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二一章 難以置信
夜未央,零星路燈昏黃,地上到處是碎玻璃,四周黑沉寂靜。爆炸后的火光裹著那輛車,帶著濃煙燃燒。</br> 兩條反應奇快的人影各自竄到了一棵大樹后面,正拍打著衣服上的火苗。</br> 這兩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愛得萊德親王和絕情師太。</br> 面對林子閑和川上雪子的雙槍聯(lián)手,這兩位高手也被鬧得狼狽不堪,衣服被燒得坑坑洼洼不說,愛得萊德親王的白頭發(fā)燒焦了大半,如同燎原后的枯草。絕情師太也一把拽掉了身上的黑袍子,兩條標志性的白眉變得慘不忍睹,也燒焦了。</br> 兩人身上都或多或少地被炸出了不少流血的口子。也幸好兩人身手好,反應奇快,意識到了危險立馬就逃離了車子,否則能當場被炸成烤雞,說不定就被林子閑和川上雪子聯(lián)手給干掉了。</br> 一旁蹲在地上的雅各也在爆炸后倒在了地上,身上插了幾塊碎玻璃,一塊金屬片深深扎進了他的胸膛,咕咕流淌的鮮血染紅了地面。</br> 躺在地面的雅各無力伸手向林子閑和川上雪子,眼神無助,喉嚨里發(fā)出咕咕聲,似乎想向他們兩個求救,可惜說不出話來,嗆出的都是一股又一股的鮮血。</br> 其實這種場合根本就不適合他,面對這樣的突發(fā)事件,他根本就沒有任何規(guī)避風險的自保能力。然而就因為泡妞而莫名其妙地卷入了進來,事實上自古以來因為女人而死的男人多不勝數(shù)。他只是個無名小卒罷了。</br> 林子閑和川上雪子也知道他活不了了,只是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并沒有多余的表情。對兩人來說,某些危機局勢下,有些人的生死是完全可以忽略不計的。</br> 正真令林子閑擔心的還是愛得萊德親王和那個黑袍人,他雖然沒看清黑袍人的樣子,但是他已經(jīng)猜到了是絕情師太。</br> 這令他極為不安。畢竟身上攜帶的彈藥有限,他現(xiàn)在根本沒有任何把握能從絕情師太和愛得萊德親王的聯(lián)手下脫身。</br> 果然,絕情師太咯咯冷笑的聲音從大樹后面?zhèn)鱽淼溃骸傲肿娱e。我勸你還是束手就擒,那樣說不定還能有條活路。”</br> 林子閑眉頭一皺,果然是她。斜看了眼終于稀里嘩啦從翻倒的車窗內(nèi)爬了出來的蒙子丹,林子閑低聲說道:“雪子,他們要對付的人是我,你趕快帶著蒙子丹離開,我來掩護。”</br> 如果不是蒙子丹這個累贅在場,兩人之前完全可以聯(lián)手想辦法脫身,然而事情發(fā)展到現(xiàn)在,兩人也不可能扔下蒙子丹不管。如果兩人真絕情絕義到了那種地步,只怕這個世界上就沒有國際閑人的存在,他們兩個也不會在這里。朋友多的人一定是有所為有所不為的人。</br> “那你怎么辦?”川上雪子目光犀利地掃視四周道,以前常掛在臉上的那種慵懶氣息蕩然無存。</br> “大家都留在這,誰都走不了,你們走了,我才有機會脫身。”林子閑低聲催促道。</br> 川上雪子用力咬了咬唇。知道事情肯定非常危險,否則他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但她也是久經(jīng)類似場面的人,知道這個時候不當機立斷的話,真有可能誰都走不了,她相信從那么多大風大浪中闖了過來的林子閑一定有辦法轉(zhuǎn)危為安。</br> “你自己小心。”川上雪子一把拽上了蒙子丹的胳膊拖著就跑,蒙子丹還在那掙扎著著急喊道:“不能扔下他一個人。”</br> 川上雪子用力拖了她一把。“你在這里他更危險。”</br> “想跑?”絕情師太冷笑一聲,腳尖在地面一點一勾,一塊石頭跳到她的掌中,被她一掌拍成了碎塊,雙臂向樹后一揮,碎成了幾十塊的石頭以‘漫天花雨’的手法飛射而出。</br> “趴下!”林子閑疾喊了一聲,自己撲向了一旁翻倒的車后。</br> 川上雪子立刻拽著蒙子丹向地面臥倒,然而蒙子丹的反應終究是慢了點,后背被一塊石頭打中了不說,后腦勺更是‘咚’地被石頭給擊中了,當即兩眼翻白暈倒在地。</br> 另兩名隱藏在暗處的血族立刻蹦了出來,川上雪子迅速開槍。林子閑也立刻從翻到的車后閃出,對著從大樹后面左右閃出的兩條人影開槍。</br> 然而此時火力已經(jīng)被分散了,林子閑想憑手上的一支槍壓制速度奇快的愛得萊德親王和絕情師太已經(jīng)不可能了。</br> 林子閑當即厲聲喊道:“你快走,不要管她了。”這個時候必須有所取舍。</br> 川上雪子不再拖泥帶水,如果現(xiàn)在不跑,可能誰都跑不掉不說,而且是死是活都沒外人知道,至少得有人離開此地找人報仇或救人。她立刻從地上蹦起就跑,邊跑邊開槍逼開兩名血族突圍。</br> 她準備突圍后到地下世界網(wǎng)站以‘蝴蝶’的身份發(fā)消息,一旦林子閑有什么不測,立刻召集所有原國際閑人人馬和血族全面開干。</br> 縱閃到另一邊道路的水泥柵欄旁的愛得萊德親王,跳起之際伸手一掃,柵欄頂端的幾支箭頭狀鋼筋被他一把從水泥柵欄上掃起,撈在手中揮手照著奔跑中的川上雪子直接投擲了出去。</br> ‘嗖嗖’幾聲,川上雪子聽到動靜剛想伏身躲避已經(jīng)來不及了,當場應聲倒地。一根鋼筋箭頭直接從她后腰上貫穿出小腹,帶出一溜血花。</br> 她一臉苦楚地倒在地上捂住流血的小腹,另一只手還想去抓掉在了前方的那只槍,可惜爬得太艱難。只見一名血族沖來,一腳把她給踢得飛了出去,撞在了一顆大樹上,倒地翻滾了幾圈沒了動靜。</br> “王八蛋!”林子閑雙目欲裂地嘶聲怒吼一聲,對愛得萊德親王和絕情師太也不管不顧了,提著槍一路開火,邊跑,邊開火,邊換彈夾,瘋狂沖向了那兩名血族,打得兩人慌忙抱頭鼠竄。</br> 一條白綾從他身后席卷而來,直接勒住了林子閑的脖子,將他給甩了出去,‘轟’地撞上了路邊庫房的一面墻,林子閑嘴中狂噴出一口血來。</br> 墻壁坍塌一大塊,將林子閑給埋在了其中。很快倒塌的亂石中又伸出了一只手來,林子閑拼命撥開坍塌的磚石爬了出來,灰頭土臉地搖搖晃晃向川上雪子走去,口角鮮血淅瀝瀝滴落。</br> 人給撞得暈暈乎乎了,躺在地上的川上雪子在他眼中已經(jīng)是兩個人影晃蕩。</br> 絕情師太和愛得萊德親王雙雙閃身擋在了倒地的川上雪子身前,絕情師太撿起了一支帶血的鋼筋箭頭,正是貫穿了川上雪子身體的那支,手中捏著箭頭冷冷打量著搖搖晃晃走來的林子閑。</br> “看不出來這小子還是個真正的情種,危機時刻寧愿護著女人逃跑,也不愿獨自逃生。”愛得萊德親王一臉戲謔地回頭對絕情師太以中文說道。</br> 他這把年紀的血族,稱得上是語言專家了,所以和不會外語的絕情師太交流沒有一點問題。</br> 絕情師太目光閃了閃,沉聲道:“男人做情種總比無情好,這方面他比他師傅強多了。”</br> 愛得萊德瞥了眼她手中緊握的箭頭,笑道:“不要沖動,克拉克正是因為忌諱他師傅那些人,所以才要抓他要挾他師傅,你現(xiàn)在不能殺他,要抓活的,否則克拉克會不高興的。”</br> “看得出來,克拉克的確很忌諱他師傅,被他師傅一句話就嚇得這么多年不敢踏足華夏。”絕情師太冷哼了一聲,兩眼斜睨看去,等愛得萊德親王一回頭看向林子閑,她突然出手了,手中的箭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直刺了出去。</br> ‘噗’的一聲,愛得萊德親王一把捂住自己爆血的脖子,連連踉蹌后退,指著絕情師太露出滿臉的難以置信之情,隨即爆發(fā)出一聲怒吼,瞬間狂化。</br> 偷襲成功后,絕情師太已經(jīng)毫不猶豫地欺身而來,再次出手攻擊,凝聚了十二成功力的‘翻云掌’猶如狂風暴雨般一氣傾瀉在了愛得萊德親王的胸口,將其給震得飛撞在一顆大樹上。</br> “啊……”絕情師太猶如瘋了一般,閃身沖來,雙掌連連出手,咆哮著瘋狂進攻,打得愛得萊德親王吐血連連,眼珠都差點爆了出來。</br> ‘嗤’一股血箭從愛得萊德親王的脖子上射出,絕情師太一把拔出了那支箭頭,揮臂狠狠插進了愛得萊德的腦門。</br> 愛得萊德親王死不瞑目地暴突著眼球,看著絕情師太,順著樹干緩緩滑下倒地。</br> 這一幕別說把搖搖晃晃中的林子閑給驚呆在了原地,不遠處的兩名血族也看傻了眼,他們兩個是愛得萊德親王的手下,不明白自己人為什么突然對自己人動手了,剛才還好好的。那是因為他們不知道有種女人的性格非常極端……</br> 猶如魔怔了一般的絕情師太霍然回頭盯向了那兩名血族,可謂是目露森冷的兇光。</br> 兩名血族嚇了一跳,迅速調(diào)頭就跑,都知道自己壓根不是人家的對手。</br> 絕情師太雙腳一點樹桿,身形急速倒竄了出去,兩道白綾從袖子中飛射而出,分射向兩邊,幾乎同時卷住了兩名血族的脖子給強行拽飛了過來。雙掌一翻,‘砰砰’兩聲,將兩名血族的腦袋給拍了個腦漿迸裂。rq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