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淵醒后,  一件國家大事不得不提上日程——皇位的繼承問題。
    蘭玉成被判死刑，帝國皇位空懸。
    蘭玉成有3個兒子，2個女兒,  這5個人本該是皇位繼承者，但問題是,  憲法規(guī)定的皇位繼承的依據(jù)是是否覺醒穹天玉樹,  而并非血脈。
    顯然，蘭玉成兒女都沒有覺醒穹天玉樹，因此并不具備繼位資格。
    早在霍淵醒來以前,  長老院和議院就為皇位繼承的資格吵翻了天。
    一部分人認(rèn)為，霍淵擁有帝國唯一一棵穹天玉樹,  皇位當(dāng)然應(yīng)當(dāng)由霍淵繼承，況且，蘭玉成的皇位本就是從蘭瓊宇的手上偷來的，霍淵繼承皇位名正言順。
    另一部分人認(rèn)為,  霍淵姓霍不姓蘭,  并非蘭氏皇族直系血脈，繼承蘭氏的皇位簡直荒謬。但這只是幌子，深層原因則是霍淵的聲望、實(shí)力已經(jīng)登峰造極,  又手握軍權(quán)，他本人已經(jīng)是對制度最大的威脅,  若登上皇位,  君主立憲制恐怕要成為君主專|制。
    甚至對于這些人來說，他們并不希望霍淵蘇醒,  因?yàn)槿羲嫦胱鍪裁?  誰也阻止不了。
    霍淵醒后,  所有人都在等他的表態(tài)。
    他醒來后的第一個動作——推動立法,  對皇權(quán)進(jìn)行了又一層限制，將皇帝手中本就不多的權(quán)力進(jìn)一步削弱，讓皇帝幾乎成為一個吉祥物。
    這番動作反而讓反對派警鈴大作，這是什么？
    表面上是削弱皇權(quán)，實(shí)則是為瓦解反對派的警惕，給自己登基造勢啊！
    反對派神經(jīng)高度緊張，聯(lián)合在一起，只等霍淵提出登基意向，準(zhǔn)備大干一場之際，卻只等來一封辭職信。
    霍淵不干了，要提前退休，享受晚年生活。
    晚年？
    您的壽命有多長，您現(xiàn)在幾歲，您沒數(shù)嗎？
    議員們捧著霍淵的辭職信沉默了，不知所措。
    他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人敢第一個說話。
    因?yàn)樗麄兺蝗话l(fā)現(xiàn)，相比于霍淵登基專權(quán)，他們更怕他甩手不干。
    終于有人小心翼翼詢問：“您辭職后準(zhǔn)備做些什么呢？”
    霍淵攤了攤手，語氣輕快，“養(yǎng)養(yǎng)花，放放牛，釣釣魚，退休后能做的事情都想嘗試一下。”
    議員一噎，“可是，您還沒有到法定退休年齡。”
    霍淵：“所以是辭職。”
    有人不能接受，悲痛道：“您放棄帝國了嗎？”
    霍淵搖頭，“并沒有。”
    “您不考慮登基嗎？您是唯一有資格繼承皇位之人。”
    霍淵：“不考慮。事實(shí)上，我在最后一戰(zhàn)中失去了我的異能。”
    “什么！”
    “什么？”牧星辰睜大了眼睛，“你堂堂統(tǒng)帥竟然公然欺騙議院？”
    “欺騙？”霍淵聳聳肩，“我說的明明是實(shí)話，我的確在最后一戰(zhàn)中失去了我的異能——玫瑰祭禮。是他們自己誤解我失去了穹天玉樹和玫瑰祭禮。”
    “哦，”牧星辰面無表情：“于是你就順利辭職了？”
    霍淵捂著胸口，一副痛心疾首模樣，“一個異能者失去了他引以為傲的異能，就像是鋼琴家失去了雙手，畫家失去了眼睛，演唱家失去了聲音。”
    “他深受打擊，內(nèi)心一定極度痛苦，臉上的輕松一定是裝出來的，實(shí)際上他的內(nèi)心世界已經(jīng)荒蕪，需要找到無人的地方默默療傷。我想大家都懂得這個道理。”
    牧星辰無奈，“真該讓那群同情你的家伙看看你現(xiàn)在的嘴臉。”
    霍淵笑了笑。
    總之，過程比想象中的順利，霍淵辭職的決定是他與牧星辰事先商量好的。
    反對派考慮到的，他當(dāng)然也想到了。
    他不能登基，因?yàn)榛蕶?quán)會對制度產(chǎn)生威脅。他也不能繼續(xù)在統(tǒng)帥的位子上，因?yàn)轳诽煊駱洌谝惶欤蜎]人把皇室當(dāng)回事，皇室威望掃地，這對帝國來說絕對不是好事。
    事實(shí)上，他就算不登基，在民眾的心中，已經(jīng)頂替了皇室，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隱退。
    軍權(quán)傳給牧星辰，皇室重新選擇皇帝。
    不過，隱退不等于放手，一明一暗反倒更方便配合。
    “我不能在首都星逗留太久，”他一日不離開，別人就一日盯著這里，霍淵語氣有些向往，“過兩天我就要回b612種田了。”
    牧星辰：“突然有些嫉妒。”
    霍淵還挺得意，“我在家等你，等結(jié)束了手上的事，就回來吧。”
    牧星辰點(diǎn)點(diǎn)頭，她也是這么打算的。
    “對了，你知不知道巫師去了哪里？”
    “你找她做什么？”
    牧星辰：“他給的盒子救了你，我本想謝謝她，但一直找不到她的蹤跡。還有她為什么會有你的黃金果？”
    霍淵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她的蹤跡，至于黃金果是她很久之前向我索要的報酬。”
    牧星辰突然想起，在霍淵服下長老從皇室取來的黃金果恢復(fù)之后，巫師突然出現(xiàn)，似乎說了句，“時機(jī)已經(jīng)成熟，我來收取我的報酬”
    難道就是那次？
    “是在那次我給了她黃金果，但最初提起這個報酬，是在十多年前。”
    霍淵與巫師的相識，是巫師自己找上門的。
    她等級不高，但能力非凡，最讓霍淵無法拒絕的是，她擁有預(yù)知未來的能力。
    霍淵當(dāng)然不可能相信一個人莫名其妙的善意，巫師也很直白地表明，她想要他的黃金果。
    擁有穹天玉樹的事情，他從未對外透露，大驚，自然不肯承認(rèn)。
    巫師也并不勉強(qiáng)，“如果你有一天有需要，可以來找我，我要的報酬是你的黃金果。”
    霍淵原本以為他永遠(yuǎn)不會用黃金果去交換什么，直到幾年前，他還是讓林列去找到巫師，同意用自己的黃金果交換12枚藥丸。
    只是，他的黃金果一直沒能長出來，直到不久之前，穹天玉樹開花結(jié)果，可這事除了他自己誰都不知道，偏偏這時，巫師找到了他。
    她知道了，要求他交付報酬。
    霍淵當(dāng)然不屑賴賬，當(dāng)時便把黃金果交給了巫師，但這時，巫師還提出了一個奇怪的要求，要他在黃金果上滴一滴血。
    在黃金果上滴血意味著什么他當(dāng)然知道，可血誓達(dá)成的條件極為苛刻，能讓它有反應(yīng)的必須是讓穹天玉樹開花結(jié)果之人的血，所以他并不怕巫師有什么陰謀，同意了。
    巫師也沒有解釋，拿到滴了血的黃金果就離開了。
    只是他沒想到，這黃金果竟然最后救了他一命。
    牧星辰聽完，就更不明白了，所以十幾年前巫師要這黃金果就是為了救霍淵？她在十幾年前就預(yù)測到了未來的這一幕？可她為什么要救霍淵？
    霍淵有一個猜測，但并不確定。
    預(yù)知和巫師這種能力和異能，除了歷史上被滅門的巫靈族，他想不到別人，而巫靈族中與他有淵源的，只有外祖父的小女兒，否則，他再也想不到其他人會這樣幫他。
    “找不到她就算了，想出現(xiàn)的時候，她自然會出現(xiàn)。”
    牧星辰點(diǎn)點(diǎn)頭。
    霍淵：“我走后你要注意，向平民放開基因藥劑和回避制地推行是從根本上動搖世家的地位和利益。六大超級世家不足為懼，關(guān)鍵是聯(lián)合起來暴動，你要有所防范。革新黨你可以好好利用，我給你的那份名單都是可以信任的人，雷德蒙是革新黨新銳，還在考察階段，如果沒有問題，雖然出身世家，但是可以利用拉攏”
    “我知道，別說得你好像真的要退休不管了一樣。”
    說話間，警衛(wèi)從外面進(jìn)來，“少將，有人要見你。”
    牧星辰：“誰？”
    警衛(wèi)：“是白孤雪。”
    牧星辰：“我出去看看。”
    霍淵點(diǎn)點(diǎn)頭，“去吧。”
    外面果然是白孤雪，她笑道：“什么風(fēng)把你吹來了？”
    白孤雪失笑，“我聽說最近郗家夫婦在打聽郗月的消息。”
    這個她知道，“安全部最近動靜不小，他們是怕郗月趁機(jī)報復(fù)，不必理會他們。”
    白孤雪譏諷一笑，“看來他們還不知道你的真實(shí)身份。”
    牧星辰表情淡淡，沒什么情緒，“他們大概現(xiàn)在還以為‘郗月’是安全部的一個小隊(duì)長吧。你來找我應(yīng)該不是為了這件事吧。”
    白孤雪點(diǎn)點(diǎn)頭，“我剛從法庭回來。”
    牧星辰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今天是司耀宸的審判日，“被判了多久？”
    白孤雪：“20年。”
    牧星辰?jīng)]說話，也不知道說什么。
    沉默了一會，白孤雪道：“我要離開首都星了。”
    這是早有預(yù)料的事情，他在繁花錦簇中長大，在光芒加身之際從空中跌落，后輾轉(zhuǎn)流浪社會底層。見識過外面天地之大，首都星這名利場大概不會對他有什么吸引力了。
    “去哪里？”
    “戰(zhàn)場，季岳在那里等我。”
    “什么時候走？”
    “明天。”
    “我去送你。”
    “不用了。”
    她也沒勉強(qiáng)，“行，以后有時間去b612找我玩。”
    白孤雪有些意外，“你不是”
    可是她不是要接任統(tǒng)帥的位置嗎？統(tǒng)帥可以離開首都星嗎？
    她只笑了笑，沒說什么。
    次日，白孤雪離開首都星。
    再一日，霍淵動身前往b612星。
    霍淵離開的時候，牧星辰?jīng)]有去送，飛船駛離的時候，她正在媒體面前發(fā)表就職演說。
    整個帝國大街小巷的全息光靠牌上，全都是年輕的統(tǒng)帥英姿颯爽的身影。
    媒體的標(biāo)題是：繼任者以毫不遜色的姿態(tài)和超高民望正式開啟屬于她的時代！
    -
    霍淵離開首都星的半個月后，帝國皇室選出了皇帝的繼任者。
    令人意外的是，繼任者既不是s級且擁有優(yōu)秀履歷的大皇子蘭恩，也不是同樣為s級且擁有皇后支持的蘭昊，而是與前兩者相比存在感較弱的大公主蘭昭容，也就是蘭恩的胞姐。
    這個結(jié)果是令人意外，但又在情理之中的。
    蘭昊自然是積極爭取，但因?yàn)榛屎笈c金家的關(guān)系，出身就有污點(diǎn)，被第一否決。
    蘭恩是自愿退出競爭。
    牧星辰其實(shí)問過蘭恩，問他愿不愿意成為皇帝。
    彼時前線的壓力減輕，蘭恩從前線趕回來，先去監(jiān)獄跑了一趟。
    真是諷刺，他的父親和好友此時都在里面。
    一個被判處死刑，一個被判了20年有期徒刑。
    蘭恩受打擊不小，從監(jiān)獄出來就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三天沒有出門。
    第四天，牧星辰上門，敲開了蘭恩的房門。
    見到她，蘭恩也沒有什么特別的反應(yīng)，“進(jìn)來吧。”
    牧星辰：“你看上去很憔悴。”
    蘭恩無力地苦笑一下，沒說什么，“坐。”
    牧星辰：“你去見了你父親？”
    蘭恩默默地喝了口水，聲音沉沉的，說不清什么感情，“父皇沒有見我。”
    牧星辰：“他也沒有見你的其他兄弟姐妹。”
    “因?yàn)槲覀儗Ω富蕘碚f并不重要，他的眼里從來沒有我們。”
    牧星辰：“既然你早就知道，為什么還會受到打擊？”
    “我問阿宸，問他來到我身邊是不是父皇的授意，”蘭恩聲音平靜，但眼底翻騰的情緒昭示著絕非如此，“他說是。”
    “那一刻我突然覺得，我以前像是一個活在虛假泡影里的傻子。”
    “真實(shí)的一切，太陌生了，陌生到殘酷。”
    牧星辰：“所以只要把自己關(guān)起來就不用面對現(xiàn)實(shí)了？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自欺欺人了？”
    蘭恩捂著眼睛，沉沉地嘆了一口氣，“我也只是個普通人，需要一點(diǎn)時間整理情緒。”
    牧星辰一副‘天呢我聽到了什么’的表情問他，“你是什么時候意識到這點(diǎn)的？”
    蘭恩拿開手，無語地看著她，“遇到你之后。”
    牧星辰攤開手，表示自己也沒有辦法。
    這一番傾吐后，蘭恩覺得自己的心情松快了很多，“來找我什么事？總不是為了來開導(dǎo)我吧，日理萬機(jī)的統(tǒng)帥大人？”
    牧星辰：“說正事，你對做皇帝這件事有什么想法。”
    蘭恩一下子，就明白了牧星辰的意思，抬起頭，驚訝地望著她。
    他從她的表情中讀懂了她的態(tài)度，只要他想，她就能幫他拿下皇位。
    以她如今的能力，這并不是難事。
    但是蘭恩沉默了片刻，偏開頭，拒絕了。
    “相比于做一個被保護(hù)起來的吉祥物，我更愿意在戰(zhàn)場上與戰(zhàn)士們并肩作戰(zhàn)。我是s級輔助型的異能者，也是軍校的優(yōu)秀畢業(yè)生，在戰(zhàn)場和前線才能發(fā)揮出我最大的價值。”
    空氣安靜了一會，牧星辰?jīng)]有勸他改變主意，而是說了句，“我知道了。”
    不久后，蘭恩的胞姐蘭昭容成為帝國的新任女皇。
    作為維系帝國人民情感和信仰的吉祥物的存在，被期許的模樣是仁慈、具有親和力、關(guān)懷人民的正面形象，而熱衷慈善事業(yè)，從無負(fù)面新聞和污點(diǎn)的蘭昭容公主無疑最符合這個形象。
    蘭恩被封親王爵位，不久返回戰(zhàn)場。
    -
    退休后的生活正是霍淵所向往的樣子。
    養(yǎng)養(yǎng)花，放放牛，在自家池塘里釣釣魚，喂喂烏龜，擼擼貓咪，閑來無事拖著搖搖椅到樹下曬著太陽睡個午覺，然后晚上和牧星辰視頻。
    他這邊歲月靜好，牧星辰那邊暗潮洶涌。
    政府禁止私自研究基因藥劑，所有基因藥劑實(shí)驗(yàn)室收歸國有，并對平民開放基因藥劑，但凡精神力達(dá)標(biāo)的帝國公民，都可以憑精神力證明到政府提供的專門醫(yī)院注射基因藥劑。異能者如雨后春筍般地冒了出來。
    這極大地威脅和動搖了世家貴族的利益和地位，而回避制度的出現(xiàn)更是將世家貴族推向瘋狂。
    他們像是瘋狗一樣，聯(lián)合起來，做最后的掙扎。
    大概在他退休半年后的某天，日理萬機(jī)的統(tǒng)帥大人打來視頻，他挺驚訝，今晚上她要開會，原本以為今天沒有視頻了。
    他高高興興地接起來，她正大步走在一條走廊上，看上去正在前往會議室的路上，她語速很快，“沒什么大事，就是這兩天你注意點(diǎn)，世家被逼急了，怕是要狗急跳墻，有一批人往b612去了，估計(jì)是往農(nóng)場去的，目的不明，我沒讓人攔，看看他們想做什么，你注意點(diǎn)。”
    霍淵：“就這事？”
    牧星辰還沒說什么呢，那邊就有人喊她，語氣挺急的，“統(tǒng)帥，耽誤您兩分鐘。”
    牧星辰給了他一個遺憾的表情，掛了通訊。
    霍淵嘆了一口氣，擼了把懷里的黑蛋，“你覺不覺得一個人住太寂寞了？”
    黑蛋：“喵~”
    合著農(nóng)場里打工的其他人不是人唄？
    這事霍淵也沒放在心上，畢竟能對他造成威脅的人還真不多。
    世家貴族、地方豪紳，都是百年的積累，手上多少都握著一些底牌，大家伙拼拼湊湊，湊齊了5個人。
    1個靠潛力激發(fā)藥物勉強(qiáng)能提升到3s級，暫且算作3s級，2個2s級，2個s級。
    這5個人，偷偷潛入了b612星，他們的任務(wù)只有一個——綁架霍淵。
    這要是放在以前，再來這么10倍的人，也奈何霍淵不得，但今時不同往日，他失去了異能呀！
    異能者與普通的擁有精神力的戰(zhàn)士之間的差距可以說是天壤之別，或許霍淵從前不可戰(zhàn)勝，可現(xiàn)在，嘖嘖，不行了。
    何況，他們手上還有能讓人瞬間失去意識的藥針，就算霍淵戰(zhàn)力依舊強(qiáng)悍，難道他們5個人配合，還不能牽制住他一瞬間嗎？
    只要能牽制住他哪怕一瞬間，將藥針射入他體內(nèi)，他們就成功了。
    對于此行，5個人還是有信心的，這天，他們偷偷地摸到了農(nóng)場。
    早就調(diào)查過，這個農(nóng)場沒有任何警衛(wèi)，也沒有什么安保，也就是說，牧星辰根本沒有設(shè)置專門保護(hù)霍淵的人。
    不過這農(nóng)場里的一些工人身手應(yīng)該不錯，因?yàn)樗麄兠刻於家シ派习兕^戰(zhàn)牛，這些戰(zhàn)牛和工人是最難搞的地方。
    不過據(jù)他們觀察，每天上午8-10點(diǎn)，下午2-4點(diǎn)，員工們會出去放牛放羊，這個時候，整個農(nóng)場只有霍淵一個人，這便是下手良機(jī)。
    經(jīng)過一天一夜的蹲守，這天下午2點(diǎn)多，員工驅(qū)趕著牛羊離開農(nóng)場后，他們準(zhǔn)備動手了。
    他們不知道的是，已經(jīng)走遠(yuǎn)的員工湊在一起嘀嘀咕咕。
    “那群家伙蹲了一天一夜了，是準(zhǔn)備搶劫嗎？”
    “還不動手啊？真墨跡。”
    “我好像忘了什么事？”
    “什么？”
    “哎呀，老板還睡著呢，忘記喊醒他了。”
    “沒事，我出來的時候黑蛋在池塘邊玩魚呢。”
    -
    黑蛋早上、中午、下午睡醒之后，喜歡先去池塘邊逗魚。
    鮫人不搭理它了，但鮫人養(yǎng)的小魚總是會到水面，它也不怎么吃，就愛拍著玩。
    小烏龜又趴在荷葉上睡覺，它小小的一點(diǎn)，蓮葉的莖卻被壓彎，一邊點(diǎn)在水面上，于是它就能一半身子在水里，一半身子在空氣中，愜意得很。
    黑蛋手賤，抓了一只大尾巴的漂亮魚魚按在岸邊，可憐的小魚啪啪地甩著尾巴撲棱。
    這是鮫人最喜歡的一條寵物，它終于忍不住，氣憤地浮上水面，伸出尖利的爪子，對黑蛋做出威脅的表情。
    黑蛋哪里怕它，伸爪就要去拍鮫人，爪子剛抬起來，耳朵動了動，靈敏的聽覺察覺到了異常。
    它喵了一聲，回頭看向異響發(fā)出的方向。
    鮫人趁機(jī)救下心愛的寵物。
    黑蛋又叫了一聲，“喵~”
    【有人來了】
    鮫人半個身子趴在岸邊，警惕地豎起鰓鰭，小烏龜沒什么反應(yīng)，好像還在睡。
    黑蛋：“咪？”
    【壞蛋】
    它睜著圓溜溜綠寶石一樣的眼睛四處看了看。
    小烏龜掀了掀右眼眼皮，又閉上，精神力波動了一下。
    【你去】
    黑蛋：“嗚~”
    黑蛋縱身一躍，邁著優(yōu)雅貓步走了過去。
    【這農(nóng)場這么安靜，霍淵難道在房間里睡覺？】
    五個人用手勢比畫暗語交流。
    【去房子里看看】
    【走】
    “喵~”
    突然安靜的空氣中傳來一聲貓叫，5個人后背一緊，隨即面前出現(xiàn)了一只黑色的貓。
    這貓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出現(xiàn)，就蹲在那里，圓溜溜的大眼睛像一眨不眨地盯著他們。黑貓這東西，本來就邪性，被它這么直勾勾地盯著，5個入侵者竟然覺得心里有些發(fā)毛。
    為首的入侵者比畫了一個【殺掉】的手勢。
    正準(zhǔn)備動手，卻見那黑貓腳下的影子突然變大，小小的一只黑貓竟然頃刻間就擁有了比房子還大的影子。
    5人心頭一緊，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勁，可是為時已晚。
    天色突然暗了下來，莫名出現(xiàn)的灰霧將他們籠罩其中，黑貓腳下的巨大影子里，突然出現(xiàn)密密麻麻的幽靈，他們有猩紅的眼睛和觸碰不到的形體，帶著一陣陰森的冷氣，蜂擁撲來，如直面來自地獄的千軍萬馬。
    而這時，一聲聲的貓叫響起在耳邊，有回聲一般綿綿不絕，叫人頭暈眼花，心底最恐懼的事情被無限放大。
    侵入者發(fā)出痛呼和慘叫，開始亂無章法地胡亂攻擊，但是他們根本傷不到幽靈，只能被幽靈啃噬血肉。
    黑蛋蹲在原地，舔了舔毛。
    這5個入侵者，等級高，甚至有幾個并沒有比黑蛋等級低到哪里去，自身戰(zhàn)斗經(jīng)驗(yàn)又比黑蛋豐富，一開始因?yàn)殁Р患胺浪月淞讼嘛L(fēng)，但很快就反應(yīng)過來，“攻擊黑貓！”
    “喵！”
    黑蛋發(fā)出一聲慘叫，開始往池塘邊跑。
    “嗷！！！”
    又是一聲更凄厲的慘叫，黑蛋被一名入侵者擊中。
    【壞蛋扎我屁股】
    “喵喵喵！”
    【龜龜救命】
    小龜龜睜開眼睛，【慫貓】
    它張開小嘴，突然，比方才黑蛋更巨大無數(shù)倍的巨大影子出現(xiàn)在上空。
    那陰影并不完整，像是一條巨蟒的前半部分，或者巨龜?shù)念^和脖子。
    陰影張開大口，嗷嗚一下咬下去。
    5個人就憑空消失了。
    黑蛋一瘸一拐地出現(xiàn)，歪頭看了看，“咪~”
    【壞蛋呢】
    黑蛋轉(zhuǎn)頭看向小龜龜，“喵嗚？”
    【你把他們吃了】
    “喵。”
    【主人說不能吃垃圾，惡心心】
    小龜龜瞥了黑蛋一眼。
    黑蛋小心翼翼后退，慫的一批。
    小龜龜又張了張嘴，巨大的陰影再次出現(xiàn)，一張嘴，5個人又被吐了出來。
    黑蛋：“喵？”
    【死了？】
    小龜龜扒拉了兩下小爪子，換個地方又睡了。
    黑蛋好奇心強(qiáng)，跑過去看那5個入侵者，還有呼吸。
    它用爪子扒拉了下，沒醒。
    霍淵午睡醒來，懶洋洋地走到院子里曬太陽，“嗯？”
    見一旁的空地上，黑蛋和48、49號都湊在那里，就過去看了看，發(fā)現(xiàn)地上整整齊齊地躺著5個人。
    就這？
    這5個人很快被安全部的人帶走。
    “那5個人瘋了，”牧星辰把安全部那邊得到的消息告訴霍淵，“誰干的？”
    霍淵：“不是我，我睡了個午覺起來就這樣了。當(dāng)時家里就剩了我和幾個小家伙。”
    牧星辰：“黑蛋打不過這些人，難道是小龜龜？可惜沒看到它出手。”
    “可不是呢。還有沒有第二波？我提前安個攝像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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