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公轉(zhuǎn)自轉(zhuǎn)(二)
,讓愛自由落地 !
真是幾家歡喜幾家愁。
李想果真選了同濟(jì),班長去了浙大,還有幾個去了廈大、南大,最后選擇向北去清華、北大的并沒有幾個。
鄭治欲哭無淚。
李想是不屑于解釋,誰也左右不了他。班長嬉皮笑臉:“杭城多美女,此時不去還待何時?”
其他幾人聳聳肩:“北方那沙塵暴受不了,又沒名山,又沒大江、大海,那兩所名校這幾年新聞不少,緋聞也不低,市儈氣太濃,懶得去。”
最可憐的是謝語媽媽,眼睛都哭腫了。謝語分?jǐn)?shù)算是正常發(fā)揮,擠不上一類名校,也能選個偏遠(yuǎn)地區(qū)的名校呀,她卻死活要進(jìn)青臺大學(xué)。話說青臺大學(xué)風(fēng)景是優(yōu)美,但在資歷上只能算本二。
謝語媽媽求童悅幫忙。
童悅無奈,去找謝語。
謝語很認(rèn)真地對他說:“童老師,我是女生,并沒有多大志向,讀太多書以后也是要嫁人,也是要以家庭為重。我不想離趙老師太遠(yuǎn),聚少離多,感情最容易質(zhì)變。我不要他擔(dān)憂我會被男生們吸引,也不要他會再遇到像我這樣的女生。我要好好守護(hù)我們的感情。”
童悅訝然,在謝語的話中,不只是一時的心動與激情,她看得很深看得很遠(yuǎn),誰能再講初戀時我們不懂愛情?
愛情并不因年少而稚嫩,并不因蒼老而醇厚。
她莫名地感動,“我覺得趙清真的很幸運。”那個長相像大熊、說話猥瑣的趙清呀!
謝語俏皮一笑:“遇到趙老師,我也很幸運。以后,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向他要零花錢花了,因為他是我男朋友。”
“嗯,我想他會拿了工資就會奉上。”
“那到不要,我們還要省錢買房呢!”
她又一次震驚,回頭看趙清,嘴巴都笑歪了。
辦公室里現(xiàn)在只有喬可欣留守,所有的班級都在準(zhǔn)備期末考試,音樂課已全部結(jié)束。
喬可欣在抽煙,細(xì)長的摩爾,美女抽起來,自然姿勢撩人,可惜少了欣賞者。
童悅皺著眉,把窗戶打開。
喬可欣識趣地摁滅了煙蒂,“你下學(xué)期準(zhǔn)備教哪個年級?”
“這哪是我決定的事!”童悅不冷不熱地瞟了她一眼。
“你現(xiàn)在可是鄭校長眼里的紅人,雖然沒蘇局長撐腰??????SORRY,你在鄭校長面前還是能說到話的。”
“你是不是需要我?guī)湍闶裁疵Γ俊?br/>
喬可欣長長的睫毛一顫,“是的,我有點小事想請你幫個忙。”
童悅抬起頭。
喬可欣有點不自然:“那個我們是同學(xué),還差一點成為姑嫂,我這個臉就丟給你看了。”
需要她說榮幸嗎?
“我??????朋友的老婆是個什么人物,她找鄭校長施壓,要他辭退我。她又和其他幾所學(xué)校的校長打了招呼,不準(zhǔn)錄用我。總之,我在青臺是別想做音樂教師了。正好,我工作又不是特別努力,你??????能不能和鄭校長說說,給我個機會,我??????以后也不會再見那個朋友了。”
哦,原來是母老虎出山了。
“你可以去樂團(tuán)。”
喬可欣哼了聲,“你當(dāng)我十七八呀,這把年紀(jì)還能去樂團(tuán)混?”
美人也不是青春永駐的,長江后浪推前浪,她到有自知之明。
“我很想幫你,但我沒那個本事。”她也有自知之明。
喬可欣氣急,“你都沒試一下。”
“你也試一下,誰離了誰不能活啊!”
喬可欣把自己定位于交際花,少了男人這塊土壤就不能綻放,那不如做根草,扔哪都能存活。
她沒看張大嘴巴的喬可欣,收拾東西出門。
保險公司的業(yè)務(wù)員又打來電話了,提醒她下午的約會。她回宿舍拿錢包,眼睛掃視到桌上的信箋,她忘拆了。
帶有幾份心不在焉地拆開信箋,一掃開頭,她定住了,緩緩坐下。
“小悅,很久沒拿筆,有許多字都不會寫,別笑媽媽,我知道有錯別字,你明白意思就好。
有一天晚上,他來了,我正在下面,聽到敲門聲,我回過頭。后來面糊了一鍋。
以前,都是他下面,我跑堂。真的看不出來一個對汽車研究那么深的男人,面會下得那么好。不管是一碗還是十碗,他下的面永遠(yuǎn)不硬不軟,湯是清冽的,覆在上面的牛肉片又薄又大,很誘人。我們賺的錢只夠糊生,但累了一天,并排躺在床上,仍然覺得很快樂。
那大概是我這輩子最快樂的時光。這之前、之后,我都是靠思念度日。
其實他那時已不再愛我了,我懂的。他愛的是二十一歲到三十七歲時的我,得不到的愛永遠(yuǎn)是最好的。在一起時,面對的困難太多,他那邊的女兒還小,他舍不掉的東西也多。背著這么重的殼,拿什么愛人?
他為我辦了一份保險,日期是兩年前的,金額很大。他要我以后不要再做事了,享點清福。他說他一直不敢來見我,保險單*現(xiàn)在。我問他有啥不敢來的,是做了對不起我的事嗎?他沉默。
其實,看到這份保險,我的心就碎了。他走的時候,心只是裂開,這時,差不多是碎成粉末。這不是余情末了,而是他用錢來求解脫。他的心全在他老婆和女兒身上,我只是一個用錢打發(fā)的不識相的女人。
這些年,我守在這個小面館,要的就是讓他六神不安。憑什么當(dāng)初講好了共進(jìn)退,他卻失信!
我真的恨他,恨之入骨。
愛情只有三個結(jié)局,要么結(jié)婚,要么分手,要么同歸于盡。我已經(jīng)為這份感情賭上了我的一生,同樣,我也要他家動蕩不安。
我收下了保單,這是他欠我的,如果可以用金錢來估算。
小悅,如果有朝一日,這份保單到了你手中,別拒絕,那也是媽媽欠你的。
不要仇恨錢,別管它是怎么來的,只要不犯法。媽媽是深深體會到了,女人沒有錢,將沒有尊嚴(yán),也沒有愛情。錢不能帶給你快樂,但在你孤助無依時,它可以買到溫暖,買到安全??????”
淚水模糊了雙眼,她已經(jīng)看不下去了。
已經(jīng)沒有任何疑惑了,江冰潔是怎么做到的,那將成為一個迷。那不是對生命的絕望,其實還是一場愛情的戰(zhàn)爭。
江冰潔用生命贏得了戰(zhàn)爭,但又怎樣呢?
還是自私自利的一個人,在她十二歲時,江冰潔為愛情棄下了她,現(xiàn)在為了能在那個男人心中永恒,江冰潔又一次棄下了她。
彥杰因為不能愛她,給她買了房留下錢安排好了一切,江冰潔的保險金足以讓她過得非常奢侈,就連葉少寧,也毫不吝嗇地把房和車、存款留給她。
他們?yōu)槭裁磿λ@樣好?因為他們給不了她想要的愛,所以才用金錢來彌補。然后她就會幸福地過下去?
有了錢的她,仍然在哭;寒冷的時候,仍然只能抱著雙肩取暖;無助時,仍然只能咬著牙撐;半夜醒來,床上仍然只有自己。
從保險公司出來,腳像長了眼,不知怎么跑去了海灘。浴場上人滿為患,大人小孩追著海水嬉鬧,遠(yuǎn)處還有勇敢者在落日下沖浪。
她從沒有這樣瘋過,好像也沒和葉少寧在海邊散過步,以后也不會有了。
來海邊時,經(jīng)過書香花園,她下意識地朝里看了一眼,匆匆收回視線。不能多看,多看會留戀,留戀則會讓自己心酸。
不得不承認(rèn),還是有留戀的,荷塘月色更讓她留戀。住在那里時,他們真的像戀人,而在書香花園,已聚少離多。
她坐下來,拂了拂頭發(fā),看著游人,看著落日墜入海中,看著暮色四臨,直到手機響了,她才動了動。
蘇陌問:“怎么不在學(xué)校?”
“在外面散散步。恭喜你了,蘇局,這次青臺市的高考成績非常不錯。”
“雖然是最后的煙花,但還是璀璨的。在哪?在辦公室悶了一天,我也想吹吹風(fēng)。”
話到嘴邊,不知怎么就變了,“哦,桑貝和我在一起。”
他沉吟了下,笑笑,“那早點回學(xué)校。準(zhǔn)備什么時候回上海?”
不是去上海,是回上海,她聽在耳中,心中五味交雜。青臺再不是她的容身之處嗎?
“有些資料要復(fù)印、整理,再呆個一周左右。”
“你爸媽那邊講過沒?”
“講和不講沒什么區(qū)別。”童大兵大概怕她怪罪沒去看江冰潔,很久沒給她電話了。
“還是講一聲,這是大事。其他的事呢,都處理好了?”
她知他在問她和葉少寧離婚的事,“桑貝在催我,我先掛了。”她不愿和別人說起這些,特別是蘇陌,沒有理由的。她的怨,她的恨,她的無奈,她的心酸,只想一個人慢慢地品。
夜色很重時才回實中,司機體貼地把車一直開到校門口,她推車下來,一下就看見了泊在樹蔭下的黑色奔馳。
她沒有避開,以后想見都很難。
剛站住,葉少寧已經(jīng)走到了她面前,她嗅到淺淺的酒氣,眉頭擰了下,朝車?yán)锟戳丝矗案堤刂兀俊?br/>
“我沒那么無能,這點酒沒什么。”淡淡的聽不出任何語氣。
“你找我有事?”她恨自己的多嘴。
“一定要有事才能見你?”
她抿緊了唇。
“如果一定要我找個理由,好啊,我太太的學(xué)生考得不錯,我應(yīng)該帶著香檳來找她慶祝一下,知道嗎,我們都冷戰(zhàn)很久了,這可是和好的好機會;你別板眼,這個不行,換一個,我臉皮厚,說話總不算話,講明白同意放手,手還忍不住又伸過來。十多天沒有聯(lián)系,我氣她,卻又想她。看上去很聰明的人,卻寧可相信外人,卻不相信自己的老公。我為她做得不夠多,還是不夠好?”
“葉少寧,我并不是鐵鑄的骨,我很累了,我們之間該說的話都說清了,我不大度,也不賢惠??????”她有些無力,為什么這些事要一再重復(fù)?
“累就依過來呀,我的肩不夠?qū)挘俊彼呐募珙^。
“你喝醉了,回去休息吧!”她轉(zhuǎn)過身去。
夜風(fēng)送來他的嘆息,“今晚,我和華燁一塊喝酒了,為什么不告訴我彥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