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八十七、丹驚天下
陳七這次煉丹,因?yàn)榱酄t丹成,足足費(fèi)去了五六日光陰。不似上一次,許多爐丹藥,都是扔進(jìn)去就廢了,耗時(shí)甚短。當(dāng)他把自家原來的存貨,還有新煉的凝真丹一起遞給褚燕靈的時(shí)候,這位青城七靈之一,精修上清五雷經(jīng)箓的青城派真?zhèn)鞯茏樱仓荒軗u了搖頭,丟下了一句:“陳七師弟,你好生休息,回頭我來看你。”然后深深的嘆息了幾句,這才駕馭遁光走了。青城派雖然以丹王安石清,掌教張正一,劍王顧夢仙,這三老為尊,但仍舊有十余位跟丹王安石清,掌教張正一,劍王顧夢仙同輩的長老。褚燕靈的師父,并非三老之一,實(shí)際上,除了王靈官是掌教張正一的親傳弟子,青城七靈的其余六位,都不是三老所傳,而是別的長老門下。褚燕靈飛到了青城派聚會的正殿,見得陳緣白正扶著吳冰志,這位年少的青城弟子,正在怒斥那些神秘教派的門徒不要臉,幾十個人圍攻他一個,硬是把他的一身真氣力消耗干凈,這才把自己重傷。青城派幾次出戰(zhàn),受了些傷患,或者真氣損耗太重的弟子,都聚集在這座大殿之中。正由安石清門下的兩個親傳弟子,安排救治,分派丹藥。褚燕靈走進(jìn)來時(shí),立刻就有人問道:“褚燕靈師兄怎么才來?剛才虧得陳緣白師兄尋了一瓶,凝真丹來,不然吳冰志師弟這一次就救不回來了。只可惜本門并無備戰(zhàn)之心,門中存貯的凝真丹實(shí)在太少了,兩位師兄連夜開爐,也只煉了四爐出來,根本不夠使用。”褚燕靈臉色有些古怪,也不理會那位跟他說話的師兄弟,只是伸手一招,沖著正在閉目打坐的王靈官,做了個示意。王靈官見褚燕靈如此作派,不知他有什么事情,一臉重憂的走了過來,低聲說道:“本派弟子修為都還過得去,就是人數(shù)太少,那家教派各種弟子,就像是雨后春筍一般胡亂冒出來,也不知他們的教徒,為何有這許多數(shù)目?可惜本派積存的凝真丹不多,丹王門下的兩位師弟,趕急著開爐,也沒能祭煉出幾爐來。這樣下去,給如何是好?”褚燕靈有些苦笑的說道:“我叫王師兄過來,就是為了這件事兒。你看這里是什么?”褚燕靈隨手把法寶囊扯開,王靈官探頭望了一眼,也是大吃一驚,叫道:“是凝真丹?你怎么有這么多?莫不成是把你的那件萬雷靈珠拿去賣了么?”褚燕靈苦笑道:“萬雷靈珠乃是我的看家法器,怎么可能拿去賣掉?何況這件法器雖然珍貴,也只有在精修雷法的人手里,才能揮極大威力,就算我想賣也無人接手。這些凝真丹乃是新近拜入師門的陳七師弟所煉,其中有六十幾爐,還是我親眼看他煉出爐的。”王靈官聽得這句話,沉吟半晌,忽然說道:“褚燕靈師弟,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為兄沒有聽清。”褚燕靈再次露出苦笑,他知道,王靈官修為深厚,一身叱雷真解的法力,在顧龜靈晉級金丹之前,一直為同門之冠,如何能夠聽不清自己的話?只是他如自己一般,根本就不敢相信,還有這種事兒罷了。老實(shí)說,若非是親眼得見,褚燕靈也不會相信,世上還有這等兇殘的煉丹手法。若是在看到陳七之前,有人跟他這般說,要是對方有些身份還好,若是甚么不入流的人物,他都能一雷就劈過去,敢當(dāng)面糊弄他褚燕靈,拿他當(dāng)傻兒哄騙,不劈殺這樣的混帳王八蛋,還能留著?也就是褚燕靈的身份,在青城派也頗有地位,就算是換了陳緣白來說這些,王靈官都會嗤之以鼻,教訓(xùn)他一頓。褚燕靈把剛才的話,又在重復(fù)一遍,還特意強(qiáng)調(diào),自己是親眼得見。王靈官是目瞪口呆,良久無言。王靈官終究是法力深厚之輩,待得他收束了心情,立刻對褚燕靈說道:“我這就去收集本派所有的煉制凝真丹的靈藥,都拿去玉鼎宮給陳七師弟。另外陳七師弟煉丹的事兒,除了你我之外,連方麒靈,風(fēng)靈子,厲金靈,萬仙靈四位師弟,也不可告知,等我稟報(bào)了師尊,在對此事做定奪。”褚燕靈知道事關(guān)重大,點(diǎn)頭不語,只是把法寶囊中的凝真丹,自家留了兩瓶,剩下的都轉(zhuǎn)給了王靈官,便出了正殿,雷光一卷,飛出了云海青城。王靈官也不去攔阻褚燕靈,他也知道,自從方麒靈被那個神秘教派打成了重傷之后,門中幾位師兄弟,就都憋了一口惡狠狠的氣。恨不得出去尋那些敵人廝殺,青城派有幾多久,沒有吃過旁人這么大的虧了?尤其是最近顧龜靈晉級金丹,青城派上下無不揚(yáng)眉吐氣,更受不得有人來老虎頭上搔癢。其實(shí)這家神秘教派的弟子,修為雖然都不錯,但是法力卻跟不上境界,青城派最出色的幾個弟子,并不怕遇上大隊(duì)的敵人,就是苦斗到了后來,真氣損耗太大,被敵人生生磨死,那種感覺十分憋屈。方麒靈就是這么被擊成了重傷。褚燕靈留下了兩瓶凝真丹,耐戰(zhàn)之力最少延長數(shù)十倍,一粒凝真丹最少能恢復(fù)他三四成法力,所以褚燕靈把一切后繼的事務(wù)都交托給王靈官之后,立刻出門去尋敵人來廝殺。王靈官深深的呼吸了一口真氣,心頭忽然生出一股火熱來,也想學(xué)褚燕靈,直接殺出去,尋些敵人來大斗一場。不過他畢竟不是褚燕靈,作為青城派的大弟子,又是掌教張正一的親傳弟子,王靈官務(wù)須穩(wěn)重,所以他深深呼了一口真氣之后,反而平靜下來,只是把丹王安石清的兩個弟子叫到身邊,那陳七煉的凝真丹都分了下去。這兩個青城派弟子心頭極震撼,但是王靈官什么話也不說,他們亦不敢問。王靈官把所有的凝真丹送出之后,便悄悄的調(diào)動青城派龐大的實(shí)力,把各座宮室儲存的靈藥,但凡合用煉制凝真丹的,都送去了玉鼎宮。不過陳七這一次煉制的凝真丹已經(jīng)極多,一時(shí)間青城派各位出戰(zhàn)的弟子,倒也人人都分了一瓶,暫時(shí)不須顧慮丹藥的匱乏。忙完種種一切,王靈官這才毫不聲張的孤身一人,來在了玉鼎宮外。陳七送走褚燕靈,雖然這小賊頭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深深震駭了這位青城派最出色的弟子,還順帶把還未謀面的王靈官,也震撼了一把。但事后想起來,陳七也微微覺得有些不妥。不過他也是初次煉丹,并不知道別人的煉丹,該是什么樣子。所以他也不曾想明白,究竟這一次,他出了什么錯漏。好在陳七覺得,褚燕靈臨走的時(shí)候,似乎對他頗有嘉許,沒什么惡意。想了一回,也就放開,他雖然知道青城派跟人開戰(zhàn),但是因?yàn)橐草啿坏剿麃韰?zhàn),仍舊十分清閑。送走了褚燕靈,陳七除了修煉,也沒別的事情可做。這個小賊頭倒也知道努力,所以并不曾浪費(fèi)功夫。王靈官來到玉鼎宮外的時(shí)候,陳七正在嘗試,運(yùn)用玄黃之氣,轉(zhuǎn)化一種最容易理解的煞氣出來,但是玄黃之氣極難操縱,用來吞噬其他元?dú)庖簿土T了,舉手抬足便可,但想要轉(zhuǎn)為其他種類的真氣,便有許多難關(guān),陳七試了好多次,都無結(jié)果。王靈官和褚燕靈所修道法不同,褚燕靈能夠無聲無息的來在陳七背后,王靈官卻不能,這不是他的修為不及褚燕靈,而是兩人所學(xué)的雷法不同,各有不同妙用。陳七忽然察覺有人來玉鼎宮,便散了玄黃之氣,隨手把太昊五光輪飛出,想要看看又是誰來。卻見玉鼎宮上,一個身材雄偉,面目威嚴(yán)的男子,凌空走了下來。王靈官修煉的叱雷真解,乃是法武合一的法門,當(dāng)他從天空走下來,陳七驀然覺得,天地間似乎都被一股強(qiáng)橫霸道的力量禁錮住,忍不住輕咳一聲,用上了一氣叱雷法,催動了太昊五光輪,放出無數(shù)雷光,這才破去了王靈官氣勢。王靈官微微點(diǎn)頭,十分嘉許,低聲說道:“某家王靈官,平時(shí)都是由我暫代師父管理門戶。陳七師弟你拜入青城門下,我還未來見過你,不知你在山門呆的還習(xí)慣么?”陳七聽得王靈官自報(bào)家門,比見到了褚燕靈還要驚震,忙說道:“有勞王師兄費(fèi)心,我尚是頭一次,有如此安閑平和的日子,比我在五氣山胡亂修煉,可要好的多了。”王靈官微微一笑,說道:“方才褚燕靈師弟,從你這里拿走的了許多凝真丹,本派跟一家神秘教派大戰(zhàn),非常需要這種仙丹,所以我特意收集了一些靈藥,都帶過來給你。你且?guī)捅九啥酂捴茙谞t丹藥罷。”陳七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件事也輪不到他不答應(yīng),陳七見王靈官隨手一拂,丟下了許多靈藥,然后也不走,以為王靈官和褚燕靈一樣,急需這些凝真丹,要在一旁看著自己煉制,當(dāng)下便抬手收了這些靈藥,回轉(zhuǎn)了丹室,運(yùn)起小諸天云禁真法拍開了爐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