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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36章 跨年倒計(jì)時
    回去的路上，尹夏然的表情有些沉重。
    莫紀(jì)衍眉頭緊鎖著，對面嚴(yán)雨澤抬手碰了一下鼻尖，眸子里閃過一絲復(fù)雜，隨后輕輕開口，道：“紀(jì)，夏然……這件事兒……”
    “我們兩個其實(shí)很早就知道爺爺最近身體不好了，但是沒想到來了瑞士會突然變得這么嚴(yán)重。”
    莫紀(jì)衍抬起頭來，對視上嚴(yán)雨澤的視線，嚴(yán)雨澤就這么看著莫紀(jì)衍，一車六個人，突然全部沉默，誰都沒有再說話。
    “先回去再說吧。”尹夏然抬手扶著額頭，目光看向窗外，看起來，心情好似不是很好。
    幾個人到也沒有說什么，紛紛嗯了一聲。
    ……
    回到小鎮(zhèn)的時候，莫意林正陪著莫一朵坐在地面上擺玩具。
    莫一朵問：“爺爺，你知道這個是什么嗎？”
    “這個是摩天輪哦。”
    “這個是臺階，超級大的臺階，可以登到摩天輪上的臺階！！”
    莫一朵笑嘻嘻的，莫意林則是望著莫一朵，點(diǎn)點(diǎn)頭，隨后轉(zhuǎn)過頭去看看傅伯，想問什么，可張了張嘴巴，卻皺了下眉頭。
    他……要問什么？
    傅伯就這么看著老爺子，立刻明白老爺子是怎么了，趕緊道：“別急，在路上了，她們馬上就回來了。”傅伯輕聲說著。
    他知道，老爺子是想問他，夏然她們什么時候才能回來，他等得不耐煩了吧。
    可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哎。
    傅伯搖了搖頭，最近幾天他總是這樣。
    經(jīng)常欲言又止，突然忘了自己要說什么。
    時不時的，還站在門口踱步，突然忘了自己要干什么。
    老先生啊……
    可所有事兒，他都在遺忘，卻偏偏，怎么都忘不掉奶奶。
    “太爺爺，你怎么啦！你怎么啦！”
    莫一朵抬手拽著莫意林的手臂，輕聲叫著。
    “沒有呀，這個是什么？”莫意林指著地上的玩具。
    莫一朵嘆了口氣，撅起嘴巴，道：“太爺爺，你怎么又忘記啦！！”
    “小公主啊，快放過你太爺爺吧，自己去玩，乖。”傅伯走過來，揉了揉莫一朵的頭發(fā)。
    示意老先生坐在沙發(fā)上吧，地上畢竟涼。
    莫一朵無奈的看著自家太爺爺，吐了吐舌頭，“太爺爺，乖乖聽傅伯的話，要去休息哦！！”
    “小丫頭，透精百靈！”傅伯笑著，然后扶著莫意林坐在了沙發(fā)上。
    莫意林剛坐下來，傅伯剛直起身子，便聽到門口傳來叮——的一聲。
    房卡刷在門把上，門被推開。
    莫紀(jì)衍和尹夏然一前一后走進(jìn)來。
    老爺子坐在沙發(fā)上，輕嘆了口氣，一抬頭，便看到遠(yuǎn)處從門口進(jìn)來的二人，立刻站了起來，叫道：“然……”
    “然然媽媽……”
    莫一朵眨巴眨巴眼睛，直盯著面前的尹夏然。
    尹夏然嗯了一聲，揉了揉莫一朵的頭，抱著莫一朵往爺爺那邊去。
    “太爺爺生病了，每天糊里糊涂，什么都不記得。”
    “是啊，爺爺生病了。”
    尹夏然嘆著氣，無奈的看著自家爺爺，問了句：“爺爺，你還記得我吧！”
    這如果忘了，那就真不是糊里糊涂了，是傻掉了！
    阿茲海默癥的前兆，應(yīng)該不會徹底的忘記一個人吧，但是后來……
    嗯，那就真的跟失憶一樣啦，什么都記不得了。
    他的生命，從來時匆匆，什么都不知曉，慢慢記得開始；從走時，慢慢淡化記憶力結(jié)束。
    “哎，傅伯。”夏雪依突然叫道。
    傅伯則是轉(zhuǎn)過頭來，問：“小姐，怎么了？”
    “瑞士這邊和國內(nèi)一樣嗎，有跨年的習(xí)俗嗎？”
    “當(dāng)然，而且我近期也出去打聽過了，聽說跨年當(dāng)晚會有一場盛大的煙花秀，準(zhǔn)備了足足五個月呢。”
    “如此說來，那不就是今天晚上了？”夏雪依掏出手機(jī)來，按照瑞士的時間來算。
    今晚就是跨年了。
    傅伯笑了一聲，點(diǎn)頭，說：“你們這些小年輕的，到時候可以去看煙花秀，一起跨年。”
    “把爺爺也帶著，大家一起去，新年嘛，就是要和家人在一起！”夏雪依瞧著傅伯，嘴角上揚(yáng)著。
    傅伯也笑了笑，沒有多說什么。
    老爺子的身體骨，怎么可能跟你們這群小年輕的一起守到凌晨呀！
    夏雪依拉過一邊的千易辰，千易辰道：“雪依，等下，我媽給我打電話。”
    “喔？！那你快去接電話吧！沒事兒。”夏雪依連忙推開了千易辰，其實(shí)也沒什么事兒，就是想和千易辰分享一下自己剛剛得來的小道消息而已。
    千易辰的老媽打來的電話，那肯定是千易辰的老媽最重要啦！！
    小道消息什么的，什么時候聽都沒問題的呀。
    她這會兒，先去找顧槿顏分享一下自己得來的小道消息好了！！
    “顏顏，今天晚上跨年啦。”
    夏雪依指著自己手中的手機(jī)時間，說：“我們今晚一起去看煙花盛宴！”
    “今晚？”顧槿顏愣了一下，嘀咕著：“哇，我們來瑞士多少天了啊？”
    “快一個星期了吧。”夏雪依搖頭，記不住了，“你看。”夏雪依打開瑞士時間，遞給顧槿顏看。
    現(xiàn)在的時間是，下午三點(diǎn)整。
    距離晚上十二點(diǎn)，還有不長時間了。
    “爺爺。我是誰？”
    莫紀(jì)衍突然冒出來，指著自己的鼻尖，不解的看著莫意林。
    莫意林皺眉，瞪著那莫紀(jì)衍，抬手便給他了一巴掌，“你爺爺我記性是越來越不好了，但是我還沒到完全不記得人的地步！你這是在侮辱我的智商！”
    “臭小子。”
    莫意林一哼。
    尹夏然松了口氣，這才是爺爺嘛。
    頑皮，有脾氣。
    “今天晚上跨年啦，大家一起出去跨年吧！”
    夏雪依跳過來，眨巴著眼睛，那叫一個期待，“我們大家……第一次在一起跨年耶！”
    “今天晚上，要買足了零食，然后圍在一起，總之，怎么開心怎么耍呀！”
    聞聲，一群人齊刷刷的看向夏雪依，笑著問：“你出錢嘛？”
    “為什么我出錢！切，我出錢就我出錢嘛！”
    “因?yàn)槟慵仪Т笤O(shè)計(jì)師能賺錢呀！”大家抬手，齊刷刷的指向了一邊的千易辰，笑的合不攏嘴。
    千易辰一臉迷茫的轉(zhuǎn)過了頭，嗯？什么？
    “人家設(shè)計(jì)一個服裝能賺個好幾十萬，我們這群人不行啊。”顧槿顏托著腮，直勾勾的看著夏雪依，慫恿夏雪依和千易辰請客的節(jié)奏。
    夏雪依立刻就笑了，一把抓住了一邊的嚴(yán)雨澤，“能有你們家大明星賺錢嗎？”
    “你家可是設(shè)計(jì)師！”
    “你家是明星好不好！明星絕對一本萬利，尤其是，嚴(yán)雨澤還是小鮮肉！”
    兩個人吵的不可開交的時候，突然一個冷眸掃向了尹夏然。
    一直保持著看戲狀態(tài)的尹夏然偏過頭來，吧唧吧唧嘴，看……看她干什么啦？
    尹夏然囧，這兩個家伙，誒！
    “別看我，你們一人一個設(shè)計(jì)師、一個大明星，我家是無業(yè)游民好不好？”掃向一邊的莫紀(jì)衍，他就是一個無業(yè)游民！
    “胡說，我孫子明明就是我們莫家的繼承人，我們莫家那么龐大的家業(yè)等著他繼承呢！”
    莫意林的話，幾乎說的恰到好處。
    尹夏然差點(diǎn)一口老血噴了出來。
    ——那么龐大的家業(yè)等著他繼承呢。
    這句話說的，真是，可以說是十分完美啦！
    “爺爺，這個刀補(bǔ)的，可以說是十分完美了！”
    夏雪依立刻豎起大拇指，笑呵呵的看尹夏然，問：“然姐，那么……”
    “叫你姐夫請吧。”尹夏然指了一下莫紀(jì)衍，輕挑了一下眉頭。
    夏雪依一愣，莫紀(jì)衍托著下巴看著夏雪依，愣住了？
    叫夏然，然姐。
    那叫他當(dāng)然要叫姐夫了。
    “姐夫？！”
    夏雪依聲音上挑著，就快要破音了。
    “沖你這聲姐夫，今晚我們出去吃。”莫紀(jì)衍放下手中的雜志，懶散道：“我請客。”
    “哎呀媽……”夏雪依立刻捂住了臉，笑著說：“有姐夫了。”
    “那是不是也得叫叫我啊？”嚴(yán)雨澤湊過來，指了指自己，顧槿顏也比夏雪依大，叫莫紀(jì)衍姐夫了，那是不是也得叫他一聲姐夫？
    尹夏然就這么看著嚴(yán)雨澤。
    莫紀(jì)衍也順著目光看了過去。
    就聽夏雪依嘿嘿一笑，諷刺道：“我大姐夫請我們吃飯，你呢？”
    顧槿顏托著腮，盯著面前的嚴(yán)雨澤，人家問你啦，大姐夫請吃飯，你呢？
    “我給你買零食啊。”
    “我媳婦兒的零食干嘛要你買……”一邊，千易辰默默補(bǔ)刀。
    他將手機(jī)裝入口袋里，滿是嫌棄。
    “不要亂叫姐夫的嘛。”千易辰有些囧。
    莫紀(jì)衍立刻笑，道：“易辰你也叫一個聽聽？”
    “叫個屁……”千易辰拿著抱枕就要把莫紀(jì)衍那邊扔。
    莫紀(jì)衍聳肩，說：“你媳婦兒都叫姐夫了你不叫？說得過去嗎？！”
    “干嘛說不過去啊！”
    “慫樣吧你。”莫紀(jì)衍冷呵了一聲，來自你的隊(duì)友莫紀(jì)衍的不屑。
    千易辰則是笑而不語，來自你的隊(duì)友諷刺的笑。
    嚴(yán)雨澤吧唧吧唧嘴，來自你的隊(duì)友一臉的茫然。
    “你們這幾個小孩，怎么在一起就沒有老實(shí)的時候！”老爺子瞪著幾個人，滿是無奈。
    “爺爺，今天一過我們好歹也是要奔20的人了，你說我們是小孩？~”
    幾個人對視一眼，不滿的看著自家爺爺。
    可不嘛，在爺爺?shù)难劾铮@群人，永遠(yuǎn)都是小孩啊。
    “大家，休息吧，晚上一起去聚餐，然后，迎接跨年。”
    夏雪依拍了下手，默默的往樓上去，道：“我要去補(bǔ)覺啦，晚上，才是我們的狂歡日……”
    ……
    夜晚，逐漸來臨。
    小鎮(zhèn)里熱鬧非凡，十點(diǎn)鐘便有人在放鞭炮了。
    瑞士的本地小孩在家門口跑來跑去，三五個圍成一團(tuán)，笑呵呵的。
    尹夏然從店鋪里出來，手機(jī)拿著手機(jī)，耳邊那幾個小孩子不停的叫著，尹夏然聽不清楚手機(jī)里那人說的話。
    她皺眉，叫道：“喂？”
    “奇怪，怎么不說話的？”尹夏然看著手機(jī)屏幕，皺了下眉頭。
    屏幕上是一串陌生號碼，也不曉得是誰打過來的。
    可能……打錯了？
    尹夏然輕咬著下唇，頓了頓，嘆了口氣，剛把手機(jī)掛斷。
    那邊，便又打過來了。
    尹夏然急忙嗯了接聽，她以為，是那邊的手機(jī)不太好使，所以說了話她這邊聽不到。
    可是再次接聽，依舊聽不到那邊的聲音。
    “你好，我是尹夏然。如果您沒打錯，恰好有不能說話的話，請麻煩您給我發(fā)送短信吧，謝謝。”
    那邊頓了一下，傳來了陣陣呼吸聲。
    尹夏然皺了下眉頭，就聽砰——的一聲，煙花炸開。
    “我，在新西蘭。”
    “夏然，跨年快樂。”
    那邊的聲音逐漸變小，被炸煙花的聲音所埋沒掉。
    尹夏然沒聽清楚那人說什么，只聽到了快樂兩個字。
    這個聲音……
    尹夏然皺了下眉頭，本握著手機(jī)的手，緊了一些。
    “新的一年，要開心。”
    “祝你幸福，希望你快樂。”
    那邊傳來了那人的笑聲，尹夏然站在原地，右手慢慢握成拳頭。
    思岸哥啊……
    想著，尹夏然慢慢低下頭來，聲音輕的不行，回復(fù)了一句：“跨年快樂。”
    陌生人……
    電話掛斷。
    仿佛一場夢境。
    尹夏然低著頭不說話。
    手臂被人碰了一下。
    尹夏然轉(zhuǎn)過身，餐廳門口，莫紀(jì)衍看著她，將黑色的外套披在了尹夏然的身上。
    出來的及，就穿了一件白色的針織衫就跑出來了。
    聽到林思岸的聲音，都忘記了冷。
    莫紀(jì)衍這么一給她披衣服，還真就感覺到冷了。
    “新西蘭是跨年最早的一個國家。”
    尹夏然說。
    莫紀(jì)衍則是嗯了一聲，點(diǎn)點(diǎn)頭。
    “怎么了？”他問。
    怎么突然說起了新西蘭？
    “沒事兒啊。”尹夏然笑了一聲，然后碰了一下鼻尖，灰溜溜的往餐廳里去。
    莫紀(jì)衍則是站在原地，瞧著尹夏然的背影，沉默不語。
    兩個人一前一后的進(jìn)了餐廳。
    那天晚上，尹夏然的心，莫名的安穩(wěn)。
    雖然，林思岸不在身邊。
    但仿佛，他一直圍繞在她們的身邊，從未離開過一樣。
    ……
    夜晚的涼風(fēng)吹過。
    瑞士的倒計(jì)時大鐘發(fā)出嗡嗡響聲。
    跨年還有十分鐘。
    夏雪依拉著身旁的千易辰。
    嚴(yán)雨澤則是捂的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摟著顧槿顏的腰間擠過人群。
    莫紀(jì)衍和尹夏然兩個人走在后面，時不時的看一看時鐘。
    傅伯帶著爺爺和莫一朵，吃完了飯就回去了。
    一老一小，的確不能等到十二點(diǎn)，該睡還是要睡。
    爺爺也并不是很想來，那就算了，不勉強(qiáng)。
    靠在最高的樓層上，盯著面前大樓上的時鐘，大家都在跟著倒計(jì)時。
    樓層上人很多，情侶占一大部分。
    有很多人是異地戀，手中拿著手機(jī)正在和另外一半一起倒計(jì)時。
    黑夜，大家各揣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