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步步算計筑心墻
我忙給她打過去:“你怎么找他了?”
“手機(jī)還你了?”艾云的聲音暖暖的,“我就是找他去了。哼,欺負(fù)你,我當(dāng)然不能干坐著。”
我的心一緊,艾云膽子好大:“你怎么說?”
艾云淡淡道:“實話實說唄。先通過林育誠找著他的手機(jī)號,直接就問趙小薇在哪兒。”
“那他呢?”我聽著都緊張,好像在聽別人的故事似的。
“他問我是誰,我說了名字,他就哦一聲,估計知道我,問我什么事。我說趙小薇手機(jī)打不通,我們好多朋友以為她失蹤了,她爸媽急瘋了。我們打算報警呢,你知不知道她在哪兒。”艾云一口氣說著。
我打斷她,怯怯的說著:“我這有固話,我給家里打過電話。”
“笨,該夸張的時候就得夸張一下嘛。老狐貍說你手機(jī)壞了。和你的說辭差不多。你們兩在打馬虎眼這方面的套路倒是差不多。”艾云自己說得起勁。
我心里卻是焦急,生怕她說出什么讓馮子越不高興的話,把他惹毛了。從昨晚的事,我感覺他就是個冷血。
“后來我就說,小薇真可憐,二十多歲了連個手機(jī)都買不起,壞了好幾天都沒辦法,如今的社會誰離得開手機(jī)啊。用不用我送她一個?馮總你說呢?老狐貍就不吭聲了,跟我說了句我會處理就掛了。”艾云噼里啪啦的說完了。
我疑惑著問:“沒別的了?”
艾云道:“沒了啊,就幾句,點到就行了,他那么賊精的人。”
我舒了口氣,勸著艾云:“我的事情以后我處理就好了,你還是好好養(yǎng)胎吧。”話沒說完艾云急了:“趙小薇,你嫌我多管閑事啊?”
我忙陪著笑:“我不是那個意思,這不是為了你身體嘛。”馮子越知道林育誠的把柄,艾云當(dāng)初是再三囑咐過我讓我小心的,我還是沒防住。現(xiàn)在想想,他那么處處謹(jǐn)慎藏奸的人,怎么可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守著個驚天秘密。可惜自己也是想幫艾云心切,大剌剌的就接了過來。如今,也不敢告訴她馮子越知道,否則她每天提心吊膽的,日子也沒法過。可是如果她把馮子越惹毛了,我真的想不出那個冷血會做出什么事情。
“哼,嫌我煩我也管。不跟你說了,給寶寶胎教去了。”艾云笑了兩聲掛了電話。
手機(jī)的歸來讓我的心有些安定,忍不住給他發(fā)短信問:“晚上還回來嗎?”卻沒有回音。我以為這條短信他看到應(yīng)該馬上會回,卻不曾想一等就等了半個月。他沒有再回來。
每天的日子在等待和害怕中煎熬著,心也隨著等待的日子一點點黯然無光。已然了解在他心里不算什么,短信也不再回,我為什么還想等他回來要個解釋?可是,解釋什么呢?他的意大利之行,生日失約,從他說那句“你別招惹她”起,似乎就沒必要解釋了。
沒有吃藥,病情似乎也嚴(yán)重了些。還是每晚抓狂似的難眠。頭痛,頭暈,想吐。張姐的飯菜越來越多的被我吐了,張姐的面色也一天天難看起來。我卻無暇顧及,常常會突然冒一身冷汗。而且漸漸的開始恍惚起來,忽然會發(fā)現(xiàn)自己坐在窗臺上,或者坐在地上,卻想不起來自己究竟為什么會坐在那兒。
有時候會恍惚著走到小區(qū)門口,幾乎要邁出去的時候,忽然看到小區(qū)名字那兩個金色的大字,心就會通通直跳,那兩個字就像孫悟空用金箍棒畫的圈圈,寫著“禁行”一樣,畫地為牢,為了艾云,我不敢走出去。
兩周的日子,不見他的蹤影,我?guī)缀跻静蛔×耍稍诖采希⒅旎ò澹约阂膊恢雷约涸谙胧裁础K坪踔挥幸粋€念頭“我要出去。”
飯已經(jīng)不想吃了,甚至聞著飯味都想吐。有時迷迷糊糊的會想:這么活著有個什么意思?還不如早死早超生。下輩子重新投胎,不要再是這樣的命運(yùn)。卻又會被這樣的想法嚇醒,清醒后狠狠的告誡自己不可以亂想,還有父母,我死不起。
白晝起了夜又生,一天半夜迷糊中聽到樓下似乎有動靜,我拖著已經(jīng)很虛弱的身體挪下樓,看到了他在客廳的沙發(fā)上坐著,不知在想什么,靜靜的抽著煙。
我的心開始突突的跳,輕輕的說了句:“你回來了。”
他抬起頭,看了看我,目光有些怔忡,眉頭皺了起來。我的心又是一突,看著他的表情,不知道手腳該放在哪兒。
半晌,他嘆了口氣,指著旁邊的沙發(fā):“你坐。”我順從的坐下,我看著他,神色有些憔悴,似乎很累的樣子,但聞著沒酒味兒,猶豫再三,正想說我們聊聊吧,卻是他先開了口:“聊聊吧。”我點點頭。
“晚上吃飯了嗎?”他隨口問著。
“沒有吧。”我想了想答著。記得是沒有,現(xiàn)在對這些事都有些恍惚。幾天過的都像一天,周而復(fù)始。
“聽說你絕食兩天了?”他抽抽嘴角,斜睨看我。
“絕食?”我有些詫異,想來是保姆和他匯報的,好幾天沒胃口吃,自己也不記得是幾天了。我搖搖頭:“沒有,就是沒胃口。”
他狠狠吸了口煙,透過煙霧,看著我的目光有些陌生,片刻道:“你,是不是很恨我?”
對他的手段,我有些怕,怕到疏離,但恨,不至于,我搖搖頭,“談不上。”
“你這副淡淡的樣子真讓人火。”他的語氣有些急躁,吐了口煙圈,“哪怕你說個恨字,都比這么讓人心里痛快。”
我凄然笑笑:“恨或不恨,重要嗎?”
他看著我,眸子有些碎裂:“重要,你恨我到什么程度?要這么報復(fù)我?”他抹了把臉,說的有些艱難,“他能給你什么?婚姻?”
我有些愣神:“你說什么?”
他有些不耐:“趙小薇,別再裝了。”
看著他的樣子,我有些無奈,裝?我連你在說什么都不知道。不覺聲音冷冷的:“你高看我了,我是真傻,不是裝傻。”忍不住又道,“我和周亦,真的沒什么。”
“周亦”這個名字讓他的眸子一黯,再看向我的目光多了份狠戾:“沒什么?你還想要什么?”他的語氣有些激動,從公文包里抽出一個袋子甩給我,我打開一看,愣在了那兒。一張彩頁,似乎是什么旅游雜志上的,介紹著門口的上島,周亦正抓著我的手癡癡的看著我,我的模樣似乎有點嬌怯;還有一張周亦在車?yán)锉е业恼掌瑧?yīng)該是我說辭職那次;還有我和周亦在醫(yī)院陪小崔的照片;我過生日在餐廳大堂門口周亦搭著我的肩一起進(jìn)去的照片,拍出來的角度倒像是親密的摟著;還有在廢工地周亦摟著痛哭的我的照片------攝影的人很會拍,每張的角度取得恰到好處,顯得我和周亦都很親昵。看著這些照片,如果說我和周亦沒什么,我自己都不信。
我有些張皇失措,看著子越鐵青的臉,卻不知道怎么解釋。本是無心的情誼,被這么渲染,自己也找不出合理的原因。真的是有口難言了。
“我不敢回來。”子越冷冷的看著我,目光透出一絲狠意,“我怕我忍不住殺了你。”
隨著他的目光我打了個寒顫,我的手有些抖,又細(xì)細(xì)的翻著那些照片,拍的人真的煞費(fèi)苦心,我忽然想笑,我什么時候也這么重要了,值得人24小時跟蹤拍攝,不覺淡淡笑著:“誰對我這么上心?”
他看著我,冷笑道:“不管是誰,我找人做過鑒定,這些照片沒后期處理過。”說著又拿出另一個紙袋,手竟然有些抖,摔到我面前。
我打開,完全傻了眼,一份無痛人流的手術(shù)報告,上面的名字赫然是我。手術(shù)的醫(yī)院是小崔做人流的那家,再配上我和周亦在醫(yī)院門口的照片,簡直無懈可擊。我頓時呆在了那兒。
子越走到我面前,抬起我的下巴,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目光猙獰的有些可怕:“你做掉的,是誰的孩子?”
誰的孩子?這句話從他嘴里問出來,像剜了我的心一般。別說我沒有,就算有,還會是誰的孩子?
被他掐的我喘不上氣,我用力掰著他的手,卻掰不動,憋得我亂抓著。幾秒鐘像幾個世紀(jì),我含淚看著他陰寒的眸子,前所未有的恐懼。他終于松開了手,我倒在沙發(fā)上拼命的喘著氣,咳嗽不止。
過了許久,我緩過氣來,心卻痛極。如果說懷疑我和周亦的曖昧,我尚且可以接受。畢竟一次次的誤會,自己也感覺難以說清。可是,我全心全意的對他,怎么可能去懷別人的孩子?我的心絲絲的涼透。
他卻是不依不饒:“誰的?”
我看著他,忽然覺得這個男人,真的陌生,我有些無奈道:“如果我說我們是陪同事去,你信嗎?”
他冷冷看著我,似乎我的說辭早在他的意料之中:“那個叫崔小青的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