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6突破口
    “只要周松濤的問題不是很大，幫他一把也沒什么。當(dāng)然，如果他一點問題都沒有，那是最好的了。”
    韓東心中打定了主意，也算是對周松濤這種熱情表現(xiàn)的回饋吧。
    再說了，韓東還想從周松濤身上，打開這次粵東省之行的突破口。
    因為周松濤是粵東省國土廳的副處級干部，就算不是特別得勢的那種，但是肯定知道許多有用的東西，或者手中有可用之人，那么從他身上，了解一點有用的東西，問題應(yīng)該不大。
    而且現(xiàn)在周松濤也不知道韓東的具體身份，將韓東當(dāng)成了做生意的人，說起話來也沒有什么忌諱，只要韓東好好引導(dǎo)，他肯定能夠講真話。
    周松濤一點也想不到，眼前這個一貫低調(diào)的老同學(xué)，竟然級別比自己高了一級半，而且現(xiàn)在還是國辦督查室主任。
    他估計是心中有點小郁悶，再加上又認為韓東不是體制內(nèi)的人，而且還是老同學(xué)，所以說話也就無所顧忌，忍不住說起了自己身邊或者說從其他同學(xué)身上了解的事情。
    韓東一邊聽著，一邊在心中忍不住感嘆，“大家都有故事了，幾年時間不見，很多人身上都發(fā)生了豐富多彩的事情。”
    周松濤這時道：“班上大多數(shù)同學(xué)我都聯(lián)系著，就你還有喬姍姍一直沒有消息，你小子是不是跟她有什么事情啊？”
    韓東苦笑了一下道：“能有什么事情啊！”
    周松濤嘿嘿壞笑道：“我覺得有點不正常，反正下次開同學(xué)會的話，你就負責(zé)通知喬姍姍了，哈哈。”
    韓東問道：“我們班上在粵東省發(fā)展的人有多少？”
    周松濤想了一下道：“一共有七個，除了伏曉永，還有竇如逸、于霖、樂寶希、曹杰寒、屈志俊。竇如逸和屈志俊也都在體制中，屈志俊去年提的副處級，是東源市團市委副書記，竇如逸在佛中市交通局，正科級干部。另外樂寶希在開公司，現(xiàn)在身家不菲，于霖和曹杰寒都是在大公司里面上班，都是高管。”
    韓東嘆道：“看來大家都混得很不錯啊。”
    不過想想也是，大家都是燕京大學(xué)出來的，雖然干的不一定是專業(yè)對口的事情，但是無論干哪一行，基本素質(zhì)都在那里，只要想干，除非運氣太差，不然的話幾年時間都能夠干出點名堂來。
    周松濤點頭道：“是啊，大家都混得有模有樣了，對了，韓東你還沒有說到底干什么的呢？”
    韓東笑了笑道：“我這幾年也算是瞎混了幾年，現(xiàn)在在一個叫東升信息集團的公司混飯吃。”
    如果是外人，韓東完全可以說假話，這樣不容易被拆穿。
    可是在老同學(xué)面前，韓東就只能半真半假地說話了。
    雖然他并沒有在東升信息集團上班，但是說起來他也算是集團的老板之一，另外有小姑和母親在里面，有什么事情也好打掩護。
    唐利波等人也明白這個到底，不過他們也想不到韓東怎么忽然說起這樣一個公司來。
    周元青倒是大致聽說了這個東升信息集團，知道它是做計算機以及相關(guān)產(chǎn)品的，在國內(nèi)同業(yè)中排名第一。至于韓東跟這個公司有什么關(guān)系，他就不得而知了。
    “你說東升啊，這是個超牛氣的公司啊，我們單位配的電腦，全都是東升的，原來韓東你在東升集團干啊，那肯定很賺錢，具體干些什么呢。”
    韓東就知道他有此一問，畢竟老同學(xué)見面，大家都想了解一下對方的近況，這是人之常情。
    之所以提自己在東升信息集團上班，就是因為韓東對東升還是比較了解的，給自己安一個職位也很容易。
    “我主要在集團搞一搞企劃工作，出點小點子而已。”
    “不錯啊，想不到你小子有這頭腦，東升集團這幾年擴展得那么迅速，看來也有你小子的功勞在其中啊。對了，聽說東升集團很有背景，是真的嗎？”
    韓東含笑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只負責(zé)把本職工作做好，其他的也沒有去打聽了。”
    “你小子……”周松濤嘆了一口氣，“脾氣跟以前還一樣啊，我記得有次讓你參加籃球賽，好說歹說，你就是不干。”
    說起以前的事情，韓東也感覺很親切，笑著道：“這就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嘛。你在國土廳，日子應(yīng)該過得比較滋潤吧，上門求你們辦事的人肯定不少。”
    周松濤笑了笑，道：“那也只是表面風(fēng)光而已，畢竟我在部門也不是一把手，那些要辦事的家伙，也求不到我的頭上啊。只不過福利什么的，稍微好一點，比那些清水衙門的日子好過一些，但是盯著我們的人也多啊，上次國務(wù)院的人就來粵東調(diào)查，涉及到土地規(guī)劃、占用等方面的問題，不過他們都是來轉(zhuǎn)了一圈，不了了之了。現(xiàn)在的社會，只要有權(quán)有錢，什么事情不能搞定呢？就算是國務(wù)院要來查，也有人去搞定他們。”
    韓東嘆氣道：“是啊，現(xiàn)在的社會，就是一個關(guān)系社會，各種復(fù)雜的關(guān)系網(wǎng)揉和在一起，一件事情可能牽扯到各種各樣的關(guān)系，涉及到很多的既得利益，真要處理，肯定是有很大難度的。”
    他這是有感而發(fā)，之所以這次同意高明真提出來的一明一暗兩個督察組的辦法，韓東也是為了把粵東省的情況弄清楚。
    不然的話，韓東也是不會用這一招的，畢竟微服私訪這玩意，聽起來雖然給人一種傳奇色彩的感覺，但是實際操作中還是有很多人不感冒的。本身韓東作為督查室主任，只是一個職能部門的負責(zé)人，而不是一級領(lǐng)導(dǎo)，這樣干就更要注意分寸了。
    周松濤哈哈笑道：“看來韓東你還是很有點感觸的啊，你在燕京呆著，天子腳下，各種關(guān)系肯定更為復(fù)雜啊。”
    韓東道：“我倒沒什么，粵東省作為改革開放的前沿陣地，有許多新鮮的事物不斷地冒出來，有各種各樣的利益糾葛，情況也好不到哪里去啊。”
    “韓東你這倒說的是，我在國土廳干了好多年，確實也見識到了一些事情。粵東省的經(jīng)濟快速發(fā)展，城市不斷地擴展，土地使用方面，就有很多工作要做，有些公司有門路，很多事情輕松地搞定，就算不合規(guī)矩那又怎么樣，有些公司的背景大得嚇人，就算我們廳長，也只能俯首帖耳地按照別人的要求辦事。”
    “是嗎，看來你們國土廳的事情還真不少啊，反正一路上也沒事，你就給我擺一擺，讓我也增加點見識如何？”韓東微笑著道。
    “哈哈，韓東你都是天子腳下的人，論見識肯定是沒有問題的。”周松濤笑著道，他雖然這么說，但是卻已經(jīng)開始順著韓東的話題，開始講他在工作中遇到的問題，講有些公司的背景是多么的厲害，講一些所謂的幕后事情。
    周元青見狀，去服務(wù)臺要了兩瓶啤酒拿過來。
    韓東笑道：“一邊喝酒一邊聊，老同學(xué)多年不見，聽聽你的故事也倍感親切啊。”
    “呵呵，你這個下屬蠻機靈的啊。”周松濤接過啤酒贊嘆了一句，“韓東你既然是搞企劃的，這次去粵東有什么打算嗎，難道東升準(zhǔn)備在粵東弄點什么？”
    韓東道：“現(xiàn)在東升集團也是多元化發(fā)展，我這次主要是去看看，實地考察一下，具體的事情，還需要集團決策層去處理。不過這次我要考察的方面比較多，其中就可能涉及到你的工作。”
    “我的工作，也就是說你們可能要在粵東新建廠區(qū)，需要用到土地吧，這個事情我現(xiàn)在不能給你打包票，畢竟我雖然是副處級，但是在部門也僅僅是一個副職。但是我可以給你牽線搭橋，幫你跑跑關(guān)系，這比你自己去跑就要方便多了。”
    韓東點頭道：“行，到時候肯定要麻煩到你。”
    周松濤拍著韓東的肩膀道：“說什么呢，我們可是老同學(xué)，能夠幫忙的肯定不會含糊啊，我又不是某些人，手里有一點權(quán)力，眼睛就長到頭頂去了。”
    對于他這個熱情的表示，韓東也只能微笑著接受。
    說實話，還沒有人這樣拍著他的肩膀說話的。
    一般來說，只有長輩對晚輩，或者上級對下級，才會這么干。
    不過，周松濤或許覺得他是副處級干部了，有點小成績，所以在老同學(xué)面前有那么一點點優(yōu)越感，適當(dāng)?shù)乇憩F(xiàn)一下，一來是一種炫耀，二來也是表示親熱的意思。
    隨著兩人聊天，唐利波、馬安新、周勇也加入了進來，他們也裝出一副很好奇的樣子，幫著韓東旁敲側(cè)擊。
    周元青則主要做好后勤服務(wù)工作，在一旁打打雜。
    韓東給周松濤介紹這些人都是自己的助手，都是跟著一同來考察的。
    在大家的恭維聲中，周松濤顯得有點得意。
    他跟韓東是老同學(xué)，而且感覺比韓東混得好一些，現(xiàn)在面對韓東的助手和下屬，那感覺自然就更好了。
    本來這次出發(fā)之前，韓東是讓唐利波充當(dāng)一行人的領(lǐng)導(dǎo)的，不過想不到在車子上會遇到老同學(xué)，而且正好跟眾人此行去粵東省調(diào)查的問題有關(guān)聯(lián)，所以韓東就臨時調(diào)整了一下策略。
    火車一路南行，眾人在餐廳聊了一陣子，隨后又回到車廂去聊天。周松濤所在的車廂跟韓東他們相隔不遠，就干脆換了個位置。
    在眾人的引導(dǎo)下，周松濤講到了很多東西，其中有些事情，對韓東他們此行調(diào)查的事情有著很大的價值和意義。
    “呵呵，這次的運氣不錯，周松濤這小子知道的事情不少，繼續(xù)挖掘肯定還有更多有價值的東西，從他這里，倒是一條不錯的突破口，然后再結(jié)合他這里的情況，一一去印證，問題便容易得多了。”
    實際上，唐利波、馬安新、周勇都是在機關(guān)廝混了不少年頭的，如果周松濤仔細觀察，也不難發(fā)現(xiàn)他們是體制中的人。
    只可惜，他先入為主，把韓東當(dāng)成是做生意的，而這些人既然是韓東的屬下，那就更沒有什么了不起的了。雖然他隱隱覺得這些人有點奇怪，不過很快便給自己找到了合理的借口，認為這些人整天在辦公室里面呆著，也算是感染了一點機關(guān)的味道嘛。
    第二天上午，火車進入粵東省，吃過午飯，很快便進入省會城市粵州市了。
    周松濤拿出手機道：“我跟大家聯(lián)系一下，今天晚上同學(xué)們聚聚，給韓東你接風(fēng)，另外說不定有什么事情也可以讓大家?guī)兔ΑＤ阍谏鐣匣欤軌蛴蒙系年P(guān)系就一定要用上，老同學(xué)之間互相幫助也是應(yīng)該的，只要不是那種特別沒人情味的人，基本上找到他們，都還是要給點面子的。”
    韓東道：“如果他們確實有事，那就算了，不勉強。”
    “哈哈，你放心吧，那些家伙沒有你想象的忙。”周松濤笑著，手中開始撥號，他首先撥通的是伏曉永的電話，道：“伏大主任再忙著呢？晚上有空的話，過來接見一下老同學(xué)啊，韓東今天到了粵州，我準(zhǔn)備叫這邊的老同學(xué)們聚一聚。”
    韓東一臉微笑地坐在一旁，心想周松濤雖然對伏曉永有些不爽，但是對他還是很看重也很客氣的，這也是一個人的位置決定的啊。伏曉永這么年輕干到副廳級，而且還是在發(fā)改委這樣的權(quán)力部門，身后肯定有著強力的背景，是以即使他不怎么買賬，周松濤還是盡量和他維持表面上的關(guān)系。
    今年三月底的時候，楊明生總理上任沒多久，就對計委進行了改革，整合了一些權(quán)力，使得現(xiàn)在的發(fā)改委在國家經(jīng)濟、社會中的權(quán)力越發(fā)地集中。
    而下面省市的計委，自然也要跟著做相應(yīng)的調(diào)整，但是不管哪一級政府部門的發(fā)改委，都是核心部門之一能夠進入這個部門擔(dān)任實職領(lǐng)導(dǎo)的人，都不那么簡單。
    “哪個韓東？就是我們燕京大學(xué)的同學(xué)啊，平時很低調(diào)的，現(xiàn)在混得還不錯，在東升集團負責(zé)企劃工作……對呀……好，那就這樣，我訂好了再跟你聯(lián)系。”
    周松濤掛了電話，笑著道：“伏曉永這小子還算給你面子，我還以為他跟上次一樣，也沒時間參加同學(xué)聚會呢。”
    韓東微笑著道：“可以理解，畢竟領(lǐng)導(dǎo)的事情都很多嘛。”
    “呵呵，哪里你想象的那么多，平時下班以后還不是一樣吃喝玩樂，只不過分跟什么人一起而已。”
    這倒是實話，一個官員其實并沒有那么多事情做，特別是八小時之外，真正在忙工作的并沒有幾個。
    主要是身在體制中，需要應(yīng)酬的地方很多，吃吃喝喝，所以弄得像是很忙的樣子。
    很大程度上，很多人都是上班的時候無所事事，下班以后反而最忙。
    接下來周松濤又繼續(xù)跟另外幾個同學(xué)打電話，他先提到韓東到了粵州，然后又提到伏曉永晚上也要參加，對方都沒有拒絕。
    韓東在一旁暗自好笑，看來周松濤也有點扯虎皮做大旗的意思啊。
    “或許僅僅是我一個人的話，只怕那些人不一定會全都到齊，所以周松濤才會把伏曉永拉上，這樣另外幾個人肯定要給這個面子了。”
    這就是現(xiàn)實，即使是同學(xué)，有些人也是很現(xiàn)實的，如果他們知道韓東的真實身份，那么周松濤只要一提韓東的名字，他們肯定屁顛顛地要跑過來，甚至提前過來接人，還會搶著請客。
    而現(xiàn)在，他們不知道韓東發(fā)展得怎么樣，再加上好些年沒有聯(lián)系，所以肯定就沒有那么熱情了。
    正因為這樣，周松濤的表現(xiàn)，才難能可貴。
    韓東倒是無所謂，能夠見一見老同學(xué)也是好的。
    三點左右，火車到站，周松濤有人來接，他讓韓東跟他一起，然后唐利波等人則打了一個的士跟在后面。
    “韓東你到了粵東，吃的住的什么都不要管了，我給你安排好，一定讓你滿意。”周松濤道。
    韓東道：“這樣不好吧，太麻煩你了，再說有什么費用我也可以報銷。”
    “沒事，票據(jù)什么的都給你弄好嘛。”周松濤無所謂地道。
    “那我?guī)淼娜司妥屗麄冏约河喎块g吧，他們還有正事要干。”
    “行，不耽擱你的正事。”
    車子在海濱大酒店門口停下來，周松濤下來到前臺去幫韓東訂房間，看他的樣子，跟這里的人關(guān)系比較熟悉。
    “我們廳里面的接待酒店就定在這里，韓東你住在這里，有什么事也方便一些。”周松濤道。
    一旁的電梯打開，從里面走出幾個人來，為首那人一看到周松濤和韓東，微微一愣，臉上便露出了略帶倨傲的微笑。
    韓東第一眼就認出這小子了，正是周松濤有些抱怨的老同學(xué)伏曉永。
    周松濤轉(zhuǎn)頭看到伏曉永，臉上立即堆滿了笑容，道：“真巧啊，曉永你也在這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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