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零四章 心狠手辣
他有種嚇得類似詐尸的感覺,身體虛弱動彈不方便的他,竟然瞬間坐了起來,一臉驚恐地看著眼前的路子里呼呼響的烈焰,滾滾熱浪下感覺呼吸都困難。</br> 燕常飛和三槍幾乎也是同時硬坐了起來,異口同聲地驚叫道:“住手!”</br> 一般正常情況下,把人給整到這種地方來,就夠動搖意志的。再意志堅決的人,給他來個這死法,不害怕才怪了。</br> 長發(fā)垂臉的林子閑猶如電影里的變態(tài)殺人狂一樣,爐子里的滾滾熱流吹動著他的頭發(fā),臉部在火光的照耀下,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意。</br> 林子閑忍不住樂了,他只有一張嘴,三個人的話自然要一個一個的回,他伸手掰住鄭龍青的肩膀,一把又將他給摁躺下來,樂呵呵道:“你這不是廢話,你說我要干嘛?”摁在鄭龍青肩膀上的手明顯能感覺到鄭龍青在顫抖。</br> 鄭龍青用力夠起腦袋,看著腳下的烈焰,瞳孔漸漸在放大。從出來混那天開始,他就想過自己有一天可能會慘死,可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竟然會被扔到火葬場的焚尸爐里給活活燒死。這人還沒被推進爐子,雙腳就已經(jīng)有些烤得受不了了。這東西不能想,也不能看,越想越害怕,越看越害怕,額頭上冒出了汗珠。</br> 林子閑回頭又看向另外兩人,笑道:“你剛才還讓我有種就把你們?nèi)珰⒘耍趺矗@么快就反悔了?”</br> 燕常飛呲牙咧嘴地悲憤道:“林子閑,冤有頭債有主,殺人不過頭點地,犯不著這樣干,你這樣會遭天譴的!”</br> 林子閑立刻回頭,啪啪,拍了拍鄭龍青的臉蛋,冷笑道:“我還以為他們準備松口救你……都別急,一個一個來,我先送你一程。”說完停尸車上的滑板一動,作勢就要將鄭龍青給推進呼呼的烈焰之中。</br> 鄭龍青一下又彈坐了起來,結(jié)果又被林子閑一下給摁躺下了,頓時嚇得‘啊’的一聲尖叫。</br> “住手!”身后兩人再次驚叫,燕常飛怒聲道:“放開他,你想問什么盡管問,我們告訴你就是。”</br> 林子閑笑了笑,又將嚇得魂飛魄散的鄭龍青給拉了回來,連人帶車順手一起推到了一旁。嚓,噴涌著滾滾熱流的爐門也關(guān)上了,他轉(zhuǎn)身笑道:“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這才對嘛。”</br> 半翹著身子的鄭龍青見脫離火海,終于松勁倒下了,胸脯急促起伏,大口喘著粗氣。</br> 林子閑吸了口煙后,兩指夾煙,大拇指撓了撓太陽穴,直接問道:“在黔省的時候,是誰指使你們殺我的?”</br> 燕常飛倒也光棍,直言道:“那次純屬巧遇,我們恰好陪龍?zhí)炀ツ抢锝哟腿耍跈C場的時候,無意中撞見了你,見你當時竟然連路都走不穩(wěn),還摔得流了不少鼻血,我立刻猜出你可能受傷了,于是一路跟在那輛出租車后面尋找機會下手報仇,這事你不信可以去問龍?zhí)炀 ?lt;/br> 他直接把龍?zhí)炀读顺鰜恚驗樗麘岩扇酥员┞叮苡锌赡芫褪驱執(zhí)炀蛄肿娱e泄露的消息,三人藏身的地方可只有龍?zhí)炀粋€人知道,所以嫌疑最大,到了這個地步,大家要倒霉一起倒霉。</br> 林子閑掃了他一眼,看來這家伙還不知道龍?zhí)炀龗炝恕2贿^對方的話,他倒是相信了,因為當時的經(jīng)過的確是這樣,他一出機場就摔了一跤,的確也摔出了鼻血,也的確打了輛出租車,不是親眼目睹不會知道。說來說去,還是自己不小心露了底,才遭來殺身之禍,也是被那老尼姑給吭了。</br> 想到絕情師太,他突然靈機一動,問道:“絕情師太是怎么回事?她怎么會去了國外?”</br> 其實他并不知道絕情師太和他們有關(guān)聯(lián),不過還真蒙對了。燕常飛回道:“這事好像和你國外的一位叫羅姆的老朋友有關(guān),他好像對國內(nèi)的武林高手感興趣,讓龍?zhí)炀龓退?lián)系國內(nèi)的高人。可是真正的武林高手龍?zhí)炀埐粍樱『媚悄峁煤湍憬Y(jié)仇鬧得被逐出了峨嵋派,于是龍?zhí)炀妥プC會和她聯(lián)系上了,那老尼姑把你打傷后國內(nèi)呆不下去了,于是龍?zhí)炀统脵C把她送到國外給那個羅姆了,后來我們這里就再也沒有那尼姑的消息了。”</br> “羅姆?龍?zhí)炀退鞘裁搓P(guān)系?”林子閑瞇眼問道,腦海中的念頭卻是急閃,上次通過希爾伯爵的嘴中已經(jīng)知道羅姆和血族有染,怪不得絕情師太會落在克拉克手中,原來是羅姆居中牽線搭橋。這也驗證了燕常飛的話是真的。</br> 燕常飛搖頭道:“這方面的事情我們知道得不多,他們聯(lián)系的時候一般都會避開我們。不過看得出來,龍?zhí)炀孟窈芘履莻€羅姆。”</br> 林子閑再問道:“絕情師太打傷我那次,她若是沒人指使怎么會知道我在那次婚禮上,是龍?zhí)炀甘沟模€是…羅姆才是幕后主使?”</br> 燕常飛也沒做隱瞞,他估計林子閑既然能找到自己三人,搞不好事先已經(jīng)找到龍?zhí)炀龑弳栠^,萬一兩頭對不上,只怕沒好果子吃,說道:“其實龍?zhí)炀恢毕胝覚C會針對你,但是那個羅姆好像數(shù)次警告過龍?zhí)炀辉S龍?zhí)炀齽幽悖執(zhí)炀舱且虼税l(fā)脾氣說漏了嘴,我們才知道那個羅姆的存在。那尼姑是羅姆想要的人,但那次卻是龍?zhí)炀虢璧稓⑷恕!?lt;/br> 獲悉羅姆不讓龍?zhí)炀齽幼约海肿娱e多少緩緩吁出口氣來,他已經(jīng)隱隱感覺到羅姆走上了一條不歸路,完全背離了當初‘國際閑人’的宗旨,但是對林子閑來說,他真心不想和羅姆對上。再不濟也可以和托馬斯一樣,大不了道不同不相為謀,朋友一場沒必要成為敵人。</br> 林子閑隨即揚眉道:“那次在暗中向我開槍的狙擊手,恐怕就是你們幾個吧?”</br> 燕常飛頓時無語,絕情師太在婚禮上重創(chuàng)林子閑那次,暗中埋伏的狙擊手的確是他們。</br> 一看就知道是默認了,林子閑哼了聲,沒再揪著這事不放,偏頭道:“鄭龍青,我聽說你和東海青木堂的邱健勾搭到了一起,你們兩個是怎么回事?”</br> 鄭龍青面如死灰,輸了,輸?shù)煤軕K,他目光呆滯地盯著屋頂,淡淡回道:“雷鳴帶兵滅我青龍幫,殺我父親,我自然要報仇。我聽說邱健和雷鳴有仇,于是就找到了邱健,把他引薦給了龍?zhí)炀髞碓邶執(zhí)炀钠H作下,把邱健給扶上了位,剛好我也在東海,于是兩人就保持了合作。”</br> “看不出來這龍?zhí)炀苣瓦€挺大的。”林子閑嗤笑一聲,再次問道:“喬安天的私生子是誰綁架的?”</br> “喬安天的私生子?”燕常飛怔了怔,他還是第一次聽說喬安天有私生子,不由看向另外兩人,結(jié)果三人都表示沒聽說過這事。</br> “這事和龍?zhí)炀龥]關(guān)系?”林子閑皺眉道。他已經(jīng)通過張震行了解到,上次董事會的事情,就是龍?zhí)炀鸵换锕蓶|們牽線搭橋的,他還以為是龍?zhí)炀屓私壖芰藛贪蔡斓乃缴樱缓笤僖獟秵贪蔡臁?lt;/br> 燕常飛回道:“也許有關(guān)系吧?不過真正重要的事情,龍?zhí)炀话愣紩幸獗荛_我們,我們知道的也不多。”</br> 誠如他所說的那樣,林子閑接下來又拐彎抹角地試探了一下,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三人知道的有價值信息并不多,大多情況對他來說都是雞毛蒜皮的事情。那么這三人,已經(jīng)沒有了價值……“林子閑,你不得好死!”</br> “林子閑,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br> “啊……”</br> 焚尸房內(nèi),突然傳來三人的驚叫和慘叫聲。守在外面的褚十軍等人都被嚇了一跳,這聲音也叫得太凄厲了,一伙人迅速沖了進去看怎么回事。</br> 結(jié)果,焚尸房內(nèi)就剩下了林子閑一個人面對著閉合的焚尸爐口慢悠悠抽煙,面無表情地站那。再看看停尸車上的三個人已經(jīng)沒有了人影,整個焚尸房看來看去就剩下林子閑一個人。</br> 結(jié)合上剛才的凄厲慘叫聲,隱隱印證了大家心中的猜測,一伙人面面相覷,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看向漠然而立淡定抽煙的林子閑,眼中都不由浮現(xiàn)出驚悚之情,這人也太心狠手辣了,竟然真的把三個大活人扔進焚尸爐里活燒了,這得有多大的仇才能干出這樣的事情啊!</br> 他們哪知道雙方的恩怨,對林子閑來說,自己現(xiàn)在能活生生站在這里,一條命正兒八經(jīng)是僥幸撿回來的。</br> 自從林子閑恢復記憶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已經(jīng)后悔當初因為羅綺麗的殉情而一時手軟沒有趕盡殺絕,就已經(jīng)讓燕常飛等人自救多福了,不要讓自己遇見,否則會讓你們死得很慘,保證讓你們死得連渣都看不到,永遠不會再給你們報仇的機會。</br> 如今他果然親手踐行了心中的誓言,真的讓燕常飛他們死得很慘,死得連渣都看不到了。這就是他把三人帶到火葬場來的原因,并非全是恐嚇,而是有目的的,的確夠心狠手辣的!</br> 漠然中一根煙抽完,煙蒂扔到腳下踩滅,轉(zhuǎn)身朝一群人走來。褚十軍等人自覺分開讓路,看向他的眼神中透著絲絲驚恐,跟看到鬼一樣。</br> 林子閑突然在他們中間一停,偏頭看向一人道:“殺人者人恒殺之,選擇了這條路就不要后悔。”說完輕輕一笑,大步離開了……</br> (未完待續(xù))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