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一章 津門到了
    船上的風(fēng)光還是非常不錯的。
    主要是船很大,航行在寬敞的河面上,很平穩(wěn),雖說與平地行走還是有千絲萬縷的不同,但是對于江風(fēng)來說還是很稀松平常的,他能極快的適應(yīng)任何地區(qū)的環(huán)境。
    在水面上微微的搖晃根本不成問題。
    就算是骯臟惡臭的泥淖里,江風(fēng)也能一動不動的趴著連續(xù)數(shù)日,只為了那一個目標(biāo)的出現(xiàn)。
    舒適什么的,簡直就是不可奢求的東西。
    對于丁七月和燕霽清這些武林高手來說更不算什么。
    不過,這對于一直嬌生慣養(yǎng)的淮漁來說就是個很大的問題了,上船航行數(shù)日,她這嬌弱的身子便已經(jīng)有些吃不消了,小臉煞白煞白的,看著更加脆弱了。
    淮漁在上船第二日便有了暈船的癥狀。
    接連好幾日才緩過來,暈船的感覺是真的難受,但是淮漁倒是因禍得福了,暈船之時,得到了趙輕飏的諸多寵愛。
    趙輕飏知道她暈船,特意親自攙扶她在甲板上行走,幫助她適應(yīng)水上航行的感覺,甚至還屈身親自照顧。
    淮漁受寵若驚,驚嚇喜悅雙重激蕩之下竟然漸漸適應(yīng)了水上的生活。
    趙輕飏和淮漁的存在自然是瞞不住丁七月和燕霽清的。
    畢竟這船再怎么大,總不可能讓燕霽清和丁七月,亦或者是趙輕飏和淮漁雙方任何一方呆在船艙里不出來吧?
    對于趙輕飏一個皇帝竟然從皇宮大老遠的跑到了這船上,燕霽清表示非常不理解,覺得非常之荒唐。
    丁七月陰陽怪氣的說:
    “這有什么不理解的?”
    “我要是做了皇帝啊,我玩得比她還花呢!”
    趙輕飏每每聽到這種話非但不生氣,反而還哈哈大笑。
    大船在河道上航行了近十日,一路南下,這一路上,大船四周不斷圍上來船只,江風(fēng)知道這是專門來保護趙輕飏的護衛(wèi)船艦。
    趙輕飏雖然人在船上,但是宛若朝堂,每日都會有專人送來奏折,送到趙輕飏的跟前,即便是吃飯的時候也不會拉下。
    趙輕飏拿到奏折便當(dāng)即批閱起來。
    江風(fēng)夾起一片薄如蟬翼的羊肉浸入滾燙的銅鍋里涮了涮,趁著熱氣沾了點醬油,就放入嘴里。
    在稍稍有些涼意的仲秋時節(jié),吃上一頓羊肉火鍋那是最美味不過的了,除了羊肉,案上還有好幾碟牛肉,這可是稀罕物,即便是對于天子來說,也不可能頓頓都吃牛肉。
    要知道??墒寝r(nóng)耕之本,無論是哪朝哪代哪國,牛肉的是禁食之列,食牛就是犯罪!而且是重犯!
    趙輕飏一手拿奏折一手拿御筆,而淮漁就坐在旁邊,手持玉碗玉箸,伺候趙輕飏用膳。
    反觀淮漁的小心謹慎,江風(fēng)丁七月燕霽清三人可沒有客氣的打算,端著碗筷大快朵頤。
    燕霽清還好,舉止依舊端莊,看著人吃飯都像極了個君子,只是手下的動作也并不慢,夾肉,涮肉,蘸料,一氣呵成,絕無多余動作!
    經(jīng)過了近十日的相處,丁七月聽了江風(fēng)的勸,再跟誰過不去也不能跟自己的肚子過不去,若是放下趙輕飏失信于他的事情來看,他和趙輕飏也并沒有什么大仇大怨。
    有江風(fēng)的調(diào)節(jié),丁七月便也就一笑泯恩仇了,畢竟好似今天這牛羊盛宴,丁七月總不能因為趙輕飏在場就不來了吧?
    那多虧啊!
    趙輕飏微微一示意,淮漁將喂到她嘴邊的牛肉放下,趙輕飏放下奏折,有些疲憊直了直腰背,目光不經(jīng)意瞥見江風(fēng)三人的吃相,分毫沒把她這個皇帝放在眼里……這根本就好似沒有她趙輕飏這個人似的!
    趙輕飏不自覺的露出了一絲微笑,她感覺這樣就挺好的,不知從何而來的一絲恬靜溫馨。
    “哈~!”江風(fēng)又是囫圇咽下一口牛肉,好像是吃飽了才戀戀不舍的放下碗筷,呼出一口白氣,打了個飽嗝。
    “還得是足月的小黃牛,就是嫩,比羊肉還嫩,還不膻!”
    “吃飽了?”趙輕飏笑問道。
    江風(fēng)有些滿足的撫了撫自己的胃:“半飽,歇會兒,好久沒有吃得這么痛快了!”
    “別撐著了,若是你想吃,日后朕多讓人送肉給你?!?br/>
    丁七月白了眼趙輕飏,陰測測的說道:“這要是在姜國,還需要送?只要想吃,江兄天天頓頓都能吃!”
    趙輕飏聞言,頓時心里萌生一絲吃味:“怎么我周國與姜國比,還比不過了?”
    丁七月豎起一根手指擺了擺,十分不屑的丟了個眼神過去,道:“皇帝陛下,要論國力和軍隊,周國天下無敵,打誰誰都不敢吱聲,但要是說起吃這一方面,那還真不行。”
    趙輕飏很不服氣:“周國國土面積不如姜國大,但是土地富饒,物產(chǎn)博大……”
    江風(fēng)笑著打斷道:“不是物產(chǎn)博不博大的問題,問題是這牛肉,在姜國可食因病而死的牛,在周國不行,周國食牛犯法,即便百姓是吃病死老死的牛,也都犯法,周國律法規(guī)定,若百姓家中有病死的牛,必須賣給官府?!?br/>
    “姜國難道不是一樣嗎?”趙輕飏皺著眉問道。
    “在姜國當(dāng)然不一樣,姜國相當(dāng)于寬松很多了,百姓是可以食用死掉的耕牛的,只要我想吃牛肉了,隨便找個理由,殺了就是?!?br/>
    “我也記不清自己是多久沒有吃上牛肉了?!?br/>
    趙輕飏皺著眉道:“這仁軒帝真糊涂?!?br/>
    “他是真糊涂還是假糊涂,很少有人能看得清楚,不過能糊涂到把自己也騙了的人不多,他算一個,貌似還是謝知先極力阻止……呵呵,若非有謝知先極力反對,在姜國,耕牛的地位只怕更加搖搖欲墜。”
    江風(fēng)咂了咂嘴,這味道還是有些寡淡,畢竟只是清湯鍋,雖說能在秋日里多幾分溫暖,但到底還是不夠爽快。
    “我們回姜國之后待上一段時間,找個時間,去一趟西岐才行。”
    “你又要去西岐?”趙輕飏有些不滿的看著江風(fēng),這家伙,回姜國也就罷了,但他又要去西岐,也不愿在周國陪陪自己。
    “去西岐做什么?”丁七月問道。
    江風(fēng)嘆了口氣,悠悠的回答道:
    “一來,云氏之患還未解除,不知云氏是否在西岐,若在,就不虛此行?!?br/>
    “二來,西岐那才叫地大物博,所產(chǎn)不少好東西,在周國姜國都算是奢侈之品,還有許多奇珍是西岐人自己都沒有發(fā)現(xiàn)的好東西,我想去把它們都帶回來,修一條路,兩國通商?!?br/>
    丁七月狐疑的撓了撓頭道:“哪兩國?”
    “廢話,自然是姜國和西岐咯,姜國和西岐國土接壤,總不能借道讓周國和西岐通商吧?!?br/>
    江風(fēng)翻了個白眼。
    “那你要以什么身份去?以你的名氣,這么突兀的就去了,只怕很難不引起他人注意吧?!?br/>
    “沒關(guān)系,讓他們注意,我在乎過嗎?”江風(fēng)反問道。
    丁七月失笑:“說的也是?!?br/>
    “不過,去西岐的名頭嘛,我也有,還記得此前還未蒙陛下寵信封伯時,西岐使臣團里的皇子殷水云曾來拜訪過我?!?br/>
    提起殷水云,江風(fēng)的嘴角就不住的微微上揚,這位皇子殿下盛氣凌人,這樣的人沒有什么城府,且滿是弱點。
    最好利用了。
    “他拜訪你做什么?”趙輕飏問。
    “他呀,他盛情邀請我前去西岐做客呢?!?br/>
    “請你?”趙輕飏面色怪異。
    燕霽清和丁七月忍俊不禁。
    請江風(fēng)去做客,那不是壽星吃砒霜,活膩了?
    這時,門外有太監(jiān)報:
    “稟陛下,津門到了?!?br/>
    “靠岸,不要驚動百姓?!惫P趣閣
    “是?!?br/>
    丁七月忍不住嗤笑道:“這么大艘船,能不驚動嗎?”
    趙輕飏白了眼丁七月,道:“朕讓他們收起龍旗,護衛(wèi)艦船四散,就這一艘船靠岸,旁人見了頂多以為是富家官宦子弟,怎會想到是皇帝親臨?”
    “那一會兒我們仨下去就是,陛下和貴妃留在船上?”
    “在船上多悶啊,朕隨你南下可不是為了留在船上的?!?br/>
    江風(fēng)苦笑,暗自嘀咕了句:我也沒求著你來呀~!
    “可是陛下,您的安全還是需要人保護的?!?br/>
    “有燕霽清和丁七月不就夠了?”
    這話一出,丁七月頓時有些不樂意了,燕霽清沒有神態(tài)變化,但是他正襟危坐也不回應(yīng),顯然是相當(dāng)不樂意的,他的職責(zé)是保護江風(fēng),除此之外,哪怕是皇帝也不行。
    不過這也得看江風(fēng)的命令,若是江風(fēng)首肯,他也只能照做。
    江風(fēng)苦笑道:“好吧。”
    “朕令人去尋車駕,放心,朕心里有數(shù),一會兒下船了,自然會讓人暗中跟隨保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