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但悲不見九州同
,射雕之武穆遺書 !
這已經(jīng)不是岳無笛第一次對辛棄疾做這樣的保證了,這位老大人在士林和民間,都是聲望卓著,幾乎是這個時代的輿論之王。只要他登高一呼,要討伐某人,那人就算勢力再怎么強大,估計名聲也會臭到?jīng)]邊。
雖然他一直相信,辛棄疾的出身,和年輕時候的履歷,決定了他不可能會成為一個對南宋朝廷愚忠的人,然而他更相信,南宋朝廷在辛棄疾心中的正統(tǒng)地位,不是誰都可以撼動的。
除非有人能夠比南宋朝廷更有決心,更有實力,代表和捍衛(wèi)漢民族的利益。而岳無笛通過這場北伐戰(zhàn)爭,已然稍稍證明了這一點。
所以辛棄疾當初才會說,就算岳無笛將來自立,他也不會干預。
然而,僅僅不會干預,并不能讓岳無笛滿足,他的目的可是將辛棄疾徹底拉上自己這輛戰(zhàn)車,因此該有的表態(tài),決不能少。
而且他說的也并非虛言,如果不是萬不得已,他也絕對不會直接和南宋朝廷對著干。否則,岳無笛早就站了出來,拉個山頭,聚眾造反了。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般,隱藏在暗處,攪動風云,讓各方勢力斗個你死我活。他自己¢↗,,則是暗中積蓄力量,在最后關(guān)頭跳出來收拾殘局。
這樣一來,雖然穩(wěn)妥一些,但是花費的時間和精力,無疑會多上許多。但在同時,岳無笛也不必再背負什么亂臣賊子的惡名了,而是會成為整個民族的英雄。
當然,這一切,都是建立在岳無笛能夠成功的基礎(chǔ)上的。要是萬一他失敗了,那么萬事皆休,以他的武功或許不會有什么性命之憂。但是在昭昭青史上留下一個罵名那一定是少不了的。
辛棄疾的心思更是復雜,從小就出生在金國的統(tǒng)治之下,也在金國的統(tǒng)治下成長,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女真人剛剛進入中原時有多么殘暴,比現(xiàn)在要兇狠一萬倍!
這次親身參與了這場北伐戰(zhàn)爭。不僅將金國打得大敗虧輸,而且還收復了山東河南數(shù)千里之地,兵鋒推進半個河北,直指中都,幾乎是將大半個中原都奪回來了。
這樣的盛事,本該令人高興。然而辛棄疾卻是眉頭深鎖,深宮里的寧宗皇帝,以及朝堂上的滾滾諸公,現(xiàn)在應該都在為這場令人振奮的大捷而歡呼鼓舞吧?
呵呵。他們又怎么知道,這場大勝并非是依靠大宋朝廷的力量而取得的,而是完全歸功于他身邊這個二十多歲的青年人!
北伐軍強橫無敵,那又怎么樣,這支強軍名義上屬于朝廷,但是辛棄疾敢說,只要岳無笛不愿意,朝廷就絕對不可能指揮得動這支軍隊!
六年的時間。將朝廷編制之內(nèi)的十萬大軍,變成自己的私軍。并且還讓這支軍隊從一群綿羊,變成了成群的老虎。這一切還都做的無聲無息,令得整個朝廷毫無所覺。想想就讓人后背發(fā)涼。
如果寧宗皇帝得知了這個消息,還不知道會怎樣擔驚受怕呢?
因為這支軍隊既然能將往日里囂張跋扈不可一世的大金國打得落花流水,那么要打進他的臨安皇宮里,恐怕也費不了多大的力氣。
正是由于這個原因。辛棄疾才會一直擔心,岳無笛會被**沖昏了頭腦,用這支軍隊攻打臨安,改朝換代,自己做皇帝。因為岳無笛已經(jīng)有了這個實力這么做了。但凡是有實力做皇帝,而最終沒有做的,幾百年來也只有一個岳飛而已。
一旦那樣做,眼前的大好形勢,只怕立刻就會直轉(zhuǎn)而下,河南山東之地必然會被金國以最快的速度收回,北伐以來的努力,全都要化為流水。
好不容易聽到了岳無笛保證的話語,辛棄疾才稍稍放下心來,深吸一口氣,想了想,也決定表明自己的態(tài)度,道:“老夫這輩子唯有一個心愿,那就是我華夏民族金甌無缺。前幾年陸放翁寫了一首詩‘死去元知萬事空,但悲不見九州同。’呵呵,他可真是老夫的知音啊,老夫此生最大的痛苦,無疑就是中原錦繡山河,淪陷在異族的鐵蹄之下,百姓慘遭蹂躪,君王遭受踐踏。他們踐踏的不是百姓和君王,而是我華夏民族的脊梁啊!”
“老夫可以不管這如畫江山,是誰家天下。但是,老夫決不容許家國分裂,不允許九州之地,在異族的鐵蹄踐踏之下流淚!”
“辛大人盡管放心,晚輩此生的志愿,是和辛大人一般無二的。但凡晚輩還有一口氣在,也要將異族趕出我們九州大地!”岳無笛聞言,當即就正色宣誓道。
“好!”辛棄疾雙目流淚,卻依舊神光湛湛,道:“這才是鄂王的后人!”
北伐之時,韓侂胄便作了大量的宣傳工作,其中一件,就是請寧宗皇帝追封岳飛為鄂王。
眼見岳無笛和辛棄疾之間捅破了最后一層窗戶紙,坦誠相對,韓侂胄也不由笑了起來,暗道自己這位教主果然不是尋常人,連稼軒先生,都被他徹底地拉上了戰(zhàn)車。
忽然眼角余光之處,似有什么東西進入,緊接著隆隆的鐵蹄奔騰之音,傳入了耳中,韓侂胄連忙轉(zhuǎn)頭一看,只見遠處千軍萬馬看不到盡頭,那萬馬奔騰所造成的威勢,斷斷不是七萬鐵騎就能造成的。
韓侂胄不由變色,問道:“岳少俠,蒙古人當真是只有七萬鐵騎么?”
岳無笛卻是毫不在意,指了指遠處,道:“韓相不必驚慌,蒙古將士確實只有七萬,不過他們蒙古人不缺戰(zhàn)馬,所以都是一人雙騎而已。否則,他們又怎么能這么快速,就從草原趕到了這里?”
韓侂胄定睛看去,見果然如此,才微微松了口氣,不過卻還是有些憂慮地道:“即便是一人雙騎,這場仗也不太好打啊!”
“無妨。”岳無笛不在意地一笑,道:“這場仗,我們本來就不該贏。”
韓侂胄聞言一愣,也頓時反應了過來,和辛棄疾對視一眼,都笑著點了點頭。的確,按照他們制定的戰(zhàn)略目標,戰(zhàn)爭打到這里,確實就已經(jīng)是足夠了。
蒙古人從百里之外突襲到了這里,卻是戛然停住了。除去留守后方的一萬名將士,剩下約莫九萬宋軍,正陣列整齊地擺成了一個大圓形,嚴陣以待。
鐵木真本想仗著騎兵的機動優(yōu)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突襲,卻沒想到宋軍竟然老早就察覺到了他們的到來,在原地擺好了陣勢,就等著他們發(fā)起沖擊。
鐵木真是天生的統(tǒng)帥,見到宋軍的形勢之后,稍稍一愣,便下令大軍退后一里,安營扎寨,他們長途奔襲過來,人力馬力,都已經(jīng)有所消耗。這時若強行發(fā)起進攻,沒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反而會被宋軍占到以逸待勞的便宜。
扎好營寨之后,鐵木真就和扎木合桑昆二人,立馬在營前的一處山崗之上,低頭俯視著下面的北伐大軍,雙目凜然,鷹隼一般銳利的目光時而吞吐,時而收縮,閃爍著刀鋒一般的寒芒。
“扎木合安答,桑昆兄弟,你們覺得,宋軍的虛實如何?”鐵木真看了半晌之后,轉(zhuǎn)頭問道。
扎木合剛才也在觀察宋軍,此時神色凝重,道:“鐵木真安答,宋軍在攻打金國的戰(zhàn)爭中,勢如破竹,現(xiàn)在可謂是氣勢正盛,正是他們最強大的時候啊。你看,他們連鎮(zhèn)守營門的普通士兵,也都是一個個趾高氣昂的。這樣的軍隊,作戰(zhàn)起來,肯定不會害怕任何敵人的。”
鐵木真點了點頭,扎木合說的一點也沒錯,宋軍的士氣太旺了,他現(xiàn)在很慶幸,剛才沒有魯莽地發(fā)動突襲。
桑昆卻是道:“鐵木真,我一直不明白你為什么對宋人如此重視。你看他們整個大營之中,見不到一匹馬,這樣的軍隊,怎么能和我們蒙古騎兵爭鋒呢?你該知道,有馬的勇士和沒馬的勇士相斗起來,勝負的結(jié)果根本就不用猜測。”
鐵木真心頭頗為看不上桑昆,但畢竟是他義父王罕的兒子,表面功夫倒不能不做,于是耐心地解釋道:“桑昆兄弟,你只看到了一面,沒看到另一面。宋軍雖然缺馬,但是他們經(jīng)受過專門的軍事訓練,而且還有精良的裝備。他們的箭雖然沒有我們射的準,但是他們的箭矢卻比我們的更鋒利,更加威力強大。我們兩軍交戰(zhàn)起來,勝負屬誰還不知道呢!”
桑昆聞言,仔細看了一遍宋軍的軍容,發(fā)現(xiàn)鐵木真說的確實不錯,不由有些羞惱地哼了一聲,對于王罕這次派他出征,并且要求他聽從鐵木真的號令,感到十分不滿。
與此同時,岳無笛和韓侂胄、辛棄疾三人,也在觀看著蒙古鐵騎的軍容,見到蒙古騎兵每個人面對即將到來的戰(zhàn)事,都沒有一絲的緊張,該做飯的做飯,該喂馬的喂馬,簡直如在家里一般,無比的從容,顯然都是長年在廝殺之中生活的漢子,早已將生死視若等閑。
尤其是鐵木真部,對于即將到來的戰(zhàn)事,眼底深處,更有著和一絲狂熱和**,讓辛棄疾和韓侂胄頗有些摸不著頭腦。(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