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三七章 夠陰險的
這廝雖然不是好人,但是極講義氣,最看不得兩面三刀的叛徒,自己身邊竟然出了反骨仔,是可忍孰不可忍。</br> 他不信甘明海跟自己混了這么長時間,不知道自己和邱健不合?不知道童雨楠是自己嫂子?邱健一來東海,這王八蛋立馬反水來欺負自己嫂子,這他媽不是叛徒是什么?</br> 所以他可以把鄭龍青的事先放一邊,也要先把這叛徒給收拾了,不清理門戶,他連自己這關都過不了。</br> 小刀暴然出手,一出手就見血,嚇得那群公司員工驚叫,尤其是其中的女員工。</br> 甘明海的手下們則一個個忐忑不安,盡管腰里都揣著家伙,可愣是沒一個人敢動一下,眼睜睜看著自己老大被打。</br> 童雨楠也嚇了一跳,沒想到小刀剛才還好好的,一點征兆都沒有,就直接把人給往死里打。</br> 鄭龍青目光閃了閃,不過卻沒出聲,他沒必要為了一個甘明海惹禍上身。</br> 頭破血流的甘明海一臉驚慌失措道:“雷少,再給我一次機會,再給我一次機會。”</br> 小刀扯住他頭發(fā)就往會議桌旁拖去,甘明海大驚。</br> 兔子急了還咬了,又何況都是亡命之徒,甘明海自然不會束手待斃,伸手就要去摸腰上的槍,剛摸出槍來,小刀已經(jīng)是一槍照臉砸去。</br> ‘咣’甘明海當場被砸撲在了會議桌上。滿臉鮮血直流,被砸得頭昏眼花直翻白眼。</br> 他晃了晃腦袋,剛想撐著桌面站起,小刀一把掐住他脖子,揪起他腦袋‘咣’的一聲,猛撞在桌面,將他腦袋死死摁在桌子上,槍口直接頂住了他的太陽穴。厲聲道:“我讓你吃里扒外!”</br> 扳機連扣,砰砰砰,干凈利落地直開三槍。</br> 甘明海的身子連抖三下,腦袋上血花隨著槍聲飛濺,紅白的腦漿子噴了一桌,腦袋貼在桌面,眼睛圓睜。死不瞑目。</br> 一群正兒八經(jīng)的上班族哪見過這當眾殺人的場面,女人嚇得捂住腦袋尖叫蹲地。男的也統(tǒng)統(tǒng)退到了墻角靠邊。一個個都嚇得臉色發(fā)白,原來電影中看得過癮的畫面出現(xiàn)在現(xiàn)實中是如此可怕。</br> 童雨楠幸好不是第一次見到類似畫面,多少有了些承受能力,換了沒認識林子閑之前,只怕照樣要嚇得不行,不過依然是臉色發(fā)白地扭頭向一邊,不敢多看。</br> 甘明海的那些手下都懵了。也一樣嚇壞了,滿眼驚恐地看著小刀。不知道自己的下場會如何,一個個跑又不敢跑。</br> 鄭龍青冷冷掃了眼現(xiàn)場的血腥畫面。緩緩轉身向門外走去,因為小刀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等于童雨楠又有了靠山,那堆資料已經(jīng)沒那么容易帶走了,他現(xiàn)在也不想和小刀發(fā)生什么沖突,回避才是上策。</br> 然而小刀可沒想放過他,頭也不回地喝道:“站住!”</br> 鄭龍青腳步一停,慢慢轉過身來,淡淡笑道:“雷兄,還有什么指教嗎?”</br> ‘啪’小刀順手將槍拍在了桌面上,掀起甘明海的衣服擦了擦手上濺到的鮮血,又摘了甘明海手上的槍,隨手一撥拉,甘明海的尸體咣當?shù)沟兀烂嫔系囊粸r血格外顯眼。</br> ‘咔嚓’小刀將甘明海的那只槍也子彈上膛了,再提上自己的槍轉過了身來。</br> 甘明海的那些手下立刻嚇了一跳,鄭龍青也是瞳孔一縮,極度警惕起來。</br> 小刀對鄭龍青抬了抬下巴道:“你們不是要談生意嗎?生意沒談完想去哪?”</br> 鄭龍青知道這廝是沒事找事,卻依舊微笑道:“雷兄出面了,這個面子怎么都要給,告辭了。”</br> 他剛轉身,小刀立馬‘呸’了聲,道:“什么玩意兒。姓鄭的,你老子死在了我的手上,你不給你老子報仇,還和老子稱兄道弟,你不怕把你那死鬼老爹給氣得從地下爬出來啊?”</br> 這話也太打臉了,鄭龍青再次腳步一頓,氣得有點渾身發(fā)抖,用力握了握雙拳,強憋下口氣,再次邁步前行。</br> 小刀頓時嘿嘿一聲,想激怒對方,誰知對方寧愿做縮頭烏龜,既然如此,那也沒什么好講的。他和對方有殺父之仇,早就想斬草除根,奈何一直找不到鄭龍青,既然送上門來了,就沒打算放過。</br> 他槍口一抬,對著鄭龍青就是‘砰砰’兩槍要對方性命。保持著警惕的鄭龍青想草他祖宗,奈何現(xiàn)在沒機會對罵,發(fā)現(xiàn)正兒八經(jīng)碰上了瘋子,迅速身子一矮,子彈擦身而過,在門板上打出兩洞眼來,鄭龍青貼地滾出了門外,急速逃竄。</br> “還愣著干什么?”小刀朝甘明海的那些手下一揮槍,大聲道:“干掉姓鄭的,我當甘明海的事情和你們無關!”</br> 那些人一怔,反應過來后紛紛從腰間拔槍,嘩啦啦沖出了門外,一起追殺鄭龍青去了。小刀反倒悠閑了,什么叫老大,這就叫老大。</br> 轉瞬間樓下槍聲大作,小刀一抬頭頂?shù)拿弊樱R拉回鼻梁上,帽子重新扣下,對童雨楠笑道:“嫂子稍等,我去辦點事,馬上回來。”</br> 童雨楠無語,小刀已經(jīng)是快步走到了窗前,朝窗外一看,只見外面一輛車橫甩而來,幫逃竄中的鄭龍青擋了子彈。車窗內伸出一只槍來,連開幾槍,頃刻間放倒甘明海的幾名手下,槍法不是一般的精準……不是別人正是三槍。</br> 三槍連開五槍放倒五人,正要載著鄭龍青逃離,小刀一把推開窗戶,砰砰砰,手中槍口連震,打爆了一只車胎,那輛車立刻歪歪扭扭失去了平衡。</br> 小刀翻身就從窗口跳了下去,落地又是一陣翻滾躲避,身邊泥土啾啾飛濺,和從車內竄出的三槍互相開槍對射。</br> 小刀的槍法也不是蓋的,那是穿開襠褲就開始玩槍的主,平常隨身帶槍,睡覺時槍也放在枕頭底下,槍法和三槍這種天賦槍手比起來差不了多少,但貴在實戰(zhàn)經(jīng)驗更豐富,槍林彈雨的大場面比三槍見識得更多。</br> 工地干活的工人早就嚇得抱頭鼠竄藏了起來,這東西又不是老人摔倒在路邊,而是子彈呼嘯,哪好站一旁看熱鬧。</br> 甘明海帶來的人已然就剩下了四個,前面見接連放倒了五個,都迅速躲在了一旁,此時見小刀吸引住了對方的火力,立刻又冒頭沖了出來,子彈砰砰連射逃出車子的三槍和鄭龍青。</br> 兩人迅速連滾帶爬飛撲進了一個開挖出的土坑里,提槍站起的小刀朝四人打出個手勢,四人立刻抱槍小心翼翼地圍過去。</br> 而小刀自己卻是快步竄上了一輛推土機,將抱頭縮在駕駛室里瑟瑟發(fā)抖的駕駛員給一把拽下了車,坐上駕駛位,拉動手柄調頭,放下推鏟,推上一大堆土,嗚嗚全速向土坑沖去。</br> 躲在土坑里的三槍和鄭龍青感覺到地面的震動,剛冒頭一看,合圍來的四人立刻齊齊開火,打得兩人又縮了下去。</br> 不過兩人已經(jīng)不敢再遲疑,因為已經(jīng)看到了瘋狂沖來的推土機,兩人相視點頭,齊齊脫下外套往外一甩,外面槍聲驟起,射向了兩人的衣服。</br> 兩人迅速起身,手中槍口連震,干凈利落地放倒了四人,將甘明海帶來的手下全部給滅了。</br> 然而沖來的挖機也已經(jīng)是當頭猛然傾瀉下一大堆土要活埋二人,兩人拼命竄出了土坑,邊滾邊朝駕駛室里開槍。</br> 小刀立刻埋頭,駕駛室的玻璃已經(jīng)被打出了幾個洞眼。</br> 牛強和郭子持槍沖了過來,外面又是一陣亂槍響起,鄭龍青和三槍再次飛撲進了另一個土坑里躲避。</br> 小刀竄出駕駛室連開兩槍,翻身上了車頂,只見兩條人影已經(jīng)隱沒在了工地交錯縱橫的溝壑里面。</br> “你們兩個去保護童老板,別讓人撿了漏,這里不用你們操心。”小刀朝牛強和郭子喊了聲,自己跳下了推土機。</br> 牛強和郭子立刻提槍朝臨時辦公樓跑去。</br> 小刀提槍邁步走到戰(zhàn)壕般的土埂子上面,警惕著四周,大聲道:“姓鄭的,老子就光明正大的站在這里,是想給你死鬼老爹報仇,還是想當縮頭烏龜,可要想清楚了。”</br> 這里話音還沒落,三槍和鄭龍青已經(jīng)是雙雙冒頭,揮槍便射,小刀立刻飛撲進了地基溝里面。</br> 連射幾槍,三槍和鄭龍青手中槍先后咔嚓一聲,兩人迅速貓下身子相視搖頭,已然打光了子彈。鄭龍青由于身份問題要不斷出席各種場合,身上一般不方便帶槍,所使用的還是三槍的武器,配彈量自然不多。</br> “沒子彈了吧?咱們也別躲躲藏藏耗下去了,耗到警察來了對誰都沒好處。”小刀又竄了出來,攤開手中的雙槍道:“你們想報仇,我也想宰了你們,不如我也把槍給扔了,大家赤手空拳決一勝負,我一對二哦,敢不敢?”</br> 三槍和鄭龍青悄悄從溝里冒出頭來看著他,小刀瞅著兩人的腦袋嘿嘿一樂,雙手朝后一拋,大方地將兩把槍扔得遠遠的,他槍里的子彈也差不多了。</br> 三槍和鄭龍青看看四周的情況,相視一眼,也雙雙蹦了出來,隨手把空槍一扔,一起起步朝小刀沖了過來,那叫一個仇人見面分外眼紅。</br> 小刀緩緩后退兩步,忽然轉身向一側的開闊地帶跑去。兩人見他是虛張聲勢,自然是窮追不舍。</br> 待把兩人引出那交錯縱橫的地基挖掘帶后,小刀霍然轉身,迅速從后腰拔出槍來,子彈順勢上膛,揮槍便射。</br> 這廝本來就帶了兩把槍,拿了一支甘明海的,所以身上還有只槍沒用,把兩人引到?jīng)]有藏身的地帶后才暴露使用,夠陰險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