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真面目
我不是在黃婆賣瓜,自賣自夸,我看人是有一套我自己的方法的。跟他們住的久人,總需要學(xué)會察言觀色吧。
我一眼就能看出子青小姐是那種外弱內(nèi)強(qiáng)女人,表面看起來是很溫順,乖巧,很和善,其實內(nèi)心是那么種詭計多端,心狠手辣的女人。
她為了能與彥祥少爺在一起,真的是不擇手段的。她不是不知道,彥祥少爺并不喜歡她,更不想跟她結(jié)婚,但還是想盡方法,讓彥祥少爺跟她結(jié)了婚。
更讓人想不到的是,在他們訂婚以后,子青竟然還癡心妄想,要彥祥少爺搬去她家,整天陪著她。這當(dāng)然遭到了彥祥少爺?shù)木芙^。無論誰勸他,最后都是空手而歸。
其實子青小姐她自己內(nèi)心也是清楚的,彥祥少爺不想離開周家,并不是因為他舍不得他的家人,或他對那個家有什么深厚的感情。而是因為周家還留著蕭弦的東西,在這里,他能找到蕭弦的影子,能感受到她的氣息,他能為自己的思念找個寄托。
也大概是這個原因吧,子青小姐又想到了一個計謀:既然彥祥少爺不愿意去她家,那她就搬來周家,這樣,他們同樣可以朝夕相處,共處一室。
在他們大四的那個寒假,在彥祥少爺還沒有回家之前,子青小姐跟彥熙小姐打了個招呼,然后就把她的東西搬了過來。
彥熙小姐要我去把一樓那間客房收拾干凈,然后給她住。可子青小姐一口回絕了,她說,“你!”她心高氣傲地指著我命令道,“把那個女傭的房間給我收拾好,我要住那一間!”完了她還特別吩咐,“記住了,我不允許留下任何一種有關(guān)她的物品!”
看她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她在我心中的好印象頓時飛到九宵云外去了。我沒有回答她,而是看著彥熙小姐,等待她的指示,我以為,至少,在這件事上,彥熙小姐不會那樣低聲下氣,就隨便答應(yīng)她。因為她也不是一盞省油的燈,哪能允許別人對自己的下人如此穎指氣使。可我把彥熙小姐想得太高尚了,她雖然沒有馬上答應(yīng),但她那屈尊卑膝的態(tài)度,實在令我大跌眼鏡。
彥熙小姐在子青小姐面前,始終保持著討好式的笑臉,生怕自己一個不盡子青意的表情,會把子青小姐嚇跑似的。
“子青,你還是別要那間吧!那間房間太小了,又陰暗,又潮濕,你會住不慣的,也很容易住出病來!”彥熙小姐堆著笑臉勸道。
她并不是因為要討好子青小姐,也不是因為怕這樣做了,會引起彥祥少爺?shù)姆磳Σ虐逊孔诱f成那樣的。蕭弦的那間房間確實就是這么一個情況,自老爺去世后,蕭弦就沒有享受過老爺在世時的那種待遇了。老爺去世后,彥熙小姐就把蕭弦趕去了那間,又暗又潮濕的房間,反正只要是不好的東西,她都會首先想到了蕭弦。
雖然周家還有許多空房,但彥熙小姐她不允許蕭弦在她的眼皮底下過舒服的日子,她把原本用來堆積雜物的那間房給了蕭弦,而蕭弦原先的那間,則成了她孩子的房間。
“不行,我就是要那一間!”子青小姐斬釘截鐵地說,她的小姐性子終于使了出來,不再像之前那們,對誰都和善,對誰都以禮相待了。
其實在彥祥少爺答應(yīng)跟她訂婚后,她就已經(jīng)露出了狐貍尾巴了。在那時,我想,除了彥祥少爺,周家的任何一個人,她都已經(jīng)不放在眼里了。
“那好吧,義鳳,你去幫她收拾一下吧!”彥熙小姐吩咐道,雖然她一臉的不滿,但也不敢得罪子青小姐,也就只好順著她意了。
“可是,彥祥少爺,說過,不許,我們動里面的東西!”我囁嚅道,表示很難為情。
“可是什么?這個家誰說了算,我叫你做你就做,沒有什么可是的!”彥熙小姐怒斥道,她把對子青小姐的憤怒都遷到我身上了,“一個下人,吃我的,喝我的,還不知道誰是你的主是不是?”
“但我怕少爺……”
沒等我說完,彥熙小姐對著我又是一頓臭罵,“但是什么,我叫你干什么你就給我干什么,說那么多話干什么?不想干了是不是?不是我說你,義鳳,你得給我認(rèn)清楚,誰才是你的主人,別整天把少爺掛在嘴上!少爺?shù)氖拢簿褪俏业氖拢氖拢彩俏艺f算,我現(xiàn)在就要你去,給我把那賤人的房間給我清理掉!”
我雖然十分的不情愿,但還是不得不去做。
子青小姐可真夠狠心,她竟然把蕭弦房里的東西全都拿去燒掉了,一件不留。看著那些一文不值卻又非常珍貴的物品在火中發(fā)出“咂!咂!咂!”的呻吟聲,一絲猙獰的笑容竟然出現(xiàn)在子青小姐的臉上。當(dāng)時,我的心都顫抖了,我真得不敢相信,曾經(jīng)在我眼里是天使般的女孩,一下子,怎么就變成了魔鬼般的毒婦人呢。我不禁為彥祥少爺感到擔(dān)心。
“唉,這就是人們所說的,知人后面不知心吧。千萬不可以貌取人喲!”姑媽感嘆道,像是在對蘇言說,又像是在對空氣說,仿佛那里正站著一個她那個時代的人。然后,她又拿起了茶幾上的水杯呷了幾口,才繼續(xù)講道。
“彥祥少爺回來后,沒有在客廳停留片刻,也沒有去他自己的房間看一眼,就徑直往蕭弦的房間走去了。哦,那時,那間房間已經(jīng)不再屬于蕭弦了,它已經(jīng)是子青小姐的房間了。”
可當(dāng)他一推開那間房的門,就馬上大喊大叫道,“誰動了這間房的東西,是誰,誰進(jìn)了這間房間,義鳳,義鳳,是不是你,誰讓你動我的東西了!”彥祥少爺走到面前,氣沖沖地質(zhì)問,“我不是說了嗎,誰都不許進(jìn)那間房間,你耳朵聾了嗎,誰讓你進(jìn)了,啊?”
當(dāng)時,我正抱著彥熙小姐的女兒,冷湘婷。經(jīng)他這么一吼,懷中的人兒就被嚇得哇哇大哭泣起來。
“我,我,我……”我囁嚅著,不敢吱一聲。我怕,倘若我告訴他,那房間是我收拾了,現(xiàn)在子青小姐住在那里了,而且蕭弦的東西已經(jīng)被子青小姐全部燒掉了。他就算不把我掐死,也會把我撕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