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5章】 李代桃僵
輕笑之余,李利忽然想起什么,接聲問道:“噢,對了,剛才逃走的袁軍將領武藝不錯,排兵布陣更是頗有章法,其究竟是何人?”
“河間張郃,字俊義,冀州四庭柱之一,武藝高強,善于統(tǒng)兵布陣,乃冀州軍中近年來聲名鵲起的將領。”李摯不假思索的答道。
“張郃張俊義?原來是他。”
李利頗為詫異地沉吟一聲,隨即臉色突變:“不好,張燕危矣!立刻傳令全軍出發(fā),直搗袁紹中軍!”
“呃!這是為何?”李摯愕然道。
李利道:“張郃乃冀州上將,文丑和顏良死后,此人本該守護在袁紹左右。尤其是此刻,張燕正率兵攻打中軍,袁紹的安全便受到威脅,值此緊要關頭,張郃更應該留在袁紹身邊,片刻不得離開。可是,他卻有暇率軍抵擋我軍突襲,這意味著什么?這就是說,張燕所部黑山軍已被袁軍重創(chuàng),死傷慘重,而袁紹有把握僅憑身邊的三萬余兵馬將黑山軍全殲,因此他才會將張郃派出去阻攔我軍馳援張燕。如此以來,張燕及其帳下五萬黑山軍定然是危在旦夕,覆滅在即。”
說完話后,李利擺手示意李摯不必多言:“子誠速速整軍,我等立即發(fā)起攻擊,否則黑山軍就要全軍覆沒了。如論如何,我李利都不會眼睜睜看著這么多黑山軍將士白白送死,定要率軍救援。能救多少算多少,但愿為時未晚。”
“諾!”眼見于此。李摯再不贅言,立即前去整軍出戰(zhàn)。
眼角余光留意到李摯已經(jīng)走遠,李利神情冷峻地眺望著迎風激蕩的袁軍帥旗。臉上浮現(xiàn)出失望之色。
只聽他喃喃自語道:“直到現(xiàn)在,袁紹蓄謀已久的陰謀仍舊不漏半點行跡,中軍帥旗還是矗立不倒。張燕啊張燕,你手里握著足足五萬黑山軍哪,卻攻不破袁紹中軍的區(qū)區(qū)三萬多人馬,你太讓我失望了!”
話音方落,李摯便去而復返。策馬上前,恭聲道:“稟主公,一萬七千余戰(zhàn)騎全部準備妥當。請主公下令。”
“命王當帶領三千黑山戰(zhàn)騎迂回到袁軍側(cè)翼,直接攻擊袁紹帥旗。陳到帶領飛燕輕騎從正面發(fā)起進攻,直取袁紹項上首級;如有可能,設法救出張燕。金猊衛(wèi)隨我左右。伺機而動。沒有我的命令,不得擅動!”
“諾,主公稍待片刻,末將這便傳令下去。”李摯恭聲命令,勒馬轉(zhuǎn)身退去。
頃刻后,猝然響起“噠噠”的馬蹄聲,但見一萬三千余黑山騎兵一分為二,王當和陳到二將依令而行。各自率兵直奔袁紹中軍疾馳而去。
至此,留在李利身邊的兵馬僅有三千金猊衛(wèi)戰(zhàn)騎。而此時西涼軍十余萬戰(zhàn)騎仍在數(shù)里之外的主戰(zhàn)場上,與呂布、劉備所部兵馬以及數(shù)萬袁軍激烈廝殺。照此情形看來,短時間之內(nèi)西涼軍很難徹底擊敗盟軍,若想正面擊潰呂布和劉備的十幾萬大軍,很有可能激戰(zhàn)一夜方能見分曉。不過,如果僅僅是突破盟軍防線前來支援李利的話,無論是飛熊營、青龍營還是朔風營和龍驤營,只需半個時辰便可撕開一道口子趕到李利身邊。
而這恰恰是李利刻意安排下的結(jié)果。他最希望看到的是,張燕率部逼迫袁紹撤退,從而將袁紹一直藏而不漏的陰謀暴露出來。一旦袁紹的謀劃敗露,李利便立即率領金猊衛(wèi)殺回主戰(zhàn)場,與桓飛、典韋和張遼等人前后夾擊,而后合兵一處,一舉擊潰盟軍主力。但是,如果袁紹的陰謀遲遲不動,李利就不會離開盟軍后陣,更不會率軍強攻袁紹中軍。
是以,在此之前,李利一直將希望寄托在張燕和黑山軍身上。可眼下張燕及黑山軍久攻不下,反倒不敵袁紹中軍,身陷險境,這就促使李利不得不再次派出飛燕輕騎繼續(xù)攻擊袁紹中軍。并且,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他還讓親信將領陳到親自領兵出戰(zhàn)。
很顯然,李利對此戰(zhàn)是志在必得,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不計傷亡,不惜代價,即便將七萬黑山軍全部搭進去也在所不惜。不得不說,這一刻的李利,確確實實是鐵血冷酷,儼然徹頭徹尾地將黑山軍當作棄子,沒有絲毫憐憫之心。
“主公,王當和陳到二人已經(jīng)領兵出戰(zhàn)。”
就在李利望著袁軍帥旗怔怔失神之際,李摯悄然來到他身后,恭聲稟報道。
“嗯,我都看到了,但愿他們此次能夠不負厚望,一舉功成。”李利頭也不回地頷首道。
李摯欣然點頭,低聲道:“末將有一事不解,懇請主公明示。如今大軍都派出去了,我等為何還要留在這里?”
“無它。我就是想親眼看看袁紹到底有何陰謀,究竟想干什么。而此處是整個戰(zhàn)場的最佳位置,離他最近,進退自如,不用擔心被敵軍埋伏或是圍困。”李利毫不隱瞞地沉聲道。
李摯輕輕點頭,不經(jīng)意間瞥見身邊的帥旗,頓時他神情一愣,既而舉目眺望飛熊兵所在的主戰(zhàn)場,赫然看到夜空中同樣飄揚著一面同樣的帥旗。
“主公,這???”一瞬間,李摯愕然指著身邊的帥旗,再指向主戰(zhàn)場飄蕩的戰(zhàn)旗:“我軍怎會有兩面帥旗,”
“哦,這面帥旗是剛剛掛上去的。”李利回頭看看自己的帥旗,不以為然的微笑道。
“呃!”李摯聞聲錯愕,疑惑不解地看著李利:“據(jù)末將所知,自古沙場之上,將旗可以有很多,各營主將都有屬于自己的將旗,但一軍之中只能有一面帥旗。可眼下我軍卻有兩面帥旗,這???這么做豈不讓我軍將士無所適從么?”
李利欣然頷首道:“子誠言之有理。帥旗確實是只有一面,如此才能統(tǒng)一調(diào)度全軍將士。令行禁止;反之便會令出多門,導致大軍混亂。不過,我剛剛之所以令兵士豎起這桿帥旗。卻是另有用意。大軍出擊之前,我便叮囑過桓飛,一旦看到盟軍后陣出現(xiàn)另一面帥旗后,等到大軍沖向后陣之時便落下中軍帥旗,轉(zhuǎn)而由我們身邊這桿帥旗接管全軍。此乃李代桃僵之計,權宜之策而已,偶爾使用一次尚可。多次使用的話便不靈了。
此計確實存在一定的風險,萬一被敵軍提前探知消息,同樣也準備一面帥旗的話。那后果將不堪設想,勢必導致我軍大亂,眾將士無所適從,以致于一場大敗在所難免。所幸。此事只有你我二人、桓飛和奉孝四人知曉。除此之外,再無第五個人知曉,旁人自然是無從得知。”
說到這兒,李利語氣稍頓,低聲道:“我之所以這么做,目的只有一個,那便是隱藏行蹤,伺機潛行至盟軍后陣。等到張燕、陳到和王當三人探明袁紹的圖謀之后。我便立刻打出旗號,率領全軍將士大舉攻殺。誓必一舉打敗盟軍。而在此之前,我們身邊這桿帥旗就是要讓桓飛看到,待他搖旗回應之后,我們便將帥旗隱藏起來,等到最后時刻再打出來。”
“呃?”話音未落,李利便驚呼一聲,隨即指著戰(zhàn)場上空搖曳的西涼帥旗,對李摯說道:“快看,那便是桓飛在搖旗回應,說明他已經(jīng)看到了我們這桿帥旗,知道我們的所在。”
“哦?”李摯愕然抬頭張望,果然看到遠處的帥旗正在空中搖晃:“嗯,確是如此。飛虎的反應速度真快,我們這邊剛剛豎起帥旗,立即就被他發(fā)現(xiàn)了!”
李利頷首道:“飛虎確實厲害,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加之他身量極高,坐在金猊獸背上比所有人都高出一個頭,是以他自然能夠第一時間看到帥旗。”
說到這兒,李利急聲催促道:“快,子誠,傳令金猊衛(wèi)將士熄掉火把!如此旁人便看不到帥旗,自然也不會知道我李利此時就在盟軍的大后方。”
“諾。”李摯應聲領命,隨之招手示意親兵分頭傳達命令,不多時三千余名金猊衛(wèi)騎兵悉數(shù)滅掉火把,連人帶馬藏身于半明半暗的夜幕之下。
置身于暗處,李利等人反倒看得見兩百步外的袁紹中軍的廝殺情形。
這時,李利赫然發(fā)現(xiàn)張燕率領的黑山軍還有兩三萬人馬,處境雖然危險,但短期之內(nèi)還不至于被袁軍殲滅。而剛剛加入戰(zhàn)斗的陳到和王當兩股新生力量,無形中起到了扭轉(zhuǎn)戰(zhàn)局的作用,直接促使張燕及其帳下的黑山軍脫離險境,繼而轉(zhuǎn)守為攻。三股人馬配合起來十分默契,迅速將袁紹身邊的三萬袁軍團團圍困,從而步步緊逼,一點點擠壓袁軍的活動空間,致使袁軍極其被動,處境相當不利。
眼見于此,李利頓時松了一口氣,心情大好,隨口對李摯問道:“子誠,現(xiàn)在幾點了、、、呃,是什么時辰?”一時興奮,致使李利有些忘乎所以,一句后世很常見的話脫口而出,所幸他及時發(fā)現(xiàn),立即改口。
李摯經(jīng)常聽到李利說出一些奇怪的話,此時倒也見怪不怪。聞言后,他抬頭看著天上的星星,隨口道:“稟主公,現(xiàn)在大概是寅時初刻(即凌晨三點)。”
對于李摯抬頭看天便知時辰的本領,李利一直很羨慕,奈何他始終抽不出時間學習,況且一時半會兒也學不會。是以,很多時候李摯就是他的時鐘,想知道時間便問一聲,而李摯看時辰極其精準,若是這個時代有分秒之說的話,那李摯說出的時間絕對稱得上是分秒不差。
“這么說,子龍和公明他們早已趕到約定地點,一直在等候號令嘍?”李利驚詫道。
“呃?”李摯聞聲一愣,愕然應道:“正是。末將請罪,竟將此事拋之腦后了,險些耽誤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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