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我不會離開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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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先生。”我平穩(wěn)自己的呼吸,“你多慮了。”
剛掛斷,手機便從我手里滑落,摔在了地上。
我聽到自己焦急的腳步聲在走廊里響起。
當(dāng)我拉開他房間的門走進去,房間里有酒味,但不濃。厚重的三層窗簾遮去了外面所有的亮光,只有床頭一盞助眠的壁燈開著,光線微弱,照著坐在床尾的人,背對著光的面容模糊得像蒙著一層神秘陰暗。
我向那道人影走去,在他面前蹲下,他緊閉著雙眼,嘴唇嚴(yán)抿。
“郗辰。”
他身體僵了僵,睜開眼,我無法確定這雙眼睛在看到我的剎那涌現(xiàn)出了多少情緒,痛苦、錯愕、狂喜……
我伸手,手指輕輕滑過他的臉頰,伸至后頸等他睜開眼,慢慢地將他摟進自己的雙臂間。
“安桀,安桀,你怎么可以這么對我……”
“我是不喜歡你的一些行事風(fēng)格。”我想跟他說明白這一點,我不喜歡,我也希望他以后別再這樣,但我不會離開他。
但席郗辰卻抬起手臂將我用力拉開,重重的吻纏吮上來,帶著痛苦以及深深的挫敗,貪渴地侵入,吞噬我的舌與其繾綣翻騰。
他嘴里的酒味讓我難受,下意識的掙扎使得橫在腰間的手臂收得更緊。
他在我的身上點燃灼熱,他清楚地知道怎樣讓我無從反抗。唇密集地落在我的頸肩與胸前,他開始胡亂地拉扯我身上的衣物。
“等一下,席郗辰!”意識到再這么下去可能真的無法停止了,而外面那位年先生在我進來房間時還在!
但是席郗辰完全沒有停下的跡象。手掌毫不留情地攻城略地,伴隨著迷亂的熱吻,電流擴散至全身,再無心反抗。
混亂的氣息、敞開的衣衫、傾巢而出的欲望,我知道此時再也沒有什么能夠阻止這場激情的蔓延,也不能阻止。很快,在這片昏暗的天地間,只剩下耳鬢廝磨、輾轉(zhuǎn)承歡。
夜間轉(zhuǎn)醒,口有點干,我想爬起來喝水,才一動,環(huán)在腰上的手臂立刻收緊,我開了床頭燈,抬眼看身邊的人,他深皺著眉,睡得很不安穩(wěn)。我的胸口忽然有些揪痛,伸出手?jǐn)埾蛩暮蟊常幌乱幌掳矒嶂?br/>
睡夢中的人漸漸放松了僵硬的身體,猶如釋然的輕聲嘆喟逸出:“安桀。”
我隔天醒來,剛想起身,束在腰身上的雙臂緊了緊,“別動。”他靠在我耳邊滿足地嘆息,“再陪我一下。”
我沒動,又聽到他說:“你說,你不喜歡我的作風(fēng),而不是不喜歡我?”
“嗯。”
他低下頭親我的額角,“好,我會改。”
在確定我的態(tài)度后,他開始跟我坦白一些事,好比他對葉藺做的,出于私心,也出于幫助,但私心大過于幫助。而我不能責(zé)怪他什么,因為他所有的私心都出自于我。我很多時候都會想,自己何德何能才能讓他護我這么多年。這次我明明白白地問他,他說他又何德何能換我點頭回應(yīng)。
也許感情就是這么回事,不問出處不問緣由,若有情,天涯也咫尺;若無情,咫尺也天涯。
只是沒想到我們“互訴衷情”后,沒多久就又“吵架”了。
葉藺的醫(yī)院里留了我的號碼,所以次日當(dāng)我接到醫(yī)院打給我的電話說葉藺不見了時,我又不安了。
我不知道怎么跟席郗辰開口,他卻已經(jīng)說:“我?guī)氵^去。反正你這輩子是跑不掉的。”
我去醫(yī)院了解情況,護士跟我說葉藺這狀況還需要留院觀察一段時間,這樣貿(mào)然失蹤可能會有危險。而他的手機和錢包都留在醫(yī)院里。
我坐在醫(yī)院的椅子上想了很久他可能會去哪里,回過神看到席郗辰蹲在我面前,我的腿上蓋著他的外套。我猛然想到什么,剛起身,但是腿一麻又重重地跌坐回去。
“小心一點,怎么樣,痛不痛?”他扶住我。
我下意識地推了推,“沒事。我去找他,我知道他可能在哪里了。”
感覺身邊的人一下子沒了動作,“你能不能在意一下我?”身側(cè)傳來的聲音含著苦笑,他的手仍未松開。我看向席郗辰。“郗辰,我必須去找他,確保他沒有事情。”
席郗辰竟然笑了笑,他松開手,“你很清楚如果你要走,我根本阻止不了你。”
“你怎么了?”
“你說呢?”他稍扯嘴角。
“你話中有話,你在想什么,你究竟想說什么?”我有些生氣。我們已經(jīng)那么開誠布公過。
他凝視我,帶著一分不平和,“你讓我不安,安桀,你念舊,你們有感情基礎(chǔ),這一切都讓我不安——”
我打斷他道:“我以為我們之間不應(yīng)該再有什么誤會了。”
他坦白道:“是,我們之間沒有誤會。可是,你身邊的一點風(fēng)吹草動都會讓我不由自主地草木皆兵。安桀,就算他真去尋死又怎么樣呢?跟我們有什么關(guān)系?”他的手指輕觸我的臉,“你從接到那通電話起臉上就寫滿了他,他在哪里?他有沒有傷害自己?他有沒有可能自殺?”
我忍不住嘆氣道:“郗辰,你不能要求我跟你一樣,我學(xué)不來你的徹底無情。”
“原來在你眼里我是徹底的無情。”
我有些倦,“我不想跟你爭論這些東西。我也不想一再強調(diào)我們需要信任。”我有些許不被信任的不悅,明明才剛和好……
“你的話讓我覺得自己像是在無理取鬧。”他澀然道。
我頓了一下,終是笑出來,“你知道就好。”我知道他不喜歡看到這樣的我,但是,就像他說的,我跟葉藺有感情基礎(chǔ),我不可能因為沒有了愛情就不顧他的生死。
我不知道情侶吵架了該怎么應(yīng)對,“也許我們需要給彼此點空間?我去找朋友幫忙找,你去忙自己的事吧。”
席郗辰看著我,未置一詞。
林小迪還在這邊,所以我給她打了電話,剛好是周末,她空著,二話不說就出來了。之后兩天,我陸續(xù)把想到的地方都找了,卻一無所獲。
第二天下午我跟小迪在一家咖啡館休息,小迪說:“葉藺這人嘴巴賤行為欠,這種人絕對比任何人都要活得久的,我猜那小子估計就是看中你重情這一點,在那沒事找麻煩欺負(fù)你。”忽然小迪看著我身后方叫出來,“那不是‘學(xué)長’嗎?”
我往后看去,正是席郗辰,他好像沒有看到我們,正要結(jié)賬出去。但我知道,他一定是跟著我來這兒的。
本以為這件事上他會對我完全置之不理了。這兩天我住在樸錚那里,跟他只是短信交流,他問我吃飯沒,睡了沒,我就據(jù)實以答,但沒有見面,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是正常的冷戰(zhàn)程序。
“成熟穩(wěn)重、英俊瀟灑,簡直是我二十五歲以前的夢中情人。”
我無奈搖頭,心想:他鬧起情緒來可完全就沒有什么成熟穩(wěn)重可言了。
“可惜名草已經(jīng)有主,你說這種金貴男人干嗎這么早就把自己定下來?”小迪滿臉惋惜,“上一次在包廂里你走之后,他坐了會兒也走了,我原本想上去叫聲學(xué)長套套近乎,結(jié)果人家趕著回家。”
我忍不住轉(zhuǎn)移話題道:“你的工作怎么樣了?什么時候回臺灣?”
“事情其實都忙得差不多了,就這幾天吧,在等領(lǐng)導(dǎo)發(fā)話。你呢?何時飛芬蘭?”
“不知道。如果要走我想走之前至少要見到葉藺一面。”
“我看你為他的事情累得黑眼圈都出來了。”小迪湊上臉來,“真心疼。”
我喝了口咖啡,只有我自己知道這兩天不僅僅是葉藺的事讓我睡不好,我道:“等會去樸錚那里吃晚飯吧?”
“OK!”小迪嘿嘿笑,“老實說我真羨慕你有這么好的哥。”
回到樸錚的住處,小迪奉著吃人東西手要勤的原則下廚房幫忙,我打了聲招呼就去客房休息,直到小迪來敲門喊吃飯,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就這么趴在床沿睡著了。
樸錚端著菜從廚房出來,“簡安桀,回頭你洗碗啊。”
“好,不會白吃你的。”我笑,這時候門鈴響起,我返身去開門。
打開大門,眼前站著的人讓我有些意外,但又不是很意外。
他看著我,最后嘆了一口氣,伸手將我攬進懷里。
“我來投降的。以后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想找誰、擔(dān)心誰,我都沒意見。”
他的擁抱讓我一下散去了所有悶氣,“你來投降?我的戰(zhàn)利品是什么?”
“我。夠不夠?”
“才一名俘虜嗎?”我竟然有心情跟他開點玩笑。
“別太得寸進尺。”他將我一把拉到門外,推到墻邊就結(jié)結(jié)實實地吻上來,我的雙手沒處放只能環(huán)住他的腰。
“啊!”小迪的聲音,我和席郗辰同時回過神來。
“Sorry,對不起!我——”小迪慌手慌腳,“我只是想出來看看是誰,對不起!”說完她馬上縮回了屋子里。
興許是在國外他常常在人來人往的馬路上就吻我一下,所以被小迪撞見我也只是有一點不自在,沒有特別不適應(yīng)。
我回過頭來問身旁的人:“要不要在這邊吃飯?”
“如果你希望的話。”他淡淡一笑,有些可惡。
我的回答是自行進門,他從后面拉住我的手。我們兩人進來時,小迪有心理準(zhǔn)備表情算是鎮(zhèn)定,樸錚可以說是相當(dāng)震驚的,對于他我想我要找機會好好解釋一下,但是顯然不是現(xiàn)在。
我進廚房幫忙拿碗筷,小迪立刻跟進來,在我身邊嘴巴張合了半天最后說:“太刺激了!”
“不用這么夸張。”
“哎,不是,怎么說——他是席郗辰啊!”
“那又怎么了?”我笑著從櫥柜里拿出四副碗筷,轉(zhuǎn)身要往外走。
小迪上來拉住我,“等等,我們再談?wù)劊 ?br/>
我有些無奈,“小迪,我餓了,如果你要談我們可以去外面邊吃邊談。”
“那種場合下怎么可能——”
有人敲了敲廚房的玻璃門,席郗辰站在門口,淡笑道:“要幫忙嗎?”
“把這些拿出去。”我抬了抬手上的東西。
他走過來接手,轉(zhuǎn)身出去。
“哦……”小迪抱住我,“安桀,你太令我驚訝了!”
當(dāng)天晚上我在席郗辰的住處接到一通電話,心中一直繃著的那根弦終于舒緩下來。
“簡安桀,在你心里,葉藺是什么樣的人?”
“葉藺……他驕傲,因為他有驕傲的資本,但是這種傲不同于高傲,而是有著少年人的不馴。他容不下別人對他不起,所以他會先一步拋棄對方來掩飾自己害怕被拋棄的恐慌,就這點來說他自尊自我而脆弱。他很直接,不會拐彎抹角,他從不吝嗇表達(dá)自己的感情,不管是喜歡還是憤怒。他勇于去拿自己想要的,些微的希望都不會松手,也許他從來不信自己得不到,但是因為他太過驕傲拉不下臉,所以當(dāng)他得不到的時候會用惡毒的話來掩蓋自己那些嫉妒、傷心等等的負(fù)面情緒。但是他不會算計感情,他頂多利用別人對他的喜歡、愧疚做點小要挾。”
“呵……簡安桀,你都答錯了,所以,我對你又沒興趣了,我不想追你了,這一次,是我不要你的……別再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