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六章 教毒術
“云兒,人的一生,能有幾人是光明磊落的?”君聿垂下眼眸,觀他君聿的一生,與光明磊落早已背道而馳。
可就算如此,能夠有幾個人,說他君聿是壞人?
云姬點了點頭,不再糾結于此,畢竟事情已經(jīng)造成,無法挽回。
兩人半月未見,自然要敘一敘,直到黎明時分,君聿才悄悄消失。
至于張?zhí)珟煟允贾两K都不知道他的府邸,出現(xiàn)過這么一個不速之客。
第二日,云姬親自去給張子普送藥,張子普如同往日那樣,萬般不愿地喝下藥之后連忙吃了一個蜜棗。
蜜餞雖甜,總有吃煩的時候,云姬今日便將蜜餞換成了蜜棗。
張子普吃下幾個蜜棗,才覺得嘴中的苦味兒消散,微微的喘了口氣,苦笑著搖頭:“我活著一日,就要與藥相伴,何其可悲。”
云姬拿著碗的手微微一抖,繼而復雜的看著張子普,張子普低著頭,仿若自己一時感慨。
但是云姬明白,張子普心中的痛是無人能夠體會的,畢竟旁觀者清,輕松的輕。
云姬的沉默,使得原本安靜的院子,徹底陷入到了寂靜中。
許久之后,張子普輕輕的聲音再一次響起,他看著云姬,目光中帶著幾分忐忑:“你能教我毒術嗎?”
那聲音很輕,仿佛已經(jīng)化在空氣中,但是云姬聲就聽到了,她有些驚訝。
張子普身體不好,不應該學習醫(yī)術嗎?為何是毒術?
張子普仿若看出云姬的疑惑,便主動開了口:“作為一個廢物,想要殺我的人也是有很多的,我只想要那些人來到我面前的時候,我還有些反抗的能力,而不是閉著眼睛接受!”
閉著眼睛接受……
六個字從張子普的嘴里吐出來,帶著濃重的自嘲味道。
但是卻讓云姬心中一緊,莫名的有幾分難受,或許是因為張子普如今的模樣是他的父親見死不救造成的,或許是因為張子普受傷之時不到十歲,一生從未作惡,不應該有這種悲慘的遭遇!
無論是什么原因,云姬都知道,為了她日后接近張元錦,也為了在張府中立足,她需要答應!
“當然可以。”云姬點下了頭。
張子普的眼中閃過欣喜,感激的看著云姬,迫不及待地問道:“我們什么時候開始?”
因為張子普,張家便有小型藥房,里面藥材不缺,至于開始的話……
“現(xiàn)在!”云姬上前,推著張子普的輪椅,朝著藥房走去。
張子普嘴邊的笑容燦爛,足看出他的心情有多么美好!
但是在低頭的一瞬間,目光之中閃過陰冷,連嘴邊的笑容都帶著嘲諷,不知是陰影下的錯覺,還是一個早已計劃好的陰謀。
到了藥房之后,云姬將張子普推了進去,才發(fā)現(xiàn)張子普并不是一無所知,而是認識諸多藥材。
“久病成良醫(yī),就我這樣的廢物,學武不成,學文也沒用,對于藥材倒是無意中記住了很多。”對于廢物兩個字,是張子普心中永遠的痛,但是就這樣痛著,才能讓張子普更加清醒。
云姬微微皺了皺眉,卻也明白,自己只有沉默。
“你想學習毒術,是為了防身,那么就要學習一些烈性毒藥,一定要看好步驟,記住用量,同時,不可盲目大意,否則稍有不慎,可能丟掉的就是你自己的性命。”
話音落下,云姬突然有些后悔,張子普想要學習毒術,那么自己隨便交給他一些不致命的毒藥就好,為何非要選擇烈性毒藥?
若是張子普出了意外,張元錦還不給自己拼命,更不要說獸毒的線索!
反應過來的云姬,突然想要后悔,當下抬頭默默的看向張子普。
聽得正入神的張子普,驀然對上云姬的目光,當下有些不解,卻也瞬間明白了過來。
他唇角的自嘲越發(fā)明顯,微微搖了搖頭,嘆息道:“張家一直有名醫(yī),你可知我為何要找你?”
云姬沒有反應,他當然知道,張子普被堵死了,那大夫還不得被張元錦活剮?
“剛才我聽到你要交給我烈性毒藥,我心里閃過無法控制的欣喜,因為我等了這么多年,終于等到一個愿意交給我的人了!但是現(xiàn)在看來,你只是一時嘴快,現(xiàn)在已經(jīng)后悔了吧。”張子普微微搖著頭,語氣失落。
后悔,真的后悔了!
但是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就算是女子,也應該一諾千金!
所以呀,就算是后悔,也沒有返回的余地了,那么就一直后悔下去吧!
云姬沒有回答張子普的話,而是說道:“你煉制毒藥的時候,一定要有我在你身旁!若你出了事情,我是要給你賠命的!”
張子普眼前一亮,不可置信的看著云姬,當下如同少年一般露出大大的微笑,鄭重點頭。
太好了,實在是太好了,這么多年,終于找到了一個愿意教他的人!
那么,這么多年,便沒有白白等待!
云姬交給張子普毒術,算是張子普的師傅,但是因為二人年齡差距過大,便沒有以師徒相稱,這也是云姬的要求。
原以為云姬和張子普親近,張元錦會對他改觀,但是事實證明,并非如此。
而轉機,卻是張哲宇帶來的!
那一日,云姬推著張子普在張家逛,卻沒想到遇到了被梁哲宇扶著的張元錦,尤其是張元錦的手中攥著一方帕子在額頭上,而那一方帕子已經(jīng)染上了血跡!
張元錦的額頭傷了!
“我爹……”張子普同樣看到了這一幕,立刻催促著云姬:“我們過去。”
云姬立刻推掉張子普,到了張元錦的面前。
“爹,這是怎么了?”張子普的聲音中帶著驚慌。
張元錦輝了揮手,顏色有些泛白,但聲音卻依舊洪亮:“沒什么事,就是走臺階時不小心腳踩空了,摔到了額頭。”
張元錦年事已高,摔倒的又是額頭,怎會讓人不擔心?
張子普看向云姬,說道:“李簫,麻煩你為我爹把脈,看看情況如何。”
直到這時,張元錦才注意到云姬。
看到云姬,張元錦的臉色有些難看,當下說道:“李正輝會替老夫醫(yī)治,我用不著道貌岸然的李簫!”
云姬嘴角一抽,無語的看著固執(zhí)的老頭,原來這老頭又給他加了一個詞語,道貌岸然!
云姬無奈,不就是當時沒有幫助張元錦嗎?怎么這老頭就這么記仇?
如今云姬畢竟是張子普的師傅,聽到師傅被這樣評價,張子普擔憂的看了眼云姬,見云姬沒有反應,才微微松了口氣,對張元錦說道:“父親,當時的事情真的不能怪李簫,你不要再對他有偏見了!而且李簫的藝術甚好,你還是讓他先給你檢查一番吧!”
聽到張子普為云姬說話,張元錦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當下惡狠狠的瞪了眼云姬,隨即道:“我說了不用!”
受的傷要治療,但是絕對不能是云姬!
云姬打量著張元錦,臉色雖然有些蒼白,但是精神很好,聲音也很洪亮,受的傷應該只是外傷,好好休養(yǎng)便好。
云姬垂下眼眸,剛想要說話,便看到扶著張元錦的梁哲宇,陰柔的臉上勾勒起了幾分笑意,繼而開口道:“太師,年輕人誰還沒有個做錯事的時候?知錯就改不就好了嗎?”
梁哲宇會為云姬說話,這一點張元錦沒有想到,當下,張元錦看著云姬的目光越發(fā)厭惡,冷冷的哼了一聲,陰陽怪氣的說道:“李簫真是好本事,能夠讓王爺為他說話!”
說完之后,也不再理會梁哲宇,直接朝著前方走去。
而這一幕,梁哲宇臉上的笑容僵了僵,陰柔的臉上閃過一抹厲色,繼而消失不見,快的如同從未發(fā)生。
但是那一抹厲色,卻被張子普收到眼底,張子普默不作聲的將情緒收斂,只是愧疚地看著云姬:“李簫,真是對不住,我父親實在是太過固執(zhí),等一會兒,我定然與他好好的說一說,不會讓他再對你如此。”
一個固執(zhí)的老人,是這么好說服的嗎?
云姬的嘴角帶著一抹無奈,微微搖頭:“日久見人心,慢慢來吧。”
說完之后,感激地看向梁哲宇:“多謝王爺為我美言。”
梁哲宇陰柔的臉上勾著類似于女子甜美的笑容,他上下打量了云姬兩眼,最后將目光落在了云姬的臉上,不得不說,云姬做易容面具的手法非常別致,非常真實,若非知道眼前這個人便是云姬,梁哲宇都要認為眼前是個翩翩少年郎。
“神醫(yī)的風采,但我早有所聞,可惜一直無緣相見,如今能夠見到,果然是翩翩少年郎。”
云姬疏離而客氣的笑著,但是心里卻對梁哲宇豎起了大拇指,果真是皇室中人,演戲都這么厲害!
梁哲宇只是送張元錦回來,如今目的達到,自然不會在此多留,便轉身離去。
“李簫,我們?nèi)タ锤赣H!”見梁哲宇離開,張子普的表情有那么一霎那陰冷,隨即淡淡的說道。
對于張子普的變化,云姬沒有放在心上,畢竟張子普懂一些醫(yī)術,他的那一雙腿,張子普的心中定然清楚!
“要不要換個人?”想到張元錦那固執(zhí)的嘴臉,云姬便開了口,她一天出現(xiàn)在張元錦面前兩次,只怕張元錦會不耐煩!微微吧
張子普看云姬的目光愧疚了一些,沉默了一小會兒,才輕聲道:“李簫,我知道你的醫(yī)術要比李叔強,父親年事已大,我害怕出意外。若我父親出了意外,這個世界上也便不存在張府了!”
張家,依靠的不是繁榮的子孫,而是一個張元錦!
張元錦若不在了,所有的榮華富貴,榮華驕傲,全部會消失!
而張元錦樹的敵人,大多會報復在張子普的身上,而張子普沒有力量扛下!
云姬的嘴唇動了動,終究沒有說話,而是默默的推著張子普,去見了張元錦。
見到張元錦的時候,傷口已經(jīng)處理好,只是臉色依舊很是蒼白。
“你們怎么來了?”果不其然,張元錦看到張子普的時候,臉色還是很和藹的,看到云姬的那一刻,臉色便陰沉了下去。
云姬無辜的摸了摸鼻子,看來她在張元錦的面前,永遠不可能有好印象!
“父親,李簫是京城人人稱贊的神醫(yī),你雖然受的只是外傷,但是讓李簫檢查一下更為妥當。”在進門之前,張子普遍遇到了李正輝,打聽到了張元錦的病情,知道張元錦只是受了一些外傷。
“一點外傷能夠有什么事情?”見張子普如此堅持,張元錦的臉上開始出現(xiàn)不耐之色,當下?lián)]著手:“我還有事情要處理,你們兩個先出去!”
張子普一向溫和,但是面對張元錦的固執(zhí),也有了一些脾氣,剛皺了皺眉,一個手便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張子普抬頭看去,只見云姬對著自己,輕輕搖了搖頭。
張子普深吸了一口氣,便對著張元錦叮囑,好好休息,保重身體之類的,便和云姬離開。
云姬推著張子普回到他的院子,貼身伺候張子普的小廝阿寶迎了上來,滿臉焦急:“公子,你可回來了,我還以為你出府了呢。”
阿寶是張府買回來的奴才,貼身伺候張子普已經(jīng)有兩年時間。
張子普緩緩搖了搖頭,神色淡定自若:“放心吧,我沒想出去。”
聽到張子普的話,阿寶才松了一口氣,半年之前,張子普命令阿寶帶他出去,遇到了一群不懂事的小孩子,拿著石子往張子普身上投,結果阿寶張元錦罰跪三天!
那三天,幾乎要了阿寶半條命!
從那以后,阿寶最害怕的便是張子普出府!
云姬把張子普安全都交到了阿寶的手中,便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但是心頭卻有一絲疑問。
今日,張元錦對自己的態(tài)度尤為惡劣,而且堅決不讓自己觸碰,那種急迫仿若是想隱藏什么秘密!
而那種秘密,似乎就在他的傷口之中!
難道張元錦生了什么病?可是他的精神和臉色完全不像!
焦慮沉思片刻,立刻喚來信鳥,讓阿大去查張元錦摔倒的事情。
時間轉眼間便已經(jīng)過去,張子普在云姬的教導之下,已經(jīng)能夠配出像模像樣的毒藥!
只是還不懂得變通,還未完全貫通藥理!但是能夠配置出來,便已經(jīng)是很大的進步。
“李簫,這已經(jīng)是世界上最毒的毒藥了嗎?”張子普看著自己手中剛剛觸碰藥便已經(jīng)漆黑的銀針,目光中帶著一分貪婪。
云姬搖了搖頭:“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萬萬不敢說我知道的便是世界上最毒的毒藥!”
云姬教張子普配置的便是他銀針上的毒,叫做見血封喉!
這種毒藥,只要刺破皮膚,便能夠立即身亡,沒有救治時間!
哪怕是君聿身上的獸毒,能夠抵抗一些,量多了也會毒發(fā)身亡!
“我曾聽聞,君國夜王妃便是用毒高手,還有一個神秘的暗器,里面裝有銀針,只要被銀針射中,便能夠立即身亡,那種毒素也有一個名字叫做見血封喉,不知道我們配置的見血封喉,可有那種效果?”張子普面色平靜的看著云姬,但是眼底卻涌現(xiàn)出一抹急迫。
云姬點了點頭,張子普口中的夜王妃,就是她自己,至于這見血封喉,自然也是如此!
“這一種毒素便能夠讓你擁有保護自己的力量,但是用之前你可千萬要想清楚,因為,解藥太過貴重,就算是皇室里的庫存,也做不出幾顆來!而且服用解藥的速度稍慢一點,只有死亡這一條路!”云姬看著張子普,聲音比任何時候都要鄭重認真。
其實,云姬考慮許久之后,才決定教張子普配置見血封喉,他是張元錦之子,張元錦身兼要職,想要他性命的人數(shù)不勝數(shù),想要他體會喪子之痛的人也數(shù)不勝數(shù)!
而張子普是個殘疾人,他無法用到腿,便只能用手,而見血封喉便能在關鍵時刻救他一命!
畢竟,這個男人從未做過惡,便在輪椅上躺了大半輩子,他實在是太過不幸!
張子普不假思索的點頭應下。
張子普離開之后,云姬借助藥房配置迷藥,若不到萬不得已,不需取人性命之時,張子普能夠借助迷藥暫時退敵。
等她從藥房出來,已經(jīng)到了深夜,白日便略顯安靜的張府已經(jīng)徹底寂靜,若非院子里風中搖曳的紅燈籠,她幾乎認為這是個無人居住的老宅!
涼風拂面,衣著單薄的云姬打了個冷顫,準備將配制好的迷藥明日再給張子普,便朝著自己的院落走去。
空蕩無人的隱蔽小路上。
兩個家仆抬著一條麻袋鬼鬼祟祟的朝著張府后門的方向而去。
兩個人一邊走一邊輕聲說話。
“公子真是越來越可怕了!”
“那可不是!我現(xiàn)在看到公子就發(fā)抖!”
“這一切還不是怨那個李簫?”
“就是,太師怎么還不把李簫趕出去?”
……
另一條路上而來的云姬,恰好聽到家丁談論自己的聲音,臉色瞬間發(fā)黑。
她除了在高府沒有幫助張元錦之外,還做了什么人神共憤的事情?讓張家從主子到奴才都討厭她?
“噓,別說了,我們還是快走吧,若耽誤了正事,小心自己的性命!”或許是感覺到一束探究的視線,走在前面的家仆結束了他們的話。
云姬若有所思的盯著麻袋,那形狀,好像里面裝的是人?
而且,家仆提到自己之前,似乎說的是張子普!
這,是張子普殺的人?
云姬的心臟微微一顫,繼而搖了搖頭。張子普在張家出了名的心善,在外面受了屈辱也從來不報復,怎么會殺人?
或許,是自己想多了!
恐怕是,張元錦處理掉的細作。
自我安撫之下,云姬回到院子洗漱過后便躺在了床上,可剛才的一幕卻一直在腦中盤旋不過,讓其遲遲不能入睡。
第二日,云姬將迷藥交給了張子普,張子普很是高興,說了一系列感激的話。
可是云姬的心頭卻如同壓了一塊大石頭般沉重,因為她發(fā)現(xiàn)往日常見到的侍衛(wèi)不見了!
細想之下,云姬發(fā)覺張子普身邊的侍衛(wèi)換的很是勤快!而貼身侍衛(wèi),不應該是固定的嗎?就如同,君聿身邊的吳用,梁皓賢身邊的小北!
云姬后背爬上了密密麻麻的涼意,她顧做漫不經(jīng)心的詢問:“這幾個侍衛(wèi)是新來的嗎?看起來很眼生。”
張子普順著云姬的目光看去,淡淡點頭,坦蕩的說道:“曾經(jīng)有殺手混到了侍衛(wèi)中,我父親為了避免舊事重演,便經(jīng)常更換侍衛(wèi)!”
云姬沒有在張子普的神色中看出任何異樣:“原來如此!”
這個解釋很合理,可昨日深夜的那一幕卻總在眼前,無法釋懷。
眼角瞥到張子普撫摸裝有迷藥的瓶身,云姬后背的涼意越發(fā)強盛,她打趣道:“怎么?不相信我配出來的東西?效果真的如同我說的那般無二,不需要找人實驗的。”
這句話是在安撫張子普,也在提醒他!
她給的配方效果不需要懷疑!若他拿藥在人身上試驗,也已被她發(fā)現(xiàn)!而她目前對張子普還有用處,張子普不能殺人滅口!
張子普抬著頭,一向平淡的眼神中涌出失望,他的聲音依舊很輕,卻多了么疏離:“神醫(yī)放心,我不會作惡!我比任何人都能體會到生命的不易,自然不會把痛苦加注在別人身上!”
四十多年之前,梁國京城有一神童,三歲識千字,五歲便會背詩,不少文學大儒上門爭收其做弟子,一時之間,成為美談!
當人人都認為此神童將來大有作為,會成為國之棟梁之時,意外發(fā)生了,他從馬背上摔下,被馬踩斷了雙腿,從此天才變廢物,再無前途可言!
而那個曇花一現(xiàn)的神童,便是坐在云姬眼前一身儒雅風采的張子普!
云姬蹙起眉峰,她知道張子普聽懂了她的暗示,正為她的不信任而惱怒!
可,她終究沒認為自己的擔憂多余!
“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云姬扯了個理由,步履匆匆而去。
而當她走后,阿寶俯下身子,目光陰郁的向張子普提議道:“公子,你對李簫這么好,她卻威脅你,太不識好歹了,不如我們讓太師把她趕出去?”
只要張子普不再護著云姬,張元錦定然毫不留情的將云姬趕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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