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二天池桉跟著靳川起了床,搭靳川的飛行器去了查體的醫(yī)院。
醫(yī)院是戴維醫(yī)生就職的那家,私立的,環(huán)境很不錯。
池桉在戴維的陪同下把身體的各項指標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
因為靳川特別交代過,因此結(jié)果出得很快。
戴維拿著體檢報告單走過來的時候,池桉有點焦急地問有沒有問題。
“沒有大問題,”戴維把體檢報告遞到池桉手里,“就是多少有些貧血癥狀。”
池桉沒太大意外,他一直都是有點輕度貧血的。
“我會跟上將交代照顧您的飲食,您需要補充一些補血的食物,不然……之后頻繁地抽血,您的身體怕是會受不了。”
池桉略帶憂心地點點頭,“我會好好配合的。”
按照之前商量好的方案,戴維會在半個月之后嘗試對靳原進行第一次治療,也就是說,池桉要在這半個月的時間里把身體給養(yǎng)好。
晚飯的時候,池桉敏銳地發(fā)現(xiàn)了餐桌上多了幾道平日里不會常常見到的菜,且都擺在他的面前。
戴維應(yīng)當是已經(jīng)把他的身體情況匯報給了靳川。
晚飯過后,池桉陪著靳原打了一會兒游戲便催著人去睡了。
他剛想要去洗澡,便聽到房間被人輕敲了一下。
池桉走上前去開門,見是阿姨站在門外,手里還端著一碗湯。
“上將說您今天去查體檢查出來有貧血的癥狀,特地讓我熬了補血的湯來給您,您快趁熱喝了吧。”
池桉心里一暖,立刻道了謝接過了湯。
阿姨笑笑轉(zhuǎn)身正欲走,池桉卻心里一動忍不住問:“上將在廚房嗎?”
“剛才在廚房,這會兒大概去露臺上吹風去了。”
阿姨回答完便下樓去了,池桉站在房間門口看著昏暗的房間走廊,捧著碗回到房間里迅速地把湯給喝掉了。
他用紙匆匆擦了擦嘴,又忙不迭地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睡衣和頭發(fā),便匆忙往樓下跑。
當他按照阿姨說的跑到樓下的露天陽臺上的時候,那里卻空空如也。
靳川已經(jīng)不在那里了。
只有夜里吹進來的涼風和被風吹著輕輕飄動的窗簾。
池桉傻兮兮地拿著個碗站在那半晌,覺得自己蠢透了。
他慢吞吞地往廚房的方向走,剛剛轉(zhuǎn)過走廊拐角,卻聽到里面?zhèn)鱽眄憚印?br /> 池桉驚喜地抬頭看去,果然在里面看到了背對著他的高大身影。
靳川聞聲回過頭來,手里依舊拿著一個玻璃杯。
他的眼神落在池桉手里的空碗上,頗有興味地挑挑眉,“這么快就喝完了?”
池桉好似被人戳中心事一般,甚至都不敢直視靳川,只是匆匆點了點頭抬腳往里走。
他慢吞吞挪到洗碗機旁把空碗放了進去,悄悄調(diào)整了一下呼吸,才又抬頭看著靳川道:“謝謝您的湯。”
靳川點點頭沒有多說什么。
兩人一時無言,池桉緊張地手指都悄悄蜷縮起來,他看了一眼靳川手里的玻璃杯,與昨天不同,今天那里面裝的竟然是白水,他尷尬地尋找著話題,“今天……您不喝酒了嗎?”
靳川隨著他的視線看了看手里的玻璃杯,“嗯,最近都不喝了,戴維說會影響血液里的信息素濃度。”
提到“信息素”三個字,池桉有點難為情地抓了抓頭發(fā),好似此刻只要有一星半點涉及到半個月后那件事情的,都能讓他立刻手足無措、坐立難安。
正當池桉默默走神的時候,他卻突得聽見靳川開口問他還有多久開學(xué)。
池桉怔了一下,回答:“十七八天。”
靳川點點頭,“我們爭取在你開學(xué)之前試一次,以免耽誤你在學(xué)校的課程。”
靳川說得坦蕩,池桉聽著卻耳朵發(fā)燙。
“我現(xiàn)在的課程……沒有很緊,”池桉有些慌不擇言,“不會耽誤的。”
靳川意味不明地“嗯”了一聲,把杯子里的水一飲而盡,轉(zhuǎn)身往外走,“早點休息。”
……
之后的日子,每天晚上,池桉都會收到阿姨做好的補血湯。
阿姨端上樓來幾次之后,池桉多少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便到了點就往廚房跑,乖乖地坐在餐桌邊等著喝。
在喝湯的時候,偶爾會碰見洗完澡去露臺上吹風的靳川,池桉便會故意喝得慢吞吞的,直到靳川從露臺上走回來,他也剛好喝完,再“碰巧”走出去,就只為了跟對方小聲地道一句“晚安”。
而后也會相應(yīng)地收到一句對方的“晚安”。
池桉會因為這一句“晚安”,在床上激動很久都難以入睡。
時間過得飛快,半個月的時間眨眼就過去。
經(jīng)過半個月的努力,池桉的貧血癥狀終于有所好轉(zhuǎn),雖然還無法達到標準水平,但是已經(jīng)比上一次的數(shù)值好了很多。
貧血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來自先天遺傳,也并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變的。
戴維表示只要控制好頻率和抽血量,現(xiàn)在池桉的身體已經(jīng)沒有很大的問題了。
他們特地挑了靳原去上學(xué)的一個午后,當天天有些陰,外面淅淅瀝瀝下著小雨。
戴維在午飯過后趕到了小別墅。
池桉從今天早晨一醒過來就異常緊張,此刻隨著戴維的到來更是連手都不知道擺在哪里好。
他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出神地看著戴維帶來的那只醫(yī)藥箱。
不遠處,戴維正在跟靳川在低聲說話,想來是要交代他一些注意事項。
“等會您先服用阻隔藥,藥效開始發(fā)揮后,讓池先生進入您的房間,然后您嘗試著釋放自己的信息素,誘使池先生進入發(fā)情狀態(tài),然后再標記他。”
“您應(yīng)該知道怎么辨別Omega有沒有進入發(fā)情狀態(tài)吧?聞不到氣味是有些難,如果您實在辨別不了,可以詢問一下池先生。”
“總之……等會池先生發(fā)情后無法保持完全理智的狀態(tài),所以一切的意外狀況都要靠您來把控了,一旦出現(xiàn)任何意外情況,請您及時叫我,我就在樓下等著。”
靳川皺著眉頭聽他講完這一長串話,最后道了句“知道了”,然后接過了他手里的阻隔藥。
戴維跟靳川交代完,才又走向了池桉。
“池先生,我已經(jīng)跟上將講好了,等會……他標記您之后,我會進房間給您抽血,不過……具體我什么時候進去,還是要看您的身體狀況。”
“您覺得可以了,就跟上將說。”
池桉微微一怔立刻明白過來戴維話里的意思。
一個Omega被標記之后沒多久就要被別人觀摩他發(fā)情過后的狼狽模樣,實在是有些殘忍且不尊重人的。
戴維很真誠地想要給他這個尊重。
“信息素氣味阻隔劑我已經(jīng)給了上將,一會兒他就會服用,服用之后,就算您處于發(fā)情的狀態(tài),他也不會聞到您信息素的氣味。”
池桉緊張地點點頭。
“只是……”戴維猶豫著回頭看了一眼靳川,見對方正在服藥,便上前一步低聲在池桉耳邊道:“在標記過程中若是不太順利,您也不必太著急,我們……可以慢慢來,這一次也只是嘗試。”
池桉愣了一下,而后又點點頭,“您放心吧,我們會盡量努力達到您的要求的。”
戴維聽了他這句沒心沒肺的話心里便暗道一聲不好,剛想要將話說得更明白些的時候,靳川卻已經(jīng)服完了藥走過來了。
“阻隔藥多久生效?”靳川垂著眼看著正在耳語的兩個人。
“十……十五分鐘左右。”戴維立刻向后撤了一步拉開了跟池桉的距離。
靳川點點頭,眼神落在了池桉的身上,“走吧。”
池桉被靳川點名整個人也驟然緊繃了起來,他緊張地看了戴維一眼,便跟著靳川上樓去了。
戴維猶豫著向前跟了兩步,張了張嘴,卻到底沒有開口把人叫住。
他看著兩個人上樓的背影,心里隱隱預(yù)感到了自己這個治療方案可能出現(xiàn)的最大的問題。
一個一把年紀了還沒有談過戀愛的Alpha,和……一個做了爸爸卻還沒被標記過的Omega。
怎么看都是讓人憂心的搭配。
他們……不會真的以為咬一下脖子就可以了吧。
他可不想沒取到血反倒還要跑上樓去救人。
戴維默默在胸前畫了個十字,忍不住開始祈求上天保佑了。
他想,他真的應(yīng)該找個有經(jīng)驗的Alpha來教教靳川的。
畢竟,讓一個從未跟Omega單獨相處超過半個小時的Alpha把控全場,怎么看都不是一個太明智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