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人鬼情難了(3)
念笑再次轉(zhuǎn)頭望去,卻仍舊沒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小淘氣,你剛才有感覺到什么嗎?”
被問話的小淘氣抬起清秀的臉龐,不解的反問:“小二爺,你說的是什么感覺?”
見身旁人一臉疑惑,念笑淡然一笑,岔開話題道:“沒什么,我可能是被餓迷糊了。”
聞言,小淘氣捂嘴笑,溫聲道:“我已經(jīng)吩咐后廚準(zhǔn)備酒水,小二爺可以先上樓喝杯茶,吃點點心。”
念笑用扇子挑起小淘氣的下顎,邪魅一笑,道:“就你最貼心,咱走著!”
小淘氣含羞一笑,兩人走進(jìn)青菊臺,路過的小倌兒們紛紛對念笑打招呼,“小二爺!”
“小二爺真是獨寵淘氣哥哥呢!”
“小二爺越來越俊了!看的人家心癢癢呦~”
這時,青菊臺的老管家走了出來,嚴(yán)肅的呵斥道:“都圍在這干什么呢!”
此話一出,原本圍觀的小倌兒們立即散開,邊走邊說:“老管家越來越兇了!”“不讓我們看小二爺,莫不是他看上小二爺了!”,“肯定是這樣的!對!沒錯!”
一旁的小倌們頻頻附和,念笑聽見這番言論后,腳下一滑,險些從樓梯上滾下來。
見狀,老管家上前攙扶念笑,叮囑道:“哎呦,小二爺,您可小心點!要是摔著,碰著,豈不是要心疼死人家!”
聞言,念笑嘴角狠狠地一抽,轉(zhuǎn)頭看著一旁的老管家。
瞧他那張布滿歲月洗禮的老臉,仿佛一笑都能用皺紋夾死一只蒼蠅,粗糙的皮膚和褐色的老年斑,布滿全臉,這容貌委實驚人。
“我沒事,讓小淘氣攙扶我就行。”說著,念笑給小淘氣遞去一個求救眼神,示意對方快來接手。
小淘氣手捋著胸前一縷墨發(fā),笑盈盈的走上前,道:“管家,我?guī)《斎ベF賓閣休息,廚房的小黃魚還要勞煩管家?guī)兔Υ叽僖幌隆!?br/>
管家將念笑交接到小淘氣手上,“我這就去,你照顧好小二爺。”
“諾!”小淘氣低頭,用青菊臺的官話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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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賓閣,青菊臺最頂層的一間包房,只給特定人使用,小二爺來都是用這間房,這次也不例外。
小淘氣扶著念笑走到貴賓閣門前,守門小廝瞧見念笑后,態(tài)度畢恭畢敬,“小二爺,您里邊請。”
推開門,撲面而來一股梔子花香,念笑邁步上前,白靴子踏在棕色獸毛毯子上,前走幾步,伸手撩開一小排南紅珠簾進(jìn)入內(nèi)室。
里面可謂是別有洞天,琴棋書畫的小道具樣樣具備,最顯眼的是那加長加寬版軟塌,如同一個小型床,旁邊擺著一個白玉雕刻的香薰?fàn)t,煙霧繚繞,凝神安心。
念笑懶洋洋的癱在貴妃椅上,翹著二郎腿,道:“小爺?shù)男↑S魚怎么還不到?”
小淘氣跪坐在地桌前,動作如行云流水般利索的為念笑煮茶,將紫砂茶杯遞到念笑面前,勸說道:
“管家去催了,說不定菜已經(jīng)在端來的路上,小二爺,您先喝杯茶暖暖胃。”
念笑接過茶,并沒有喝,而是端坐茶杯坐起來,挑眉問道:“小淘氣,風(fēng)流鬼近日可有來過?”
小淘氣正在洗茶的手一頓,抬眸望向念笑,道:“前些日子,倒是天天來青菊臺,近日卻不曾見過。”
念笑道:“小爺許久沒見到他了,本以為來此能看見這風(fēng)流鬼,不曾想這也沒他人影。”
小淘氣垂眸,語氣聽不出情緒,平聲道:“風(fēng)流鬼最近幾次來,都是點的小蘭寶,要不奴去給您問問他?”
他不愿小二爺去找別的小倌兒,這青菊臺里的小倌兒們各個都想往小二爺身上撲,可他又怕耽誤小二爺?shù)恼拢瑹o奈之下,只能如實相告。
念笑怎會不知小淘氣心中所想,他是喜歡美人,但小淘氣的美,并非他心中喜愛的那種,他可以和小淘氣做友,卻做不了愛。
“你去把小蘭寶叫上來,說我有話問他。”念笑把玩著手中鐵扇,語氣頓了一下,補充道:“問完就讓他回去。”
小淘氣抿唇一笑,眼底的喜悅不言而喻,連忙起身,“奴這就去找小蘭寶來見小二爺。”
小淘氣剛剛離開貴賓閣,老管家就帶著全魚宴來了,念笑擼胳膊挽袖子的大吃特吃,嘴角沾滿油漬,吃的倍兒香!
“小二爺,您慢點吃,慢點!”老管家慈愛的看著念笑,問道:“臺里的賬,我一會送上來,讓您過目。”
念笑端起一旁的解膩茶,喝了一口,開口道:“別,饒了我吧!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那些天文數(shù)字的賬本,你留著自己慢慢看吧!”
他語氣停頓一下,側(cè)眸看向管家,墨綠色的雙眸泛著寒光,冷聲道:
“我剛才來時,看幾個小倌兒在樓下攬客,如今還未到夏,晚上還是冷了些,穿那么少上街,是不是有些不近人情呢?”
管家煞白的臉,慌忙的解釋道:“小二爺,我沒有讓他們出去攬客,是..小淘氣他們說怡紅樓和調(diào)教院都出去攬客,他們也要出去。”
念笑輕笑一聲,道:
“你要時刻記得青菊臺不是調(diào)教院,絕不干逼良為娼,強買強賣的勾當(dāng)!你手下的小倌兒也是爹娘生的,做人留一線,莫要利益熏心,錢沒了可以賺,人沒了就要重頭再來了!”
但凡來到青菊臺的小倌兒們,都是自愿上交賣身契的,青菊臺允許小倌兒隨時取回賣身契,而且每個月都會給小倌兒們豐厚的俸祿,待遇可謂是三家風(fēng)月場所中最好的。
管家低頭,應(yīng)道:“是!”
“下去吧!”念笑擔(dān)心自己近期來不了青菊臺,所以趁機敲打下管家。
管家走到門口時,門外傳來焦急的聲音,“管家,不好了,樓下有客人砸場子!”
“我這就來!”管家急匆匆的開門出去。
念笑坐在桌前,輕輕嘆了一口氣,從進(jìn)門到現(xiàn)在一刻鐘都不到,屁股都沒做熱乎,就有人趕來砸場子,他也是蠻佩服自己的運氣!每次來都能趕上點什么事!
“哎,可憐了我一桌的全魚宴,真他媽的掃興!”
念笑是個操心的命,碰上有人鬧事,肯定要去看看,他走出貴賓閣,問一旁的小廝,道:“鬧事在幾樓?”
“回小二爺,剛才在五樓,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一樓。”
念笑微抬下顎,幾步走到圍欄前,低頭看去,果然大堂中間圍著一群人。
他手持折扇,眉頭一挑,腳尖輕點地面,縱身跳了下去,身后的兩個小廝直接被這場景嚇暈了。
“各位金主,讓個地給小爺,可好?”一道溫潤慵懶,好聽至極的嗓音響起。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位俊美無雙的紅衣少年從空中緩緩落下,烏黑的長發(fā)隨風(fēng)揚起,放任不羈地在天地間飛舞,一時間奪的所有人視線。
念笑腳著剛剛著地,薄唇微微翹,容顏似玉,透出三分風(fēng)流肆意來。
“不知哪位仁兄,前來砸場子?”他眉眼間一點鮮紅襯得他白玉般的容顏美得勾魂奪魄,舉手投足間都散發(fā)著懶散邪邪的氣息。
管家走上前,微微欠身,道:“小二爺,是綢緞莊的韋公子要帶小蘭寶出閣,可咱青菊臺是不許小倌兒出閣的,若要和恩客出閣,只能取回賣身契離開青菊臺,否則沒有外出留宿的規(guī)定。”
念笑挑眉,輕聲道:“嗯,我知道,這規(guī)矩是我定的,小蘭寶是要和恩客走?那你將賣身契給他即可。”
小淘氣抿著唇,雙眼紅腫的走到念笑面前,“撲通”一聲跪下,哭泣道:“小二爺,您要給奴做主。”
“先處理小蘭寶的事,你的委屈可否等等?”念笑低頭擺弄著手中血扇,語氣已經(jīng)有些不耐。
“小蘭寶是為了幫我,才被恩客拽著的。”
念笑沒有說話,抬頭看向?qū)γ嫱瑯涌奁男√m寶,精美的臉龐此時布滿淚痕,原本明亮幽深的杏眸,此時溢滿淚光,水藍(lán)色的衣領(lǐng)微微敞開,左手手腕上還殘留一道紅痕。
小淘氣繼續(xù)道:“韋公子約奴的日子,在明晚。剛才我和小蘭寶路過韋公子所在包房時,被韋公子喊住,韋公子一把將我扯進(jìn)包房,小蘭寶上前幫忙勸說,不曾想惹怒韋公子,于是便想要將小蘭寶帶出青菊臺,回家懲罰。”
念笑聽完,看了一眼小蘭寶身邊的男人,道:“韋公子,小淘氣說的可是事實?”
韋公子在見到念笑第一眼時就呆住了,此時正沉浸在自己的意淫中:若是將這紅衣小美人收入囊中,想必會讓周圍的公子哥們羨慕死,瞧他那細(xì)腰,瞧他那小臉,嘖嘖,真是極品中的極品。
“韋公子!韋公子??”管家叫了幾聲,仍舊沒反應(yīng)。
念笑蹙眉,走到韋公子面前,“韋公子要是聾子,小爺就不廢話了,耽誤青菊臺營業(yè),恐嚇小倌兒等一些類精神損失費,一共….”,他回頭看向管家,見對方比劃一個九,“一共九萬兩,明日會有人去取。”
言罷,他轉(zhuǎn)身離開,韋公子卻突然抓住念笑的袖子,一臉猥瑣的說:“好好好,九萬兩就九萬兩,本公子這就幫你贖身。”
“…..”
念笑臉一黑,抬腿將韋公子一腳踹出青菊臺。
“咚”的一聲,韋公子的身子就像斷線風(fēng)箏般跌落在青菊臺前的大馬路上,來往的人好奇的圍上來,你一句我一句的閑聊上:
“呦,這不是韋公子嗎?怎么讓人打出來了?”
“還用說嗎?肯定是用調(diào)教院的那套手段,欺負(fù)青菊臺小倌兒了!”
“咿!你看那紅衣少年是不是小二爺?”
“好像是,嘖嘖嘖,這韋公子可真倒霉,碰上小二爺在時砸場子,今個事怕是不能善了了。”
一名黑衣男子站在不遠(yuǎn)處的小攤旁,手里拿著一袋涼了的小黃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