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愛自由落地 ！
    葉少寧輕笑搖頭，那神情好像是“看看，這孩子又調(diào)皮了”，卻不舍得責(zé)怪，笑容里多了包容寵溺的份。
    這表情到激起了車歡歡的斗志，心口一堵。她剛才的感覺是一壺翻著細(xì)小泡泡的熱水，此時這壺水已經(jīng)了，還是一個會拉警報的壺，吱------吱-----的聲音尖利叫嘯著。
    “我沒開玩笑，我說的是真的。”車歡歡再次聲明。
    “還敢說不開玩笑，你忘了，我結(jié)婚三十六天了。”葉少寧這話是說給車歡歡聽，也是說給自己聽。真快，都三十六天了。可是在這三十六天里，他和童悅在一塊的時間加起來還沒有十天。
    童悅呢？
    走廊上靜得出奇，是深夜，還是凌晨？童悅在家會不會等著急了？不會吧，她習(xí)慣了。似乎她很少主動過問他的行程，也從不打電話催他回家。她很信任他，知道不管到什么時候，他都會回家的。
    他也希望能不負(fù)她的信任。
    藏在被窩里的一只手，掌心里滿滿的汗。心里面如同吃了一盆堆積著太多辣椒的水煮魚，辨不清滋味，因為所有的滋味全混合在一起。
    “我知道呀，我又沒有要你怎么樣，我只是坦白我現(xiàn)在的感受。”車歡歡嘴又噘起來了，眼神很是憋屈。
    “我能說的，大概只有謝謝兩個字了。”葉少寧這回一點兒也沒笑，非常嚴(yán)肅。
    “別這么生硬好不？弄得我心里很煩，這是我第一次對別人產(chǎn)生愛的感覺，我也不希望是你，卻偏偏是你，我真討厭你。”她伏在被窩上，幽幽地吐了口氣。
    “回家去吧！”葉少寧忍不住伸出手，拍了一下車歡歡的肩頭，像父親安慰一個被同伴欺負(fù)了的女兒。
    安慰以后這只落下來要抽回去的手卻被車歡歡緊緊抓住不放了。“葉大哥，如果你現(xiàn)在還沒結(jié)婚，我和你太太一同出現(xiàn)，你會愛上誰？”
    葉少寧呆住，回過神最先想到的理由是：“這世界上沒有如果的。”
    “你不敢承認(rèn)是不是？你一定會先愛上我。”車歡歡快樂地笑了。
    葉少寧硬生生抽回自己的手臂，渾身的細(xì)胞都緊繃到極點，一抬眉，看到輸液瓶見底了，忙按了下鈴，“沒有任何可能。”
    車歡歡歪著頭，俏皮地扮了個鬼臉，“葉大哥你是不是害怕了？”
    他抿起嘴唇，不愿再接話。被下五指緊握，無法再張開。
    實話實說，做不到平靜如水的，俏麗而又可愛的車歡歡總讓他情不自禁聯(lián)想到讀書時的陶濤。有些心情自然而然就冒出來了，他做不到討厭車歡歡，也喜歡與她愉快默契的合作。但僅此而已，時光回不去，他亦不是從前的葉少寧。在他心中，已經(jīng)完全接受陶濤已為人婦的事實，沒有遺憾，也不覺著有什么不好。
    歡歡，就是一抹影子。面對歡歡，他會懷舊，只是懷舊。
    他享受這樣的相處，但沒想到歡歡有了這份心思。
    虛榮么？竊喜么？慌亂么？恍惚么？分不清了，現(xiàn)在他只想快快見到童悅，她不關(guān)心他了嗎？
    護(hù)士及時趕來了，換了藥瓶，看看車歡歡，“病人需要休息。”
    “嗯！”車歡歡捂住嘴，點點頭。
    “打電話給羅特助，讓他送你回去。”他公式化的交待。
    “我讓他先回去了。青臺治安很好的，又不是紐約，我等你睡著就走。”她禮貌地向護(hù)士道謝，低下身替他調(diào)節(jié)了下滴液的速度，按按被角，柔聲問，“要不要喝水？”
    護(hù)士熄滅了天花板上的大燈，只留了一盞床前的壁燈，端著藥盤出來時，門外站了一個黑影，她嚇得直拍心口。
    “你干嗎呀，站這兒嚇人？”
    “對不起。”
    “童悅？”葉少寧一下就聽出說話的聲音是誰。
    “童悅？”車歡歡愕然地扭過頭來。
    昏黃的燈暈下，童悅的臉白皙得極似于透明。不知是不是怕冷，腳上竟然穿著一雙亂絨絨的小豬棉拖，配上她冷艷的眉眼，多了點滑稽。
    “什么時候來的？”葉少寧撐坐起。
    童悅首先沖車歡歡淡淡頜首，然后才走到葉少寧的床邊，“剛剛。”
    “開車來的嗎？”葉少寧擰起眉，她又沒戴手套，手指凍得通紅，彎都彎不起來。他抓起她的手就塞進(jìn)被窩。
    她搖頭。
    電視里的節(jié)目花團(tuán)錦簇，耐看的卻很少。十點就把電視關(guān)了，歪在床頭看張曉鳳的《魔季》。看一頁，抬手拿起床頭柜上的手機(jī)看下時間，側(cè)耳聽聽外面的動靜。十二點，她起身去洗手間，掀開窗看看外面，燈光清冷，樹木蕭蕭，整個城市都像入睡了。
    早晨，她開車去了趟農(nóng)科所。葉一川今天開始放假，一些被套和換洗衣服還有單位發(fā)的年貨，東西挺多，他正準(zhǔn)備打個車回家，沒想到童悅會過來接他。童悅乖巧地跟在他身后，一一向他的同事打招呼。同事們開著善意的微笑，從曖繃?yán)镎艘换@新鮮的草莓給她。
    明天是除夕，按照禮節(jié)應(yīng)該回葉家了。她賴著說是等葉少寧放假，羅佳英電話里的語氣可不是很和善。
    大過年的，她不愿意大家心情都壞。
    回家的路上，她委婉地對葉一川說：“爸，如果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惹媽媽不開心，你幫我多寬慰媽媽。”
    葉一川這些年與羅佳英和平共處，不是忍氣吞聲就可以的，他有他的辦法。吃過幾次飯，她看出羅佳英對葉一川特別的關(guān)愛，雖然言語上兇巴巴的。
    葉一川嘆息，“小悅，少寧媽媽那個樣子，我看得都累，何況是你，你在我們家受委屈了。放心吧，我和你是一國的。”
    童悅聽得心里曖曖的。
    她沒有留在葉家吃午飯，李想那家伙真的慫恿了一幫同學(xué)，嚷著去吃火鍋，喊她來湊份子。
    火鍋吃到一點，她回家了，收拾了幾件過年期間換洗的衣服，想著如果葉少寧今天可以早點下班，今晚就回葉家住，不愿羅佳英說長道短。畢竟這是她在葉家第一次過年，多少有些忐忑。
    一點了，葉少寧還沒有回家。
    她有些發(fā)困，拿起手機(jī)給葉少寧發(fā)了條短信，輸完一行字，想按發(fā)送，卻按了刪除。
    急促響起的鈴聲，讓她驚得心怦怦直跳。是客廳里的座機(jī)，午夜兇鈴般，她光著腳跑出去，拿起話筒時，手都是顫抖的。
    羅特助的電話，喝高了，大著舌頭，費了很大的勁才把事情說完。
    她穿上外衣，套了雙鞋就往外跑。
    到了樓下，才發(fā)現(xiàn)腳上穿的是拖鞋、沒戴手套，沒拿車鑰匙，連包包也沒拿。幸好和保安有點認(rèn)識，敲開門，借了一百元，攔了輛的士去醫(yī)院。
    司機(jī)看著她腳上兩只肥嘟嘟的豬娃娃，抿嘴直樂。
    鞋底是軟的，走起來有點笨笨，但沒有聲音。她不是要偷聽，也沒聽見什么，站著窗外看到車歡歡替葉少寧拉被角時，那么的體貼溫柔，她覺得冒然撞進(jìn)去，似乎不太好。
    一首優(yōu)美的曲子，突然竄出個不和諧的音符，那不是把一切都?xì)Я藛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