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撩撥
女人,的的確確是個女人。那隆起的胸脯和露出的一截白嫩的腳踝格外地顯眼。
比其他人看到的更多,葉撫清晰地感覺到了她身上那股濃郁的異樣氣息。這是個砍樹人,身上有和曲紅綃一樣的氣息。
相較之,她多出來了一種異樣氣息。葉撫仔細想了想,確定了這是怎么個氣息。
魅惑。
舉手投足之間,這個女子盡顯魅惑姿態(tài)。一顰一笑,攪動人的心弦。這不是天然所成的魅惑,是后天修成的。這代表她修煉的功法可能跟魅惑或者交合有關(guān)。
叮鈴鈴——
邁動步伐,她腳踝上懸掛著的小鈴鐺隨之搖曳出聲。這鈴鐺聲好似在傳遞著某種特殊的信息,勾動了在場不論男女的心思。
葉撫知道,黑石城大幕下,砍樹人都是無法催動法術(shù)的,但是這女子全然地將媚態(tài)修到了骨子里,全身上下,哪怕是頭發(fā)的卷動也流露出那種氣息來。又何況此刻,她明顯有意地宣泄自己的媚態(tài)。
底下的人血脈噴張。那站在一旁的如煙姑娘雙眼中滿是春水漣漪,一副要將她裝進眼睛里的模樣。已經(jīng)是癡迷得不得了了。
一個詞來形容。男女通殺。
既然是砍樹人的身份,葉撫也差不多猜到了她是為何而來,定然不會只是因為如煙姑娘好看。看了看,確定了。葉撫定睛在如煙姑娘頭頂那支簪子上。
簪子頂端是一枚珠子,看上去明明無比光滑,但在陽光下就是沒有熠熠色彩。在透過她的頭發(fā)看去,簪子整體看上去就像是一朵花,但是被分成了三截,每一截都紋刻著不同的紋路。
整只簪子流淌著一股很溫和的氣息,陰陽二氣循環(huán)往復(fù),在珠子和簪子之間維持著一定的平衡,有定心的效果。
一道嬌柔的聲音響起。
“各位,奴家陸玉兒,此次站在這里,便是想要向大家宣布,奴家與如煙姑娘情同意和,愛慕沉沉,決意長相廝守,白首以共”
陸玉兒。說話之間媚態(tài)十足,場面也達到了她需要的效果。盡皆高聲呼喊著贊同,沒有一人反對。
這并不是一件尋常的事情,甚至可以說一件違背倫理的事情。
在場的大多數(shù)人都是黑石城里平凡的普通人,骨子里遵守著男女之合的倫理傳統(tǒng)。女人便應(yīng)當相夫教子,陸玉兒如此這般,在正常看來應(yīng)當是被作為不守婦道的。
不論是磨鏡之好,還是斷袖之癖。這在黑石城普通人看來應(yīng)當是不符合倫理道德的。
但是現(xiàn)在,場上之人無不附和,無不祝福。就連那老鴇都快要感動得淚流滿面了,好似被這深如海的愛意所感染。
然而事實上,陸玉兒只是為了如煙頭上那簪子。她是修仙之人,修的又是男女魅惑之道,即便是被大幕束縛了,想要蠱惑住一群普通人還是很輕松的。不論是她的體態(tài),還是那腳踝上的鈴鐺都交映著顯出魅惑之意。
二樓。
只見陸玉兒施施然一禮,露出些許胸脯白膩,便教場下男男女女心神搖曳,紅了臉,紅了眼,只是好一番羨慕那如煙姑娘。要知道先前,他們都是在羨慕那要為如煙姑娘贖身之人,而現(xiàn)在徹底翻轉(zhuǎn)了過來。
她踩著輕巧柔和的步伐,一點一點向如煙姑娘走去。鈴聲叮當,發(fā)絲飄飄。到了面前,她輕輕端起如煙姑娘的下巴。她比如煙姑娘高小半個頭,如煙傾了身過后,便徹底是小鳥依人的作態(tài)了。
陸玉兒鼻翼動了動,在如煙身上嗅了嗅,然后淡薄的嘴唇貼了上去。兩兩相對,粉紅之間,撩撥人心弦。紅袖一撇,翩若驚鴻。青絲紛紛,如弱柳扶風(fēng)。交映綿綿之意,盡皆流露。
葉撫愣了愣,只得在心里默念,玩得真開。
作為一個砍樹人,找尋機緣然后得到便是來這黑石城的唯一目的。陸玉兒找到了她的機緣,想要得到那簪子,也是沒問題的。
葉撫只是不明白,有必要這么大費周章嗎?是中間另有玄機,還是這是必須的流程?亦或者是個人愛好?
陸玉兒這一吻的的確確是造成了很大的轟動,怕是這相思樓今后便要留下一段佳話了。
轉(zhuǎn)頭看了看,不遠處的高樓之上,一只烏鴉正懸立在頂,默默注視著相思樓這邊的境況。
守林人在場,這邊兒應(yīng)該不會出現(xiàn)什么問題了。葉撫也就當看個熱鬧而已,此刻便要離去。
與行人背道而馳,葉撫向外面擠著。卻在最外面,見到了個熟悉的身影。
周若生周公子正坐在前面那一方廢棄的水井上,看著葉撫點了點頭。這次的她全然沒有了之前那番嬌柔的作態(tài)。不過那股女子氣息是脫不掉的了。
自從那天過后,到現(xiàn)在過了四天了。而周若生也徹徹底底地變成了個女人,渾身上下再也找不到男人的標志。
葉撫心里莫名有些別扭。也不知對于周若生而言,是好是壞,她本人又是如何看待。
周若生眼睛帶著濃濃的倦意,對著葉撫輕聲說:“先生下午好啊。”
葉撫點了點頭。
周若生伸手指了指那二樓的一對說:“先生應(yīng)許是瞧得出那華麗羅裳之下的偽裝吧。”
“或許有吧。”葉撫隨口一應(yīng)。
周若生又搖著頭低聲說:“裝在這黑石城里的人,一輩子享著安穩(wěn)祥和,即便是那城主府之下的機構(gòu)都爛到骨子了,也沒有什么大的矛盾和爭端。而這不過是用原本屬于他們的機緣換來的安寧。先生,你覺得是愚昧還是幸運?”
葉撫背著手走過去了一些,“我不是正義使者,不會對這種事情濫加評價,不論黑石城的人是愚昧也好,幸運也罷,他們覺得當下的生活能過即可。”
“可是先生又怎知他們?nèi)绻懒苏嫦啵粫φ嫦嘀蟮娜松信d趣呢?”周若生稍稍蹙眉,質(zhì)問。
“弱肉強食的嘛,他們?nèi)跣。闶苤鴱娬叩闹洹D阕鳛槭亓秩耍任仪宄模@些問題不該問我。”葉撫搖了搖頭。
周若生深深吸了口氣,“可是先生你知道那陸玉兒到底有著怎樣的想法嗎?陸玉兒所做的一切姿態(tài)和行為,都是在吸食在場被她蠱惑到的人的精氣神,果斷時間,在場的大多數(shù)人都會大病一場,尤其是那如煙姑娘,與陸玉兒交合之后,輕則折壽十年,重則一夜白頭。這種事情你也覺得合理嗎?”
葉撫表情不冷,但是語氣有些冷淡,“如果你覺得不合理,那就去處理,你是守林人,應(yīng)該管這種事,我只是教書先生。周若生,不要試圖將你那些莫名其妙的小心思施加到我身上來。”
周若生呼吸一滯,不敢再說話。
葉撫清楚周若生她的目的,不過是想讓他牽扯到這件事情中來。讓自己產(chǎn)生偏向意識,決策事情時帶上“黑石城”、“無辜之人”、“砍樹人欺壓普通人”等等偏向性的問題上。
她算盤打得好,如果是剛來這黑石城的葉撫,說不定就會覺得有所不妥了,但是現(xiàn)在葉撫把這種問題拿得很開。
“如果你真的覺得很閑,就應(yīng)該好好看看,黑石城某些地方是不是已經(jīng)出現(xiàn)問題了。”
葉撫淡淡地甩下一句話,轉(zhuǎn)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