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4章 寧王的條件是什么?
康王爺艱難地點了點頭:“寧王說秀云被他囚禁在一個隱秘的地方,除了他這世間不會再有第二人知道。”</br> 一說起這個,康王妃頓時泣不成聲:“是我們的錯,都是我們的錯!我們一直以秀云和寧王的孽緣為恥辱,再加上寧王試圖奪嫡為了消除陛下的芥蒂,匆忙間將她遠嫁隴南,這些年也盡力地跟她撇清關(guān)系,想著各自安好就好。</br> 誰知……誰知……”</br> 康王妃突然掩面,淚水順著指縫流出來,悲慟的樣子,讓沐云清看著就揪心。</br> 她拿著帕子輕輕地給康王妃擦拭并安慰道:“都過去這么多年了,想來秀云姑姑她能夠理解的!”</br> 聽趙氏說過這李秀云聰慧又有主見,三觀極正,先帝還曾夸贊過若是男兒的話,定能成為大雍的良將賢才。</br> 這樣見識的人,想來是會明白康王爺和康王妃的苦心和無奈的。</br> 不想沐云清這么一說,康王妃瞬間淚流雨下:“丫頭,你不懂,你不懂,秀云她是無辜的,我和老頭子都冤枉了她……”</br> 沐云清替康王妃擦拭眼淚的動作驟然停了下來。</br> 李懷瑾手中的茶碗也那么停滯在半空中了。</br> 從康王妃這斷斷續(xù)續(xù)的言語中,二人都明顯意識到一個問題,事情可能不是他們之前想的那樣簡單。</br> 李懷瑾更是眉眼幽沉地看向了一直低著頭的康王爺:“祖皇叔,這到底是怎么回事?”</br> 看著抽泣不止的康王妃,康王爺一直在努力控制的情緒最終還是垮了,但與生俱來的倔強讓他昂起了頭硬生生地把眼窩里的淚水給逼了回去。</br> 過了好一陣子才滄桑開口:“謹小子,我自認為活的豁達通透,這世間的魑魅魍魎都逃不過我的法眼,可是……可是怎么也沒有想到在我自己的親生女兒身上,卻是犯了一個天大的錯,是我的自負和愚蠢害了她……”</br> 李懷瑾和沐云清聽著越發(fā)迷糊。</br> 難道說當年寧王和李秀云的不倫之戀另有隱情?</br> 二人相視一眼,誰都沒說話。</br> 想著既然都說到這份上了,康王爺應(yīng)該也沒打算瞞著他們。</br> 果然康王爺稍稍緩解了情緒之后,緩緩開口了:“當年的不倫之事都是寧王一手炮制的。</br> 秀云她從來就沒有跟寧王做過有悖人倫之事。</br> 恰恰相反,是她發(fā)現(xiàn)了寧王的狼子野心,屢次相勸無果,最后威脅他若是再不知進退就告訴我真相,讓他身敗名裂。</br> 寧王惱羞成怒就對秀云下了手,從秀云大病開始,就不是她了……</br> 我們一直以為是生病的緣故才性情大變得,從來沒有懷疑過旁的。</br> 后來發(fā)生那樣的事,我感到恥辱,又為了撇清關(guān)系,將人一嫁了之,還不許老婆子過問!</br> 若不是這樣,總是能發(fā)現(xiàn)蛛絲馬跡的,秀云也不至于過三十多年暗無天日的日子……</br> 都是我……”</br> 說到這里康王爺終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老淚灑滿了衣襟。</br> 縱然之前有心理準備,但聽到這里,沐云清和李懷瑾還是震驚地無以言表。</br> 他們怎么也沒想到這件事背后的真相竟是這樣的。</br> 不得不說,這寧王還真是沉得住氣。</br> 一步棋,竟是摁了三十多年。</br> 但更不得不說,這一步棋對康王爺來說可是最致命的打擊。</br> 他一向在皇室爭斗中置身事外,是光明磊落的象征。</br> 拿捏住他,這大雍局勢瞬息萬變,易主是分分鐘的事情。</br> 但是像康王爺這種連自己前途都可以不要的人,能拿捏住康王爺?shù)氖虑閹缀鯖]有。</br> 這個時候把李秀云的事情捅出來,愧疚懊惱會徹底沖垮一個暮年老人的心防的!</br> 寧王這人,琢磨人的心理一直很在行!</br> 沐云清甚至懷疑,他是不是也鉆研過人心理學(xué)的書……</br> 至此對寧王這個人的身份她又多了一層懷疑。</br> “那寧王的條件是什么?”</br> 縱然這件事讓人一時之間不能接受,但也不是悲傷感慨的時候,解決問題才是眼下重中之重。</br> 沐云清一句話,把康王爺從感傷的情緒中拉了回來。</br> 但他只是他抿唇?jīng)]有回答,面部嚴肅的表情很明顯處于戒備狀態(tài)。</br> 沐云清理解康王爺?shù)男睦怼?lt;/br> 他會想著一旦說出來,那就失去了跟李懷瑾談條件的資本,就無法拯救李秀云了。</br> 但是她卻是不能讓康王爺跟著寧王的思路走:“康王爺,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您覺得寧王的話就是完全可信的嗎?又焉知不是為了騙您才胡亂編造出這一系列的謊言?</br> 還是說他讓您見過真正的秀云姑姑了?”</br> 雖然沐云清很不想這么打破康王爺和康王妃的幻想,但也不排除寧王在無計可施之時耍的花招,而且這種可能性很大。</br> 康王妃趕緊道:“他說的是真的,雖然他沒給我們見過真人,但是現(xiàn)在府里的秀云是假的,而且其中有幾封這些年來秀云給我們寫的求救書信,最新的一封是今年的……</br> 只不過都被寧王的人給截住了!</br> 秀云還活著,她在等著我們?nèi)ゾ人 ?lt;/br> “但是干祖母,這些信也可以是寧王偽造的啊!”</br> 沐云清知道兩位老人救人的急切心理,但是她和李懷瑾卻不能不小心提防著。</br> 李懷瑾也點了點頭:“僅憑幾封書信確實說明不了秀云姑姑還活著,模仿字跡以及做舊這些都不是難事!”</br> 康王爺斬釘截鐵地搖了搖頭:“不可能,那些信件旁人是偽造不了的!</br> 秀云從小聰慧機敏,有段時間曾癡迷于各種古文,海外番邦各種文字,為此還得到過元虛大師的不少指點。</br> 她還曾經(jīng)告訴得意地跟我說,將來若是她遭人劫持了,她就寫這種古文給我發(fā)求救信,旁人就是接獲了也沒關(guān)系,反正也沒人會懂。</br> 這件事寧王是絕對不知道的!</br> 所以秀云一定活著,她在向我求救!”</br> 沐云清瞠目。</br> 怎么每一件事上,都有李元虛的身影在?</br> 說著康王爺還從懷里掏出了幾封信遞給了李懷瑾和沐云清。</br> 沐云清一看,眼睛都直了。</br> 竟是英文!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