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頭發(fā)還要弄一下吧，這樣從前面看著太少了點。”
    胡奶奶看著胡跌幫胡爺爺弄頭發(fā)，頭頂總是空出一片，忍不住說道。
    胡跌聽見這話，急忙把頭發(fā)往左邊一扒拉。
    右邊少一塊。
    往右邊一扒拉。
    左邊少一塊。
    看見這一幕，姨奶奶忍不住撲哧一笑。
    “哎呦，我說那個就別弄了，今天總歸就十幾個人，誰還會在乎你的頭發(fā)怎么樣。”
    聽見這話，胡奶奶臉色微微難看。
    一旁的胡跌和胡爺爺全當(dāng)沒聽見。
    姨奶奶拍了拍膝蓋，起身站了起來。
    一個人慢慢的走出了這個化妝間，來到外面的禮堂。
    這是一間差不多能夠容納百余人的大講堂。
    平日里經(jīng)常是用來舉辦一些講座的場地。
    坐落在江浙大學(xué)里面，主要針對的就是大學(xué)生。
    所以過來進行講座的專家老師來自五湖四海。
    胡爺爺干了一輩子的警察，立過很多次的功。
    所以趁著禁毒日的到來，學(xué)校請了胡爺爺過來進行禁毒宣傳的講座。
    但是相比其他豐富多彩的大學(xué)生活，這個禁毒宣傳講座的吸引力顯然是沒有那么強。
    其實也不怪胡爺爺。
    他根本不知道現(xiàn)在的大學(xué)內(nèi)卷到什么程度。
    從選修課的課名就可以看得出來。
    《戀愛課理論與實踐課》
    《名偵探柯南與化學(xué)探秘》
    《生死課》
    《王者榮耀團戰(zhàn)技巧》
    《彩票研究專業(yè)》
    ......
    不要懷疑，以上都是真實存在的課堂。
    所以不取一個吸引人的名字都沒什么人問津。
    這樣的理念代入到講座也是一樣的。
    化妝間里面的胡跌看著江浙大學(xué)為自家爺爺這一次講座準(zhǔn)備的海報。
    《毒品都是害人精！》
    “爺啊，說真的你還不如用我給取得那個呢。”
    “你還給爺爺?shù)闹v座取過名字啊？”
    剛走進來的胡曉晴聽見這話說道。
    胡跌點了點頭。
    一旁的胡奶奶哭笑不得。
    “她取了個什么名字啊，叫什么《你好毒你好毒你好毒毒毒》念都念不過來。”
    “虧你想得出來。”
    胡曉晴撲哧一笑。
    這個時候胡爺爺對著鏡子看了一眼自己的發(fā)型之后，站了起來。
    “好啦，時間快到了，準(zhǔn)備出去吧。”
    一行人點了點頭，跟著走了出去。
    這個時候在外面溜達的姨奶奶走了回來。
    “哈哈哈，說真的弟，外面可能沒有12個人，我剛剛?cè)?shù)了一下，只有6-7個人。”
    “曉晴啊，你那個導(dǎo)演男朋友，人是不錯，就是愛說大話，信誓旦旦的說有很多人來，結(jié)果現(xiàn)在都沒什么人，害得你爺爺丟臉。”
    老人家嗓門大，一說起來話引得一些路過的工作人員也是為之側(cè)目。
    “好啦，姨奶奶你要是沒事呢，就下去坐著聽吧，再或者你出去站崗也行，您今天穿的跟門神一樣，正好適合。”
    胡跌不管三七二十七，陰陽了一波。
    姨奶奶冷哼了一聲。
    “我年紀(jì)大了，站不了崗，我出去溜達，反正這什么講座也沒意思。”
    說著挎包一甩，直接朝著禮堂外走去。
    這幾天準(zhǔn)備了一大堆凡爾賽的東西，從孫女婷婷的婚事到曾孫子獲得了跳皮繩第一名。
    她全部都打算拿出來講一遍。
    奈何遇到了一群油鹽不進的家伙，讓她一身本事無用武之地。
    所以對于現(xiàn)在沒幾個人來聽胡爺爺?shù)闹v座，感到十分的暢快。
    自然也沒打算充當(dāng)觀眾的。
    見到姨奶奶離去的背影，胡跌看著胡爺爺。
    “爺爺，你好好講，我們就是你最忠實的觀眾。”
    “好好好。”
    胡爺爺笑了笑。
    來到舞臺上，胡爺爺在早就準(zhǔn)備好了的座位上坐好。
    而胡曉晴他們則是來到第一排的空位上坐了下來。
    在工作人員幫著調(diào)試話筒的時候，胡爺爺看了一眼臺下少得可憐的人。
    心中還是有些微微失望的。
    準(zhǔn)備了這么久，不就是希望現(xiàn)在的年輕人能夠多了解一些這種東西，從而抵制毒品嗎？
    但是現(xiàn)在來聽的年輕人都沒幾個，這還怎么了解和抵制呢？
    外面
    姨奶奶來到大廳，拿出手機這里拍一下，那里拍一下。
    一邊拍嘴巴里還在嘟囔。
    “切，一個破講座稀罕的跟個什么一樣，還不是沒人聽。”
    正說著，迎面從外面走進來三個年輕的女生。
    一邊走進來一邊說道。
    “是這里吧？”
    “是的，快進去吧，還有五分鐘就開始了。”
    說著三個女生直接掠過姨奶奶走進了禮堂。
    姨奶奶撇了一眼。
    根本不在意，3個人跟0個人完全沒區(qū)別。
    “你好，請問一下那個禁毒講座是在這里嗎？”
    突然一道聲音傳入了姨奶奶的耳朵里面。
    不知道何時，五個年輕的面孔出現(xiàn)在姨奶奶面前。
    姨奶奶點了點頭。
    “是的。”
    “謝謝啊。”
    問話的那人說了一句。
    隨后一行5個人走了進去。
    姨奶奶嘖嘖兩聲。
    3加5，再加上原本里面就有的6-7個，還真是報名的12個。
    想到這里姨奶奶就忍不住笑了。
    來到門口，看著外面的天氣。
    還真是好，跟她的心情一樣好。
    嗯？！
    哪里在干什么呢？這么多人？
    突然間姨奶奶的視線被前面一伙人所吸引。
    那里人頭攢動的，大約二十幾個的樣子。
    咦？
    怎么都朝著這邊來了啊。
    姨奶奶一愣。
    沒等她想明白，烏央烏央的聲音由遠及近。
    “哎呀，這個禮堂好難找啊。”
    “快點快點錯過講座了。”
    “還有三分鐘呢，不急不急。”
    “我們跑快點，這樣還有位置。”
    ......
    一下子好幾十個人越過姨奶奶，風(fēng)一陣的跑了進去。
    因為快速奔跑帶起的風(fēng)，把姨奶奶的發(fā)型都弄亂了。
    姨奶奶站穩(wěn)之后，瞪大了眼睛看著跑進去的這群人。
    他們.....都是來聽講座的？
    不會吧？
    不是說只有12個人報名嗎？
    突然間一陣熟悉的聲音從姨奶奶身后傳來。
    “快一點，位置要沒了。”
    “講座還有三分鐘要開始了。”
    ......
    姨奶奶只記得自己回了個頭。
    一下子就被一群人給淹沒了。
    數(shù)不過來的人一股腦的全部涌進來禮堂。
    一下子把禮堂的大廳給站滿了。
    因為門口通道過于狹小，所以只能先排隊一個個的進去。
    姨奶奶被擠在角落里面，有些懷疑人生。
    滿眼只剩下呆滯。
    這些人不會是走錯地方了吧？
    他們來干嘛？
    這里只是講座啊！
    去菜市場搶菜也沒這么多人吧！
    在姨奶奶懵逼的功夫，外面還有源源不絕的學(xué)生進來。
    大廳站不下去了，隊伍就開始往外排。
    一下子就排到外面去了。
    而隨著人流的增多，站在門口的姨奶奶直接被擠出去了。
    看著跟條長龍一樣的隊伍，姨奶奶臉色又怪異又難看。
    “同學(xué)你是來聽講座的？”
    “對啊。”
    “同學(xué)你是知道這是禁毒講座嗎？”
    “知道啊。”
    ......
    一連問了四五個人，姨奶奶這才相信這群人全部都是來聽講座的。
    “這怎么可能呢，不是說只有12個報名嗎？怎么會一下子多了這么多人？”
    姨奶奶腦袋嗡嗡作響。
    就在這個時候兩個中年人飛快的跑了過來。
    在他們身后還跟著四五個保安。
    跑在前面的中年人略帶訓(xùn)誡的看著身旁的一個人。
    “你怎么做事的？現(xiàn)在講座報名人數(shù)都滿了，你怎么還沒有注意到！”
    “居然還一直開放報名，現(xiàn)在座位都坐不下去了，你還在辦公室悠哉喝茶，也不知道安排一下保安來維持秩序。”
    姨奶奶聽見這番話，整個人呆住了。
    報名滿了？！
    兩百多個座位都滿了！
    這是自己弟弟的講座？
    姨奶奶回過神來，迫不及待的想要進去問一問胡爺爺和胡奶奶到底是怎么回事。谷
    “讓一下，讓一下。”
    姨奶奶蠻橫的語氣和粗魯?shù)膭幼髯屨谂抨牭膶W(xué)生有些不樂意。
    “哎哎，老人家你這么大年紀(jì)就不要插隊了吧。”
    “就是，大家都在排隊，你干嘛插隊。”
    .....
    學(xué)生們略有怨言，姨奶奶卻不管不顧，還在往前擠。
    當(dāng)她一把把一個女孩子推到在地的時候，學(xué)生們看不下去了。
    “哎哎，您老人家干什么，干嘛推人啊？”
    “就是啊，怎么不講素質(zhì)啊。”
    “大家都在排隊呢。”
    ......
    平時倚老賣老的新聞可不少，現(xiàn)在看見姨奶奶，學(xué)生們都以為是看見新聞?wù)髁恕?br/>     姨奶奶蠻橫不講理，插著腰說道。
    “我一開始本來就在里面的！”
    但是這番話沒有得到學(xué)生們的支持，反而更添了一絲厭惡。
    “但是你現(xiàn)在出來了啊！”
    “就是啊，自己出來干嘛插隊啊。”
    “不是老人變壞了，而是壞人變老了。”
    “擠公交這么兇猛，現(xiàn)在就是弱勢群體了。”
    ......
    被這么多人說，姨奶奶的臉色一下子漲的通紅。
    最重視尊嚴(yán)的她，此刻面子掃地。
    進又進不去，還被人堵住。
    她感覺自己這是造了什么孽啊。
    就在姨奶奶想要使用出撒潑打滾的大招的時候，剛軟下去的膝蓋就被人扶住了。
    姨奶奶扭頭一看，不知道何時來了兩個保安，一左一右把她給架住了。
    “不好意思啊，您這樣推人是不對的啊，我們要把你請出去。”
    “哎哎哎，里面的主講人我認(rèn)識啊。”
    “認(rèn)識也不能推人。”
    “哎哎哎，我不出去啊，哎哎哎。”
    .....
    在大快人心的目光中，悲催的姨奶奶就這樣被請到了外面。
    一個人坐在長椅上懷疑人生。
    而同樣懷疑人生的還有胡曉晴一行人。
    看著不斷涌入禮堂的學(xué)生，一下子就把座位都坐滿了。
    安靜的禮堂一下子也變得熱鬧起來了。
    胡曉晴、胡跌還有胡奶奶面面相覷。
    “這是....這是...他們是不是跑錯地方了？”
    胡跌下意識的說道。
    胡曉晴同樣有些意外。
    “我爺爺這么受歡迎的嗎？怎么我都不知道捏？”
    “不是，前幾天江浙大學(xué)的負(fù)責(zé)人給我們打電話的時候說了，的確只有十幾個人報名的。”
    胡奶奶搖了搖頭。
    她隱隱的感覺到這件事情應(yīng)該和徐文有關(guān)。
    就在這時負(fù)責(zé)講座的工作人員看見了胡奶奶，一臉歉意的跑了過來。
    “哎呀，胡老師的愛人是吧，真是不好意思啊，一開始報名的人數(shù)明明顯示的只有12個人，但是今天早上才發(fā)現(xiàn)人數(shù)一下子報滿了。”
    “可能是我們系統(tǒng)出問題了，沒有及時安排保安，真是不好意思，現(xiàn)在人數(shù)還在不斷增多，我們只能安排他們隨地就座了。”
    聽見這話，胡跌和胡曉晴對視了一眼。
    目瞪口呆。
    全部滿了？
    胡曉晴站起來看了一眼，所有的座位全部都坐滿了。
    不止如此，還有人因為沒有座位直接坐在后面的臺階上。
    坐在座位上的同學(xué)還在議論紛紛。
    “幸好我們來得早，不然要坐臺階上。”
    “就是的，這是今年人最多的一場講座了吧。”
    “是的啊，好多人啊。”
    ......
    而舞臺上的胡爺爺稍微呆滯了一會之后便回過神來。
    臉上帶著笑意，準(zhǔn)備自己的講座了。
    胡曉晴此刻心臟噗通噗通的跳。
    她腦中閃過那天徐文在飯桌上信誓旦旦的樣子。
    心中隱隱覺得這件事和徐文有關(guān)。
    這時一旁的胡跌拉過胡曉晴。
    有些驚訝對胡曉晴說道。
    “你看，上周《守護解放西》最新的一集沖上熱搜第一了！”
    “不止如此，它在b里b里上面的觀看量也是24小時突破了1000萬！又一次拿了周六時段的全網(wǎng)第一。”
    胡曉晴看著胡跌。
    “這些和我們今天？”
    “《守護解放西》最新的一集說的就是掃毒！所以我們今天才這么多人啊！徐文一開始就是有把握的。”
    胡跌激動的說道。
    胡曉晴愣了一下，回過神來掏出手機。
    飛快的給徐文發(fā)過去一條消息。
    將手機握在手里。
    一想到待會姨奶奶的表情心情說不出的暢快。
    不過話說姨奶奶人呢？
    ......
    《守護解放西》最新一集剛播出不久就再一次喜提熱搜第一。
    這一集里面多種多言的毒品，與時俱進的交易方式看的觀眾都是大開眼界。
    很多人對于毒品還停留在古早的認(rèn)知。
    殊不知這一種畸形的產(chǎn)品已經(jīng)進化到現(xiàn)在這種程度了。
    所以《守護解放西》的討論直接在網(wǎng)上爆炸了。
    但是《守護解放西》帶來的蝴蝶效應(yīng)遠遠沒有停止。
    紀(jì)錄片組
    此刻大家都在埋頭工作。
    這個時候張敏急匆匆跑進了辦公間。
    一看見張敏這氣喘吁吁的模樣，立馬就有人開口問道。
    “張姐你跑這么快是不是收視排名出來了？”
    “想也不用想，《守護解放西》肯定是第一啊。”
    “我猜也是，這幾天我朋友圈全部都是和《守護解放西》有關(guān)的討論。”
    “可不嘛，我媽還特地給我打了個電話叫我注意這些東西呢。”
    .......
    張敏喘勻了一口氣之后說道。
    “沒錯！最新消息，我們《守護解放西》是上一周的收視第一......”
    聽見這話，眾人急忙把目光看向徐文。
    “徐導(dǎo)！請和奶茶！”
    “對啊，喝奶茶。”
    “哈哈哈哈，今天的下午茶有著落了！”
    .......
    徐文笑了笑，面對眾人的目光開口說道。
    “好好好，請喝奶茶。”
    一時間辦公室內(nèi)響起了陣陣歡呼。
    劉柯看向于光光的辦公室。
    “咦，這個時候組長怎么沒出來啊？”
    這時張敏補充了一句。
    “不過還有一件重大的事情！”
    .......
    于光光辦公室內(nèi)。
    看著自己手上這份表格，于光光陷入了呆滯。
    過了許久才長吐了一口氣，起身來到外面。
    此時眾人剛剛才聽到張敏說完的那句“還有一個重大的消息。”就看見于光光走了出來。
    眾人立馬被于光光給吸引了注意力。
    于光光的臉色很平靜。
    但是微微抖動的手指證明了她內(nèi)心的波濤洶涌。
    給人一種強忍的感覺，更像是火山爆發(fā)前的寧靜。
    胡同最會察言觀色，看見這一幕開口說道。
    “組長，你怎么了，你是遇到難事了？”
    眾人也逐漸停止了議論聲，看著于光光。
    于光光深吸了一口氣。
    “同志們，接下來我要說的事情很重要，希望你們不要打斷我，首先上一周《守護解放西》的收視拿到了第一名！”
    眾人瞪大眼睛看著于光光，這個事情他們是知道的。
    “其次在b里b里上面的網(wǎng)絡(luò)觀看量又一次的拿到了周六時段的全網(wǎng)第一！”
    眾人繼續(xù)默不作聲，這件事他們也是知道的。
    “但是你們知道嗎，我們《守護解放西》創(chuàng)造了記錄！”
    嗯？！
    創(chuàng)造了記錄？！
    眾人開始凝神聽了起來。
    此時的辦公室里面，安靜的掉根針都聽得見！
    于光光突然神色激動的說道。
    “我們的收視百分比我們的觀看量......破2啦！上一周的《守護解放西》是三年內(nèi)單集觀看量最高的一部紀(jì)錄片！”
    “是全國！！是全網(wǎng)！！三年單集收視最高啊！！”
    于光光高高揚著手中的收視單，整個人極度亢奮。
    但是欲揚先抑之后，于光光并沒有得到想象中的反饋。
    因為辦公室所有人在得知這個消息之后，全部瞪大了眼睛一句話都不說。
    于光光眉頭一皺，放下了手中的收視單。
    “你們怎么不說話啊，你們這樣搞的我很被動啊。”
    沒等紀(jì)錄片組的人有所反應(yīng)。
    辦公室內(nèi)大部分的手機電腦上，同時傳來許許多多的消息提示音。
    “叮叮叮！”
    “叮叮叮！”
    與此同時，隔壁新聞組徹底暴動了。
    “我的媽啊！《守護解放西》破紀(jì)錄了！！”
    “我去！太牛了吧！”
    “單集收視破2啊！！”
    “好厲害了啊！！”
    “我的天啊！”
    ......
    一股風(fēng)暴正在席卷整個江浙衛(wèi)視。
    乃至于延伸到其他的電視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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