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9 章 第 109 章
慈寧宮
太后奉承著裝病就要裝到底的理念,讓太醫(yī)日日來慈寧宮,卻又不見他們,只讓他們在側(cè)殿侯上炷香的時間,然后讓宮人給送出去。
雖然她閉門不出,但宮里的事情她還是知道的。
太后剛喝了補品,把碗遞給紅玉,自己用帕子擦嘴:“大皇子怎么樣了?”
紅玉接過碗,低聲道:“據(jù)太醫(yī)說,已經(jīng)無礙了。”
太后不屑的哼了聲:“這后宮啊,就沒個消停的時候。哪兒像哀家管著后宮那會兒,什么事兒都沒有。”
這會兒的她完全已經(jīng)忘了,先帝在的時候,是因為后宮中人顧忌著趙景,所以才不敢放肆。
她說這話只是表示不屑,沒別的意思,只是落在紅玉耳中,就像是太后有要掌管宮務(wù)的意思。
紅玉也不忙著出去了,她笑著看向太后:“是啊,不過現(xiàn)在您已經(jīng)成了太后,可以享清福了呢。”
太后沒那個心思,自然也沒聽出紅玉話中的意思,她扔了手中的帕子,臉上帶了幾分氣憤:“享清福?皇上什么時候能如了哀家的愿,哀家才能真的享清福。”
只有王家好了,她才能好。
她就這個心愿,不過是趙景動動嘴皮子的事兒,怎么就這么難呢。
紅玉舒了口氣,只要太后沒這想法就好,那她也不用提心吊膽了。
不過,話既然說到這兒了,她揮了揮手讓殿內(nèi)伺候的宮人退下,自己則跪在了太后的腳踏旁。
太后挑了挑眉:“你想說什么?”
紅玉抿唇,先是俯身磕了個頭,然后才直起身子看著太后:“請?zhí)笏∨静痪粗铩!?br/>
“奴婢想說,太后娘娘您與皇上本是親生母子,有什么話不能好好兒說,您為何非要以威脅皇上的方式呢?”
任何人,被人威脅都會心有不平,更何況是國之君。
就算皇上是太后的親兒子,次數(shù)多了,也就像現(xiàn)在樣,走到母子兩人相見無言的地步。
太后別過臉,不去看紅玉的情真意切:“哀家也想好好兒和皇上說,可你看皇上的樣子,對王家恨不得眼不見為凈,哀家又如何說?”M.??Qúbu.net
太后是要面子的人,她想替王家要保障,是因為她心中清楚王家如今的不成器。
她又怎么可能把王家的不堪攤平了去說呢?
紅玉知道太后要面子,可皇上也同樣要面子。
“太后娘娘,您與皇上本是這世間關(guān)系最為親密之人,您可還記得,自上次皇上從慈寧宮走后,有多久不曾來請過安了?”
話落,太后身子僵。
她記得,并且記得清楚。可她不能退縮,步都不能。
不過紅玉說的也沒錯,她與皇上是關(guān)系最為親密之人,皇上不會不答應(yīng)她的要求的。
太后往床榻里面翻了身子,背對著紅玉:“你下去吧,哀家累了。”
紅玉囁嚅了下唇,什么也沒說就退了出去。
殿外,紅玉狠狠閉了閉眼,再這么下去,怕是就無法挽回了。
雅安宮,用完晚膳后,溫宓讓人去布置了雅安宮后面的涼亭,和趙景起去乘涼。
趙景摟著溫宓躺在躺椅上,旁邊放著兩小盆冰,冰塊兒上還放了太醫(yī)院配置的驅(qū)蚊蟲的香包,縱然是在外面,也不見絲毫蚊蟲。
溫宓躺在趙景懷中,看著天空中稀稀疏疏的繁星,輕聲開口:“皇上還在為大皇子的事情煩心?”
白日聽翠微宮傳來的消息,說大皇子醒來后看見是劉嬪在照顧他,張口就問賢妃,惹得劉嬪陣心酸。
月瑩把這事兒當(dāng)成笑話講給她聽,她也只是笑而過。
大皇子被賢妃養(yǎng)了這么久,出現(xiàn)這樣的情況是必然的,這也就是為什么她要勸夏婕妤認真考慮的原因。
趙景嘆了口氣:“自從賢妃撫養(yǎng)安兒后,賢妃的盡心盡力朕是看在眼里的。”
大皇子日好過日的身子,都讓他慶幸自己當(dāng)初把大皇子交給了賢妃。
溫宓睫毛眨了眨:“那皇上的意思,待大皇子痊愈后,依舊由賢妃來撫養(yǎng)大皇子嗎?”
聞言,趙景臉上浮現(xiàn)了幾分猶豫。
他也有想過,只是在今天下午,他收到了封沈家的折子。
在看到內(nèi)容的那刻起,趙景才恍然注意到,原來在大皇子身后,還站著沈家。
沈家自他是太子時就直支持著他,并且安分守己,不似徐家般上躥下跳。
所以,他也就留著沈家的那分兵權(quán),就是不想讓朝臣說他卸磨殺驢。
只是現(xiàn)在,沈家和皇子牽扯上,就不那么讓人放心了。尤其是,溫家還是那樣的不成器,與煥兒絲助力也無。
良久的沉默后,趙景倏然開口:“若朕說,想將大皇子交給你撫養(yǎng)呢?”
句話驚的溫宓瞬間坐起身子,她扭頭看著趙景,滿臉震驚:“皇上,您是在開玩笑的吧?”
憑白塞給她個便宜兒子,她可不樂意。
趙景拉著溫宓的手,讓她重新躺回自己懷里:“怎么?宓兒不愿意?”
這是他思來想去的結(jié)果。不過就現(xiàn)在看來,似乎有些不大可能。
溫宓在趙景看不見的地方撇了撇嘴:“非是臣妾不愿意,只是臣妾平日只照顧煥兒個人,就已經(jīng)筋疲力盡了,實在是沒有多余的精力,若是大皇子給臣妾養(yǎng)著,臣妾怕會怠慢大皇子。”
不管她說的再善解人意冠冕堂皇,總之就句話,她不樂意。
旁人的兒子,哪里有自己的兒子好?
可趙景似乎是鐵了心要溫宓撫養(yǎng)大皇子,他說:“煥兒白日里都在乾清宮,安兒又有宮人伺候,用不著你親自照顧。”
趙景有自己的考量,說出這樣的話,也并非他倏然起意。
聽出趙景話中的不容拒絕,溫宓抿了抿唇,很快就帶了笑,晃了晃趙景的胳膊撒嬌:
“皇上,臣妾還是實話與您說了吧,臣妾私心里是實在不愿意撫養(yǎng)大皇子的,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大皇子到底不是臣妾親生,又有煥兒在旁做著對比,無論臣妾怎么對大皇子,總歸會有人說閑話的。”
而她也很難保證,自己不會偏心。
聽了溫宓的話,趙景吐出口氣,摟緊了溫宓,沉聲道:“是朕有欠考慮。”
他只是想著,若是大皇子也養(yǎng)在溫宓名下,屆時……砝碼會增加許多。
溫宓搖了搖頭:“臣妾知道皇上是為了臣妾好。”
“若是皇上實在找不到合適的人,不若就讓劉嬪養(yǎng)著罷。”
話落,溫宓悄悄掀起眼簾打量趙景的神色。
趙景沒有半分猶豫的拒絕了:“不妥。”
皇帝是種很記仇的生物,劉嬪想把大皇子送人來博取富貴事,趙景能記輩子,故而,溫宓絲毫不意外這個結(jié)果。
溫宓放下了心,似不經(jīng)意間說道:“那皇上可要好好想想了,如今后宮之中,能夠有資格撫養(yǎng)大皇子的,也沒幾人了。”
她說完,趙景好會兒沒說話,她好奇的撐起身子去看趙景的神情,卻不防忽然對上了趙景深邃的眸子。
溫宓愣了瞬,趙景的聲音就在耳邊響起:“朕給你父親升升官位罷。”
趙景話題轉(zhuǎn)的突然,溫宓時有些緩不過來神。
她張了張嘴,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皇上怎么突然提起這個?”
趙景勾了勾唇,揉了揉溫宓披在身后的青絲:“沒什么,你父親這五品郎中也做了許久,是該挪挪位置了。”
以后總不能讓人說,皇貴妃的母家只是區(qū)區(qū)五品吧?
雖然知道趙景是為了自己好,可溫宓想起自己那個滿眼都是利益的父親,就反感的緊。
她不帶絲毫猶豫的拒絕:“還是算了吧,臣妾知道父親的性子,讓他做個五品郎中已然是為難了,再高的位置,父親也沒能力勝任。”
溫宓自認自己不算小氣,但牽扯到溫鄲,溫宓就變得極其較真,她的勢,絲毫都不想讓溫鄲沾。
趙景瞧見溫宓說的冠冕堂皇,臉頰卻氣鼓鼓的樣子,頓時就笑了:“你呀,朕都是為了你和煥兒考慮。不過既然你不喜歡,朕不升就是了。”
見慣了滿是想要為家族爭取利益的嬪妃,溫宓這般態(tài)度,反而令趙景心情愉悅。
溫宓拽著趙景的袖子,輕咬了咬下唇,睫毛輕顫:“說起臣妾父親,皇上,臣妾有事相求。”
“什么事?”
趙景半撐著身子,感受到夜間的涼意,招了招手讓宮人將冰盆撤了去。
“臣妾父親如今年事已高,多年在朝為官并無建樹,所以,臣妾想替父親求個恩典,請皇上準(zhǔn)許父親致仕。”
溫宓毫不避諱的把自己的心思明明白白的攤開放在趙景眼前,理由都找的好好兒的。
不過,趙景是真的詫異了,他直直的看著溫宓:“為何?”
凡是女子,皆以家族利益為重,溫宓拒絕了他給溫鄲升官的建議便罷了,竟還主動要替溫鄲致仕?
溫宓低垂著眸子,她這樣做,自然是為了以后考慮。
溫家既然不能成為煥兒的助力,那也不能成為煥兒的累贅。
與其等煥兒長大后,溫家的人在外為虎作倀,倒不如提早就把這隱患給解決了。
況且,她們母子越是顯得勢單力薄,皇上日后越是不會起疑心。
帝王心術(shù),她從不小看。
溫宓將手放在趙景溫?zé)岬拇笳浦校f話,二皇子忽然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父皇,母妃。”
兩人聞聲,也顧不得剛才的話題。
趙景起身將人抱在懷里,溫宓也跟著起身,捏了捏二皇子胖乎乎的小手問:
“煥兒不是睡著了嗎?怎么又出來了?”
二皇子眼睛彎:“兒臣,想母妃。”
溫宓心里軟成片,這些日子,二皇子日日去乾清宮,害得她們母子兩人的相處時間都少了不少。
她睨了眼趙景:“皇上,煥兒明日可以休息日嗎?”
二皇子聽到休息兩個字,滿是期盼的望著趙景。
趙景瞧著母子兩人有幾分相似的容貌,手將溫宓攬了過來,手抱著二皇子往正殿走,聲音低沉又含著寵溺: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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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xí)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gòu),主要的職責(zé)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dāng)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dāng)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yīng),可久而久之也就習(xí)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zhì)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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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xí)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