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 堂區(qū)執(zhí)事
,綁架全人類 !
海關(guān),出入境管理處。
坐在化妝臺前,聚精會神地盯著鏡子里的自己,小倉美玲臉上不時切換著甜美的微笑、誘人的微笑、清純的微笑、楚楚可憐的微笑、端莊賢淑的微笑……
能夠出現(xiàn)在這里,無論相貌、身材、氣質(zhì),小倉美鈴無疑都是上上之選。
和出發(fā)時預測的一樣,一進入海關(guān),Z國警方就直接將自己這些贈品隔離滯留。
接下來,既沒有審訊,也沒有驅(qū)逐,當然,更沒有虐待,從踏入Z國土地的第一刻,到現(xiàn)在72個小時過去了,小倉美玲都被關(guān)在這個套房里,沒有任何人和她交流。
房間算不上太高檔,但相當精致,也相當干凈,設(shè)施非常齊全,休息室里擺放著跑步機,電視機,按摩椅,甚至還有一張臺球桌,書籍,電腦,游戲機……種種娛樂設(shè)備也擺滿了一整個書房。
沒有任何人和自己交流,電子設(shè)備也沒有任何網(wǎng)絡(luò)。
這樣的生活,也許對許多人來說很難忍受。
不過,對于早早加入藝人事務所,接受嚴格培訓,習慣嚴格管理的小倉美玲來說,這卻是極其難得的調(diào)整時間。
還有7天……
望著時鐘,小倉美玲默數(shù)著事務所預測的大致時間。
還有7天,我一定要將自己調(diào)整到最好的狀態(tài)!
事務所的高層,還有明顯不屬于事務所的官僚們,集結(jié)時對自己說的話,小倉美玲記得非常清楚:
只要能夠擠到吳清晨的身邊,自己的弟弟,父母,近系的親戚,以及自己——假如自己離開吳清晨身邊——任何條件都可以滿足!
擠到吳清晨身邊。——這就是事務所,以及官僚們唯一的要求,不需要自己做任何有可能引起Z國,或者吳清晨先生不滿的事情。
這個條件,當然非常優(yōu)厚。
不過,對于從小就向往著絢麗舞臺,不惜接受嚴格訓練,嚴苛合同的小倉美玲來說,全球目光的聚集,更讓小倉美玲充滿了渴望。
而現(xiàn)在,只要能夠擠到吳清晨先生的旁邊,哪怕只有一天,不,哪怕只有一夜,立刻就能收獲到70億人的關(guān)注!
只要想一想這個誘惑,小倉美玲就渾身發(fā)熱。
如果現(xiàn)在有一位頭上長著角,身上散發(fā)硫磺氣息的先生,宣稱可以幫小倉美玲完成這個渴望,她立刻就會毫不猶豫地簽下名字。
小倉,你一定要努力!好好努力!
小倉美玲給自己打氣,官僚說的另外一件事,也讓小倉美玲多出了幾分希望:日本國多年的文化輸出下,東亞男子,很多都喜歡身輕體柔的伴侶。
根據(jù)日本國全力以赴,損失了大批人手才收集到的寶貴情報,吳清晨先生,文檔中也有許多類似題材的作品!
小倉,你一定要努力!一定要抓住機會!要知道,你和事務所簽約的時候,準備走的就是這個方向!
“篤篤篤……”
門被敲響了。
咦?小倉美玲驚訝地回過頭。
“篤篤篤……”門又被敲響了。
雖然沒有鑰匙,也并不認識自己是房間的主人,小倉美玲還是反應過來,輕輕柔柔地說了一聲:請進。
門被推開了。
幾位警官走了進來。
“小倉美玲小姐,請問有時間嗎?”領(lǐng)頭的警官用嫻熟的日語說道:“現(xiàn)在,有一點和吳先生有關(guān)的事情,需要您的協(xié)助。”
天啦!居然選中我了!
天啦!天啦!天啦!居然真的選中我了!
成名!
救星!
日本國寶!
全球偶像!
一連串美妙的頭銜,瞬間涌上了小倉美玲的心頭。
“榮……榮幸之至。”小倉美玲竭盡全力才壓抑住自己,她想露出平時最甜美的微笑,但她臉上的表情,怎么看都有些扭曲。
十分鐘之后。
走出套房,小倉美玲驚訝地看到,這棟圍合式的建筑里,還有許多間套房的房門打開了。
兩側(cè),對面的走廊里,每一層都有兩三個身姿婀娜,體態(tài)優(yōu)雅的女孩,在警官們的監(jiān)視下,走向電梯。
小倉美玲也走向了電梯。
電梯里,小倉美玲忽然發(fā)覺,進入這部電梯,以及剛才出現(xiàn)在走廊里的女孩,似乎都有一個共通的特點。
——個子都比較小。
原來,事務所告訴我的,果然是真的嗎?
情報界的勇士們啊,感謝你們的犧牲,請繼續(xù)保佑我吧!
擅長穿高腰褲,習慣踩內(nèi)增高,精通于化妝術(shù),表情善于變化,衣服改變年齡……
還有什么來著?帶隊的警官趕緊翻開培訓團的紀要:
啊,差點忘記了!
那群外表和性別完全相反的變態(tài),個個都是這幾個方面的大師!
幸好,那群混蛋還沒來得及驅(qū)逐出境……
————————
艾克麗村莊,57公里之外。
阿克福德男爵領(lǐng),21公里之外。
丘陵半腰,一支小小的隊伍,緩緩往上攀爬。
這支隊伍由兩頭牛,兩臺車,三匹馬,幾十人,以及一大堆家禽牲畜組成。
一位身寬體闊,臉上覆著鐵面具,身上披著鎖子甲的騎士,騎著高大的戰(zhàn)馬,走在隊伍中央。
騎士身側(cè),兩位牽著馬匹,披著鏈甲的侍從,目光警惕地望著四周。
這三位上等人前后,七八名扛著頂端加上了珍貴鐵質(zhì)槍頭的長矛,前胸覆著一層皮甲的士兵,緩緩前進。
隊伍的后頭,三名士兵驅(qū)趕著一大群衣衫襤褸,鼻青臉腫,雙手被一條長長的繩索捆成一串的男子。
幾名老練的農(nóng)夫,落在整個隊伍最后面,他們趕著山羊、鵝、奶牛,以及由兩頭耕牛拖著的車子,車子里面雜亂地堆放著帳篷、水囊、蕎麥、豌豆、籃子、農(nóng)具,兩個傷員,一具尸體,以及一小撮不太老實的,一路吵吵嚷嚷,到處亂竄,最后被逮住捆起來的家禽。
翻過丘陵,一個比丘陵高出許多的山坡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
時近黃昏,山坡頂部,一個巨大的陰影投下,籠罩著整支隊伍。
望著山坡頂端的方向,巨大陰影的來源,隊伍中的上等人、士兵們、農(nóng)夫們,精神紛紛為之一振,疲憊的腳步立刻輕快了幾分。
“啊……”
望著眼前高大的造物,俘虜們目瞪口呆,其中的好幾名更是不自主地叫了出來。
“呸!”口水和矛桿同時落到了出聲的俘虜身上:“住口,竊賊!”
右側(cè)的侍從贊賞地看了一眼出手的戰(zhàn)士們。
這可是科林堡。
整個菲什加德堂區(qū)的中心,教會的十五根支柱之一,豈能讓卑微的竊賊,骯臟的叫聲褻瀆。
這個時候,城堡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隊伍。
遠遠地,向城堡內(nèi)部示警的鐘聲傳了過來。
領(lǐng)頭的騎士揮揮手,一位侍從翻身上馬,領(lǐng)頭沖了過去。
十分鐘左右,鐘聲的節(jié)奏放慢了許多,但并沒有停止。
再二十分鐘左右,隊伍抵達山頂,停到了距離城堡幾十步的位置。
這是一座雄偉的城堡。
在它的面前,渺小的凡人必須抬頭仰望。
城堡極其高大,比家境最殷實的木屋,也要高出好幾倍。
城堡占地極寬,從這一頭到另外一頭,最高大的農(nóng)夫也要走上許久。
它的外墻,沒有一根木頭,大部分位置,都由粘性極強,壓得嚴嚴實實的泥塊構(gòu)成,底座更是由令人難以想象的石塊奠基。
高聳的望臺,方正的箭垛,散發(fā)著懾人的氣息,遍布青苔的墻面,坑坑洼洼的塔樓,訴說著悠久的歷史。
幾名戰(zhàn)士擁簇著兩個年輕人,出現(xiàn)在塔樓。
站在左邊的年輕人朝下面招手:“老師,是您嗎?”
騎士拍馬近前,摘下鐵面具,仰頭說道:“是的,洛哈林。”
“抱歉,老師。”
名為洛哈林的年輕人仍然細細地打量。
“托比拉牧師……”半分鐘之后,洛哈林扭過頭:“我看清楚了,下面是我的老師。”
“是的,洛哈林牧師……”另一名年輕人也點著頭:“我也看清楚了,下面確實是瑪爾塔執(zhí)事!”
“開門,放吊橋,執(zhí)事老爺回來了!”
絞盤轉(zhuǎn)動的聲音響起,一部窄窄的吊橋放下,越過插滿了木簽的壕溝,搭到隊伍面前。
踏過窄窄的吊橋,走過同樣窄窄的門洞,隊伍走進了城堡。
“老師,您沒事吧?”洛哈林已經(jīng)跑下塔樓,等在門洞旁邊,關(guān)切地望著老師:“我好像看見了尸體!”
“唔,我沒事……可憐的巴約訥被刺中了胸口……”
兩位侍從的協(xié)助下,瑪爾塔執(zhí)事翻身下馬:“把這些該死的混蛋趕進地牢,把基爾和尼賓趕緊抬到佩福斯執(zhí)事那邊去……唔,還有可憐的巴約訥……把他洗干凈吧。”
趕俘虜,抬傷員,搬尸體,士兵們行動起來。
“發(fā)生什么事了?”洛哈林也走過來,幫瑪爾塔解開鎖子甲。
“諾……”聽到學生的問題,瑪爾塔執(zhí)事朝俘虜們示意了一下:“先瞧瞧這些家伙吧……”
“這就是襲擊了開墾點的盜賊嗎……”洛哈林望過去,士兵們正在將俘虜驅(qū)向地牢:“咦……不對,這些家伙怎么都這么壯?他們不可能是盜賊!”
“不,他們是盜賊。”瑪爾塔執(zhí)事笑了笑:“至少,伊爾魯斯老爺肯定會確認他們就是盜賊。”
“是伊爾魯斯安排的嗎?”洛哈林緊緊地捏住了拳頭:“該死的,上次就不應該收他的贖金,應該直接敲碎他的腦袋!”
“伊爾魯斯一個人的話,應該沒這個勇氣……”瑪爾塔執(zhí)事?lián)u搖頭:“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弗倫斯堂區(qū),似乎也很不喜歡我們的開墾點。”
“這些混蛋!教會的敗類!”
“其實也沒什么,希望弗倫斯堂區(qū)下次選擇開墾點的時候,不要離我們太近……好了……”
瑪爾塔執(zhí)事取下掛在戰(zhàn)馬側(cè)面的釘錘和長匕首:“反正開墾點的物資大部分奪回來了……這次剩下的事,就交給司鐸吧。”
接過釘錘,洛哈林雙手微微一沉,和老師出發(fā)的時候相比,釘錘表面深褐色的,純天然的防銹涂層,又厚了許多。
“好了……”
解下所有的武裝,瑪爾塔執(zhí)事深深地松了口氣,“憋了兩天了,終于不用穿這些玩意兒了。”
“老師辛苦了。”洛哈林說道。
“唔……”活動一下身體,瑪爾塔執(zhí)事問道:“司鐸在嗎?晚禱結(jié)束了吧?”
“結(jié)束了……司鐸現(xiàn)在應該還在教堂。”
“好,我去見他。”
“老師……”洛哈林忽然小聲地叫住瑪爾塔執(zhí)事。
怎么了?有什么事?
瑪爾塔回過頭,用眼神詢問。
“唔……”洛哈林微微地看了看四周。
“嗯。”瑪爾塔同樣微微地點了點頭,“你回去吧,等著我。”
大約一個小時左右,瑪爾塔執(zhí)事走進了洛哈林的房間。
瑪爾塔執(zhí)事的身邊,沒有侍從隨同,等他走進房間,洛哈林迅速關(guān)上了門。
轉(zhuǎn)過身,洛哈林先請瑪爾塔坐下,然后搬開一只箱子,從它后面的墻壁夾縫中,抽出了一張羊皮卷。
“老師,請看看這個。”
五分鐘后,塔爾瑪那雙敲碎抗稅的下等人,該死的盜賊、桀驁的騎士,以及其他堂區(qū)牧師——當然,這非常偶爾,也相當隱秘——頭顱時,始終穩(wěn)如磐石的手臂,開始微微發(fā)顫:“這……這是真的嗎?普拉亞說的,是真的嗎?”
“是的,約翰哥哥說的都是真的……”
洛哈林面色凝重地點著頭,“老師,您再看看這個。”
說著,洛哈林再次走到推開箱子后的墻邊,極其小心地從墻洞里,一寸一寸地取出另一樣物品。
緩慢地轉(zhuǎn)過身,緩慢地走到塔爾瑪身邊,洛哈林緩慢的,甚至可以稱得上虔誠地將手中的幾支喬麥桿,放到了自己和普拉亞兩人共同的老師,塔爾瑪執(zhí)事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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