我并沒有眉目……”</br> “如此已經(jīng)很好了,這份恩情,在下會一直銘記的!日后但凡有需要在下的時候,在下一定不會推辭!”</br> 似乎是知道沐云清接下來會說趕人的話,樂長亭第一時間開口,堵住了她接下來的言辭。</br> 這個樂長亭的敏銳超乎了沐云清的想象。</br> 一時間趕人的還真是說不出口了,再者她對樂長亭體內(nèi)的毒還真的很有興趣的。</br> 思量間還是做了決定:“我想跟公子單獨說幾句話,不知可否?”</br> 樂長亭先是一愣,隨后粲然一笑:“在下也正有此意!”</br> 藍(lán)河倒是爽快,接到樂長亭的眼神示意后就立馬離開了。</br> 慕夏雖然不情愿,但還是跟著蘇柔走了。</br> 門被關(guān)上之后,沐云清雙手抱臂靠在室內(nèi)的石壁上,望著樂長亭。</br> 樂長亭一開始還很坦然微笑著接受著她的注視。</br> 但一刻鐘后,他還是耳尖泛紅地敗下陣來:“四小姐可是從在下臉上看出什么來了?”</br> 沐云清勾了勾唇:“嗯,看到了一朵怒放的桃花!”</br> 這一開口,樂長亭就變了臉色:“你知道了?”</br> 沐云清搖了搖頭:“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說說我真實的感受!似乎三皇子知道自己中的是什么毒?”</br> 這一聲三皇子喊的樂長亭的面色又是一變,隨后苦笑:“看來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可是燕王告訴你的?”</br> 沐云清沒有回答樂長亭的問題,而是直接開口問道:“三皇子,既然你也早知道了我的身份,想來也應(yīng)該知道沐王府和南平有仇,你覺得我會給你解毒嗎?”</br> 聽沐云清這直白的話語,樂長亭稍稍一愣隨后淺笑:“跟沐王府有仇的是樂長淵,而我跟樂長淵也有仇,仇人的仇人是朋友不是嗎?”</br> 沐云清:……</br> 這個樂長亭倒是夠直接!</br> 不過沐云清也不甘示弱:“不是所有的仇人的仇人都是可以做朋友的!”</br> 樂長亭并沒有因為沐云清這句暗含的拒絕的話而有半點失落,依舊眉眼淺笑:“我認(rèn)為我們可以!”</br> “何以見得?”</br> 沐云清倒是想聽聽這個樂長亭自認(rèn)為能夠說服自己的理由。</br> “南平歸順大雍如何?”</br> 樂長亭這一開口,可是把沐云清都嚇了一跳。</br> 這理由說實話開的她都沒敢想!</br> “三皇子可是在開玩笑?據(jù)我所知,現(xiàn)在南平上下很少有人知道三皇子的存在……”</br> 說話時沐云清審視著樂長亭的反應(yīng)。</br> 樂長亭眉眼間的笑意淺了些,多了一股子凝重:“自然是認(rèn)真的。只要四小姐治好我,其他的事情自有我來做!”</br> “我憑什么信你呢?”</br> 南平皇室的辛秘事,她不清楚,但看樂長亭這個樣子,應(yīng)該事情不小。</br> 不過她也不可能這么簡單就答應(yīng)了。</br> “四小姐醫(yī)術(shù)高超,不妨給下毒,若是我有異心,不得好死如何?”</br> 明明是一個看起來燦若桃花的人,說出的這番話卻是讓人感覺到了一股子寒意。</br> 樂長亭這樣決絕的話,讓沐云清一時竟無話可說了。</br> 半晌后她才開口:“其實剛才我并沒有騙你,我并不知道怎么解你身上的毒!而且這南平歸順不歸順說起來跟我一個弱女子并沒有太多的干系!”</br> “沒關(guān)系,只要能給我個三五年的時間就行!至于后一個問題,確實對普通的人沒太大關(guān)系,但四小姐是沐王府的小姐,也是燕王的心上人,這就干系大了!”</br> 樂長亭直視著沐云清,依舊微笑著道。</br> “你這個人很可怕,留著后患無窮!”</br> 竟然都查到了李懷瑾和她的關(guān)系。</br> 沐云清不得不重視。</br> “四小姐誤會了,在下只是偶爾打聽到的,并非有意冒犯!”</br> 從沐云清的反應(yīng)看,樂長亭知道自己是犯了人家忌諱了,所以趕緊解釋。</br> 看著樂長亭著急于解釋的樣子,沐云清也沒跟他計較:“三皇子的條件很有人,很難讓人拒絕。</br> 讓我想想再給你答復(fù)吧!”</br> 這件事情干系重大,她一個人做不了決定。</br> “好,四小姐想好了隨時可以來找我!”</br> 沐云清點了點頭,“你先暫且住在這里吧!不過未經(jīng)允許不能隨意走動,否則后果自負(fù)!”</br> 她這山上已經(jīng)有了一個南平五公主了,如今又來了一位南平三皇子讓人知道了估計會以為他們通敵賣國呢。</br> 尤其是現(xiàn)在大雍和南平還在打著仗呢。</br> 崔次樂長亭自然沒意見。</br> 沐云清離開后,直接去了清風(fēng)閣。</br> 看她一臉凝重的樣子,沐云風(fēng)有些納悶:“怎么了?”</br> “哥哥,跟你說件事情!”</br> 沐云清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樂長亭的事兒給說了。</br> 沐云風(fēng)好半天沒回過神,但并沒有沐云清預(yù)料中的情緒激動:“你說剛才要死的人是南平三皇子樂長亭?”</br> 沐云清點了點頭。</br> “阿霽也知道?”</br> 沐云清又點了點頭。</br>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直覺,就覺得這個樂長亭非常恨樂長淵,這一點對我們是很有利的!”</br> 雖然她在樂長亭面前說的很不在乎,其實對他提出來的條件還是挺心動的。</br> 任何時空,戰(zhàn)爭傷害最大的都是平民。</br> 不管是本國還是敵國。</br> 這不是她想看到的。</br> “你想著用對付齊佑寒的法子嗎?”</br> 之前合約的事情,沐云風(fēng)早就聽李懷瑾說過了,“可是聽你說的這個樂長亭可是比齊佑寒難纏的多,你確定治好了他以后,還能掌控住嗎?”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