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我什么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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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凍住,可是莊遠多沉一秒,我的心就更慌亂一秒。
良久,他才云淡風輕地張開嘴:“事情都已經(jīng)過去了,現(xiàn)在說這些沒意義。滿滿,你什么都不用多想。”
“怎么沒意義了?如果跟我有關,我……我……”眼睛忽然間澀了,如果他是為了我而藏了什么苦衷,我所有的鎧甲會立馬散落,我愛他,愛入骨血!
他每次一柔情,我就忍不住心軟。
莊遠的眼睛亮了亮:“跟你有關,你就愿意回到老子身邊?”
我猛地一震,自尊迫使我想嘴硬地否定,可我剛要說話,莊遠卻苦澀一笑:“老子不需要你的憐憫。”
“你什么意思?”我詫異,更多的是氣憤!
莊遠輕輕地撫摸我的臉,嘴角的痞笑仿佛對什么都心不在焉:“老子對你好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我給過你的承諾有多少次沒做到了?我自己都記不得了,你不肯回到我身邊是對的。老子不是那么孬的人,讓你心軟把你哄回來的辦法多的是,老子不需要。”
他的聲音很輕,可每個字都像重錘似的砸在我心上。
他現(xiàn)在是真的想用實際行動告訴我他愛我,他不愿意再輕易給我承諾,因為有的承諾他根本就做不到!就算能做到,也會因為各種變數(shù)而作廢。
這種帶著霸氣的自信讓我沉迷,但我不是原先的蘇小滿,我迅速低下頭整理了下情緒。
“張文婕跟嚴子珂已經(jīng)是事實上的夫妻,她的事情你沒必要再管。”莊遠疲憊地說完這句話就摟住了我的肩膀,將腦袋靠過來閉上眼睛開始假寐。
我聽著很是氣憤,剛想反駁,余光看到他閉著眼都微微擰著的眉頭時,終究閉了嘴。
沒了周家明的幫助,我根本就沒辦法找到張文婕。他拍到了莊遠撞到小男孩的視頻后就不再聯(lián)系我了,莊遠更不肯幫我找張文婕,所以我只能耐心待在莊遠身邊。
這件事情的發(fā)酵程度遠比我所能想到的要嚴重,本以為莊遠能像以前一樣逢兇化吉,就算有損失,起碼也能保住東山再起的本金,可這一次,我失算了!
莊遠在嚴三集團里的股份在之前的危難中已經(jīng)變賣了一部分,如今投資的新公司曝光于公眾之下,撞了小男孩的視頻火爆網(wǎng)絡后,他的聲譽掃地,新公司很快就倒閉了!
看到這則消息時,我正在刷牙,我第一時間打電話給莊遠想問明情況,可是他的電話一直都在通話中。
我匆匆趕往醫(yī)院,別看莊遠好像對什么都不在乎,自從把小男孩送進醫(yī)院后,他幾乎每天都在醫(yī)院里陪著小男孩的家屬一起照顧,原本恨不得暴揍他的家屬們漸漸地消除了對他的恨意,甚至經(jīng)常對莊遠噓寒問暖。
剛趕到醫(yī)院,大歷就在門口攔住了我:“莊總不見了。”
“不見了是什么意思?”
大歷說新公司倒閉的事情在兩天前就已成定局,莊遠這兩天消沉得厲害,昨天有幾個記者偷偷潛入病房想采訪莊遠,結果驚擾到了小男孩及其家屬,莊遠一氣之下動手打了其中一名記者……昨晚莊遠是在派出所過的夜,早上大歷去接人時卻得知莊遠一大早就離開了派出所,現(xiàn)在哪兒都找不到他。
“都說莊總再也翻不了身了,他這次恐怕是真的很難振作起來。”大歷憂心忡忡地嘆著氣。
我呆住:“你是說莊遠現(xiàn)在頹喪失意,可能會做傻事?不會的,他不是那種人!”
大歷滿眼的紅血絲,笑得苦澀:“當然不會,莊總不會輕生。”
我松了一口氣,隨即明白了大歷的擔憂。
意志消沉、借酒消愁……我立馬腦補出莊遠頹廢的樣子,那種人百無聊賴,活著比死了還要痛苦。
“大歷,公司倒閉需要一系列流程,他會不會是去新公司辦理手續(xù)了?”
大歷猛地抬頭,亮起的眼神隨即又熄滅:“不,新公司不在莊總名下,他讓吳敏全權負責,所以流程只需要吳敏走,不用莊總插手。”
我心里一緊:“那他經(jīng)常去的地方呢?派人去找!”
我陪著大歷把莊遠經(jīng)常去的場所都找了一遍,心里的擔心一點點冷卻!原來他經(jīng)常出入娛樂場所,各種鶯鶯燕燕花枝招展,若說這樣的莊遠能潔身自好,我死都不信。
以前可以不在乎,可現(xiàn)在愛得深了,我心里難免酸楚得要命。
大歷洞察了我的心思,出聲安慰:“莊總不是胡來的人,都是做做表面工夫,極少跟這些女人過夜。”
“極少?也就是說,還是有可能會跟她們快活的。”我無力地扯了下嘴角,沖上大歷的車后閉上眼睛往后一仰。
此時此刻,實在不是吃醋的好時候。
大歷嘆了幾聲,開往下一個地方,中途不住地安慰我:“莊總的經(jīng)歷不是常人能想像的,他雖然請了我們做保鏢,可他的身手比我們?nèi)魏我粋€人都要好。他才三十出頭,尋常人家的少爺哪里能像他一樣身經(jīng)百戰(zhàn)……”
“大歷,你說的是不是有點多?”我睜開眼看大歷的后腦勺,再度懷疑。
大歷以前三緘其口,什么都不肯多說,那樣很正常,因為他是保鏢,本來就不該八卦雇主的隱私。可現(xiàn)在,他好像什么都想告訴我。
大歷的話戛然而止,回頭看我那一眼極其尷尬。
“莊總……是個值得愛的男人,這么多年我第一次看到他對女人上心,既然你們彼此相愛,還是不要錯過彼此了。”
大歷說完這段話后就恢復了沉默,板著臉專注開車的模樣一如我剛認識他的時候。
我們從日出找到日落,莊遠的電話一直打不通,我急得吃不下飯,胃痛得縮在后車座上時,腦子里有個畫面倏地一閃。
“大歷!快!去阿姨的墳頭,去那兒找,莊遠可能去看阿姨了!”
讓我奇怪的是,大歷沒有朝之前偏僻的墳頭開,而是開到了一塊墓地的門口。
大歷看我錯愕,忙解釋:“莊總的母親如今葬在這里。”
找到莊遠媽***那塊墓地時,莊遠正斜倚在墓碑上,胡子拉碴,西裝也皺皺巴巴,渾身散發(fā)出一股難聞的怪味,手里還拽著一罐啤酒。
“你們……你們來這里做什么?”他舉起啤酒,眼神空洞地朝我笑,“滿滿……陪……陪老子喝酒……我,我什么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