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二七章 蹊蹺
喬韻點點頭,收下了電話號碼。柳甜甜又試探著問道:“嫂子,好久不見閑哥了,你有閑哥的消息嗎?”</br> 她早就聽說了林子閑遇難的消息,可是不方便開口問喬韻,曾問過小刀,然而小刀說喬韻說閑哥沒事。可是過了這么久,里里外外都沒有聽說過有關(guān)林子閑的任何消息,她心中已經(jīng)起了疑心。</br> 喬韻幾乎沒有任何猶豫,隨口說道:“他現(xiàn)在有點事情,還在國外。”</br> 柳甜甜怔了怔,但是沒有從喬韻臉上看出任何表情變化。實際上喬韻這女人不管是高興也好,還是難過也好,臉上向來沒有多余的表情變化,外人很難看出什么端倪來,也無法看出她內(nèi)心的想法。</br> 喬韻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淡淡問道:“你是不是還有什么事?”</br> “沒事,就是調(diào)回華南了,特意來向嫂子告別的。”柳甜甜端起茶杯抿了口,掩飾心中的不自然。</br> 她本來是想向喬韻說下童雨楠的事情,因為她在這里還可以讓華南幫的弟兄保護童雨楠,可是她離開后,本地的堂口就不是她做主了,而是歸邱健管。偏偏邱健和小刀的關(guān)系又不好,小刀又和林子閑是兄弟,有了這層糾葛在,邱健顯然不太可能再派人保護童雨楠。</br> 一旦沒了華南幫的庇護,童雨楠只怕沒辦法擋住亂七八糟人的糾纏,尤其是鄭龍青。而且童雨楠的事業(yè)又是剛把攤子鋪好,‘童話莊園’才剛起步。如果邱健把公司幫忙的人員撤走的話,憑童雨楠目前的能力根本沒辦法撐住局面,更不用說發(fā)展的事了。</br> 如果能讓喬韻幫忙照顧的話,事情就好辦了,憑今時今日喬韻在國內(nèi)的能量,只要喬韻愿意罩童雨楠,黑白兩道誰都要掂量一下。</br> 然而思之再三。柳甜甜還是沒方便說出口,站在女人的角度來說,喬韻和童雨楠可以算是情敵。她就不信喬韻會不知道童雨楠的存在。將心比心,換了她自己的話,只怕不但不會幫童雨楠。而且還會落井下石。</br> 于是柳甜甜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放下茶杯站了起來,笑道:“嫂子,就這樣說吧,你公務繁忙就不打擾了,我也要趕回幫內(nèi)復命,有機會再聊。”</br> 喬韻站了起來,和她握手道:“有空多聯(lián)系。”松手后又快步走到辦公桌旁,摁響了通話器,“劉助理。幫我送柳總。”</br> “好的。”不一會兒,劉燕姿出現(xiàn)在了辦公室內(nèi),將柳甜甜送離。</br> 柳甜甜駕車出了名花集團沒多久,突然又將車停到了一邊,摸出電話撥了個國際長途出去。</br> 稍候。小刀威風八面的聲音出現(xiàn)在聽筒內(nèi),嘰里呱啦的一陣鳥語,說得很溜,那口氣嗨皮的很……這人玩起來瘋得很,有點沒心沒肺。</br> 柳甜甜眉頭一擰,聽不懂。頓時破口大罵道:“雷鳴,你給老娘說人話!”</br> “我草,怎么沒說人話了?難道伊朗人民說的都不是人話?我警告你不要侮辱伊朗人民,咱現(xiàn)在可是伊朗的榮譽議員,在頂著美帝國主義的強大壓力和伊朗人民同甘苦共患難,咱現(xiàn)在已經(jīng)和伊朗人民結(jié)下了同志般的深厚友誼,情誼如春天般溫暖,感情如夏天般炙熱,所以決不允許任何人侮辱他們……”</br> “雷鳴,你還有完沒完了?信不信我現(xiàn)在就去伊朗找你?”柳甜甜威脅道。</br> 小刀那邊默了默,不知道什么反應,稍后不耐煩地問道:“柳甜甜,又怎么了?”</br> “我回華南了。”柳甜甜說道。</br> 小刀樂呵呵道:“回就回唄,那啥,你也知道我正在伊朗公干,就不送你了。改天帶點本地土特產(chǎn)給你……哎!命苦啊,跨國業(yè)務不是人干的事情,我手頭上還有不少事情要操勞,忙得頭昏腦漲,沒時間再和你閑聊了,就這樣說吧。”</br> 柳甜甜懶得聽他瞎掰,直接說道:“幫內(nèi)下令,把我從東海的堂口調(diào)回了華南。”</br> “呃……”剛要掛電話的小刀一愣,之前還以為是正常的來回,沒想到是調(diào)走,狐疑道:“把你調(diào)走了,那我手下弟兄誰接手?”他雖然一向和柳甜甜不合,但是有一點他是清楚的,手下弟兄放柳甜甜手下不需要擔心什么,放別人手上就難說了。雖然都是同幫弟兄,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br> 對他來說,柳甜甜只是人壞了點,手腳也賤了點,但心眼還是不錯的,至少什么都明著來,從來不會陰他。</br> 柳甜甜猶豫了會兒說道:“邱健。”</br> “誰…誰…誰?你再說一遍。”小刀有點不敢相信道。</br> 柳甜甜說道:“邱健,你又不是不認識,還要我說幾遍?”</br> “邱健?就是原來長期跟在你屁股后面陰頭陰腦看人的那個小白臉?我草……”小刀勃然大怒道:“那小白臉何德何能,有什么資格接管東海的堂口,他媽的,這是誰干的好事,腦袋灌了水吧?擺明了在拆我的臺,老子不同意!”</br> 柳甜甜冷笑道:“你不同意也沒用,幫內(nèi)最近國內(nèi)國外的生意接連遇上了點麻煩,人家邱健把幾件事情都辦得漂漂亮亮的,立下了大功一件又一件,為幫內(nèi)挽回了巨大的經(jīng)濟損失,得到了眾長老的一致首肯,有功自然要賞。”</br> “媽的,又是那幫見錢眼開的老家伙,看不得老子過舒坦日子,老子辛辛苦苦在國外幫他們挖石油,他們卻撬老子的墻角。那小白臉放哪不行?偏要放老子地盤上……敢陰老子,都等著,等老子上位了,看老子怎么收拾他們。”小刀那叫一頓破口大罵。</br> 柳甜甜皺眉道:“你少說點口沒遮攔的話,傳出去了,你一輩子別想上位。何況這種事情沒有幫主的點頭,他也不可能來這里。”話里的潛臺詞是,有什么意見找你爹說去。</br> “媽的,活見鬼了,我找老爺子問問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刀直接掛了電話。</br> 柳甜甜收起電話嘆了口氣,憑良心說一句,她剛才利用了小刀。然而排除童雨楠的原因,她也是為小刀好,小刀畢竟是她的未婚夫,兩人雖然經(jīng)常打打鬧鬧,可在大是大非的問題上,她肯定是站小刀這一邊的。</br> 東海的地盤是小刀帶領(lǐng)手下人馬真刀真槍打下來的,小刀的嫡系人馬都在東海,可以說東海就是小刀的地盤,小刀如果想上位,東海就是小刀的根據(jù)地。幫內(nèi)如今派其他人來接手東海的堂口,和撬小刀的墻腳沒什么區(qū)別。</br> 柳甜甜本來就是想幫小刀守住地盤,等伊朗那邊的石油生意開始財源滾滾后,自然是大功一件,將功贖罪沒一點問題,有小刀的老子在,小刀回東海重新接手堂口是理所當然的事情。</br> 然而讓柳甜甜想不通的是,幫主怎么會讓邱健接手東海的地盤,這不是坑自己兒子嘛。</br> 這種事情她又不好去問幫主到底是什么意思,還是需要小刀自己去搞清楚,畢竟是兩父子,有什么話不好說。</br> 她這里剛收起電話,電話又響了起來,摸出電話一看,眉頭微微皺了下,接通說道:“邱健,應該都交接清楚了吧,還有什么問題嗎?”</br> 電話里的邱健笑道:“甜甜,不是這個意思,你要回華南了,我想給你送行,一起吃個飯吧。”</br> 柳甜甜回道:“都不是外人,我們之間還用那么客氣嗎?我已經(jīng)訂了機票,馬上就要到機場了,下次吧。”</br> 邱健愕然道:“這么急干什么?是不是對我接手這里有意見?甜甜,你聽我解釋,我也沒想到幫內(nèi)會把我給安排到這里來,我真沒想過要和你搶什么……”</br> “邱健,不用解釋。”柳甜甜打斷道:“你想多了,幫內(nèi)另有安排,我要趕回去復命。先這樣說吧,吃飯的機會多的是,不要胡思亂想,下次見面我請你。”</br> 邱健立刻笑道:“那行,等我有空回去再找你。”</br> “拜拜。”柳甜甜波瀾不驚地掛了電話,沒有流露出絲毫的不快。</br> 華南,一塊占地巨大的果園內(nèi),一座大莊園位于其中,這里正是華南幫的總舵。</br> 一排排枝頭掛滿累累紅荔枝的林中,一個上身穿花色短袖,下身穿白色長褲和白色皮鞋的五十多歲男子漫步在其中,身材魁梧,濃眉大眼,矮短的頭發(fā)猶如鋼針一樣豎立,雙目炯炯有神,看著就很有氣勢,有種霸氣。</br>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國內(nèi)第一大幫派華南幫的幫主雷雄,也是小刀的父親。說實話,小刀和他爹長得一點都不像,倒是和他媽挺像的,尤其是那雙桃花眼。</br> 在他的身后跟著一個身穿銀灰色布扣短袖和銀灰色長褲的老頭,腳上一雙布鞋,頭上花白的頭發(fā)后背,兩人一前一后地慢慢走著。</br> 遠處有許多人在采摘樹上的荔枝裝簍,后面老頭口袋里的電話響起,他摸出一看后,不由笑道:“雄爺,少爺?shù)碾娫拋砹恕!?lt;/br> “我就知道這小子的那點尿性憋不住。”雷雄腳步一停,伸手從樹上摘了顆鮮紅荔枝,剝了皮后,晃了晃手道:“就說我不在。”白嫩多汁的新鮮荔枝納入了嘴中咀嚼,一臉享受的樣子。</br> ps:今天大半個城區(qū)停電,耽誤了,還有一章明天補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