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蕭弦
倒是彥熙小姐與彥祥少爺,剛開始也只是在安安靜靜地聽老爺在講話,這時,倆人蹦到老爺面前,拿出老爺?shù)男心遥宜麄兊牡臇|西。可他們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出自己的東西。
當時,彥熙小姐已經十五歲了,她因為沒有搜出她想要的番薯竟哇地一聲大哭起來。原來,半路上,這臟東西餓得慌,老爺從家里帶去的干糧又早被她吃完了,只好把那些番薯洗干凈了,剝了皮就給她吃光了。
得知這一緣由,彥熙小姐不但沒有止住哭,而且哭得更用力了,還想去打那個小家伙,最后被眼明手快的老爺阻止了。老爺對臟東西的維護,使得彥熙小姐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她哇哇大哭地跑回了她的房間。
而彥祥少爺可不是一個善罷甘休的人,看到自己的小鳥因為被放在車后箱里,沒有得到及時的照顧而一命烏呼時,就把一切責任都推到了臟東西的身上。他沒有像彥熙小姐大哭大鬧,而是朝著臟東西擠眼睛弄鼻子的,還肆無忌憚地朝臟東西身上吐口水。這可惹怒了老爺,只見老爺一手把少爺從地上拎了起來,往他屁股上摑了幾巴掌,還嚴厲地警告他,以后不許他對臟東西無禮。
當時彥祥少爺可是被嚇到了,老爺可從來都沒有對他如此兇過。被老爺訓斥后,他就乖乖地站在一旁了。
看到老爺對那一個來歷不明的東西如此厚愛,竟不惜對自己的親生的孩子動粗,坐在一旁的太太,剛剛緩和下來的臉色,又漸漸黑黑了下來,最后,就拉著彥祥少爺怒氣沖沖地回房去了。
老爺沒有理會太太母子仨人的情緒,只擔心臟東西有沒有被嚇到。待他們吃飽飯后,老爺就吩咐我,領小家伙去擦洗干凈。
別看這臟東西體格那么小,胃口可不小,她把老爺?shù)哪欠莩粤诉€不夠,老爺還叫我煮多一大碗面給她。洗澡的時候,我都不怎么敢碰她的肚子,她那個肚子因為一下子吃了那么多東西,鼓得跟一個球一樣,圓圓的,我很怕我一碰她那里,她的肚子就會破掉。
好不容易,我才把她洗干凈了。幫這樣一個小孩子澡,可真件容易的工作,我敢說,她至少有半年沒有洗澡了吧。身上的污垢,用刷子擦都擦不掉,我?guī)退戳艘淮斡忠淮危琶銖妿退蓛袅恕?br/>
當時,我擔心老爺會把她弄到我房間里,跟我和我媽一起睡,因此在幫她洗澡的時候,我根本沒有想過去顧及她被我這樣擦她的身子,她痛不痛。
但我的憂慮是多余的,老爺壓根就沒有要把她放到我的房間。待臟東西洗漱完畢之后,老爺吩咐我把她帶到小姐與彥熙少爺?shù)姆块g里去,讓她跟彥熙小姐睡同一間房。
老爺確實是累了,沒等我把臟東西的事忙完,他就回房睡覺。他以為一切的事都會按他安排的一樣。
但老爺真的想錯了,他不知道小孩子鬧起情緒來,并不比成年人差。彥熙小姐與彥少爺一看到臟東西進了他們的房間,這兩個平常看彼此都不順眼的人,居然站在了統(tǒng)一虛線一,一致排外,不許臟東西進他們的房間。
我也同樣不喜歡臟東西,所以對彥熙小姐與彥祥少爺?shù)膼簭剑簿捅犚恢谎坶]一只眼了。把擱置在樓梯的過道上,我就放心回房睡我的大覺去了。“或許,她明天見就不會再出現(xiàn)在我們的面前了。”我心想。
可不知道這家伙是故意的,還是純屬巧合,她竟然摸黑爬到了老爺與太太的房門口,在那嚶嚶直哭,直到把老爺與太太給吵醒了。
老爺看到她可憐地坐在地上是勃然大怒。他把熟睡中的彥熙小姐與彥祥少爺從被窩里揪了出來,狠狠地揍了他們一頓。彥熙小姐挨打了還不算,還得把床騰了出來,讓給了臟東西,她被迫與彥祥少爺同睡一間床。這擱平時,不要說彥熙小姐不愿意,彥祥少爺也是肯定會抵制的。可今時不同往日,如今,就算他們有一百個不愿意,他們也得照做,要不然,還得吃苦頭。再怎么怨恨,也得忍了。兩個平時以搗亂著稱的小家伙,第一次,看到他們在老爺?shù)耐老拢皂樀厣洗菜X去了。
其實,老爺家里還有很多空房的,但老爺硬要把臟東西弄小姐他們的房里去。可能是擔心她還小,晚上睡覺會害怕吧。以前,彥熙小姐自己一個人一間房的時候,她就是常常到了深更半夜,就在那哭的了,不得已,老爺才把彥祥少爺也放到彥熙小姐的房間里去了。當時,也許也是出于這種考慮,才沒有考慮彥熙小姐與彥祥少爺?shù)母惺芫桶阉棠莾旱陌伞?br/>
彥熙小姐與彥祥少爺受罪了,我也同樣逃脫不了處罰。老爺狠狠訓斥了我一番,幾次都揚起手來,想要打我,可最終也沒有落到我身上,因為他是從來不打別人家的孩子的,他覺得,打別人的孩子,就是對孩子父母的不尊重。所以,無論誰家的孩子惹怒了他,他也不會出手打他的。
老爺還揚言說,不許我在他家住了,要趕我走。我知道,他說的是氣話,可我還是心慌慌的,畢竟他是主人,我只是一個下人,違抗主人的命令,就是不忠,不忠得付出代價的。老爺不懲罰我,我心里更加過意不去。
那晚,只是這個家一切災難的開始。老爺顯現(xiàn)出來的對那個野孩子的格外疼愛,令這個原本溫馨幸福的一家,開始出現(xiàn)了裂痕。
老爺非常喜歡他帶回來的那個臟孩子,給她取了個名字,叫蕭弦。老爺以前有個妹妹,叫周弦的,跟人私奔后,就不知去向了,杳無音訊了。老爺以前就非常疼愛他的那個妹妹,所以就給這個女孩子取名叫弦,也算是一種思念他妹妹的一種方式吧。女孩子沒有跟老爺?shù)男眨樟耸挘驗槔蠣敁斓剿哪莻€村的人就是姓蕭的,老爺就理所當然以為她也就是姓蕭的了。可她到底是姓什么的,家住哪里,沒有人知道,或許,老爺是知道的,又或許,他也根本不知道。
后來,彥祥少爺跟蕭弦的關系變得越來越親密了。而彥熙小姐對她則是恨之入骨,惡之如蛆蟲,處處為難她,從不給她好臉色看,時時折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