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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里頭對范大老的深謀遠慮，有了這么一個推測。
    武大郎也就謹慎回避當前可能涉及到的敏感詞，顧左右而言他。不敢胡說八道。
    可不敢當眾戳穿了范老正在經(jīng)營的陰謀部署。
    “廚武子？”武博士作為廚子，他對這個倒很感興趣。
    此刻，武博士對劉道士致以拜手禮。姚平仲、張如晦兩個跟在劉锜的身后，勉強也算是受了這個回禮。
    僵局已經(jīng)解開。
    各人都挺直了腰板，站著敘話。
    李真伊也跟了過來。
    林靈素成為林副校長，是未來一陣子即將發(fā)生的大事情。李真伊暫時還不認得林靈素和張如晦，但她卻是認得姚平仲和劉锜兩個的。
    這姚道友和劉道友，都是關(guān)西五路立過功的猛將。
    范大老之前又曾經(jīng)知延安府軍民諸事，對這兩個猛男特別上心。回到京師，掌握了太清宮權(quán)柄之后，便將這兩員虎將巧立名目，調(diào)了回來。
    這里頭的曲曲折折，李真伊不敢動問。卻大致可以猜到些端倪。
    廚武子這個說法，李真伊倒是知道的。
    畢竟是高麗國遣宋使。為了棒子國家的興旺和發(fā)達，真伊小姐也下過一番苦功夫。為了泡菜崛起而努力讀書。
    《左傳》有記載：魏顆敗秦師于輔氏。捕獲秦之力士杜回。
    初，魏犨有嬖妾，妾無子。魏犨有疾，命長子魏顆曰：“我死之后，必令妾改嫁。”魏犨將死，又曰：“必以某妾殉葬。”魏犨卒，魏顆欲嫁某妾，幼子魏錡以為不可。魏顆曰：“人之將死，其言昏亂。吾從其前囑，不從亂命。”及輔氏之役，魏顆見老人結(jié)草以亢杜回，杜回躓而顛。為魏顆所獲。
    這故事就是“結(jié)草銜環(huán)”這個典故的出處。意思就是報恩。魏顆沒理會老爹臨死所講的昏話，按照老頭子清醒時的指示，讓妾侍改嫁。這妾侍的家人來戰(zhàn)場上報恩。把戰(zhàn)場上的長草，結(jié)成絆子。絆倒了秦國大力士，讓這個魏公子立下大功。
    魏顆、魏錡兄弟因此名垂青史。
    （不算魏犨的那份。魏犨當年追隨晉公子重耳，流浪列國。大名早已跟狐毛、狐偃、先軫、趙衰、懷贏公主等人一起，永載史冊、萬古留存。）
    這春秋左傳，那可是傳世經(jīng)典。魏家這檔子私事兒，頓時就成為后世兩三千年，億萬讀書人科舉時，隨會時考到的題目。無數(shù)莘莘學子，熟練背誦這個段子。這個結(jié)草銜環(huán)之事，牽連的因果得失，也就變得來重逾泰山一般偉大。
    這魏公子再往下傳幾代，就有三家分晉之事。戰(zhàn)國時代的魏國，以及信陵君無忌公子等等，就是這魏顆、魏錡兄弟幾個傳下的后裔。
    這個奇字，同音字很多。
    劉錡這么說，也只是為了精確地表達自己這個錡字，不是其他奇或者琦。同時又偷偷地炫耀一把，這個錡的意思是武庫弓弩架的意思，史上已知用這個字做名字的人，是大有來頭的魏公子無忌先輩人物。著實為自己的名字感到驕傲。
    李真伊卻從這里頭聽出些不一樣的意思來。
    泡菜妹紙的腦回路，理所當然跟我宋男兒不大一樣。
    她倒是特別關(guān)注起“廚武子”這么個說法來了。跟武大郎恰好想到了一塊兒去。
    魏犨死后謚為武，按春秋風俗敬稱為魏武子。這春秋大義，武大郎不怎么懂，李真伊倒是懂得。魏錡不是魏犨長子，死后卻得了個廚武的謚號，這是怎么一回事兒，那就史無明載，揣摩不透了。
    武大郎聽到這么個廚字，只覺得親切。他是個做廚子的嘛，乍聞劉帥的名字，起因跟咱們廚子有點牽連，自然是感覺很有榮幸。
    心想這一千七八百年前的一個廚字，恐怕跟廚房和廚師沾不上什么邊吧？所以只是信口這么一問。并不曾抱著太多的期望。也就是興之所至，提這么一句，跟未來與岳帥、韓帥齊名的劉帥，趁機套套近乎。
    李真伊的想法就完全不一樣。
    今日午后的早些時候，范大老派她去孟陽崗監(jiān)獄提取人犯的時候，是特意叮嚀過她這么一句的，“這個廚博士，非同小可。莫要怠慢了他！”
    其實范老爺子臨行前這么叮囑自己的手下一句，實屬常態(tài)。
    偏偏這泡菜妹紙忍不住就是要浮想聯(lián)翩。
    她是不曉得這武博士曾在大相國寺悍然使用了404冰魅這么邪氣的高科技藥劑。這事情小老范根本沒必要跟泡菜小秘書說那么多。
    于是不可避免地，李真伊心目中打一開始就認定這武博士是個身懷絕技的異能人士。
    所以兩人一字并肩坐著兩乘軟輦，迤邐行來的途中，她才會一路上一直把武大郎緊緊地盯著看個不停。
    她就想弄清楚范大老究竟看中了這個矮胖子身上哪點特別長處。
    長處……長處……這矮胖子哪里都短呀！究竟是哪里比別人長呢？
    武大郎現(xiàn)在是完全料想不到，這棒子姑娘的思想，歪到了多么遙遠的地方去……
    這其實跟李真伊品質(zhì)好歹無關(guān)。只怪大隋朝大唐朝以來，我天朝武裝力量，一再侵略棒子國。據(jù)棒子國自己吹噓，這樣的侵略暴行多達上千次。不堪被虐的棒子歷代國王，都選擇了以和為貴的臣屬之路。
    不管是高句麗、新羅、百濟，還是高麗，乃至于后來的朝鮮李家王朝，都熱衷于向宗主國納貢稱臣，以保其王位平安。
    這進貢的貢品，并不僅僅是高麗參和熊膽，更重要的是妹紙。三年一小送，十年一大送。小送就是八個蘿莉歌舞姬，大送二十四人組成的歌舞團。
    泡菜少女能歌善舞，這是極其悠久的傳統(tǒng)。按照金喜善和龍大哥的說法，這傳統(tǒng)早在秦始皇那年月就有了。
    這些歌舞姬，在為國捐軀走上萬里征途之前，是要接受那方面調(diào)教和訓導(dǎo)的。
    李真伊雖然是王親國戚，卻也同樣擔負著舍身為國的偉大使命。就好像克格勃的燕子。她也接受過這方面的特別訓練。
    于是這位女道姑，在這方面的眼神之毒，足可以跟大宋高階瓦子里最有經(jīng)驗的媽媽桑相提并論。
    還在軟輦上并肩同行的時候，她便一眼看出來來這位三十來歲的武博士，竟然還是個雛！
    李真伊當時就動心了！
    當然不是對武大郎這么一個矮窮挫產(chǎn)生了什么好感。而是，她覺得，憑自身現(xiàn)有的資質(zhì)和本領(lǐng)，有很大成功率，把這武博士的秘密套出來，帶回高麗去。
    但李真伊也不是傻子。她當然清楚，濫用間諜手段，盜取大宋國家機密的話。得不償失。天朝大老沖冠一怒，非高麗彈丸小國所能承受的。
    就算她成功盜取了什么有用的神術(shù)，隨后為國家招來滅頂之災(zāi)，這仍然是禍國滅族的蠢事兒。
    要怎么去做才好呢？
    既能夠帶走武博士，又不致于得罪天朝上國，這兩全其美的好辦法，倒也是有的！
    這辦法也就是：搞臭這武博士的名譽，讓天朝上國厭棄之，驅(qū)逐之，流放之……這么一來，棒子國出來撿個漏，既不至于惹怒天朝上國，又可以施恩于這個武博士。
    諒這矮窮挫到時候，必定對我大棒子國順英大王陛下，感恩不盡！同時也對我慶南李家的大真伊小姐，知恩圖報！
    嗯！這件事情，看起來很有希望辦成。成功的幾率可說是相當?shù)拇螅?br/>     李真伊拿定了這么個主意。
    一顆心，全都圍繞著武大郎在轉(zhuǎn)悠。
    武大郎既然是個能用廚藝殺人的武廚子，恰好這劉道士又提起春秋左傳里頭的一個廚武子……
    哼哼！真伊小姐立即就有了個壞主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