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五六章:糖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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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一尾幾乎要從盤子中躍出來的糖醋鯉魚端上桌時,南冥的口水都流下來了。
這尾鯉魚,就是剛才老朱從池塘里釣上來的那條。
也是在等待的這會兒,南冥才知道,這農(nóng)家院外的池子,其實也是活水,乃是從黃河的一條支流上挖出來的蓄水池。
所以這條魚上桌時,南冥幾乎不敢相信,竟然在雍西省吃到了正宗的魯菜招牌菜,糖醋黃河鯉魚。
相比其他地方的鯉魚,黃河鯉魚的蛋白質(zhì)含量更高,脂肪含量更低,口感也更細(xì)膩,腥味更少。
但是,老朱的做法,顯然又和南冥之前吃的有所不同。
糖醋黃河鯉魚這道菜,看起來簡單,但是要色香味具備,那也很難。
北方的喜宴酒席上,往往都有一尾糖醋鯉魚,但是真要是下了筷子,說不定會吃一嘴魚腥味,鯉魚本就不是容易調(diào)教的食材。
而南冥面前這條鯉魚的色澤也略有不同,外掛的糖衣,色澤呈現(xiàn)出的更像是白金色,而非普通的金黃色,南冥先湊鼻子上前嗅了嗅,發(fā)現(xiàn)不但沒有腥味,甚至還嗅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宛若花香。
“這是……槐花香味?”南冥一愣。
“小朋友,你能聞出來?”老朱卻是一笑,道:“這道菜,最近是沒怎么做過了,現(xiàn)在的人啊,都考慮養(yǎng)生,喜歡吃糖的人,是越來越少了。特別是我的這個做法,糖分太多。”
這也是魯菜面臨的窘境之一,作為菜系之首的魯菜。重油重料重手法,前兩者是養(yǎng)生大敵,油、鹽、糖對人都不好,后者更是太見難度,幾乎可以說是最難的菜系,可不是水煮魚毛血旺的川菜,買個料包隨便一煮。或者大街上隨便哪個小飯館就能做出來的。譬如魯菜中最見功力的菜色之一九轉(zhuǎn)大腸,不是專門的魯菜館子都不敢做。做出來好吃難吃還要另說。
而這樣一般人不敢做的菜色,魯菜里還多得是。
所以到現(xiàn)在,反而是川菜楊威,魯菜銷聲匿跡了。很多菜只能見諸非常正式的席面上,普通蒼蠅館子也就是一道糖醋里脊撐場面。
而且,年輕人更偏愛各種洋快餐,上了年紀(jì)的人,卻又不太能油重糖多的東西了。
但對南冥來說,這些都不是問題。
甜食?那簡直就是南冥的本命,某種程度上來說,糖就等于能量,最初時。南冥就是依靠甜食來維持自己的能量的。
糖醋黃河鯉魚,江老爺子也幫南冥做過,不過南冥不喜歡鯉魚。魚刺太多,所以一直都沒有能躋身南冥的食譜前列,后來江老爺子也就不再費心研究這道菜了。
但在這里,南冥卻是食欲大開,食指大動。
聽到老朱問,南冥點頭道:“當(dāng)然!”
別看他這樣。也是美食大師好吧。
然后拿出筷子,就迫不及待地夾了一筷子。
然后南冥發(fā)現(xiàn)。這糖醋鯉魚外面的糖衣,也比別的要厚,竟然有點結(jié)晶化的感覺,像是在魚的外面又裹了一層透明的鱗片。
拿筷子一夾,一片糖鱗一片魚肉。
糖鱗晶瑩剔透,魚肉雪白細(xì)嫩。
南冥的口水快止不住了,趕快放入口中,輕輕咬下。
咔嚓一聲,這是糖衣的脆響,然后是軟軟的魚肉,槐花的甜香與魚肉的鮮香,軟與硬結(jié)合,那酸爽……
南冥覺得自己快要化了。
“如何?”看到南冥的表情,老朱很開心,搬了個馬扎在旁邊坐了下來。
和江老爺子一樣,老朱也最喜歡看別人吃自己食物時,那驚喜的表情。
但現(xiàn)在真的懂他的人,是越來越少了。
老朱和宋長龍關(guān)系不錯,若不是宋長龍帶人來,他才不會親自下廚,反正他那幾個徒弟,手藝也已經(jīng)得到了他的真?zhèn)鳎鞘翘貏e挑剔的食客,否則別人也吃不出差別來。
而這些來來往往的,真正為了吃來的,還真沒多少,大多是為了借他這么一個地方。
難得這么一個地方,不算俗氣,有點格調(diào),城里來的大老板,很多人還真沒感受過這個調(diào)調(diào)。
“單說這魚肉的話,比我吃過的最好吃的魚肉,也不過是差了兩成。”南冥點頭道,“但是加上這糖醋……嘶……”
南冥說不出話來了。
這會兒,南冥眼角的能量條已經(jīng)不見了。
但正因為如此,所有的能量,都直接進(jìn)入了懶權(quán)限里,讓南冥更能感覺到權(quán)限的變化,懶權(quán)限在體內(nèi)涌動起來,就像是潮水在上漲,能讓這懶惰的家伙動一動,老朱這一道糖醋鯉魚,已經(jīng)可以算是傲視群雄了。
就連江老爺子,不用南冥強化過的那口鍋,都要甘拜下風(fēng)。
南冥沒想到,自己來這么一個窮鄉(xiāng)僻壤的地方,竟然也能有這種收獲,難怪真正的老饕吃貨,都要走南闖北,到處尋摸,才能找到真正的美食。
有些人,一生浸淫一種美食,終成神技。
這可以說是他來雍熙這一趟,最大的收獲了。
這會兒,南冥已經(jīng)開始打算盤,如何把這位老朱挖走了。
無論如何,也要把這道糖醋黃河鯉魚加入自己的懶神私房菜。
聽到南冥這么說,老朱卻是有點不樂意了。
我老朱的飯菜,絕對是一絕。特別是這道拿手好菜糖醋黃河鯉魚,如果不是老宋帶你們來,你們休想吃得到。
就這么著,你還說魚肉不夠好吃?
我這可是正宗的,剛從水里撈上來的黃河鯉魚!
但他不知道。能得到南冥的贊賞,現(xiàn)在到底有多難。
能讓南冥體內(nèi)的懶權(quán)限涌動起來,這就意味著。至少是通過了“懶神認(rèn)證”的。
不過聽到南冥贊賞他的糖,老朱又稍微釋然了一些,這小家伙,還算是識貨。
時隔許久,南冥都沒在自己的微博更新過關(guān)于美食與懶神認(rèn)證的微博了,但這會兒他是忍不住了,拍了一張照片。發(fā)到了自己的微博上。
“時隔許久,終于又遇到了能通過懶神認(rèn)證的菜品。不過這次不是在青陽,也不是江伯伯的手藝,到底在哪里?請恕我暫且賣個關(guān)子,資源有限。我可要搶在各位吃貨前面,再多吃點才行。”
這圖片一發(fā)出去,頓時又是引起了一輪轉(zhuǎn)發(fā)評論。
懶神科技的南總,好吃懶做這都已經(jīng)是常識了,在科技圈里固然威名遠(yuǎn)揚,其實在美食界和吃貨界,也早就已經(jīng)占據(jù)了一席之地。
南冥擁有懶神會館和懶神私房菜,輻射了青陽市、濟(jì)東省乃至周邊其他城市的高端市場,影響力不大才怪。
只是科技圈的影響力已經(jīng)影響全世界。大到變態(tài),掩蓋了這種影響力而已。
但還有無數(shù)的吃貨,關(guān)注著南冥。緬懷一下當(dāng)初那個傳奇的年代。
南冥這一張圖剛發(fā)出來,頓時引起了無數(shù)人的討伐。
吃貨們都還記得當(dāng)初南冥和江老爺子在難得餛飩試菜的幸福時刻,后來江老爺子就被南冥雪藏起來了,這些吃貨們中絕大部分人就再也享受不到了,已經(jīng)將南冥視為叛徒。
此時圖片和微博一出,頓時更被無數(shù)人討伐。大呼南冥不仗義。
“大家快人肉一下,這到底是什么地方。絕對不能讓南總再把這好地方搶了!美食是屬于全世界的,不只是屬于南總一個人的!”更是有人在網(wǎng)絡(luò)上大聲疾呼。
之前,南冥是他們的英雄,后來南冥就成了他們的叛徒了,沒辦法,利益相關(guān)。
南冥看他們在下面撕逼大戰(zhàn),嘿嘿笑了笑,心道,別的時候我是一個好人,但如果涉及到了美食的話,寧負(fù)天下人,不叫天下人負(fù)我,想要搶走我的美食,除非從我的尸體上踏過去,這個時候,請叫我南冥大魔王!
老朱真正下廚動手的,也就這一道糖醋黃河鯉魚,而剩下的飯菜,顯然都是其他廚師在做,不多時,切了片的臘肉,各色小菜也都上來了。
“來來,再嘗嘗我這里的臘肉。”老朱看著南冥吃得開心,笑瞇瞇道。
南冥又夾了一片,入口頓時又瞪大眼。
肉質(zhì)細(xì)膩滑嫩有彈性,剛才的糖醋鯉魚,最棒的地方,就是那糖,但是這會兒,最棒的地方,是料。
這臘肉最早腌制的時候,不知道加了什么料,入味極深又不沖,吃在嘴里,和糖醋鯉魚是完全不同的風(fēng)味。
他想起剛才宋長龍所說的,這里用的所有的調(diào)料都是老朱自己從樹上采下來,自己曬制的,此時靈機一動,道:“剛才那糖,該不會也是你自己熬的吧!“
老朱哈哈一笑,這小子還真有一手,這也能猜出來。
他點頭道:“我有幾畝地,種了甘蔗,每年我都自己熬糖,再自己做成冰糖,后院還養(yǎng)了幾箱蜜蜂,化開掛糖漿時,還會再添點蜂蜜,就成了剛才那種糖衣。”
“老朱祖上就是制糖的,我們這里有個說法,叫糖朱料李,上世紀(jì)初的時候,還是這兩家壟斷我們這里的糖和調(diào)料生意。”宋長龍道,他負(fù)責(zé)招商的,對勁山縣的歷史張口即來。
“其實,我奶奶就姓李,算是李家的旁支。”老朱笑道。
南冥張大嘴巴,這也算是博兩家之長了?
不知道當(dāng)年有沒有演出一碼羅密歐與茱麗葉的愛情故事。
想到民國之時,傳統(tǒng)商人經(jīng)受著各種各樣的沖擊,一對男女沖破家庭的阻攔,雙雙墜入愛河,然后自殺殉情……等等,這后面一段肯定不對,不然怎么有的老朱的父親?
南冥浮想聯(lián)翩,筷子卻是一點也沒停,等他反應(yīng)過來時,才發(fā)現(xiàn),糖醋鯉魚已經(jīng)被他吃掉了半面,而那幾疊臘味也都少了不少。
然而,不論是向國梁還是衛(wèi)嶸,此時都還沒動筷子。
宋長龍本來想動筷子的,看到向國梁他們都沒動,自然也沒敢亂動。
剛才宋長龍就覺得很奇怪,表面上看起來,是向國梁在主事兒,反而他發(fā)現(xiàn)似乎這個隊伍,以南冥為首。
而現(xiàn)在,他確實是確認(rèn)了這點。
南冥沒說讓動筷子,倆人都正襟危坐,只用眼睛看。
“快,你們也吃啊。”南冥不好意思地抓抓腦袋,連忙道。
他餓壞了,這倆人可也餓著呢,至于宋長龍,說不定正吃午飯呢,就被拽了出來。
“那今天就沾下光,也嘗嘗老朱的手藝,我可是有念頭沒吃到老朱的這糖醋黃河鯉魚了。”宋長龍道。
說是這么說,幾個人筷子卻是很節(jié)制,都看南冥吃得開心,哪里感放開了吃了?
“朱老哥,你這里還有啥好吃的?都端上來吧。”南冥也知道,宋長龍是看出什么來了,不過估計打死他都想不到,這里還有一位南冥,所以也干脆不掩飾了,問老朱道。
被南冥叫成了老哥,老朱哭笑不得,這小子,小屁孩一個,比他孫子都大不了多少,竟然叫他老哥。
但不知道為什么,但覺得南冥討人喜歡,笑道:“想吃飽的話,我讓人給你們燉一份臘排骨,也是我這里的招牌菜。我這里腌制的小涼菜也特別棒,都給你們上一份?”
“上上上!”南冥擺手。
老朱知道,但凡宋長龍帶來的,就沒有缺錢的,吃點飯菜算什么?
今天縣政府的人將里面包間給包了,害得他少了許多的生意,好在這邊還有一個大方的南冥。
宋長龍卻是在旁邊旁敲側(cè)擊,有一搭沒一搭地問向國梁是做什么的。
問的是向國梁,眼卻是看著南冥。
向國梁一開始還能應(yīng)付,后來就有些應(yīng)付不過來了。
南冥笑了笑,替向國梁回答道:“向哥是從事的運輸行業(yè)。”
“搞物流?這個有前途啊。”宋長龍連連點頭,然后又嘆氣道:“可惜啊,我們這里的交通不太發(fā)達(dá),所以物價也高,本來收入就低,這么一比較……”
正說話間,南冥的手機響了。
電話是蘇文杰打過來的。
蘇文杰先問了問南冥情況如何,有宋長龍在,南冥不方便多說,道:“這事兒待會再說,打電話給我還有什么事嗎?”
如果不重要的,就讓小白轉(zhuǎn)告了。
“是這樣公司經(jīng)營陷入困難,紅.青陽想要出售,我在想,我們要不要買過來?”
紅.青陽?(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