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大義凜然男兒行
轟隆隆
“咔嘩嘩嘩!”
雷聲轟鳴,閃電相伴,狂風嘶吼雨隨行。
今夜這場大雨下得結(jié)實,來勢兇猛,持續(xù)時間長,轟轟烈烈折騰大半夜,直到夤夜丑時也不消停,不眠不休,依然堅挺。
“嗵、嗵、嗵!”
雷鳴風吼之中,李利身穿黃金戰(zhàn)甲,手持金猊戰(zhàn)刀,頂著瓢潑大雨,踏著泥漿血水,撒腿狂奔,直奔渡橋路口殺來。
“鏘、鏘、鏘啊!”
渡口橋頭,兵器抨擊聲不絕于耳,欲與雷公比高音;一聲聲慘叫凄厲悲壯,試與洪流較長短。
僅有四五尺寬的渡橋上,李摯迎頭擋住夏侯惇等人的退路,手中兩丈多長的兩條鎖鏈只需甩出八尺便可封鎖渡橋,以致夏侯惇等人無路可逃,只得前赴后繼地拼死反撲,試圖奪橋而逃。
李摯堵在橋頭,迎頭痛擊,而桓飛則是跟在夏侯惇等人身后,一柄丈五長刀在他手里舞得虎虎生風,人畜辟夷,大殺四方。
面對桓飛和李摯二人前后夾擊,數(shù)十名黑衣死士前沖后擋,竟然絲毫不占優(yōu)勢,反而處于下風,不斷有人慘叫死去。
身處黑衣死士中間的夏侯惇,眼看局勢如此急迫,卻絲毫不見驚慌擔憂之色,甚至并不急著沖上渡橋逃回對岸。此刻他一邊齜牙咧嘴地半蹲著身軀讓士卒給他包扎左耳傷勢,一邊大聲喝斥眾人穩(wěn)住陣腳,不要慌亂,不必急著通過渡橋逃走。
正往渡橋而來的李利,聽到夏侯惇的叫囂聲時,大為詫異。不知道夏侯惇打得什么注意。
難道夏侯惇死到臨頭了,此時他仍然還有后手,有恃無恐?
察覺形勢不對之后,李利邊走邊留心地上黑衣死士的尸體,然后刻意察看渡口橋頭與桓、李二人激戰(zhàn)的黑衣死士人數(shù)。
一番留心觀察之下,李利果然發(fā)現(xiàn)兩個疑點,頓覺夏侯惇必然還有后手,或者說是還有陰謀未曾顯露出來。
其一,夏侯兄弟今夜同時出現(xiàn)在步府周圍,雖然夏侯淵之前被桓飛打成重傷。卻沒有立即死去。然而,從夏侯惇挾持步氏和步府侍女為人質(zhì)主動現(xiàn)身的那一刻起,夏侯淵始終沒有露面。從夏侯惇剛剛在步府正堂上的神情語氣可知,夏侯淵還沒死,或者說桓飛雖然將他重創(chuàng)吐血不止。卻還不足以令他就此一命嗚呼。
既然夏侯淵還沒死,那他現(xiàn)在何處。剛才夏侯惇挾持步氏的那段時間。夏侯淵又在哪里呢?
其二,黑衣死士現(xiàn)有人數(shù)不對。據(jù)桓飛和李摯二人稟報,夏侯兄弟逃入步府宅院時還有一百五十人,而渡橋路口處還留下二十人留守,防止步府中人通過渡橋逃走。兩處人馬加在一起,除夏侯兄弟二人之外。黑衣死士就應(yīng)該是整整一百七十人。其間,桓飛和李摯二人搜捕夏侯兄弟時又順手殺死三十個,那就還剩下一百四十人。
然則,剛才夏侯惇挾持人質(zhì)現(xiàn)身時。身邊大約帶著六七十個黑衣死士。挾持人質(zhì)要挾失敗后,夏侯惇帶領(lǐng)黑衣死士根本不做糾纏,立即撤往渡口橋頭,沿途中被桓李二人殺死二三十人,如今渡口這里還有四十多個黑衣死士。如此一來,就意味著還有七八十名黑衣死士不知所蹤,其中就有身受重傷的夏侯淵在內(nèi)。
既如此,那夏侯淵和七八十個黑衣死士現(xiàn)在何處?他們此時到底是仍然藏在步府之中呢,還是早已通過渡橋逃到對岸了?
一念至此,李利不由得心中一緊,擔心剛剛步氏慘死的那一幕再度重演。
因為步府中此時只有步練師、郭嘉和阿四等人,他們都是不會武藝之人;若是遇到黑衣死士,不需要很多,只要有那么一兩個黑衣死士就足以將郭嘉和步練師等人再度抓獲,挾持為質(zhì)。
如果步氏慘死的悲劇一幕再次重演,李利當真是承受不了,即使沒有崩潰也會發(fā)瘋。
想到這里,李利突然停下腳步,心中十分躊躇。不知自己是該前往渡口親手殺了夏侯惇呢,還是轉(zhuǎn)身返回步府正堂守在步練師和郭嘉身邊,以免他們遭遇不測。
這樣瞻前顧后的顧慮重重,對李利來說絕對是第一次。以往他無論遇到什么事情都不會猶豫不決,歷來殺伐果決,當機立斷,絕不拖泥帶水患得患失。
但是,剛才步氏慘死的那一幕對李利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眼睜睜看著步氏死在自己面前,他卻無能為力,束手無策,坐視悲劇發(fā)生。
在此之前,李利從沒想過這種事情會發(fā)生在自己身上,沒有“假如”或“萬一”,根本毫無可能。然而這種事情偏偏就發(fā)生了,而且就在他面前,并且是發(fā)生在他身上。
結(jié)果、、、他剛剛認下一位慈祥和藹的嬸娘,頃刻之間便得而復(fù)失,就連和他同床共枕的女人都落在帶人手里。若不是步練師生性機智沉穩(wěn),沒有顯露身份,恐怕此刻步氏母女倆都已香消玉損了。
因此,李利現(xiàn)在有種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繩之感,瞻前顧后,患得患失,煞是折磨人。
也正是這一刻,李利突然覺得自己這些年太順利了,心想事成,以致于自信膨脹,根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盲目自大,方才招致今日之禍。
想他李利身為堂堂西涼軍統(tǒng)帥,秘密前往中原和江南游歷已是親身犯險,已屬輕率之舉。可他不但這么做了,而且還不用隨行衛(wèi)隊保護,南下?lián)P州居然只帶兩名侍衛(wèi)和一個文士,區(qū)區(qū)四人就敢闖入揚州。如此輕率魯莽,自傲自大,必然要為此付出代價。結(jié)果正是如此,剛剛進入揚州十天,第一次落腳揚州士族之家便招致如此大禍。若不是步氏生性剛烈、深明大義,犧牲自己打破危局,只怕李利就被夏侯惇逼到死角上,實難全身而退。
躊躇猶豫之中,李利想起步氏臨死前說得那句話:“文昌,嬸嬸一世清譽都毀在這個畜生夏侯惇手里,我死后,你一定要給嬸嬸報仇,一刀一刀活剮了這個畜生!”
再次想起步氏臨死前的那一幕,李利心如刀絞,一雙憂郁的眼睛頓時變得猩紅逼人,全身上下散發(fā)出凜冽殺氣。
“夏侯惇!不管你有什么陰謀詭計,我李利今夜定要活剮了你!”
沉吟一聲之后,李利再不猶豫,腳下大步飛奔,單手拖著金猊戰(zhàn)刀直奔數(shù)十步外的黑衣死士殺去。
“殺噗噗噗!”
一聲怒喝之中,李利疾步如飛地沖到數(shù)名黑衣死士身后,縱身一躍揮刀橫劈。一刀之下,卷起三顆人頭,待他落地之時,側(cè)身背翻一腳踢在一名黑衣死士的后腰上,隨之黑衣死士連續(xù)撞倒三人之后,慘叫身亡。
側(cè)翻落地的李利,進攻步伐絲毫未停,腳尖輕輕點地,便再度凌空側(cè)翻,金猊戰(zhàn)刀隨著他的身形翻轉(zhuǎn)而左右手連番轉(zhuǎn)換,寒光煞煞的戰(zhàn)刀高速旋轉(zhuǎn),形成一圈圈刀芒光暈。刀鋒所到之處,十余名黑衣死士無一人能擋,手中五尺鐵劍根本擋不住削鐵如泥的金猊戰(zhàn)刀,就連夏侯惇手中的佩劍都折在這柄刀鋒之下,何況是這些人手中的鐵劍。故而,隨著刀芒光暈不斷向前推進,十余名黑衣死士長劍折斷,慘叫連連,一塊塊血肉四散飛濺,一個個殘軀斷臂橫飛亂舞。
隨之而來的便是,李利身邊三丈之內(nèi)再無完整無缺直立之人,倒是泥水橫流的草叢中翻騰著數(shù)名慘叫哀嚎的殘缺黑衣死士。
“飛虎且退,返回宅院保護奉孝和練師,這里有我和子誠二人足矣!”
生生殺出一條血路,李利和桓飛不期而遇,既而并肩殺敵。但是,這只是桓飛一廂情愿的想法,待兩人背靠背站在一起時,李利突然命令他撤回步府。
“主公,讓末將留下吧,不用主公親自動手,有末將和子誠在此,足可將這些夏侯家的廢物斬盡殺絕!”桓飛急聲說道。
“噗!”李利揮刀將一名黑衣死士攔腰斬殺,厲聲道:“殺親之仇豈能假手于人,今夜我定要親手劈了夏侯惇!飛虎只要保護好奉孝和練師,就是大功一件,不必多言,立刻退下!”
“這、、、諾,末將遵命!”聽到主公李利語氣不善,桓飛稍作遲疑后,隨之應(yīng)聲領(lǐng)命。
“夏侯家的廢物,你們都該死!”
無奈遵從將令的桓飛,將心中的怒火全都發(fā)泄在黑衣死士身上。只見他強壯如山的身軀迅疾如電,手中戰(zhàn)刀迭出,刀刀見血,每揮臂一次至少收割一條性命,兇猛如虎,勢不可擋。雖然他的刀法戰(zhàn)技不如李利那般迅疾飄逸,卻極為實用,一招一式簡單而凝練,刀刀斃命,從不走空。待他殺出重圍之際,同樣斬殺了十一個黑衣死士,致使夏侯惇麾下的黑衣死士死傷慘重。
桓飛提刀離開渡口時,沒有一個黑衣死士敢于追殺上來,以致原本還想多殺幾個敵人的桓飛大為光火,頗為郁悶地朝步府宅院走去。
(未完待續(xù))(未完待續(x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