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惡魔
    漆黑的夜色下，林軒盯著著面前虎視眈眈的蒙面人，嘴角上揚(yáng)掛著一絲不屑。
    冷風(fēng)輕輕吹拂，落到林軒身邊，將他額前青絲高高揚(yáng)起。
    “上！”
    一聲長嘯打破靜謐的夜晚，黑衣人一擁而上。
    “哈！”
    同樣在這一刻，林軒決定放開手腳向他們展示自己真正的實(shí)力。
    他本意是用鮮血洗劍，但現(xiàn)在有了新的主意。
    “我一直想知道，自己散功多次，再重修，到底有多強(qiáng)！”
    “希望你們可以多撐一些時間，否則太過無趣。”
    衣袍飄飄，殺氣騰騰。
    身子前沖，以令人側(cè)目的速度沖撞到人群中。
    隨手一掌拍到一位黑衣人身上，骨頭碎裂的咔嚓聲在夜晚中清晰無比。
    對方穿著的夜行衣上瞬間出現(xiàn)一道血色掌印，噴出大口血霧直直倒在地面，掙扎幾下便不再有其他動作。
    死了？
    僅僅一掌就拍死了一位江湖高手。
    這小子的力氣著實(shí)恐怖，絕不能被他碰到。
    其余黑衣人見狀，粗略判斷了林軒的實(shí)力，紛紛警惕起來。
    “僅僅只有他一人，翻不起什么浪花，已然算是必勝的局面，自己小心些就好。”
    有人伸手擦去頭上冷汗，安慰自己。
    林軒左腿向外一掃，擊中兩位黑衣人。
    他們發(fā)出撕心裂肺的慘叫，隨后跌出二十米外。
    口吐白沫，抽搐幾下，成為兩具尸體。
    “你這殘忍的惡魔，看劍！”
    一位黑衣人怒吼一聲，施展輕功，提劍殺來。
    林軒雙目微微一凝，算出對方位置。
    腳步移動，如同一桿脫弦的箭失，飄到對方身前。
    “好快！”
    黑衣人沒有預(yù)料林軒身法會如此敏捷，面色大變，急忙開始變換招式。
    與此同時，一根白皙的手指在眼前劃過，喉嚨一涼，鮮血四溢。
    血衣翩翩，林軒的身體仿佛變成一柄絕世兇器，隨意一動就能殺死一個人。
    “砰！”
    “砰！”
    “砰！”
    一具又一具手腳冰涼的尸體，重重倒在地面上，林軒面無表情的在人群中游動出招。
    他就像一位紅衣死神，面無表情的收割著一位又一位的鮮活生命。
    那些黑衣人眼中只看到，血紅色影子隨處晃動。
    影子所到之處必有同伴喪命，黑衣人一名接著一名，變成冰冷的尸體躺在地面。
    林軒速度實(shí)在是太快，那是超越人類本能反應(yīng)的迅捷。
    他們根本無法捕捉到林軒的動作，所見的僅僅是一道紅色殘影，只能眼睜睜看著他進(jìn)行殺戮。
    猩紅而帶著熱氣的鮮血，幾乎染紅了狹小的屋頂。
    “滴答。”
    “滴答。”
    鮮血順著屋檐，朝下墜落。
    血砸在青石路上，變成一朵朵紅色血花。
    噴灑出的鮮血朝四周飛濺，沾染在墻壁、地面以及衣服上。
    周圍一切事物，都被渡上一層暗紅。
    現(xiàn)在他們耳朵里回響的全部都是鮮血滴落聲，以及自個的怦怦心跳。
    有些人死前發(fā)出的慘叫聲極為駭人，仿佛是在經(jīng)歷人世間最恐怖的刑法。
    一聲聲卡在咽喉里的嘶吼響起，周遭氛圍忽然變得異常滲人。
    好恐怖的家伙！
    眼前這一位看似人畜無害的年輕人，竟是個冰冷無情，殺人如麻的怪物！
    這大概是個披著人皮的魔鬼！
    其余黑衣人面罩下，露出的都是驚駭恐懼。
    他們早已對今晚的行動，感到后悔。
    甚至有些膽怯的家伙，偷偷后撤，等待時機(jī)逃跑。
    迷霧之外。
    聽著對面?zhèn)鱽淼膽K叫聲，客棧里的人已經(jīng)麻木。
    那震天的慘叫，烙印在每個人心頭。
    他們清楚，那邊的戰(zhàn)斗很凄慘。
    店小二攥緊拳頭沉聲說道：“他們是白玉京各大世家派來的死士，看來眼前這潭水已經(jīng)徹底渾濁，我們該如何選擇？”
    “那些世家的精銳都落住在客棧周圍，這是削弱他們的最佳時機(jī)。”
    “該不該，將他們?nèi)珰⒘耍俊?br/>     掌柜眉頭緊皺，冷冷開口：“不可魯莽行事！再等等！一定要有耐心！”
    “我調(diào)查過這個年輕人，他沒有過去，仿佛憑空冒出來一般。”
    “天底下能將這事做的如此干凈的人，也只有他！”
    “你認(rèn)為他會放任這個年輕人，自生自滅？”
    掌柜不停地把玩手中的鐵球，表情嚴(yán)肅。
    “況且，現(xiàn)在各大勢力有多少雙眼睛盯著這家客棧？
    “你我動手不可能瞞住所有人，到時，誰都承擔(dān)不起那樣的后果！”
    “我們的大業(yè)，容不下一絲失誤！”
    另一旁。
    初雪雙手托著臉，眼睛一眨一眨。
    她望著遠(yuǎn)方星空，呢喃道：“這才是江湖……生不由己……你利用別人，別人也利用你！”
    “但身家性命，終究要靠自己守護(hù)。”
    場上。
    林軒披著血衣，衣服上的血腥味順著夜風(fēng)四處飄灑。
    手、腳、指、肘，他全身上下每個地方似乎都變成了致命的武器。
    任何地方，只要觸碰到人，地上就必定會躺上一具尸體。
    林軒出手沒有固定招數(shù)，完全就是隨心而為。
    令人驚懼的是，無論是誰，只要和他身軀接觸，全部都得落得骨折筋斷的下場。
    一人手握大刀全力向林軒砍下，他只是輕輕一晃，就躲過砍下的刀。
    反身一拳擊碎他的喉結(jié)，將他脖子打爆，濺了一手血肉。
    緊接著兩指點(diǎn)出，準(zhǔn)確擊中另一人膝蓋，將他的腿生生打成兩截。
    轉(zhuǎn)身間，再次肘擊，又將一位黑衣人胸膛打出凹型，混著血的腸子甩了一地。
    林軒面色從容，動作連貫，一切都如行云流水。
    一雙漠視生命的雙眸，透露出的寒芒，令人頭皮發(fā)麻，后背直冒冷汗。
    在這雙眼睛注視下，剩余二十多人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向后退去。
    他們，都在恐懼。
    他們在駭異，這世間怎會有如此厲害的存在？
    這哪里還是人？
    看著這雙眼睛，他們感覺喉嚨似乎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緊緊握住。
    此刻的氣氛異常沉悶，所有人都感覺難以呼吸。
    “啊！”
    “啊！”
    “怎么會這樣？”
    有人凄慘的叫喊，他們完全被眼前情景震懾住。
    那場面仿佛地獄，而林軒則就是來自地獄的惡魔！
    有人被嚇得神情恍惚，失神間從屋頂滾下。
    林軒面色不變，手掌對準(zhǔn)屋頂墜落的三位黑衣人。
    一收一合。
    一股強(qiáng)大的吸力托住他們的身軀，向前后撤。
    接著另外一股斥力突然出現(xiàn)，推動他們的身子前行。
    “啊！啊！”
    “為何要如此折磨我們？為何？”
    “快殺了我們！”
    五官扭曲，仰天怒吼。
    “你有種就殺了我們，給我們一個痛快！”
    兩股截然相反的力量停留在他們身體表面，拉扯全身肌肉。
    這樣的痛楚不亞于搓骨削肉、五馬分尸。
    微寒的風(fēng)拂著屋檐，吹起陰森森的煙幕。
    彎彎月牙爬到天空高處，遮住了黑夜的容顏。
    林軒眉頭微蹙，蒼白的手朝虛空緩緩一按。
    “噗！”
    “噗！”
    “噗！”
    三團(tuán)血肉模糊的碎肉，掉在地上。
    骨肉殘骸混著乳白色的腦髓，滴答滴答地墜下。
    染著嫣紅鮮血的肉沫，四處濺灑！
    唔！
    沖動了！
    引天術(shù)對人使用，效果太惡心了。
    林軒強(qiáng)行壓下心中不適，轉(zhuǎn)頭看向躲在角落嘔吐的黑衣人。
    他揮了揮衣袖，想把這些不適抹去。
    寒冷的夜色呼嘯而起，地面上那些帶血的火紅楓葉，盡數(shù)而舞，向著四面八方飄去。
    “浮萍本無根，我看到了你們眼中的恐懼，你們這是在害怕死亡？”
    “既然怕死，為何與我為敵？”
    “起初，你們何必找我麻煩，自求死路？”
    林軒盯著在場所有人，言語充滿殺意。
    屋頂很安靜，安靜到可以清楚聽清，每個人的沉重呼吸聲。
    “我們絕不能被他影響，一旦你我有所松懈露出破綻，會立即被他殘忍殺害。”
    “這人殘忍嗜血，遲早會成為禍亂江湖的魔頭。”
    “對付他名正言順，我們是在為民除害，即便為武林正道犧牲又有何妨！”
    “這必定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他決計不會放過我等。現(xiàn)在不是他死，便是我們亡！”
    一位蒙面人看出周圍人的怯意，凄切喊道：“諸位！放手一搏！有什么手段，通通都使出來吧！”
    “說的好！”
    “這個惡魔遲早會成為武林禍患，我們即便是死，又如何？若能鏟除這個大魔頭，何惜一死！若能傷他殺他，何懼一死！”另一個人應(yīng)和道。
    “戰(zhàn)！戰(zhàn)！戰(zhàn)！”
    “諸位兄弟！此刻不求同生，但求共死！”
    其他人被他們的話感染，紛紛響應(yīng)起來。
    “好！”
    “不求同生，但求共死！”
    “一起！殺！”
    言辭如劍。
    “不錯！”
    林軒略微贊賞對面鼓舞人心的兩個人。
    “不過……”
    “既然找到這樣冠冕堂皇的理由對付我，那只好送你們?nèi)ニ懒耍　?br/>     給對方定下死刑，林軒決定再次出手。
    說自個兒是魔頭，那就做一個惡魔，去行魔頭該造的殺孽。
    魔頭?當(dāng)真有趣！
    想要?dú)⒑ψ约旱娜耸撬麄儯】诳诼暵曊f自己是魔頭的人也是他們！
    林軒深吸一口氣，腳步用力下踏。
    磚瓦全部變成粉末飄飛，房頂瓦磚立即出現(xiàn)五米大小的蜘蛛紋。
    林軒如同一道暗紅閃電，飆射而出。
    深吸口氣，整個人就像一張繃緊的弓弦，蒙面人瞬間就做好了防護(hù)姿態(tài)。
    “嘭！”
    在那個蒙面人做好準(zhǔn)備的瞬間，他耳邊就傳出一聲驚天的炸響。
    自下而上。
    林軒一掌挑起帶頭的蒙面人，拍在他下巴上。將他頭顱硬生生打裂。
    那人的腦袋瞬間離了身子，拋飛到十米開外。梳在他身后的長發(fā)散亂開來，一股股鮮血從嘴里流下，很快就帶紅了半邊臉。
    終究還是高估了自己這群人，先天境界之下，根本對付不了他。
    那這個年輕人究竟是什么境界？
    黑衣人腦中閃過最后一個疑惑，陷入永久黑暗。
    嗯？
    他的出拳，我看到了？
    難道他的速度變慢了？
    另一位黑衣人嘴角露出喜意，他盯著越來越近的拳頭，立即燃燒全身內(nèi)力和生機(jī)，揮拳反擊。
    他面色悲戚，怒喝一聲：“燃血術(shù)！”
    “殺！”
    “殺！”
    這是江湖禁術(shù)，通過燃燒生命和真氣來強(qiáng)行提高招式威力。
    這是孤擲一切的攻擊。
    蒙面人拳頭極速前進(jìn)，他頭頂?shù)拿l(fā)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銀白色，而面罩下的皮膚也隱隱生出了些老年斑。
    賭上我的一切！
    叫你嘗嘗我的厲害！
    “一起赴黃泉！你我共死！”
    黑衣人獰笑，笑的很凄慘。
    他的拳頭義無反顧地沖向前方，與林軒的拳相遇。
    “咔！”
    “咔！”
    自個手臂傳來骨骼碎響，以及衣衫撕裂的聲音。
    巨大的痛苦在全身攢動，蒙面人絕望的閉上了眼。
    “結(jié)束了！終究還是我敗了！”
    血霧噴飛間，手臂整個扭曲。
    沾染著血跡的森森白骨，從背后透體而出，插進(jìn)背后的墻壁中。
    “可惜！可惜！”
    一聲有氣無力的輕嘆，他在絕望中死亡。
    與此同時。
    數(shù)不清的飛刀，自身后，破空飛來。
    偷襲?
    有人在自己和那家伙正面出手對決的時候，使用暗器刺殺后背死角。
    林軒想清對方想法，瞬間轉(zhuǎn)身。
    兩指一夾。
    一柄明晃晃的飛刀，停在充滿鮮血的兩指間，再也不能前進(jìn)分毫。
    “差的遠(yuǎn)了！”
    “這速度再快十倍，或許還可以傷我，就你這水平還想殺人？”
    林軒嘲諷的話傳進(jìn)他們耳中，便立即消失在視線里。
    其余數(shù)柄飛刀撲空，射進(jìn)迷霧，不見蹤影。
    同時。
    漆黑迷霧傳出嗡嗡顫聲，一點(diǎn)寒芒乍現(xiàn)。
    林軒血色身影一閃，來到一人身邊。
    手中飛刀輕輕一動，劃開他的脖子。
    如同鬼魅的速度下，無人是他一合之?dāng)场?br/>     屋頂鮮血遍地，尸體遍布。
    現(xiàn)在只剩最后一人，癱坐在屋脊上。
    之前發(fā)生的一幕幕落在黑衣人心里，讓他頭皮發(fā)麻。
    一股涼氣，從腦門傳到腳底。
    殺人不眨眼！
    這是一場駭人聽聞的屠殺！
    恐懼就像一個野獸，吞噬了他的心神，令他連動根手指的力氣都沒有。
    林軒兩指一橫，扔出飛刀。
    飛刀削出，明晃晃的刀身在煙幕中前進(jìn)，異常顯眼。
    頭斷。
    人亡。
    冷風(fēng)瀟瀟，一股旋風(fēng)盤著血腥味，在皇城飄飄蕩蕩。
    手中火折子朝木屋飛去，一絲火星順風(fēng)而長，變成熊熊烈火。
    對月而嘆。
    暗暗的月色照耀著他復(fù)雜的內(nèi)心，林軒孤獨(dú)的雙眼黯淡無神，他始終沉默著。
    當(dāng)一切都已塵埃落定，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配合。
    當(dāng)看破一切的時候，才知道，原來失去，比擁有更踏實(shí)。
    他們太貪！
    這些人不是死在自己手里，而是死在貪上！
    林軒有一點(diǎn)累，有一點(diǎn)傷感。
    別人不懂無所謂，對錯也無所謂。
    他想做什么就會去做什么，眼下隨心所欲是林軒僅剩的執(zhí)著。
    他壓抑的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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